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46.薛聿崢綳著小臉:這麼晚了,你們倆在干
V246.薛聿崢綳著小臉:這麼晚了,你們倆在幹什麼?【一更】
韓准甚至不知道這把剪刀是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藏在韓語歡的枕頭下了。
兩人對峙良久,韓準的心一點點的寒了下來。
果然,這把剪刀是為他而準備的……
看著這樣的韓語歡,韓准笑了。
他笑的一臉自嘲,笑的一臉凄涼。
他緩慢的從床前直起腰來,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了韓語歡的屋子。
他在外面將門關上,門口處,他站了良久,才轉身離開。
韓准在卧室里坐了一夜。
他不曾開燈,黑暗裡,身上的大衣甚至都想不起來脫去,只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韓准心力交瘁。
想著,這四年來,他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卻只是韓語歡的一身戒備。
韓語歡醒了,她的心裡不再對他有所依賴。
她現在能夠自己吃飯,不會在夜裡睡不著的時候,蜷縮在他身邊了。
她的記憶里只有韓誠宇,無論韓誠宇給過她的到底是幸福還是傷害,她心中就只有念著他。
韓准低聲的嗤笑了起來,他糊塗了,他不明白自己在韓語歡的心裡究竟算什麼……
或許在她單純的世界里,他只是她身邊的一個親人,一個只比自己年紀大幾歲的侄子。
可他卻從來卻未將她當成自己的姑姑……
直到這一刻,韓准才發現,原來自己荒唐了這麼多年。
——
韓程程家的別墅里,難得一家人都在。
韓父韓靜業正坐在沙發前,正對著一副圍棋的局面沉思。
韓程程不學無術,唯獨對圍棋有所研究。
韓程程小的時候,就曾代表過少年組,參加過國際大賽。
只是,大賽爭奪冠亞軍的最後一場賽事里,韓程程因吃了太多的螃蟹,一盤棋還沒下完就宣布棄權,直奔廁所,長蹲不起。
韓程程這場坑爹的比賽,被他視為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參加過什麼像樣的圍棋比賽,精湛的技藝早被拋之腦後。
如今,時至年關,一家人好不容易都放下了手中的事,聚在一起。今天韓靜業的心情不錯,主動提出要與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對站一局。
韓程程沒有拒絕。
韓靜業眼看自己棋局上的局面已經急轉直下,他深皺著眉角,摩挲著下巴,始終不肯走出下一步去。
他想了許久,一招黑棋還沒等落下來,對面,一邊用遙控器換台,一邊玩手機的韓程程開口說道:「想好了啊,你這一步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回頭路……」
韓靜業的動作果然停在了半空,又過分糾結了起來。
韓母將做好的榴槤酥拿過來,放在茶几上。
韓程程一臉嫌棄的說道:「顧妤又沒來,你做這玩意幹嘛?噁心死了!」
韓母沒理會他,自己從盤中拿起一塊了,津津有味的嘗了一口,道:「以前,還真沒覺得這玩意好吃,自從陪小妤吃了兩回,還真就放不下了……」
說著,她重新拿起一塊,送到韓程程面前:「兒子,你也嘗嘗,保准你吃了一口后,還想再吃。」
韓程程光著腳丫子往沙發里躲,比劃著說道:「拿遠點,拿遠點。」
韓母聞言,將榴槤酥拿了回來,說道:「沒品位。」說著,將拿回來的榴槤酥直接塞到了韓程程父親的口中,說道:「老韓,你嘗嘗……」
韓靜業咬了一口,不喜不厭,面上沒什麼表情,只專註於棋局。
許久以後,才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說道:「兒子,我該走哪一步?」
韓程程呵呵一笑,從韓靜業的黑色棋盒裡拿了一顆出來,隨手一放,韓靜業的局勢又豁然開朗。
韓靜業看著棋局上的柳暗花明,不住的點頭。
而韓程程則盯著自己的父親,說道:「老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啊?難得見你這麼有耐心啊。」
韓靜業聞言,詭秘一笑:「你猜猜!」
韓程程故作驚訝:「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又給你生了個兒子吧?」
韓靜業將手裡的棋子打在韓程程的頭上,嗔怒道:「怎麼從早到晚你嘴裡一句正經話也沒有?我哪來的什麼小情人,你媽面前,你這是給我找不痛快。」
韓程程沒心沒肺的笑了兩聲。
韓靜業將手裡的棋子丟進棋盒裡,抬起頭說道:「我高興,是因為我手裡那套棘手的公寓終於要賣出去了,而且還是個不錯的價錢。」
聞言,韓程程一臉錯愕。
他反應了片刻后,眉頭微微皺起,不確定道:「你是說西郊那棟死過人的?」
韓靜業點了點頭。
韓程程面上的表情變了些許。
他記得,不久前,顧妤那個瘋瘋癲癲的朋友一個人跑去過那裡,他還大動周章的以為那裡又鬧了鬼。
雖然當時的情況很詭異,可韓程程也沒敢多停留。
如今,這座早就被人遺棄的荒宅一下有人願意購買了,他不禁與之聯想到了一起。
韓靜業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說來也怪,之前,那棟房子,我在房產中介登記了至少有一年多,價格低的離譜,也不見有人問津。現在突然就有人找到頭上來,說要買下……」
韓靜業的話音未落,韓程程就已經打斷道:「買主的信息你清楚吧?」
韓靜業抬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是一位姓韓的先生……哦,不對,確切老說,是兩位……」
韓程程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什麼叫兩位?」
韓靜業笑了笑,將手中茶杯放下,道:「之前有一位姓韓的先生,打過電話來,說要買下。可沒過兩天,又來了一個人,也說要買下,而且價格比第一個給的高出了許多,所以,這幾天我還在猶豫,這房子突然的搶手,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我在琢磨,到底是再等一等,還是直接在年前就出手算了……」
韓程程聽聞以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韓准。
他甚至幾乎就能確定,這兩個人中,其中一個一定就是韓准。
可第二個呢?又是誰?!
想到這裡,韓程程突然開口問道:「對了,爸,當初你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原房子的主人,你還記不記得?」
提到這個問題,韓靜業有些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韓程程一臉的不耐煩:「你就告訴我,你還記不記得吧!」
韓靜業遲疑的點了點頭:「我記得啊,原房主姓秦,是我曾經生意上的一個夥伴,後來,他破了產,就拿這座房子抵押給了我,隨後就出國了……」
聽聞父親這麼說以後,韓程程點了點頭。
他突然從沙發上起身,穿上拖鞋后,轉身就朝二樓走去。
韓靜業在他身後喊道:「不下棋啦?」
韓程程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不下了,反正你早晚都是輸,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別管我了……」
……
韓程程趕到薛家的時候,顧妤剛剛從外面回來。
顧妤剛把家居服套在身上,房間的門就被從外面敲響。
韓程程的聲音傳了進來:「顧妤我進來了啊!」
還沒等顧妤開口,韓程程就已經擰動了門把手,直接闖了進來。
顧妤一臉黑的看著他,說道:「你敲完門就不能等兩分鐘嗎?萬一我沒穿衣服呢?」
韓程程乾脆沒理會顧妤,懶懶說道:「就你那身材跟平板電腦似的,有什麼看頭?說正經的,我來是找你有急事的。」
顧妤沒理會他,轉身坐在窗前的沙發獨立座椅里,低頭自己剝了個香蕉。
韓程程走過去,在顧妤的對面坐了下來,長腿支起,幾乎頂到了顧妤的膝蓋。
顧妤抬起頭來,問道:「大半夜的,有什麼急事不能電話里說?」
韓程程瞪了顧妤一眼:「就你那破手機,有急事的時候,永遠打不通!」
顧妤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或許剛剛韓程程打她電話的時候,她正在醫院裡。
韓程程不理會顧妤臉上表情的變化,直接開口道:「我問你啊,那個瘋女人是不是你朋友?」
「瘋女人?」顧妤皺起了眉頭。
韓程程點頭道:「就是姓韓的那個,上次一個人跑到西郊公寓的……」
顧妤一下回過神來,香蕉也不吃了,問道:「你說韓語歡?」
「對,對,就是那個叫韓什麼歡的,她和韓准什麼關係?」韓程程突然的問。
顧妤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韓語歡和韓准究竟算是什麼關係,乾脆岔開話題道:「怎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事?」
韓程程沒問出什麼來,索性也不再關心,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爸今天跟我說,西郊的那棟公寓,已經有人聯繫他,想要買下來了。」
「是誰?」顧妤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韓程程看著顧妤,緩慢說道:「具體是不是韓准我不知道,但是,我爸說是兩個人,價格被這兩個人已經抬的很高了,我私下裡想著,如果那棟房子真和你朋友有什麼關係,要不要提前知會你一聲,萬一有什麼出入,也好提早有個心理準備。」
顧妤沉默了片刻,想法和韓程程幾乎一致。
她也基本能夠肯定,那兩個人中,一定是有韓準的。
別說是一棟房子,就是韓語歡想要臨城的半條街,韓准也一定會費盡心思滿足她的。
可另外一個是誰,顧妤就想不出了。
顧妤想了想,最終還是對著韓程程說道:「這樣吧,我先打個電話給韓准,問問到底什麼情況再說。」
聞言,韓程程點了點頭。
韓準的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起來。
顧妤開口就問:「韓准,你買下西郊的那棟公寓,要幹什麼?」
電話那頭的韓准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什麼西郊公寓?你在說什麼?」
顧妤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和坐在身前的韓程程對視了一眼后,才對著手機說道:「西郊那棟語歡曾去過的公寓,難道不是你要買下來?」
電話里的韓准吸了口氣后,問道:「你說……那棟房子有人要買下來?」
顧妤有些懵了,卻也如實答道:「是,程程說,是一位姓韓的先生想要買下,我以為是你,所以就……」
顧妤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斷了線。
顧妤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手裡的手機,抬起頭看了韓程程一眼后,後知後覺的說道:「我們弄錯了,好像……根本就不是韓准。」
韓程程的臉色也變了變,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兩個人還回不過神來,就聽見門外「嘭」的一聲巨響。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薛聿崢穿著黑白色奶牛圖案的睡衣出現在門口。
他綳著小臉,瞪著裡面的兩人,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倆在幹什麼?!」
韓程程:「……」
顧妤:「……」
……
韓程程從薛宅離開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十分。
顧妤和薛聿崢站在門口,目送韓程程的車子遠去后,顧妤轉過頭來,將目光放在他的臉上。
薛聿崢背著小手,假裝沒看到顧妤的表情,轉身上了二樓。
直到顧妤也回了房間,薛聿崢才鬼頭鬼腦的從房間里探出頭來。
見外面沒有了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房間里出來,直奔薛老的卧室。
小傢伙站在卧室門口處,檸動了薛老房間的門把手。
很快,門被他從外面打開,他一轉身就鑽了進去。
卧室內,薛老正一身睡衣,坐在床頭的沙發椅里打著哈欠。
見薛聿崢進來,薛老一臉嚴肅的說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薛聿崢像完成了一項光榮的任務一樣,驕傲的挺起小身板,說道:「順利完成,那傻大個已經被我趕走了!」
聞言,薛老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橘子糖遞給了他,又伸出手在他的頭頂摸了摸,說道:「以後,你姑姑就交給你了,你給太爺爺看緊了,一有不靠譜的男人靠近,你就要及時向我彙報。」
薛聿崢將糖紙剝開,把糖丟進自己的嘴裡,一臉不解的抬起頭,問道:「太爺爺,什麼叫不靠譜呀?」
薛老:「……」
——
午夜裡,韓准氣急敗壞的從卧室里衝下樓去。
他一臉煩躁的在客廳里走了幾圈后,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顧妤的話彷彿還在耳邊,他的心底卻已經炸開了。
那棟公寓對韓語歡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從沒有主動叫人去查。
他聽了厲紹憬的話,不再去探究韓語歡的過去。
可韓誠宇突然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韓準的氣早就已經不打一處來,他當下忍了再忍,還是將無線電話從茶几上拿了起來。
韓誠宇的號碼,他熟記於心,動了動手指,也顧不上是晚上幾點,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接電話的人卻是韓誠宇的妻子朴在熙。
電話里,朴在熙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您好,我是韓誠宇先生的……妻子。」
聞言,韓准一臉的煩躁,對著手機道:「叫韓誠宇接電話!」
電話里靜默了幾秒,緊接著是洗手間抽水馬桶響起的抽水聲。
電話那頭的朴在熙對著話筒以外的地方說道:「誠宇,你的手機響了,有人找你。」
韓誠宇回答的聲音越來越近,道:「好的,我馬上就來。」
很快,電話被韓誠宇接了起來。
韓準的怒火再難壓抑,他對著手中的電話怒道:「韓誠宇,你現在名利雙收,生活美滿,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韓誠宇被問的一愣,許是妻子在身邊,他將話題扯開,問道:「韓准,這麼晚了,你打電話來想表達什麼?」
韓准怒火中燒,說道:「我想表達什麼你心裡清楚!既然你當初放棄了她,如今又買西郊的那棟公寓想幹什麼?!」
電話里的韓誠宇沉默了一瞬,語調低沉了下去,冷冷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韓誠宇!」韓准對著手機咆哮道。
幾乎是與此同時,那頭的韓誠宇切斷了電話。
韓准氣的轉了個身,剛想將手中的電話摔在地上,抬頭的功夫,卻驚恐的發現。
樓梯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韓語歡已經站在了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