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離開茶樓，陳興要送小紅回家，卻是被對方婉拒，小姑娘明顯是怕被人看到，汪財的警告聲仍言猶在耳，小紅將自己那晚所看到的告訴陳興，心裏頭不僅不輕鬆，反而更加的壓抑，她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好朋友張盈了，但她現在更怕這事會被汪財知道而引來報複。
陳興多少有些猜到對方的心理，也隻能安慰著對方，盡管蒼白無力的語言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但陳興眼下能做到的也隻有這點，若汪財真是凶手，隻有將汪財繩之以法，才能消除對方心中的恐懼。
第二天，陳興起了個早，今天上午，鍾靈就會坐從羊城到海城的航班回來，中午11點左右會到達海城，陳興並沒有跟對方說要到機場去接機，卻是早已打算好要給對方來個突然襲擊，陳興對鍾靈答應再來溪門考察，也是上心的緊，這個以前的中學老師，如今的集團總經理，所思所想已經跟以前不一樣，陳興也沒把握光靠著那點交情就能否說服對方。
但不管怎麽說，對這個手裏拽著資金的財神爺，陳興還是要盡心盡力的接待的，能夠讓鍾靈投資的話，那起碼能夠解決旅遊區建設的一部分資金問題。
鍾靈是中午才會到海城，陳興卻是在七點多就早早的坐車從溪門往海城趕，昨天下午試著給市委辦公廳打了個電話，想要預約見市委書記黃昆明，陳興本來以為起碼也要等個一兩天才能見著，沒想到昨天傍晚臨下班前就接到了市委辦公廳的電話，市委書記黃昆明在早上八點半到九點，給他半小時的時間。
陳興隻能趕早起來，手裏拿的是早已準備好的有關建設旅遊區的資料，陳興這是打算去說服黃昆明，看能不能從市財政上要點資金下來，蚊子再小也是肉，陳興現在不嫌錢少，錢多了那就更好。
車子進了市委大院，才8點一刻不到，陳興來到了黃昆明辦公室門外等候，這是他同黃昆明的第一次碰麵，陳興無疑要端正好態度，這位海城市的新掌門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脾性，陳興還一點沒有了解，今天要同黃昆明碰麵，陳興內心實則也是有些忐忑，這位新任市委書記對他的看法無疑會對他今後的發展產生不小的影響。
陳興在黃昆明的辦公室門外等著，這時，從樓梯的轉角處也走過來一名年輕男子，看起來跟陳興相差不多的年紀，見到有人一大早就站在黃昆明的辦公室門外，年輕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神色恍然，走到了黃昆明辦公室停下，年輕男子微微打量著陳興，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帶著些許試探的問道，“陳縣長？”
“你是？”陳興麵色一怔，疑惑的打量著麵前的陌生男子，認識的工作人員不少，但印象中並沒有這麽一個人。
“趙斌，昆明書記的秘書。”年輕男子笑著伸出了手，簡潔的介紹著自己。
陳興表情驚訝了一下，麵前這個看起來跟他年紀相差不多的男子竟會是黃昆明的秘書，心裏的詫異可想而知，伸出手同對方握著，陳興暗暗打量著對方，心裏念叨著趙斌這個名字，其實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之前已經聽過幾次，隻不過這次是第一次見到趙斌這個人，臉上的熱情自是不用多說，這可是黃昆明的秘書來著，以後還得找機會跟對方多多走動。
兩人彼此都在觀察著對方，前後兩任市委書記的秘書站在一起，這個場麵讓路過的市委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的驚奇了一下。
“昆明書記快到了，陳縣長到接待室坐一下。”趙斌緩緩的伸回手，對於陳興，他早有耳聞，對方如今走的升遷路線也正是他所期望的，給領導當秘書，無非是為了替自己將來謀個好前程，能夠下放到地方當個副職已經算是不錯，像陳興這麽短時間又成功往上爬了一步，趙斌著實是羨慕對方的官運。
“好，多謝趙秘書。”陳興點了點頭。
兩人往休息室走去，趙斌陪著陳興聊了一兩句，看了下時間，黃昆明差不多也該到了，便先起身離開，陳興從始至終都在觀察著這個黃昆明身邊最信任的人，他雖然不在市委，但對市委的情況並不是一無所知，怎麽說也在市委工作了一段時間，現在仍然有不少能夠及時了解市委消息的渠道，這個趙斌是跟著黃昆明從安城過來的，在海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趙斌怕是愈發受黃昆明信任，對方在黃昆明麵前應該能起到不小的影響力。
陳興琢磨著私下裏如何找個機會跟趙斌接近，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趙斌已是再次走了進來，“陳縣長，昆明書記在辦公室等你。”
陳興點了點頭，向趙斌道了聲謝，手上拿緊了資料，走到黃昆明的辦公室門口時，陳興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生怕打擾了正低頭辦公的黃昆明，仔細打量這間辦公室，其實跟其它辦公室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除了略微寬敞一點，布置的更為大氣一點，無非也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辦公事而已。
但正因為這間辦公室的主人，這間普通的辦公室由此而顯得不普通，抬頭看那牆上的黨旗國徽時，陳興更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莊嚴和肅穆，與其說陳興是在敬畏黨旗和國徽的莊嚴聖神，倒不如說陳興是在敬畏體製內森嚴的等級製度，敬畏上級領導手中的權力。
陳興輕輕的在黃昆明辦公桌前站定，低頭看文件的黃昆明似乎沒有察覺，手上拿著筆，在一份資料上細細的劃著，似乎在做一些重點的標記。
陳興沒去數時間，約莫感覺過了幾分鍾的功夫，黃昆明才慢慢抬起頭，望了陳興一眼，黃昆明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椅子，“坐。”
陳興拉開椅子坐下，動作顯得十分小心，生怕弄出太大的聲響，不動聲色的瞥了對方一眼，陳興神態謙恭的將手中的資料放到桌上，見黃昆明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陳興盤算了一下，便徑直開口道，“黃書記，我們縣裏打算規劃建設一個旅遊風景區。”
陳興說著話，邊看著黃昆明的神色，隻見黃昆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略微頓了頓，陳興很快又組織語言將建設旅遊區的想法說了出來。
黃昆明拿過陳興放在桌上的資料掃了一眼，淡淡道，“旅遊業也越來越成為海城市重要的支柱產業，你們溪門縣想要重點發展旅遊業，我是支持的，嗯，你們有這個想法很好，也拿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對了，你有沒有及時跟一萍市長溝通你們的想法。”
黃昆明的講話跟瞬移一般，突兀的就轉到了趙一萍身上，陳興心裏一緊，忙道，“還沒，這個方案一出來，我就想著先及時跟黃書記您匯報。”
嘴上回答著黃昆明的話，陳興心裏有些慶幸，按理說他這個代縣長負責的是政府方麵的事務，要匯報工作，正經也得先去找趙一萍才對，陳興卻是直接奔市委而來，除了是因為和趙一萍之前的關係擺在那，陳興同樣是看到了黃昆明同趙一萍之間的明爭暗鬥，他選擇直接來市委，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果不其然，盡管黃昆明依然是看不出有明顯的喜怒，陳興仍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態度產生了些許變化。
“要建設旅遊區，你們溪門縣有優質的旅遊資源嗎？”興許是因為陳興的回答頗令黃昆明滿意的緣故，黃昆明再次翻了翻資料，嘴上問道。
“優質的旅遊資源肯定是有的，縣裏麵最近發掘出了瀑布景區，跟那些出了名的名勝古跡相比，絕對不會遜色多少，就是從縣裏麵去景區的交通不大方便，我們縣正考慮投資修路，就是資金上有所不足。”見黃昆明提問，陳興神色也是一振，對方若是連問都不問的話，那說明他想從黃昆明這裏獲得支持的想法已經黃了一大半。
黃昆明笑了笑，海城市轄區的幾個縣市，他也都了解了一下，溪門縣的經濟排行倒數第二，跟其它幾個發達縣市比起來，應該算是比較落後貧困，溪門縣財政上沒錢，這點他倒是相信，但陳興說瀑布景區不會比國內的那些名勝古跡差，黃昆明就有些不信了，笑道，“你急於從市裏得到支持，我怎麽知道你這是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黃書記，這種事我怎麽敢蒙您，眼見為實，黃書記您可以安排時間親自到我們溪門來視察一趟，到時就相信我的話了。”陳興表情大為惶恐，心裏頭的喜意卻是更濃，這還是黃昆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也讓氣氛不再那麽嚴肅。
“到你們溪門去走一趟？”黃昆明淡淡的笑著，望了陳興一眼，神色微動，“我看看最近的日程安排，有機會的話就去走走看看，看是否如你所說的那般。”
陳興大喜，忙不迭的點著頭，黃昆明沒有把話說死，還表示了幾分興趣，這對陳興來說已經是再好不過的消息，眼見黃昆明神色越發輕鬆，陳興也忍不住道，“黃書記，這裏要規劃建設旅遊區，光靠我們縣裏的努力，恐怕還所有不足，希望市裏能夠多多給予支持。”
“我就知道你要開口要錢。”黃昆明笑著望了陳興一眼，“溪門縣的經濟發展一直滯後，我也希望你們縣裏能夠發展起來，要不然每年你們都成為市裏的拖油瓶，要是你們溪門和興榮（海城市經濟排名倒數第一的貧困縣）兩縣能夠跟其它幾個縣市的經濟總量持平，那我們海城就衝進全國的八強市裏麵了。”
陳興認真的點了點頭，隻不過站在溪門人的角度來講，陳興不免又有些憤憤不平，市裏對溪門縣的投入過少，重點都在扶持其它幾個發達縣市的發展，要不是市裏的政策和資金傾斜的太厲害，溪門和興榮兩縣也不會成為如今的難兄難弟了。
心裏想歸想，陳興並沒有說出來，那等於是在質疑周明方的經濟政策，目前海城市下轄十多個縣市出現經濟發展兩極分化的局麵，跟過去幾年市裏的政策和資金傾斜分不開關係，對於周明方的執政思路，陳興也不是毫無了解，周明方應該說是貫徹著以前那位偉人的理論，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再來帶動和幫助地區、人，周明方正是先想把區位優勢更好的幾個沿海縣市發展得更加的繁榮富強，才來著手解決落後貧困的地區，隻可惜周明方還沒完成這個目標，就已經調離了海城。
瞄了黃昆明一眼，陳興琢磨著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又是會有怎樣的執政思路，是繼續做大做強沿海幾個經濟重鎮，讓兩極分化越來越大，還是開始有意識的將政策和資金轉移到貧困縣上來。
從黃昆明的辦公室出來，陳興在門外遇到了趙斌，這位陳興之後的市委第一秘依舊是客氣的稱呼陳興的職務，陳興不禁笑道，“趙秘書太客氣了，以後叫我一聲陳興即可，哪有那麽多講究。”
“那怎麽可以，那樣豈不是對陳縣長不敬了。”趙斌笑著搖頭。
陳興裝著不高興道，“趙秘書這樣說就太見外了，你要是叫我陳縣長，我聽著才更不舒服。”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斌不動聲色的笑笑。
“趙秘書，希望以後可以多交流交流。”
“那是當然，陳縣長是我的前輩，我還想著向陳縣長您多多取經呢。”趙斌笑著道。
“看看，你又叫我什麽。”陳興不高興道。
“對，對，瞧我這張嘴又出錯了。”
兩人在走廊裏說笑了幾句，前後兩位市委第一秘依舊不忘試探著對方，陳興看了下時間，笑著和趙斌告辭，這裏是市委，終歸不是說話聊天的機會，以後再找機會同對方多接觸。
從市委出來，不過是早上九點出頭，鍾靈坐的那趟航班是十一點左右到，現在去機場還早得很，陳興琢磨了一下，便來到了市財政局。
“你們可以開車到處去走走，不用坐在車裏等我了，要用車的時候我再打電話。”陳興臨下車前，對著前麵的司機張民和秘書何齊兩人笑道。
走進財政局，這棟現代化氣息十足的財政大樓也才落成不到一年，比起溪門縣委縣政府那些老式的樓房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陳興心裏有些感慨，有人可能覺得花費錢財來建設政府的辦公樓是鋪張浪費的行為，但其實也得區分而看，若是溪門那樣的地方，造起了市財政局這樣氣派的辦公大樓，那確實是浪費錢財的事，不宜提倡，但是經濟發達的地方，有時候政府的辦公樓其實也從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政府的門麵，不能一概而論的去批評。
局長辦公室在三樓，陳興熟門熟路的走過去，何平這個財政局長也不是說誰想見就見，陳興還沒走到就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問他找誰，聽到陳興是找局長，工作人員更是如同對待階級敵人一般，警惕的盯著陳興，詢問陳興的名字和工作單位。
“這樣吧，我打個電話。”陳興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些工作人員也是職責所在，陳興也沒去斥責或者幹嘛的，要是隨便一人過來，都能夠隨意往局長的辦公室闖，那還讓不讓人家局長辦公了，更甭說財政局這個要害部門，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要來這裏辦事。
何平接到陳興的電話，親自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那名攔住陳興的工作人員看到大老板走了出來，腦袋瓜子也是轉的極快，知道麵前這人身份不一般，臉上登時換上了一副笑臉，做出了恭請的手勢。
“陳興，稀客啊。”何平見到陳興時，明顯是有些意外，也有些高興，熱情的將陳興往辦公室裏請著。
“早上趕早去了市委一趟，剛剛才從市委出來，沒事就想著到你辦公室來坐坐，何局該不會怪我打擾你的工作吧。”陳興半開玩笑道。
“哦，你剛從市委出來？”何平微微一怔，盯著陳興。
“我們縣裏打算規劃建設一個旅遊區，到市委去給黃書記匯報了一下，希望能得到市裏的支持。”陳興笑著簡單說了一下。
何平釋然的點了點頭，笑道，“要是市裏批準了，我這邊自是不用多說，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錢撥付到你們縣裏。”
“就算是市裏不批準，我可也指望著何局能夠給我們縣裏一點支持呢。”陳興笑了笑。
何平聽了，不禁搖頭苦笑，“陳興老弟，你這可是太抬舉我了，我要是市長的話，那我不說二話，你們縣裏需要撥款，我立馬就批了，但咱也隻是局長而已，在別人眼裏，我這個財政局的一把手風光的很，殊不知我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現在說是如履薄冰也不為過，一不小心，屁股下的位置就得易位。”
陳興默然，並沒有覺得何平的話誇大，周明方離開了海城到省委組織部上任，很多人將目前這一時期稱為後周明方時代，周係人馬在海城的日子並不好過，市長趙一萍之前就已經和周明方有所不和，至於市委書記黃昆明，誰也不清楚這位周明方的繼任者是抱有什麽想法，可以想象，像何明等之前周係陣營的中堅人物，如今的地位是要受到影響的，若不是周明方還在省裏官居要職，恐怕已經有人想要動一下周係的這些人了。
“陳興老弟，你也別想多了，如果市裏支持你們建設旅遊區，財政局這邊肯定第一時間撥款到你們縣裏。”何平複又說道。
陳興忙道，“那就多謝何局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何平笑著擺了擺手。
兩人聊天，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元江，何平很是惋惜道，“自從周書記離開後，我跟元江部長的接觸也很少，以往偶爾還會有喝茶聊天的機會，那陣子卻是沒有碰麵過，期間我有兩次打過他的電話，約他出來坐坐，他都找理由推辭了，當時怎麽都不會想到他會出事。”
“刑天德的案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到頭。”陳興歎了一口氣，元江最終是因為牽扯進刑天德的案子才會落馬，從近期元江也被省紀委帶走來看，依稀可見省裏領導對這個案子一點都不手軟，有深挖下去的意思，仿若一點都沒有顧及到刑天德曾經給周明方當過秘書，這令陳興想不明白，按理說周明方愈發的受到重要和提拔，在刑天德的案子上，省裏應該會點到為止才對，但眼下的情形卻是讓人堪看不透。
周明方雖然已經是省委組織部長了，掌握黨委第一要害部門，在這個案子上卻是更要避嫌，不能多說什麽，陳興隱隱有預感，這個案子如果繼續查下去，恐怕還有不少人要被牽連進去。
“嗬嗬，這個刑天德，自己進去也就進去了，還要害人。”何平笑著有意無意的說著。
陳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兩人聊到了市政府秘書長齊一宣，這個也是色彩鮮明的周係官員，周明方調離海城前夕才由市委副秘書長調任市政府秘書長，當時誰又會想到周明方會那麽快離開海城，齊一宣在市政府的日子也因周明方的離開更加的難過，麵對強勢的市長趙一萍，齊一宣隻能說是在夾縫裏求生存。
兩人說著話，門口有人來敲門，何平說了聲請進，進來的是財政局常務副局長陸方，陳興認得對方，笑著衝對方點頭致意著，陸方看到有人在，腳下立刻站住，“何局有客人在啊，那我待會再過來。”陸方說著很是利索的轉頭出去。
何平看了陸方的背影一眼，沒有說什麽，笑容卻是愈發的苦澀，陳興問試探著問為什麽，何平苦笑的說出了一些緣由，說他也是風箱裏的老鼠，左右為難，兩邊不討好，處於極為尷尬的境地，黃昆明不動他，趙一萍就有可能動他，反之亦然，就算是顧忌到省城的周明方，那也不可能長久的放任他坐在財政局一把手這麽重要的位置上，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將他這個局長給架空掉，有名無實。
“何局難道已經得到了消息？”陳興心裏一驚，何平能當這個財政局長，不說手眼通天，但肯定也是消息極為靈通，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
對此，何平的解釋是市裏正打算重新任命財政局的常務副局長，他已經得到消息，市長趙一萍已經物色好了人選，準備替換現在局裏的常務副局長陸方，這是趙一萍準備嵌入財政局的一個釘子，若是市委書記黃昆明也橫插一手，毫無疑問，何平的日子隻會愈發的難過。
陳興聽到何平的話，也隻能無奈的笑笑，他們這些人在別人眼裏看起來也算是位高權重了，但在市領導的眼裏，其實什麽也算不上，對市裏的決定，更是素手無策，而在省城的周明方，雖然官居要職，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周明方如今也不好幹預海城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