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秋十月,碧空萬裏,一望無際的藍天,純澈得沒有一絲雜質,藍藍的天,清風拂起,減少了些許悶熱,機場,陳興隻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輕裝上陣,張明開車將陳興送到了機場,末了,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號碼,讓陳興記下。
“這是你蕭哥的號碼,你小子到南州去任職,有空就跟他聯係一下,你蕭哥他最近正巧去南州的次數頻繁了點,你倆有空就出來坐坐。”張明拍著陳興的肩膀笑道。
陳興一聽,也不多廢話,趕緊就記下了號碼,張明口中的蕭哥是張寧海大姑張孝茹的兒子蕭國棟,年紀比張明還要大一點,陳興有跟對方碰過一兩次麵,但都沒對方的聯係方式,那蕭國棟倒像是閑雲野鶴一般,每次都來去匆匆,陳興也沒特地去問對方的聯係方式,沒想到張明倒是主動給了,至於蕭國棟,給陳興的印象是挺好相處的一個人,也沒半點架子,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恐怕還以為隻是一個中年大叔罷了,但要是知道蕭國棟是軍委副主席蕭定平的兒子,那誰都得怵三分了,而按輩分,陳興也得叫蕭國棟一聲哥。
收起了手機,陳興最後和大舅子張明寒暄了幾句,今天隻有張明開車送他到機場,妻子張寧寧又到處飛了,為了慈善事業,張寧寧盡心盡力,沒有一丁點兒怨言,陳興每每看到張寧寧回來一次,都忍不住要心疼,總是要勸說張寧寧不要這麽辛苦。
“張哥,你回去吧,我這飛機也要快起飛了,該進去了。”陳興衝著張明道。
“那成,我先走了,有空到南州市去找你玩。”張明聞言,也不拖泥帶水,很是瀟灑的衝陳興擺了擺手,轉身就上車走人。
陳興看到張明走得這麽幹脆,也是好笑的搖頭,這大舅子也是個妙人,要說張家這麽大一家子人裏,誰和他的關係最好,那就非張明莫屬了,除了兩人的脾氣合得來外,跟張明曾經幫過他很多也有關係,王正調查他在江海省的私生活,要不是張明幫著遮掩,恐怕還真讓王正的陰謀得逞了,不管這是不是張明個人的意思,陳興最感激的無疑就是張明。
換了登機牌,上了飛機,陳興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想著這一次的南州之行,陳興心裏仍免不了有些激動,這是年內第二次前往南州了,上次是因為助學工程基金的事才到南州登門拜訪陳德實,這一次,卻是因為工作調動而到南州,兩者的意義完全不一樣,即便是陳興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工作又會這麽快調動。
到南州市,陳興即將出任市委副書記,並將提名為副市長,代市長,級別暫時還是副廳,但往上一步已經是既定的事實,這對於陳興的仕途來說,是跨越性的一步,到了正廳,也才算邁入國家高級幹部的行列,而陳興從來沒想到自己從副廳到正廳這一步,會走得如此之快,盡管有了張家的助力,陳興相信自己上正廳不難,但這中間應該會有個過程,少說也要幾年,以他的年紀,就算是十年都不算長,40歲的正廳,已經算得上年輕的,當然,有張家的背景,不可能真的十年,但即便是陳興自己估計,起碼也得三四年,眼下卻是突如其來的調動,陳興自己都大感意外。
不管怎麽說,這對陳興而言是好事,級別暫時還是副廳也無關緊要,等他去掉了頭上的代字,那正廳就是理所當然,這隻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而且這時間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年。
隨著飛機上的廣播提醒著旅客係好安排帶,飛機已經進入了起飛的準備狀態,當那猶如雄鷹一樣劃破蒼穹的飛機展翅高飛時,陳興俯視著逐漸渺小的地麵,心裏頭也有種豁然開闊的感覺,新的人生即將開始,陳興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更大更廣闊的舞台,主政一方,也才能真正的大展拳腳。
手機已經關機,陳興還有好多條短信沒有來得及看,不過不用看也大抵能猜出是些什麽短信,基本上都是祝福之類的內容,大都來自於高教司裏的同事,陳興昨天晚上才和高教司裏的一幫同事喝得爛醉如泥,想著最後不知道是誰送自己回來時,陳興腦袋就是頭痛欲裂,昨晚喝醉酒的後遺症還在,陳興都隱約隻記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狠狠的拽了幾下……僅有的記憶隻到這裏,而且這還是一片斷斷續續的記憶,剩下的,陳興記不起一點半點,早上起來時,陳興看到自己是躺在自家的沙發上,都感到匪夷所思,他不知道是誰送他回來的,更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麽開門進來的,又或者是送他回來的那人幫他開的門?
陳興今天並沒讓司裏的人來送別,一來是不喜歡那種氣氛,二來是高教司裏的同事,其實沒什麽真心的朋友,陳興也懶得去應付那種形式上的送別,幹脆拒絕了眾人的好意,再者張明已經說了要開車拉他到機場。
輕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陳興感覺自己身上似乎還有著一點點酒氣,昨晚喝的酩酊大醉,酒氣還沒完全消散,陳興自己呼出一口氣聞了一下,確實是還有淡淡的一點酒精味,昨晚的事情想不起來了,陳興也就幹脆懶得去想了。
不過想到昨晚聚會喝酒時,林玉裴看著他的眼神煞是古怪,那眼神好似幽怨的很,倒像是他勸了對方什麽似的,陳興想想就覺得好笑,他這一調走,跟林玉裴沒有半點關係,但想想在高教司這十個多月的時間裏,林玉裴有意無意的在向他傳遞著曖昧的信息,陳興都置之不理,如今又要調走,對方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生了一肚子氣吧。
陳興隻是胡亂猜測,但還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林玉裴昨晚也是喝的最瘋的一個,狀似在宣泄著什麽怨氣,不僅找陳興幹了好幾杯,自己同樣大口大口的喝酒,她一人也不知道幹掉了多少瓶,委實讓眾人見識了一把她的真正酒量,林玉裴真的是鬱悶之極,王榮岩走了,她並沒太大的反應,因為她本來也已經決定另攀高枝,想努力的搭上陳興,為自己尋求一個更有前途的新靠山,陳興早就被她視為囊中物。
盡管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林玉裴也有些氣餒,但心裏頭卻是不信這個邪了,她就不信是個男人會不偷腥,她這麽一朵花拿出去怎麽說也是在整個高教司裏排得上號的美人,又不是長得對不起觀眾,她就不相信陳興能一直架住她的攻勢,這幾個月來,雖說她在陳興身上依然沒有任何進展。但林玉裴卻是一點不著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跟陳興玩曖昧,相信總有機會拿下陳興,而眼下她在司裏是對口向陳興匯報工作,暫時也沒人敢動她,不曾想陳興卻是被一紙調令調走了,林玉裴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目瞪口呆。
昨天晚上,林玉裴也喝醉了,她最後也是被同事扶走的,顯然不可能是她送陳興回去的,而此刻,高教司司長陳丹英的辦公室裏,陳丹英正站在窗口前,目視的方向正是機場的方向,想到昨晚的事情,陳丹英臉上微微泛起了幾許緋紅,嘴上輕聲嘀咕著,“這陳興平日裏道貌岸然的,卻也是臭男人一個。”
陳丹英嘴上如此編排著陳興,但從她臉上的神情來看,卻又好似沒有太多的惱意,一隻手渾然未覺的搭在自己胸前,陳丹英臉色又紅潤了幾分,呼吸更是隱隱急促了起來,昨天晚上送陳興回去的情景一一在腦海中浮現著,癱倒在副駕駛座上的陳興看似已經爛醉如泥了,卻還能時不時動一下,頭又枕在他大腿上,嘴巴連著鼻孔一直往她大腿上吹著熱氣,那種像撓癢癢一樣的異樣感覺,最後直接導致差點停車,生怕把車子開到馬路牙子上去。
偏偏當時陳興嘴上又不知道在咕噥著什麽話,手在胡亂動著,一隻手更是在她身上亂蹭著,吃了她不少豆腐,氣得陳丹英都以為陳興是故意的,要不是親眼看到陳興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塗,陳丹英都恨不得將陳興扔到馬路上。
輕歎了一口氣,陳丹英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都在亂想著什麽呢,這事陳興自己不知情,她也不可能說出來,隻能爛在肚子裏,一想到這裏,陳丹英就忍不住跺了跺腳,陳興這廝,愣是吃了她豆腐,偏偏還讓她無法叫苦,這心裏頭不是一般的憋悶。
海城,正要外出的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楊振突的接到了下麵人的匯報,楊振一下子神情振奮起來,眼裏閃過一絲鋒芒,暗道,邢天德啊邢天德,這下看你還能不能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