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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龍門客棧陳韻

  ‘這小子要是練武就好了’陳望獨自輕聲說道,乾十一的天資算是極好的一塊璞玉,若是細心雕琢,到了現在早已成器。


  他曾經出言問過大將軍為何不讓十一習武,大將軍也隻是說:‘時機和時間未到’。


  可一晃十年已經過去,就算是十一在習武,隻怕也錯過了那最佳的練武時間。他不知道大將軍說的時間未到,到底是什麽時候才算時機和時間到了。


  這次所謂的離家出走又何嚐不是父子倆唱的一出雙簧;他初涉江湖,以身為餌,隻看那些大魚是不是上鉤了。


  外麵風沙漸歇,那一抹月色悄悄的露出了臉;在那屋頂之上,陳韻坐在那手裏拎著一壺酒,看著這月色下的大漠風光。


  如此風景,她已看了二十年,當初她還是十歲的時候,那個男的拉著她的手來到這裏,告訴她,他要在這裏建造一個客棧;以後她就幫他打點這個客棧。


  她沒有說什麽,因為她是他養大的他教她習武,他教她認字讀書;所以他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根本就不會去問為什麽要這麽幹。


  那人把她帶到了這裏陪了她三年時間,這間客棧就是在這三年裏麵建造起來的,等客棧建成的那天,他就走了,隻告訴她,這龍門客棧得好好經營莫要荒廢了。


  這二十年時間龍門客棧幾經遭難,她都抗下來了,為了客棧能夠安好,她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後來就有了那個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


  二十年間,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忘了還有這間客棧?是不是忘了她?

  想起今天午間那秀氣的少年郎喊她一聲姐姐,她沒來由的笑了;無意間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嘲道:‘已經是半老徐娘了,還叫姐姐;那小子真夠臉皮厚的’。


  可是想到客棧的一些人,明顯就是針對那少年郎來的,她本想幫他一把,可是龍門客棧的規矩,便是不插手江湖事,隻要出了客棧的門,那麽就和客棧沒有關係了。


  而且她三天前就收到了一封書信,信裏隻有三字:‘勿理會’。她那時候還不知道這三字是什麽意思,可今日那兩人踏入店裏,她就懂了這“勿理會”三字的意思。


  那人的話,她還不敢不聽;這些年龍門客棧也多虧了他的照應,所以才能在這裏屹立不倒。顯然那人也是這針對少年郎的局中一員。


  她猛的灌了一口酒道:‘管他死活呢,出了我這龍門,你是化龍而去,還是隕落此地,與我又有何幹?’。


  在這時節那冷麵書生也出現在了房頂上,看著陳韻道:‘你不打算管?’


  那陳韻輕聲笑道:‘小女子哪來的本事,管他人的死活?’。


  端玉看了她一眼,也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說道:‘當初那人留你在這裏二十年,也是足夠狠心的’。


  陳韻握著酒壺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變得蒼白,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出現一絲慌亂的神色,也不言語,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端玉徑自說道:‘若是那人要你幫那小子一把,你會不會去做?’


  陳韻笑道:‘那人是誰?’


  端玉從懷裏掏出一枚骨笛交給陳韻道:‘師兄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陳韻見著這枚骨笛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一身氣息溢出體外,瞬間讓那三丈之外旗杆上的招子無風飄起。


  是的這間龍門客棧便是端玉師兄帶著她來開的,隻是她不知道他是天機閣的人。


  如今算是徹底明了;天機閣作為知曉天下事的一處特殊存在之處,自然會有很多像龍門客棧一樣的地方和遍布天下的眼下,幫助他們打探天下事。


  可是既然是作為這樣的一處地方,這麽多年為何不見他有更多的書信來詢問此間事情。


  端玉似乎看出來她眼裏的疑惑,平淡的說道:‘師兄說,龍門客棧是給你的,不是閣裏的,所以不需要負責收納各類信息,而他也隻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好的歸處’。


  陳韻想要再喝一口酒,可是仰頭倒酒的時候才發覺酒壺已空,她猛的擲出酒壺,隻聽得‘砰’的一聲酒壺碎成一地殘片。


  ‘更好的歸處?他難道不知道對於她陳韻來說最好的歸處就是在他的身邊嗎?為什麽不問問她,問問她,到底想要去哪兒,而不是把她丟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中二十來年不管不問’。


  待心中的情緒平複下來,她才問了一句:‘他還好嗎?’


  端玉歎息一聲道:‘除了腿殘來需要坐輪椅之外,其餘的倒還好’。


  ‘誰幹的?’


  在聽到這個消息,陳韻徹底怒了;到底是誰,可以傷到他,他可是天機老人的弟子,世間還有人敢不賣他天機老人的麵子,對他的弟子下手。


  端玉想了想,還是沒有打算告訴她,而是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十七年前,師兄為一女童違反閣規,斷雙腿。


  端玉望著她說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師兄讓你幫助我們,你會出手嗎?’


  陳韻也再次平複下心來說道:‘龍門客棧的規矩就是不問江湖事,江湖恩怨不入龍門’。


  她這話的意思也就很明確了,在龍門客棧裏,她保大家平安,出了龍門客棧那麽便與她無關了。


  端玉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便掠下了屋頂,回了自己的房間;此間事情有一點兒其實是師兄沒有讓他說的。那就是,不需要陳韻插手此事。是他擅自做主而已。


  師兄隻是讓他把骨笛交給陳韻。


  陳韻癡癡的坐在屋頂,手裏沒有酒,隻有那如玉一般的骨笛;那是二十年前他們兩到了這裏以後,他用一隻羊骨做的,送給她十歲的生日禮物,而他走的那天她又親自把這隻骨笛送給了他。


  隻是沒有想到今日這隻骨笛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它已不像剛剛做成時那樣的粗糙,這二十年間被他日夜把玩早已盤的如玉石一般通透。但是她仍舊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那一隻骨笛,因為有她當初自己刻下的歪歪扭扭兩字——陳韻。


  握著手裏的骨笛,她知道他亦如她不曾忘記他。


  翌日一早,日出東方。


  端玉一如昨日坐在了那方桌子上,獨自在那飲酒,也許今日他還是會一坐一天。


  老七和老八兩位老者此刻倒沒有坐在那喝酒,而是喝著清淡的白粥。


  十一和陳望兩人也從房間裏出來,坐在了一方桌子上,要了一籠包子和兩碗清粥,同時讓店小二準備了一些幹糧和兩葫蘆紹興黃。


  那老七看著十一說道:‘怎麽小公子這就要走了啊?’


  十一笑道:‘是的啊,這馬上就要趕路了’。


  ‘好的,那老頭兄弟兩個送你一程如何?’


  ‘感激不盡’十一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卻罵道:‘我感激你大爺’。


  十一走到那書生端玉身前說道:‘我這就要走了,你。。。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話語之中顯然有些遲疑。


  不料那端玉今日卻一改昨日的口吻道:‘小生,今日早間掐指一算,今日不宜遠行,小生今日就不與公子您一道了’。


  那老七聽聞大聲說道:‘嗯,你這娃娃今日這卦相還會很準的,今日的確不宜出行,要不公子你們兩個也在這客棧再住一日?’後麵的話自然是跟十一說的。


  十一搖搖頭道:‘雖不宜出門,但是有兩位前輩相送,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那老七點頭道:‘那倒是,有老夫兄弟兩相陪,自然沒有這個顧及,老八你說是不是?’


  ‘是,沒有顧及好上路’。老八喝完了最後一口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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