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8.如果譚蕭還活著,站在這裡的會是他們兩
很快,譚之薇包里的手機響了。
她將手機翻找了出來,看到來電顯示上溫肖默的名字,頓時臉色一白,忍不住抬起頭來,透過玻璃門,朝餐廳外看去……
溫肖默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門外不遠處,身姿徑長,單手抄兜,手機放在耳邊。
即便面色白於常人,可依舊有不少的女孩從他身前經過,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不經意的對視后,小臉瞬間飛紅。
溫肖默的氣場還是不容小覷的溲。
譚之薇將目光收回,重新放回手機上,按下接聽后,將手機移到耳邊。
「C.Gilson的新品紅色內衣適合你,一會兒去買下來,晚上穿給我看。」溫肖默語調平穩的說道。
譚之薇抬起頭和顧妤心虛的對視了一下后,對著手機道:「我知道了。恧」
說完,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溫肖默並沒有馬上回來,譚之薇將手機收起后,準備起身埋單。
可還沒等叫來身旁的服務生,靳敏已經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靳敏穿衣的眼光的確不俗,無論什麼樣的場合,她的衣著搭配永遠看著品位獨特。
只是,在看人方面就略為遜色了。
靳敏在顧妤身旁停住腳步,目光與譚之薇對視。
片刻后,笑著開口說道:「沒想到譚小姐趨炎附勢的本事還真不錯,身邊上層社會的朋友比比皆是。據我所知,顧小姐也是名門之後,只是,她知道你這樣的嘴臉嗎?」
譚之薇壓抑著脾氣,可想到溫肖默就站在門外,終是咬著牙忍下來。
但譚之薇能忍,不代表顧妤也能忍。
顧妤從位置里站起身來,雖然沒有穿高跟鞋,比靳敏稍稍矮了幾分,可氣勢上一點也不示弱。
顧妤的笑的一臉明媚,對著靳敏說道:「靳小姐這是吃撐了嗎?我與什麼樣的朋友在一起,礙著您什麼事了?!素來以涵養、家教聞名的靳家大小姐,看來也不過如此。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了,狗眼看人低!」
靳敏的一張小臉瞬間漲成了青白色:「你們說話都是這麼沒家教的嗎?」
顧妤笑的一臉輕鬆:「您還真說對了,我從小就沒人管,野習慣了,從來都是這麼口無遮攔。我看不慣的就非想罵兩句,尤其是那種表裡不一,心思狹隘的。」
「你罵誰心思狹隘?」靳敏氣紅了臉。
顧妤和譚之薇對視一眼,道:「難道這裡還有別人嗎?」
「你!」靳敏剛要發火,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后,還是將火氣壓了下去,咬著牙說了一句:「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顧妤笑的一臉沒心沒肺,盯著靳敏被氣走的背影,大聲說道:「靳小姐說的太對了,所以我才說狗眼看人低,靳小姐和我們還真不是同類!」
譚之薇青白著臉,卻也攔不住氣頭上的顧妤。
那邊,靳敏被氣的已經發抖,眼圈見紅。可礙著身份,她還真罵不出顧妤這樣的髒話來,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不可理喻!」
顧妤收斂了臉上的笑,回頭看著臉色難看的譚之薇,憤憤道:「憑什麼讓她明目張胆的欺負你!」
譚之薇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
叫來了服務生買了單,譚之薇拉著顧妤的就往門口走。
門口處,剛好與正回來的溫肖默走了個碰頭。
四目相對間,譚之薇先錯開了目光,想繞過溫肖默出去,溫肖默卻站在了原地,低頭,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臉上,半分要動的意思也沒有。
顧妤絲毫不掩飾對溫肖默的厭惡,憤憤的盯著他,低聲怒道:「好狗不擋道,滾開!」
溫肖默聞言,嘴角淺淺彎起,倒也沒說什麼,邁開腿,讓了路出來。
顧妤帶著譚之薇出了港式餐廳后,一把將譚之薇的手臂甩開。
看著這樣的譚之薇,顧妤是有氣的。
她盯著譚之薇青白的臉,怒道:「譚之薇,你以前的脾氣呢?我真無法想象,溫肖默到底做了什麼,短短的半年之內,竟然讓你變成了這樣!」
譚之薇的眼圈發紅,阻止了顧妤的大聲宣洩:「算了,別在這裡說,畢竟靳敏是溫肖默的未婚妻,我這個見不得光的存在,頂多也就是個情人的身份……或者,連情人都算不上……」
「薇薇,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輕賤自己?你是被溫肖默逼迫的,又不是你自願的!」顧妤不甘心的說道。
譚之薇的臉色越發的白了。
顧妤的音調降了下來,道:「你愛的是靳楊,一直都是他,你為什麼不去告訴他這些?就算溫肖默不讓你好過,最起碼你也不要讓他好過啊!」
譚之薇抬起頭來:「那我父親呢?!」
顧妤的表情凝滯了。
譚之薇目光里有黯然劃過:「就算我告訴靳楊,又能改變什麼結果?對他說我是被溫肖默逼迫的,然後看著靳楊因為我去找溫肖默爭辯?顧妤,靳楊不是溫肖默對手!溫肖默為達到目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說到這兒,譚之薇頓了一下,見顧妤不反駁了,語調沉了下來:「就算靳楊能幫我父親度過難關又怎樣?他根本阻止不了溫肖默對我父親繼續的針對和威逼。他或許能保護我暫時不被溫肖默欺辱,可是有靳敏在,以我的這種身份和過去,還能和靳楊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嗎?難道真的要我看著他背棄家人,放棄前途,來娶我這麼一個自甘墮落的女人,毀他身敗名裂嗎?」
顧妤終於無言以對了。
說完了這番話,譚之薇胸口起伏,大口的喘著氣。
片刻后,她平復了臉上的情緒,眸子里又恢復了之前的一片死寂,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名品內衣店走去,沉聲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買情.趣內.衣,晚上要穿給溫肖默看……」
看著譚之薇的背影消失在C.Gilson店的門口,顧妤心裡有說不出的無力和迷茫,是那種鬥不過現實,卻還要硬生生的看著它繼續殘忍下去的迷茫……
……
回到薛家,顧妤在門口看到了韓敘的車。
別墅的窗子開著,從裡面傳出一陣陣弩弩的叫聲,伴隨著薛老斥責的聲音響起,客廳的大門打開,丁嬸正牽著弩弩從里走出來。
弩弩將牽狗繩扯的很緊,還不時的回頭朝著別墅里的方向狂吠。
顧妤走上前,弩弩這才安靜下來,跳起來就往顧妤身上撲。
顧妤摸了摸弩弩的頭,問向丁嬸道:「韓先生來了?」
丁嬸點頭:「是的,剛進去沒多久。不過,這說來也怪,弩弩向來好脾氣,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了韓先生都要叫上一會兒,為了不讓它太吵,我還是出去溜溜它吧。」
顧妤點頭,繞過丁嬸往別墅里走。
此時客廳里除了薛老和韓敘,就沒別人了。
薛亞峰帶張帆回新房那邊住去了。而薛啟勛一早接到了美國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懷孕初期的妻子,昨天出現了流產先兆。嚇得他趕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離開了臨城。
顧妤在門口換了鞋,就朝客廳里走去。
客廳里,韓敘轉過身來,和顧妤對視一眼后,臉上帶滿了笑意,溫潤儒雅。
薛老沒在客廳里坐很久,見顧妤回來,找了個借口就上了樓,有意給二人製造多一點的相處空間。
自從韓敘對自己明確表白以後,顧妤再見他的面,免不了幾分尷尬。
可韓敘姿態從容,和平日里沒什麼兩樣。
顧妤在獨立的沙發椅里坐下,抬頭看向韓敘。
韓敘的坐姿很矜貴,氣質卓然。他笑看向顧妤,道:「怎麼見了我是這種表情,我是洪水猛獸?」
一句玩笑話讓顧妤放鬆了些,不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是膩膩的出了一層的汗。
「機票我已經幫你買好了,是下周五的。出國的東西,你準備的怎麼樣了?」韓敘淡淡的問。
顧妤答道:「準備的差不多了。」
韓敘點頭:「其實也不用帶太多東西,到了國外再買就可以了。」
顧妤沒什麼異議,口渴的厲害,拿起水杯給自己倒水喝。
韓敘有片刻不語,看著顧妤倒水的動作:「起訴曲靜涵的事,我手裡已經掌握了一些重要的證據。」
顧妤倒水的動作頓住了,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韓敘將顧妤的表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回,繼續說道:「如果需要我的幫忙,我可以……」
「不用了。」顧妤打斷了韓敘沒說完的話,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
聞言,韓敘一臉的震驚。
……
從薛宅里出來,韓敘一直眉頭不展。
助理小沈從車裡下來,朝韓敘的身後看了一眼,問道:「韓總,江律師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並已將證據準備充足,江律師還在等我的消息,顧小姐準備什麼時候起訴?」
韓敘單手抄兜,一手揉著額角,道:「先等一等吧。」
小沈一臉的不解,跟在韓敘的身後:「顧小姐馬上就要出國了,為什麼還要等?如果這個期間,曲靜涵返回國外,那麼事情就複雜的多了,到那個時候,恐怕……」
小沈話沒說完,韓敘就已經轉過身來看向他。
小沈哆嗦了一下,趕忙低下頭:「對不起,韓總,我也是替您著急。」
韓敘沒說小沈什麼,抬起頭朝著薛宅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問向小沈道:「顧小姐現在閉口不提這件事,在你看來,原因是什麼?」
小沈偷偷的打量韓敘面上的表情,見他目光專註,答道:「會不會是她對厲先生余情未了?」
韓敘的目光依舊專註的看著他。
小沈又試探著說道:「畢竟,這件事即便厲先生不是主犯,可也算包庇了曲靜涵,只這一條,恐怕他也……脫不了干係吧?」
韓敘聞言,嘴角微挑,諷刺一笑,轉身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小沈反應過來后,趕忙快幾步跑到車前,幫他拉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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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省金平縣有7座大山,除坪河山以外,其餘6座海拔都在2000米以上,全都被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覆蓋。
厲紹憬一身登山裝,手裡拄著一根用樹枝折成的簡易拐杖。
雖然山路難行,他依舊時不時回頭去看一眼譚姝,偶爾會說上一句:「小心些。」
厲紹憬大病未愈,臉色依舊蒼白,譚姝免不了跟著擔心。
厲紹憬跨上了一塊山石后,伸出手,握住譚姝的手,將她拉了上來。
譚姝額頭上細密的一層汗,喘氣的功夫,打開了手裡的戶外水壺,用力的喝了一口水,道:「早知道這裡這樣難走,我就在山下找附近的村民領路了,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厲紹憬考慮譚姝是女孩,體力不支,便率先在大山石上坐下,對著譚姝說道:「累了就歇一會兒吧。」
譚姝聞言,點了點頭,在厲紹憬身旁坐下。
此時,這裡是原始森林的一角,兩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脫離了塵囂喧鬧,早已經沒了上下屬的關係,倒像是一對遠行探險的兄妹。
厲紹憬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見還充裕,鬆了一口氣。
譚姝的臉色蒼白,抱著膝蓋坐在山石上,許久都不發一語。
厲紹憬看著她,笑了笑后,收回目光,道:「你哥當年最喜歡探險,爬著名的山峰,下湍急的河流,只要一提到野外求生,他滿臉都是興奮。」
譚姝頹然的點了點頭,彎了彎嘴角,卻根本沒笑:「他從小就是這樣,雖然我父母總是為他的這份好奇心所擔憂,可他依舊樂此不疲,最終,還是把自己性命丟在了這裡。」
譚姝長嘆了口氣,心裡難過,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密不透風,漫天鋪地的綠色以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她說:「我只是心疼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那麼愛熱鬧的一個人,只怕是會很寂寞吧。」
厲紹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譚姝的臉上,聽聞她這麼說,也跟著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嫂子這些年得你照顧,這次回來也明顯開朗了不少。能從那段陰霾里走出來,我真替她感到高興。「
譚姝雖然這樣說,可臉上卻並沒有半點的開心之意。
厲紹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能從陰影里走出來,已經不易。」
說完,他從山石上起身,朝著森林的深處望去。
譚姝仰起頭來,看著身材徑長,站在自己身前的厲紹憬,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不禁在想,若是譚蕭還活著,現在站在這裡的會不會就變成了他們兩人呢?
想到這兒,譚姝的鼻尖又酸了起來。
為了壓抑自己的情緒,她也從石頭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身後的塵土,大步走到厲紹身前,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走吧,否則日落之前出不來,這裡就太危險了。」
厲紹憬看著譚姝年輕的背影,彎了彎嘴角,跟在了她的身後。
前面的路已經越來越窄,通往森林裡已經很模糊。
山路的盡頭立著一根長長的木樁,一塊木板做成的牌子被釘在上面,上面是褪了色的紅色油漆寫著:【前方危險!附近有野獸出沒,禁止深入!】
野獸二字,讓譚姝瘦弱的身形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厲紹憬回過頭來,看了譚姝片刻,終於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就在前面不遠了,別怕……」
譚姝喘著氣,抬頭看著厲紹憬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兩個人挨的很近,卻沒有半點曖昧的成分在裡面,譚姝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又好聞的氣息,這讓她心安……
…… ——
題外話-——【不開心,月票不給力,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