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77.你是不是擔心溫肖默,才睡不著的
番外篇:77.你是不是擔心溫肖默,才睡不著的?【二更】
韓程程幾次去撫摸她的額頭,都是冰涼的。
雖然懨懨,但只要不發燒,他也就放心了。
……
一周過去。
靳敏坐在溫肖默的病房裡,一臉的倦容。
溫肖默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醫生對此,話說的也很保守,這樣靳敏心裡更加沒底。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人輕輕推開,靳輔年的助理白清正走進來。
靳敏回頭朝著父親的私人助理看了一眼后,目光淡淡收回。
白清一身休閑裝,沒了往日里OL套裝下的謹慎,表情卻依舊嚴肅。
她朝著病房上的溫肖默看了一眼后,說道:「小姐,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也會垮的。」
靳敏沒有回應,視線只停留在溫肖默的臉上。
白清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頗多感嘆:「小姐為了溫先生盡心儘力,可惜,這麼多年過去,溫先生依舊不領情,為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靳敏回過頭去,目光凌厲的瞪著白清:「我父親何時教會了你,在上司面前這麼多話?!」
白清的臉色微微變化,倒也表情如常,語氣沉穩道:「小姐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說,如果溫先生再也醒不過來,難道小姐都不為您自己後面的事情做打算嗎?」
靳敏的表情一怔,隨之從椅子里起身。
看著靳敏出了病房,白清也一路跟隨了出去。
……
醫院的走廊里,靳敏站在無人的角落,這裡安靜的要命。
白清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響似乎也被放大了許多倍。
靳敏頭也不抬的說道:「是我父親讓你來跟我說這些的?」
白清沒有否認,依舊沉穩道:「小姐如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留在這裡照顧溫先生,靳氏里的一應事物現在都由人送到醫院裡,由靳老先生親自處理著。」
「靳楊呢?」靳敏擰眉問道。
白清額眉角輕輕的抬了抬,微微笑道:「靳少爺一向對公司里的事物愛答不理,如今也是一樣,他忙碌於自己旗下的各個首飾店,似乎並不想管公司里的事。」
靳敏頭疼的厲害。
白清觀察著靳敏的神情,又朝著不遠處溫肖默的病房看了一眼。
收回目光后,她才說道:「小姐平日里是聰明人,怎麼如今……」
靳敏瞪了白清一眼:「有話直說,別在這裡跟我繞彎子。」
白清笑的清淺,倒也不疾不徐的說道:「即便小姐一時間還接受不了發生了這樣的事,但事實總歸是事實,溫先生能不能醒來還是未知,溫氏里表面上還算平靜,可私下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靳老先生知道您對溫先生的感情深,可是,如今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希望小姐能夠看清事實,早做打算比較好。」
白清的話說的猶猶豫豫,可靳敏依舊聽在耳朵里。
靳敏片刻沒有回應,尋思許久后,回過頭看向白清,道:「那我父親的意思是什麼?」
白清見靳敏理智還在,縱然是鬆了口氣,繼續說道:「當下,溫氏集團最重要的項目正在啟動當中,可溫總如今生死不明,項目停滯也是必然。就算日後溫先生醒過來,失了這個項目,在溫氏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就如同被人折斷獠牙的老虎,恐怕再沒什麼實權……」
白清見靳敏不說話,繼續說道:「而當下,對於何家人來說,未嘗不是個好機會,您想想,只要何家人阻止了該項目的進展,溫總失去了執行權,那麼溫總離開溫氏也是遲早的事,等到那個時候,小姐在何氏人的眼中,算什麼?」
靳敏聽的臉色蒼白。
而白清試探著說道:「況且,小姐在何家也不是沒有人脈,不是嗎?」
靳敏突然圓睜雙眼,盯著眼前的白清:「你什麼意思?」
白清笑的一臉自然:「何野何先生已經親自登門,為自己的酒後過失,在靳老先生面前致歉了。」
這樣的話從白清的口中說出,對於靳敏來說,簡直是種恥辱。
她從沒有想過何野竟然可以卑鄙至此。
兩個人都有家庭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跑到自己父親面前去親口承認。
白清看著靳敏怒不可遏的臉,說道:「小姐也沒必要因為此事生氣,何家這是在向我們投誠……」
靳敏明白白清話里的意思,可依舊覺得彆扭難堪。
白清故意不去看靳敏的臉色,低頭說道:「靳老先生考慮良久,想讓我帶話給您,說今後要怎麼抉擇,都由小姐一人決定。」
靳敏一聲冷笑:「既然叫了你來,還由得我來決定么?多年前,他在利益的驅使下,催生了我和溫肖默的這段婚姻。現在溫肖默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他又要我和何野保持來往,我真不清楚,我在他眼裡到底算得上什麼?」
靳敏的怨言一出,白清倒是沒話可說了。
白清始終低著頭,餘光看著靳敏從自己的身側離去。
待靳敏進了溫肖默的病房后,白清這才抬起頭來,目光沉沉的朝著靳敏消失的地方看去。
……
譚之薇回到臨城后,在自己的公寓里睡了一天一夜。
24小時的昏睡,可嚇壞了一直陪在身邊的韓程程。
韓程程顧不了太多,將電話打到了顧妤家去。
顧妤在得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情況下,到底是和厲紹憬在婚後第一次大動干戈的吵了一架。
顧妤怪厲紹憬對她隱瞞了溫肖默出事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譚之薇,更隱瞞的了譚之薇遇險后的所有事情。
對此,厲紹憬一句話也沒有說,權當顧氏是孕期里的火氣旺盛問題。
顧妤不聽勸阻,一個人跑到譚之薇的住處來。
顧妤和韓程程兩人坐在客廳里,糾結著要不要將譚之薇送醫院的時候,譚之薇醒了。
在聽到譚之薇卧室里響起的聲響時,顧妤第一個沖了進去。
譚之薇正低頭收拾掉在地上的水杯,見顧妤進來,不免有些驚訝,聲音啞啞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顧妤的眼圈有些發紅,火氣直衝腦門,對著譚之薇大聲說道:「你真當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八面威風的富二代啊?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能擺平掉?為什麼不給打電話?」
顧妤的責備,讓譚之薇本就受傷的心更難受了幾分。
她放下手中半濕的抹布,直起腰來,看著顧妤:「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樣傷人的話說出來,讓顧妤徹底的寒了心。
顧妤氣呼呼的轉身,就要奪門而去,卻白韓程程從身後給抱住,拽了回來。
顧妤氣的不輕,冷冷的瞧著譚之薇卧室的方向。
韓程程在她身前,壓低聲音道:「姑奶奶,你就先消消氣吧,別再添亂了。薇薇如今這裡好像有了點問題。」
說著,韓程程朝著自己的腦袋上指了指。
顧妤的臉色變了變,掙脫了韓程程的鉗制,不確定的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意思?她怎麼了?」
韓程程也是一臉的焦急,對著顧妤說道:「我去甘肅把她接回來,就一直這樣了,要麼不說話,要麼開口就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我現在和她溝通都成了問題。」
顧妤的臉色不時的變化著:「一直這樣?」
韓程程用力點頭:「我找你來,就是在糾結,要不要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八層是被這種變化嚇壞了。」
對此,顧妤也表示擔憂起來。
顧妤回到客廳的沙發前,重新坐下,轉頭看著韓程程問:「溫肖默怎麼樣了?醒過來了嗎?」
韓程程搖了搖頭扁扁嘴道:「估計夠嗆了……」
顧妤心目中一陣陣發沉,縱使她平日再怎麼討厭溫肖默。
可當真的要她接受溫肖默已經不行了的事實,還是有些困難。
韓程程見顧妤許久也不說話,起身一個人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里,譚之薇已經將弄撒的水杯從地上收拾了起來。
慶幸的是,水杯沒破,水倒是流了一地。
韓程程賤兮兮的走上前,將毯子手裡的水杯接過,說道:「你要是想喝水,喊我一聲不就得了?」
譚之薇沒有看韓程程的眼睛,沉默的片刻后,沉聲說道:「幫我給顧妤道個歉,我不是有意的。」
聽譚之薇這樣說,韓程程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站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說什麼呢?咱們都是朋友,顧妤才沒那麼小氣……」
韓程程說的嘴不對心,大約譚之薇也是知道的。
見譚之薇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韓程程也只能訕訕的帶著水杯從卧室里退了出來。
韓程程出來以後,走到沙發前和顧妤對視了一眼。
顧妤問:「她說什麼了?」
韓程程聳了聳肩膀:「我也問不出什麼來,她只說讓我替她跟你道歉,別的就什麼也沒說了。」
顧妤點了點頭,最後從沙發中起身。
臨走之前,她對著韓程程說道:「如果這幾天你沒事做,就留在這裡陪她吧,她一個人,我總歸有些不放心……」
韓程程點了點頭:「行,你身子不便,先回去吧,這裡我看著就是了。」
說完,見顧妤臉色還是不好,韓程程又說:「回去也別太難為老男人了,我猜他也不是有意要瞞你的。」
顧妤回過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替他說話?」
韓程程翻了個白眼,雙手插袋,背對著顧妤,窩進沙發里癱著去了。
顧妤只能氣沖沖的走。
……
韓程程留在譚之薇家裡的這幾天,倒也沒什麼意外發生。
譚之薇並沒有按照韓程程預想的那樣,一天比一天墮落下去,反倒精神一天比一天要好。
韓程程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譚之薇站在窗前的小花園裡,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程程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光著上身,隨意的套上了褲子,就推開客廳的落地玻璃門,走了出去。
韓程程在譚之薇的身後站住,問道:「這一大清早的,在想什麼想的出神呢?」
譚之薇沒有回頭看韓程程一眼,而是嗓音嘶啞道:「你說,它怎麼就生病了呢?」
韓程程用了好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譚之薇說的是什麼。
原來花園中的一顆小海棠葉子上已經生了蟲。
韓程程這幾天被譚之薇的這種莫名其妙嚇的早已經無話可說。
放下心來,他一個人穿過客廳,朝著洗手間的位置洗漱去了。
韓程程有便秘的習慣。
等他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譚之薇已經站在餐桌前,將清早從市場買來的早飯放在碗裡面熱了。
韓程程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個小籠包,一口塞進嘴裡,咀嚼過以後,又喝了口湯咽下,抬起頭對著譚之薇說道:「你起這麼早就是為了出去買早餐?」
譚之薇也不抬頭,目光只專註於眼前的食物,回應道:「睡不著。」
韓程程往嘴裡塞包子的動作頓了下來,將手裡的小籠包又重新扔回到餐具里,拄著下巴,盯著譚之薇道:「我說薇薇,這回來也有幾天了,你這情緒總是這麼陰晴不定的,連我都摸不透你了,要不,你聽我話,咱去看看心理醫生,成嗎?」
譚之薇抬起頭來,看了韓程程一眼:「我又沒病,看什麼醫生?!」
「可是,你……」
韓程程你了半天,說不出來了。
最後,他重新組織了語言,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擔心溫肖默,才睡不著的啊?」
果然,譚之薇咬包子的動作頓了下來。
她先將包子放到湯里,又覺得不對,伸出手指,又將包子從熱湯里撈了出來,丟在桌子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嚇的韓程程差點尿了褲子。
韓程程起身,衝到對面的桌前,將譚之薇的手拿到眼前,仔細的看著,口中說道:「你他媽瘋了是不是?那湯那麼熱,就空手去撈?練鐵砂掌么?」
譚之薇看著自己被燙紅的指尖,這才意識到了疼。
她將手從韓程程的手中抽了回來,一個人趿著拖鞋,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洗手間里,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響。
而韓程程站在餐桌前,一直看著洗手間內,譚之薇站在盥洗盆前的側影。
韓程程的眉頭皺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里升騰而起。
……
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裡,老徐正推門走入。
靳敏已經熬掉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萎靡在這裡。
起初,靳敏還對溫肖默能夠醒過來,抱有一絲希望。
可如今,她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老徐正跟一側的護工低聲交待著什麼。
全部交待完畢后,這才跟靳敏打了聲招呼:「夫人。」
靳敏疲憊的對著老徐點了點頭,從位置上起身,想門口走去:「你來了正好,留護工一人照顧,我也不放心,你留在這裡,我剛好去歇一會兒。」
老徐點頭:「您快去吧,這些天,您也受累了。」
靳敏諷刺的彎起嘴角:「累嗎?累又能怎樣,他要是心裡有我,多累又算什麼呢?」
對於靳敏的這一番話,老徐給不了任何回應。
老徐回頭朝著病床上的溫肖默看了一眼后,說道:「夫人,我送您出去吧。」
靳敏點了點頭,將熬夜后還披在肩上的薄披肩攏了攏,跟著老徐一起往病房外面走。
病房的門口處,靳敏轉身停下來看向老徐,道:「老徐,我對肖默也算仁至義盡了,剩下的時間,你就幫我照顧好他吧。」
老徐的臉色井然一變:「夫人,您這話的意思……」
靳敏無力的彎了彎嘴角,表情冷漠道:「我父親尚還在恢復當中,靳氏無人掌管,我能陪他10天,半個月,乃至一年,可靳氏卻不能放著不管。既然早晚結果都是一樣的,我也就不留在這裡死守了,你留在這裡照顧他吧,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