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59.看到你現在這副噁心嘴臉,我真怕
番外篇:59.看到你現在這副噁心嘴臉,我真怕吐在你的床上……
溫肖默將被子從她的手裡接過,轉身進去了。
客房的門在眼前關上,譚之薇長嘆了口氣,轉身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她只祈禱一件事,大雨快點停下來吧……
……
譚之薇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她的衣服還穿在身上,隨時等著「送客」。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從不想,還有和溫肖默同在屋檐下的一天。
客房裡安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譚之薇看著放在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外面的大雨絲毫沒有停歇之意,樹影在窗外肆意擺動。
譚之薇翻了個身,想著剛才在洗手間里發生的那一幕。
肖緘對她的誤會,她並不在意。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憋在心裡頭難受。
溫肖默的所作所為,讓她覺得可恥。
至於要不要再繼續擔任肖緘的補習老師,她心裡早已經有了定數。
想到這裡,譚之薇的眼睛慢慢合上。
思緒在發散,一場噩夢也隨之降臨。
迷迷糊糊間,譚之薇回到了17歲那年的夏天。
她還記得,他父親是怎樣將她和溫肖默抱在一起的照片撕了個粉碎。
她穿著卡通圖案的睡衣,粉色的拖鞋,躡手躡腳的走到父母的卧室前。
卧室的門半關著,只留下拳頭大小的一個縫隙。
譚之薇本想敲敲門,可抬起手,動作卻頓在了半空。
卧室里傳來了父親的聲音,和母親的嘆息。
父親說:「我決定了,把薇薇送到國外去吧。」
久不出聲的唐韻,終於開了口,語氣頗顯得無奈的說:「要不,我去問問薇薇,她和溫肖默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我們也該聽孩子一言,她大了,有些事該由她自己去決定……」
唐韻的話音未落,就被譚耀輝打斷。
譚耀輝帶著怒意說道:「上一輩人的事,薇薇她了解多少?溫肖默那麼好惹的嗎?你瘋了!」
唐韻不再開口了。
譚耀輝在卧室里踱步的聲音一直持續。
譚之薇也不知道自己的門外站了多久,譚耀輝才再一次開口,說道:「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算我譚耀輝的事業如日中天又如何,我不能讓他毀了我的女兒……」
譚之薇靜默在門口,譚父的話還停留在她耳中。
她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她已經被毀了……
……
20歲的冬天,她追隨著顧妤回到了國。
當然,是背著他父親的。
他父親始終不同意她回來,雖然從未問過原因,可她知道,一定和溫肖默有關。
譚之薇在國外的時候,偶爾也聽到有人議論這個人。
有關於他的一切,她似乎又多了幾分了解。
譚之薇對溫肖默這個人,說不出喜惡。
畢竟當年發生的事,她也有一半責任,不能全都歸咎於他。
可她同樣也知道,溫肖默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甚至,她和其他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在他的眼裡,無非是各取所需罷了,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麼嚴重。
譚之薇回國的那一天,直接去了臨城。
那天是大年三十,也是顧妤生日。
她和顧妤滑了一場雪后,突如其來的意外,顧妤被一個叫厲紹憬的男人帶去了醫院。
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父親在得知她回國后,打來了電話,並在電話里對著她發了一通脾氣。
譚之薇趕了當天下午的飛機飛回了上海。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機場里,她遇到了溫肖默。
溫肖默照比三年前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的臉同當初一樣蒼白,可身上的那份自卑卻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如今,他強大的氣場同那些常年遊走於上層社會的男人們半點無異,反而還多了幾分沉穩。
溫肖默的行李箱被身後的助理托著,兩個人一起大步的朝門口走來。
譚之薇側過身去,本以為可以就這樣避過,可偏巧,不遠處前來接機的親戚,正站在遠處大喊:「薇薇,譚之薇……」
譚之薇回過頭去,看到了親戚的同時,也注意到了溫肖默的目光。
溫肖默的腳步停了下來,半轉過身,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譚之薇裝作沒有認出他來,大步的朝著親戚走去,並誇張的與親戚擁抱在一起,故意留給溫肖默一個看不見正臉的機會。
親戚寒暄了幾句,推開身前的譚之薇,接過她的行李箱,兩個人一起朝著出口方向去了。
回過頭來,溫肖默的影子早已經不見了。
……
譚之薇在家裡過了個無憂無慮的春節。
全家幾十口人聚在一起的熱鬧場面,她喜歡的很。
可惜,這也不過是種假像罷了。
春節過後的一個星期,譚之薇被父親叫去了書房小坐。
譚之薇知道,父親絕不是要關心她在國外學習上的事。
譚之薇心裡隱隱不安,可卻也沒料到結果竟然那麼的壞,遠比自己想象中壞太多了。
父親告訴她,譚家已經破產了。
譚之薇愣了許久,問道:「破產?到了什麼程度?」
譚耀輝笑的一臉無奈:「恐怕新年過後,債主們就都上門了。」
譚之薇忘了自己是怎麼從書房裡走出來的,她只知道。父親想讓她儘快回到英國去,可是學費……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已經過了正月十五。
顧妤打電話來,和她哭訴,說自己在國內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譚之薇只知道她和嚴復分手的事情,卻不知道,顧妤竟然是為了另外的一個男人哭。
譚之薇有些心不在焉,顧妤在電話里提議說,自己想去四川。
譚之薇想也沒想的答應了,或許是該出去走走了。
溫肖默再次闖入她的視線中時,是在去四川前的幾天。
譚之薇約了打小一起長大的幾個發小,在一家有名的會所了開了個包間。
譚之薇已經習慣了奢侈,可身上的信用卡直到在結賬的那一刻,才發現已經被凍結了。
譚之薇站在一樓的服務台前,看著朋友正站在門口的窗外,彎腰嘔吐。
沒錢了的話,她說不出口。
譚之薇想盡法子,給遠在澳門的堂哥打了個電話,卻被告知,他早就換了號碼。
正在發愁之際,譚之薇的身邊多了一隻蒼白的手來。
溫肖默站在他的身側,正面帶微笑,將自己的卡送到了服務人員的手裡,說道:「刷我的吧。」
工作人員將卡結果,並微笑的說了一句:「一共消費了3萬六千塊,謝謝。」
溫肖默幾乎是眉頭也沒皺一下,就按照服務生指定的地方簽下了名字。
……
譚之薇和溫肖默一同出了會所,可那句謝謝,她始終也說不出口。
也許是在父親那裡早有耳聞,知道溫肖默這個人不簡單,她也不想多與他接觸。
可溫肖默全程里都紳士的很,幫她拉開車門,說要一直送她回家。
譚之薇至今回憶起這件事來,依舊十分後悔。
她總是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沒有上了他的車,是不是結局會是另外一樣……
一路上,溫肖默都表現的很友善,直到譚之薇說到自己的父親因小人算計,公司要面臨破產的事。
溫肖默重複著譚之薇口中的「小人」二字,不禁輕笑了起來。
溫肖默回過頭來看著她,表情已然變的陰狠。
譚之薇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眼前的溫肖默不正一臉憤怒的盯著她嗎?
譚之薇還不明所以的關心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溫肖默笑的諷刺更濃:「你父親公司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譚之薇的心跳開始加速,定定的注視著他:「為什麼?」
「報應!」
溫肖默口中簡單的擠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譚之薇一臉的震驚。
溫肖默並不理會她此時此刻的神情,而是繼續說道:「譚耀輝今天的這番境地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不過,這也緊緊才是個開始……」
譚之薇的話卡在喉嚨里,幾乎沒法相信這樣的事實。
「明天一過,債主們就會登門,我在想,譚耀輝有沒有把你們家已經負債纍纍的事實告訴給你呢?不過,我想應該還沒有,否則,你怎麼可能還在會所里這麼大手筆的花天酒地……」
譚之薇伸出手想去推開身側的車門,卻被溫肖默一把扣住了手腕。
溫肖默將車停在路的中間,憤憤的盯著她,說道:「譚耀輝有今天的這一幕,都是拜他自己所賜,他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可憐,對比我過去所經歷的一切,區區破產,算的了什麼?!」
「簡直是瘋子!」譚之薇大聲的罵道。
溫肖默笑的一臉陰冷:「沒錯,如果不是瘋子,怎麼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瘋子,怎麼可能對著一個17歲還不滿的少女下得去狠手!譚之薇,我真想知道,當譚耀輝知道我和她的女兒搞在了一起時的表情,你告訴他了嗎?」
譚之薇一把楊開溫肖默的手,怒道:「滾開!」
溫肖默鬆開了手,看著譚之薇急劇變化的臉色,終於有了點笑容。
譚之薇低下頭,去解開身側安全帶的卡扣。
她白皙的手腕在劇烈的顫抖,平日里一個簡單的動作,如今坐起來卻非常的難。
她幾次都沒有將安全帶解開,最後,歇斯底里的大聲尖叫了起來。
面對譚之薇的崩潰,溫肖默始終是一副欣賞的態度,嘴角一直啜著笑。
譚之薇在解開安全帶的那一刻,溫肖默開口說道:「上林灣別墅79號,我等你來找我……」
譚之薇爆了句粗口,摔了車門,下了車。
溫肖默的車重新啟動,將她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譚之薇憋著一肚子的髒話,卻一時間找不到人來罵。
她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在面臨唐韻的詢問時,她還是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
隔日,債主上門,遠比譚之薇想象中要多的多。
譚爺爺知道了家中的變故以後,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家中亂作一團,譚之薇跟著三叔往醫院裡跑。
爺爺的病床前,譚之薇白著臉垂著頭,當下,已經沒人能抽出空來,照顧他老人家了。
譚爺爺睜開眼,老淚眾橫。
他一直重複著說道:「自己活到了這把歲數,家中突遭變故,是他的命數。」
譚之薇不信命,從醫院裡出來,直奔自己父親的公司。
如果沒去父親的公司,譚之薇或許還以為,事情有迴轉的餘地。
可當她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秘書挺著孕肚,要求他付贍養費時,她突然就笑了。
人生跌落谷底,落井下石的事,皆有之。
可真正的發生在自己的頭上那一刻,她還是覺得,人生就好比是一個笑話。
譚之薇二話不說,上前拽起女秘書頭髮,將她推倒在地。
譚之薇與女秘書打成一團,一旁是譚耀輝聲音顫抖的嘶喊:「別打了,難道還都不嫌亂嗎?!」
譚之薇和譚耀輝的情人被幾個員工給拉扯開了。
之後的事,都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秘書一個人偷偷的去打了孩子,卻反過來告譚之薇是故意傷害,害的她流產。
譚之薇有口難辯,而譚耀輝已經無暇顧及。
譚之薇生平不是第一次進派出所,可被冤枉,還是頭一次。
從派出所里出來,譚之薇恨極了自己的父親,心疼死了自己的母親。
可即便這樣,這個節骨眼上,這件事她依舊選擇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給母親。就算要說,也不是在現在……
譚之薇的家中開始了眾叛親離,大難當頭,也都露出了原本的嘴臉來。
外面債主逼迫,家中雞飛狗跳,寒心至此。
譚之薇看著自己的父親吞進了大把的安眠藥片后,才終於明白溫肖默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有幾分把握。
譚耀輝被搶救了過來,唐韻手在病床前,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當譚之薇心死如灰的站在溫肖默的別墅門口時,溫肖默笑了。
他牽著譚之薇的手,往別墅裡面走,就好像是牽著自己的戰利品。
譚之薇站在他面前,問他:「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溫肖默坐在獨立的沙發椅中,交疊著雙腿,面上依舊是那種看不出破綻的笑。
他朝著旁邊的大床指了指:「我以為你很聰明,這些話不用我來講的。」
譚之薇一聲冷笑:「講與不講,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你想交易,那麼我們來談談價錢……」
譚之薇的魄力,倒是讓溫肖默有些刮目相看:「你說……」
溫肖默的眼角余稍帶著笑意,可那笑並不到達眼底。
譚之薇仰著下巴,脊背依舊挺直。
她沒再多看溫肖默一眼,說道:「放過我父親,放過譚家。」
聽到譚之薇這樣說,溫肖默輕輕的呲笑出聲,看著譚之薇漂亮的眉眼,道:「你值這個價錢?」
譚之薇聞言,也笑了:「除此以外,你還有什麼威脅我的資本嗎?」
溫肖默從椅子里起身,走到譚之薇身前站定。
溫肖默一米八幾的身材,把原本就身材高挑的譚之薇顯得有那麼幾分嬌小。
譚之薇抬著頭,與他四目相對。
而溫肖默已經伸出手來,穿過她的頭髮,按住了她的後腦勺,親吻了下來。
譚之薇沒有躲,卻咬牙說道:「把燈關上……」
溫肖默的手勢頓了一下,按住她後腦勺的手也隨之鬆了松。
譚之薇見狀,自己主動解開胸前的衣扣,語調冷漠的說道:「看到你現在這副噁心的嘴臉,我真怕吐在你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