V159.她低頭朝著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心底里猛
終於,靳敏秀氣的眉頭擰起,對著譚之薇說道:「既然靳楊把你安排在了這裡,也足以可見他對你並不重視,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如識趣點,離開他吧……」
「……」
譚之薇一臉的不可思議,本以為她來的目的是因為溫肖默,沒想到,卻是為了靳楊……
看著譚之薇一臉的呆狀,靳敏的語氣加重了幾分,繼續施壓道:「當然,如果譚小姐只是為了錢,那麼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如果不是,那我也有必要讓你知道靳家在臨城的地位,就像譚小姐自己剛剛說的,這麼偏僻的一個地方,一間死過人的房子,又有誰會在意地下室里是否又多一個死人出來呢?」
譚之薇聞言甚至有些輕微發抖,她自然知道靳敏不會輕易的跑到這裡放空話溲。
靳家有能力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從臨城消失,也有能力處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譚小姐覺得我是在嚇唬你?」靳敏笑著問道。
譚之薇顫抖著將目光收回,開口說道:「放心,我不會再和靳楊在一起。恧」
聞言,靳敏愣了愣:「你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這的確在她意料之外。
譚之薇依舊不去直視靳敏的眼睛,再次點頭:「就像靳小姐說的一樣,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
靳敏注視了她一會兒,彎起了漂亮的嘴角:「與譚小姐說話果然不費力氣,」
說完,靳敏低頭將手包里的支票夾取出來。
還未等拿出筆來,就被譚之薇給攔下了。
譚之薇按住她的手,說道:「不需要。」
靳敏不解的看向她。
譚之薇面色平靜,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並不是我清高,我既然答應你了,以後自然會和靳楊保持距離,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靳敏問道。
譚之薇朝著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撤掉你的人,讓他們離這兒遠點,我想要清凈點的生活空間,還有,我住在這裡和靳楊沒有一點關係。」
靳敏:「……」
————
譚之薇的住宅外面,距離賓士商務很遠的地方,溫肖默的車就停在那裡。
雨天的視線不好,溫肖默熄滅了車燈,坐在車內點燃了一顆煙。
裊裊升起的青霧裡,溫肖默的視線都放在停在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上面。
他自然認得這輛車,更認得站在雨傘下抽煙的靳家老司機的那張臉。
溫肖默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緊緊的攥著,目光過分深邃。
靳敏正從裡面出來,黑色雨傘下,看不清臉上是種什麼表情。
靳敏站在賓士商務前,對著舉傘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麼,男人很快幫靳敏拉開車門,看著她上了車。
勞斯萊斯很快消失在密集的雨幕當中,而那輛盤踞已久的賓士商務也突然啟動,調轉了車頭后,跟著前面的車一起消失在視線里。
溫肖默捻滅了手中未抽完的煙,將車子重新啟動。
譚之薇的大門前,溫肖默的車子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
大雨整整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放亮時,也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而那輛香檳金色的世爵,直到天亮也沒有動過。
溫肖默在車裡,坐了整整一夜……
————
清早,顧妤睜開眼的時候,一股雨後清新的空氣充溢進房間。
宿醉醒來的她,頭疼的厲害。
在床上坐了好久,才發現這裡並不像韓程程家空置的洋房。
她低頭朝著身上看了一眼,心底里猛的一沉。
裡面光溜溜的連件內衣也沒有,身上只穿著一件男士的襯衫,可環視周圍,這裡似乎也並不像是厲紹憬的西京別墅。
顧妤從床上起身,腳底下卻一軟。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顧妤衝到門口,一把拉開了房間的門。
一個陌生女人的面孔出現在顧妤眼前,這讓顧妤微微的鬆了口氣,否則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她恐怕也會歇斯底里的尖叫。
保姆恭敬的看了顧妤一眼,柔聲說道:「顧小姐睡醒啦?」
顧妤疑惑的看著保姆,問道:「你是誰?我又怎麼會在這裡?」
保姆將顧妤換下來的衣服清洗乾淨后,摺疊的齊齊整整的送到她面前來,說道:「這是韓敘韓先生的住所,昨晚顧小姐喝醉了,外面又下了大雨,恰好被先生碰見,他就把您帶回到了這裡來。」
聽聞是韓敘的家,顧妤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點。
可片刻之後,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保姆似乎知道顧妤在想什麼,笑著說道:「放心,您昨晚吐了一身,又淋了雨,我們先生怕您著涼,才讓我幫您換的衣服,不過,您身上的那道疤可著實嚇了我一跳。」
顧妤總算鬆了口氣,將保姆手中的衣服接過來,說道:「謝謝您。」
保姆笑笑:「既然顧小姐已經睡醒,換好衣服后,就下來吃早餐吧,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
顧妤有些充愣,反應過來后連連點頭:「那好,我現在就換,馬上就好。」
聞言,保姆笑呵呵的轉身下樓去了。
……
餐廳內,韓敘已經將手裡的報紙放去了一旁,咖啡杯里已經見底。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后,對著保姆說道:「再給我煮杯咖啡過來。」
保姆回頭朝著樓梯上走下來的顧妤看了看,說道:「先生,顧小姐已經下來了。」
韓敘將咖啡杯放回到餐桌上,轉過頭,朝著顧妤看去。
顧妤簡單的洗漱過後,衣服已經換回自己的了。見韓敘正回頭看著自己笑,顧妤也跟著彎了彎嘴角,說了一句:「早上好。」
韓敘點了點頭,對著保姆說道:「給顧小姐盤子里的煎肉再熱一熱。」
保姆點頭去了廚房。
顧妤在韓敘的對面拉開了椅子扶著額頭坐下,頭還疼的厲害。
韓敘一身西裝革履,不知道在餐桌前已經坐了多久,可他依舊好脾氣的問道:「怎麼了?頭還疼的厲害?」
顧妤點了點頭:「昨晚我喝太多了,怎麼從薇薇那出來的,都沒印象了。」
韓敘聞言,儒雅的笑了起來,一邊給顧妤倒牛奶,一邊說道:「我路過的時候,你正跟一輛商務車裡的男人起爭執。」
顧妤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他:「啊?真的假的?」
韓敘無奈的搖頭笑了笑,看著保姆已經將顧妤的早餐送上來,說道:「先吃早餐吧。」
顧妤點了點頭,拿起刀叉,可看著盤子的食物卻一時間沒了胃口。
見顧妤情緒低落,韓敘忍不住抬起頭問道:「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
說罷,他又對著身旁的保姆說道:「再去準備一份中式早餐來。」
還沒等保姆轉身,顧妤就攔住了韓敘,說道:「不是,不關早餐的事,我只是沒有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一點點,否則胃會受不了的。」說著,他已經將牛奶遞給顧妤。
顧妤接過牛奶,也只好喝了一口。
片刻后,顧妤將牛奶杯放下,認真的看著韓敘道:「韓敘,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韓敘一邊將煎肉放入口中咀嚼,一邊抬起頭:「你想問什麼?」
顧妤猶豫了一會兒,腦子裡也組織好語言后,她才說道:「如果我爸的公司遇到了困難,換做你是我,困難面前該怎樣做?」
韓敘愣了愣,轉而笑著問道:「你爸公司出什麼問題了?」
顧妤臉上有著些許的煩躁,說道:「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韓敘慢條斯理的切割著盤中的肉,淡淡說道:「具體事例還要具體分析,我不明白你所說的困難指的是什麼?風險指標?資金斷鏈?還是客戶上出現什麼問題?這些都不可一概而論。「
說完,他抬起頭來,目光放在顧妤臉上。
顧妤抓了抓頭髮,猶豫了一下,轉而說道:「其實,跟你說了也無妨,反正我現在也已經求告無門了。「
韓敘將刀叉放下,做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態來。
顧妤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和韓敘說了一番,這其中,韓敘除了偶爾的點了點頭以外,一次也沒有打斷過。
有幾次顧妤停了下來,以為自己沒說清楚,可韓敘表情都一直沒什麼變化。
直到顧妤說厲紹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擁有了顧氏17%的股份時,韓敘才插了一句:「意料之中。「
顧妤停下來,看著韓敘的眼睛,問道:「你所說的意料之中是什麼意思?」
韓敘將顧妤的餐盤拽到自己的手邊來,拿起顧妤的刀叉,一邊幫她切割盤子里的牛肉,一邊說道:「我所謂的意料之中,是指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來講……首先,你父親病重,顧氏群龍無首,消息一旦走漏,那麼股市方面勢必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當然,這只是外在因素……那麼,內在因素呢。股東們面臨這種狀況,現在人人自危,這種情況下,顧氏如果沒有個有能力有決斷的人站出來支撐,那麼必將會變成一盤散沙。」
韓敘將切好的牛肉又重新推到顧妤身前,繼續說道:「許嫣然借你不是顧家孩子的負面傳聞,打擊你在顧氏里的地位。即便你是遺囑上的法定繼承人,可若是連遺囑都不生效了,你如何去接管顧氏?又如何服眾?當然,許嫣然的想法也是過於簡單了,她無非是著急想給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爭奪財產,卻沒有考慮到,以她的能力,根本也承擔不了顧氏的重擔。」
顧妤的小臉綳的格外的緊。
韓敘看了一眼顧妤的表情,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的重點再回到原始的問題上來。那也就是你爸爸一旦醒不過來,那麼顧氏將來的發展走向問題。現在這種情況下,顧氏已經亂成一團,又無人接管,那些股東們自然會低價拋售自己的股權。而銀行方面也會斷了顧氏的資金鏈,可以說,如果走到了這一步,顧氏基本上就可以宣布破產倒閉了。」
顧妤緊張的盯著他。
韓敘笑了笑:「你也不用太著急,事情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發展走向嗎?」
「什麼走向?」顧妤急著問道。
韓敘的眸子里有光芒閃過,不過也只是一瞬,他將目光從顧妤的臉上收回,淡淡的說道:「紹憬不就是另外的一種發展走向嗎?」
顧妤愣住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韓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敘叉起一塊牛肉,卻並沒有送進口中去,而是轉動叉子,看著那塊色澤頗有食慾的牛肉說道:「顧氏在這個時候,就好比是我手裡的一塊肉,不光紹憬有吞下去的***,說實話,就連我也一樣。」
顧妤的小臉白了白。
「只不過,我吞下去多半是嚼不爛的,但是紹憬自然是沒問題的。」韓敘說道。
顧妤不解的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韓敘點了點頭,將牛肉連同叉子放回到盤中,抬起頭看了顧妤一眼,說道:「他手裡握著的不只是顧氏那17%的股權,你忘了,還有你和你爺爺的40%……」
顧妤激動的從餐桌前起身,雖然韓敘這樣說,可她依舊沒法接受。縱然她對厲紹憬有怨,可她的骨子裡卻強迫自己相信厲紹憬絕不會這樣做。
韓敘淡淡的看了眼顧妤,道:「坐下吧,激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顧妤明白韓敘的意思,重新坐回的椅子里,可臉上的血色幾乎已經沒了。
韓敘繼續說道:「如果你接受不了事實,我倒也能夠理解。不過,拋開你的方面先不說,你知道紹憬那17%的股份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嗎?」
顧妤搖頭,她不可能知道。
韓敘輕輕的笑了:「是從你父親出事的當天夜裡……」
顧妤被驚的無以復加,一臉震驚的望著韓敘。
韓敘的表情已經平靜,笑著說道:「你很好奇我是怎樣知道的吧?」
顧妤不語,靜靜的注視著他。
「其實,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必須要擁有良好的觸覺,紹憬如此,我自然也是一樣。只是,我並沒有渠道得知你父親什麼時候發生意外,但是紹憬卻有,我說的對嗎?」
顧妤沒法否認,出事的當晚,她正和厲紹憬在一起,也正在顧家的門口,若說知情人,除了顧家人外,恐怕厲紹憬的確算是第一人。
「你的意思是說,從他知道我父親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著手入駐顧氏了?」顧妤問道。
韓敘搖了搖頭,看著顧妤的眼睛說道:「當然不是!若真是那樣,你怎麼不想想,既然股東們都還不知道你父親出了事,他們又為什麼會輕易的將手裡的股權賣給紹憬?」
顧妤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那也就是說明,他打顧氏的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想法了?或者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籌劃……」
韓敘見顧妤開竅,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其實這件事操作起來並不難。早在很久前,紹憬就已經利用別人的名義高價開始收購顧氏的股權了。當然,你父親出事,也一定是在他的預料之外,否則,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顧妤聞言,不禁有些齒冷,往日里的一幕幕其實都有破綻可循,只是她的心思從沒有放到這個上面而已。
如果顧妤猜的沒錯,從自己和厲紹憬的緋聞傳出的那一刻起,厲紹憬就應該已經有所行動了。
緊接著是假DNA檢測報告又被人爆出,顧氏又進入更為嚴重的一輪經濟危機。對於厲紹憬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個絕佳的收購時機。
而對於顧妤被外界誤會成厲家私生子一事來講,厲家人從來都沒有站出來做過任何澄清此事的聲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想著厲紹憬曾經對於她的種種,他和嚴復又有什麼區別呢?
韓敘將顧妤的反應全部盡收眼底,片刻后,淡淡說道:「其實紹憬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反正,你那麼喜歡他,早晚是要嫁給他的。顧氏是你的和是他的有什麼分別嗎?」
這分別大了,可顧妤沒說。
她不在乎一個顧氏,卻容忍不了自己的愛情里摻雜讓人膈應的砂子,從前她也很愛嚴復。可結果呢?
顧妤自嘲的問向韓敘:「你不覺得摻雜了利益的感情,讓人覺得噁心嗎?」
韓敘被問的一愣,轉而錯開了與顧妤的對視,淡淡的笑了下,沒做任何回答。
顧妤的早餐是吃不下了,韓敘讓保姆撤掉了已經涼的徹底的煎肉,給顧妤換上了一杯水果味的奶昔。
顧妤看也不看餐桌上的奶昔一眼,對著韓敘說道:「我只想知道,接下來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我爸的公司?」
韓敘眼中有無力感閃過:「對於經營一家公司來說,你還太年輕,又沒有這方面經驗,很難……」
韓敘頓了頓后,又說道:「不過,事情也並不像你想的那麼遭,顧氏有紹憬撐著,其實也是最好的結果。你父親還在世,你有的是時間可以證明你是顧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一點才是眼前最重要的。」
顧妤的小臉出現了緊張過後的潮紅:「那我要怎麼做?」
韓敘笑著說道:「在媒體面前,澄清你是顧立坤的女兒顧氏的繼承人,就這麼簡單……」
顧妤捧起了放在手邊的那杯奶昔,發現自己的指尖都是涼的。
……
保姆在客廳里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電視的遙控器。
顧妤已經穿好鞋子,站在客廳的門口處等待韓敘上樓取文件,韓敘答應薛老要先把顧妤送回薛宅。
保姆小心翼翼的將遙控器從地上撿起,重新放回到茶几上,不經意間放大了電視的音量。
顧妤抬起頭,被電視里的畫面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電視里,是一場車禍的現場,應該是發生在清晨。
車禍看著比較嚴重,一輛黑色的轎車和一輛中型的廂貨撞在一起,許是撞擊力度太大,廂貨在撞擊之後發生了爆炸,現場只能看出一個被燒黑了的廂貨輪廓。
主持人繼續介紹道:「我們從現場了解到,目前死亡人數一人,重傷兩人,傷者已經被送往醫院進行緊急搶救,死者情況不詳……」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電視里的觸目驚心的場面,顧妤的一顆心懸了起來。
很快,電視里的鏡頭又重新切回到事故現場,畫面停留在那輛基本上已經被撞變形的黑色轎車前。
顧妤認得那輛車的車標,是輛進口賓利…… ——
題外話-——【上午還有一更!上午還有一更!】
【小夥伴們不要過早的把厲叔想的太壞哦,說不定這件事在厲叔那裡,又將是另外一個版本呢?要對厲叔有點信心哈,無論是大魚還是小魚都是他老人家的,他心裡愛著呢,放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