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怎麽,看陳市長的眼神,好像不認得我了?”林虹看著陳興笑道。
“是很意外,我沒想到一起槍擊會讓林小姐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陳興點頭承認,往林虹臉上多看了幾眼,陳興琢磨著兩人當時交易時,林虹給他東西前讓他必須立個字據,字據的內容無非就是陳興必須履行承諾,起先林虹要他寫下將鄭光福生前的財產弄到她名下的承諾,陳興又怎麽肯答應,他嘴上可以答應這種話,但要是真有白紙黑字了,那就是落在別人手裏的把柄了,不管最後林虹會不會拿來要挾他,這總歸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兩人最後討價還價,陳興最後寫了一張字據給林虹,字據的內容是他會盡力保護林虹的安全。
這句話可以有好幾種解釋,相對來說就不會讓陳興太過於被動了,如果林虹真想拿那字據找事,陳興屆時可以有另一種解釋,林虹將張青陽和鄭光福等人的犯罪證據交給了他,但又怕遭到張青陽等人的報複,所以要陳興給個承諾,陳興答應安排人保護林虹的安全,這樣的話就算是白紙黑字寫下了,陳興也不用過多擔心,總比說林虹一開始提的要求好多了,但陳興也委實沒有想到林虹還是留了後手,要不是林虹自己說,陳興恐怕一直都不知道他還是被林虹錄音了。
“陳市長這麽看著我,是在想著之前那張字據吧。”林虹一眼看出了陳興的想法,“我想陳市長肯定在想,我都主動坦白錄音的事了,還把東西交給您,不知道是不是會連那紙條也不要了,陳市長,我說的沒錯吧?”
“什麽都瞞不過林小姐,看來林小姐就算是躺在病床上,眼睛也比別人毒辣。”
“沒有的事,這樣的時刻,要猜出陳市長您想什麽並不難。”林虹笑了笑,“那張紙條也在包裏,不過被我縫在包包內層,在中間那個大格左邊的位置,陳市長你仔細看下就能看出痕跡,拿把剪刀剪開就是了,裏麵那張紙條,原物奉還了。”
陳興依言照做,從林虹所說的地方拿出了他之前寫下的紙條,拿在手裏看了一下,確實是他的字跡,不動聲色的看了林虹一眼,“林小姐不後悔?”
“沒啥好後悔的,連那錄音都能交給陳市長,這紙條也沒啥好保留的了,說實話,陳市長您當時隻答應寫這樣的內容,心裏也是耍了心眼。”林虹同陳興對視著。
“是耍了點心眼,希望林小姐明白我的苦衷。”陳興也不掩飾,盯著林虹,“林小姐當時那麽好講話,我還真以為林小姐是誠意十足呢,沒想到是另有後手。”
“所以咱們倆算是半斤八兩吧,當時彼此心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和陳市長您幾次接觸下來,我覺得陳市長還算坦誠,這也是我願意相信陳市長的原因。”林虹笑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解脫了一般,“好了,現在該還給陳市長您的也給了,我算是徹底輕鬆了。”
“怎麽,聽林小姐這話好像還有別的意思?”陳興看著林虹,他能感覺得出來,林虹整個人是從內到外在發生變化。
“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想過點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去爭啥了,至於之前我跟陳興您談的交易就作廢了,我對鄭光福那些娛樂城啥的資產也沒興趣了,算計來算計去,無非就是錢,我現在的錢也夠我後半輩子安逸的生活了,不想再爭什麽了。”林虹緩緩的說道,她的神情,跟那些大徹大悟的人沒啥兩樣,可想而知,這次的槍擊事件給了林虹很大的觸動,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也讓林虹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她是真的做出了改變。
“好,我也不多說廢話了,這紙條我收回來了,我也真心祝福林小姐以後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陳興將紙條揣進了自己兜裏,由衷的說道。
“希望能借陳市長您吉言吧,不過我還是有個忙需要陳市長您幫的。”林虹停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擔憂,“我想擺脫李浩成,但又擔心他會報複打擊,所以我需要陳市長您去幫我解決這個事。”
“好,這事我答應了,這本來也是我對你的承諾,不算幫你什麽忙。”陳興很是幹脆的點了點頭,“不過林小姐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李浩成要是公開報複打擊你還沒什麽好怕的,就怕他暗地裏花錢去請人要報複你,那就防不勝防了,就像那個神秘槍手,不知道是不是誰請來的殺手,要是像那樣的,就不好辦了。”
“放心吧,我自己會小心的,我相信李浩成應該也不至於敢那樣做,至於今天挨的這一槍,不管是誰請來的槍手,就當是我為我以前做的事還債吧。”林虹笑道。
“你能看開就好,今天這個案子,我會督促公安局破案的,李浩成那邊,你應該不用太擔心,你給我的那小日記本,很快會發揮作用的,我想李浩成過些天就顧不上你了,你大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陳興想了一下,說道。
“那就好,陳市長你說的話,我信。”林虹笑了起來,“也不枉我把那些東西交給陳市長。”
林虹說著話,對外喊了一聲,“小嚴,你進來吧。”
嚴俊聞聲而入,看了看床上的林虹,嚴俊一開口就道,“林小姐,我希望您不要再講話,那是對您自己身體的不負責,現在這種時候,您應該多休息。”
“好,我多休息,不講話了。”林虹衝嚴俊笑道,那笑容就跟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一樣。
陳興若有所思的看了林虹一眼,再看看一旁的嚴俊,陳興隱隱瞧出了端倪,嚴俊或許還後知後覺的沒有察覺出什麽,但陳興卻是看出來了,林虹看著嚴俊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再加上林虹之前那麽大的轉變,陳興也忍不住唏噓起來,又有誰會想到一起槍擊案會發生這樣的結果?
陳興也不多說什麽,兩人是否能走到一起還不好說,但林虹顯然是對嚴俊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陳興也唯有在心裏祝福對方,起身站了起來,笑道,“林小姐,我就先走了,我想我要是再留下來,你這個保鏢可能要攆人了。”
“你是市長,他沒有這個膽子。”林虹笑了起來。
“我看不見得,他為了你肯定有這個膽子。”陳興眼神曖昧的看著兩人,半開玩笑道。
“我看陳市長還是快點走吧,省得耽誤了工作。”林虹臉色紅了起來,如果是熟悉林虹的人,眼珠子恐怕會瞪出來,鮮少有人會見到林虹會有這種小女兒姿態。
陳興下了樓,摸了摸口袋裏的那小紙條,陳興輕籲了口氣,見李勇正站在車旁吸煙,陳興走了過去,”小李,打火機借我一下。”
接過打火機,將手上的紙條燒了起來,看著那紙條化為了灰燼,零零散散的飄落到地上,一陣風吹來,如同空氣中的塵埃,隨風而去,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陳興站了好一會,抬頭看了一眼林虹住的病房,陳興輕歎了一聲,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何種心境,又在想著什麽,但無疑,陳興從林虹身上的變化了也感慨良多。
“走吧。”陳興轉頭對李勇道。
車子駛離第一醫院,陳興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沒驚動醫院裏的任何一個人,也沒醫院的領導知道市長過來了,簡單、低調,這是陳興所喜歡的,而不是前呼後擁。
“小李,我在這下車,你可以回去了。”經過市中心的一個路段,陳興讓李勇停車,晚上張寧寧約了他吃晚飯,這會也已經是快六點了,陳興也就不再回辦公室。
從車上下來,陳興給張寧寧去了個電話,張寧寧正在過來的路上,陳興便等了起來,百無聊賴的沿著街道走著,這南州市比較繁華的一個路段,馬路兩旁不乏各式各樣的知名品牌店,陳興邊走邊看,倒也是挺享受這種的時刻。
“這條路的綠化倒是不錯。”陳興在一顆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大樹下停了下來,那樹的枝幹都已經延伸到旁邊樓房的窗口了,而這條路兩旁大都是這樣的樹木,就算是大熱天,站在樹下也不會有半點炎熱的感覺。
“咦?”陳興突然愣了一下,不經意間,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隻是一個側臉,就在樹的斜前方,陳興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再仔細看時,陳興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不是蔣琬是誰,昔日的一個故人怎麽會在南州?
陳興正尋思著,對方已經從兩棟樓之間的一條小巷子進去,出於好奇,陳興也顧不得多想,趕緊跟上前去。
陳興走進那小巷子裏時,卻是渾然不見蔣琬的蹤影,小巷子裏是在馬路邊的兩棟大樓中間,但從小巷子走進去,與外麵的喧囂繁華相比,兩棟大樓後麵是一些幾棟比較破舊的樓房,看樣子應該有二三十年的年頭了,應該是很早期的樓房了,房子很舊,旁邊有幾個電線杆,電線也跟蜘蛛網一樣盤根交錯,看起來就極為不安全。
“哪去了。”陳興嘀咕著,這小巷是兩邊都通的,另外一邊的盡頭出去,又是一條熱鬧的主街道,陳興又快步往前走去,一直到出來外麵的主街道,左右看了看,仍然沒有看見剛才那個熟悉的身影,陳興頗為納悶,是從那幾棟舊樓裏進去了還是走出來外麵了?
又往回走到幾棟舊樓前,陳興停下來看了看,並沒再看見那身影,也隻能作罷,要是進樓去的話,他沒地方找,如果是走到外麵的主街道去了,這會街道上人來人往的,想找一個人也不容易,要是鑽進旁邊的商店裏去,那就更沒得找了。
站了一會,陳興也沒打算再找,他跟蔣琬也不算熟,隻是對這個遭遇頗為不幸的女人有些同情罷了,剛嫁過去的第一天,老公就出了車禍傷及下體,不僅殘廢了一隻腳,還成為了性無能,脾氣也變得反複無常起來,蔣琬不僅要經常遭受老公的打罵,還要受到來自公公的騷擾,因為不能人事,男方家為了傳宗接代,婆婆在知道公公對她騷擾後,竟是警告她不能聲張出去,而丈夫對此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陳興當時聽到這些,端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或許不少,但陳興還是頭一次碰到。
若非在夫家有這樣的遭遇,或許蔣琬也不會為了從陳全青那裏獲得弟弟的醫療費而答應陳全青的要求來跟自己發生關係,雖然陳興並沒真的跟她那啥,但對這個女人卻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後還幫了她從陳全青那裏得到事先講好的十萬塊報酬,而最後,陳全青還是因為企業汙染以及報複、毆打舉報村民導致村民傷殘的犯罪事件而被判了刑,陳興並沒因為陳全青找女人要來賄賂他而放過他對方一馬。
想想這些往事,都是他還在溪門當縣長時的事了,他最後會知道蔣琬的音訊還是因為蔣琬特意留給他的那封信,隻說要離開小縣城,南下闖蕩,她一定要成功,信裏麵,她感謝了他對她的幫助,說將來一定要報答他,但從那時起,陳興也沒對方的消息,再加上沒啥交情,陳興也忘了有這麽個女人,眼下突然在南州碰到,陳興的驚訝也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剛才隻是看到一個側臉,陳興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個人肯定是蔣琬,除非天底下真有長得那麽像的女人,他和蔣琬接觸的次數也就有限的幾次,但印象絕對深刻,一個女人爬到自己的床上說要跟自己那啥,任何一個男人想沒印象都難。
“算了,也有可能真是長得相像的人。”陳興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事,蔣琬說要南下闖蕩,不見得就是來南州,南州在南方幾個大城市當中並不算是最發達的,蔣琬去羊城的可能性倒是大一點,不見得就會來南州,應該也不會有那麽巧的事,陳興腦袋裏想著,手機也響了起來,張寧寧已經過來,問他在哪。
“你在外麵路口等我,我馬上到。”陳興笑道。
走出小巷子,陳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才站的一棟舊樓下,一個人正站在四樓和五樓樓梯中間的轉角平台上,一雙眼神正深深的凝望著他,她就是蔣琬,留給家人一封書信,隻身要南下打拚,隻為圓自己的夢想,她也想成為女強人,而不是一輩子隻呆在農村的一個井底之蛙,她想過自己的人生,不想再當那個受氣的小媳婦。
蔣琬對曾經幫助過她的陳興心存感激,他在她眼裏是如此的完美和高高在上,走之前也寫了一封信給陳興,蔣琬曾多次幻想著自己能成功,能打拚成女強人,有一天能驕傲的抬起頭走到陳興麵前,能有資格和陳興目光平視,這些都是她的夢想,也是她打拚的動力,說是一縷執念也不為過,她知道陳興是一個好官,並不會瞧不起普通的老百姓,但她隻為了讓自己也站得更高一點,不至於那麽卑微。
“我現在要是被他看到,估計就成了笑話了。”蔣琬苦笑了一下,她剛才就是無意中看到陳興,才發愣了一下,看到陳興的目光朝她看去時,她才驚慌的走進小巷子,她就住在這裏麵的一棟舊樓房裏,生怕陳興跟進來,她一口氣爬上了四樓。
站在樓上,她能清楚的看到陳興剛剛站在樓下四處張望的場景,她借用牆體掩護,沒讓陳興看到,她覺得自己現在沒臉見陳興,記得當時寫給陳興的信,她曾說過要懷著夢想打拚,希望自己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麵前,現在要是讓陳興看到,那無疑成了一個笑話,她來南州一兩年了,身上隻揣了一千塊的她扣除過來的車費後就剩下幾百,完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身無一技之長,她完全不知道要幹嘛,那一刻,她也才知道孤身一人打拚有多麽的不容易,想要有所作為,更是天方夜譚,為了生計,她現在酒店給人打工,當服務員,那樣有包吃住,一個月還有一兩千的工資,暫時解決了生計問題。
在酒店幹了幾個月,因為懂得一些做賬,她以前就是在陳全青的塑料廠裏當過土會計,所以蔣琬便報了一個會計培訓班,工作之餘去上課,充實自己,幸運女神也挺眷顧他,酒店要招會計,她毛遂自薦,酒店的那名財務經理竟也答應讓她試試,但一開始的工資也隻有兩千左右了,盡管隻多了幾百塊,但蔣琬畢竟踏出自己的第一步了,她不用再幹服務員,起碼從最底層往上走了一步,心裏那顆夢想的種子又發芽了一點。
好景不長,蔣琬並沒在酒店裏幹多久,當初的那名財務經理願意讓她一個服務員出身,隻有初中學曆的她試試,那是因為對她抱有非分之想,蔣琬長得不差,在農村裏就屬於出水芙蓉那一類的,有一種天然的美,那是不經雕琢和修飾的美,和那種化過精致妝容的美女完全不一樣,男人對她產生非分之想並不奇怪,事實上,她在當服務員的時候,也沒少被一些比較流氓的客人騷擾,被人嘴上占便宜是常有的事。
那名經理不時的騷擾她,蔣琬都盡量忍讓,隻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工作,但對方最後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甚至要求跟她發生關係,否則就要辭退她,蔣琬個性強硬,幹脆就辭職,對方才軟了下來,說是要給她升職,給她加工資,從威脅變成利誘,但蔣琬鐵了心離開,那個時候,蔣琬來這座城市已經一年了,一年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添置的她,辛辛苦苦攢了兩萬塊錢,而這一座城市,對她依然陌生。
不知道幹什麽工作,蔣琬本想再去找個會計工作,整整想了兩個晚上,蔣琬覺得給人打工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自己辛苦一點,累一點,或許還能有希望,索性也不再去找工作,想著要自己單幹,但隻有兩萬塊錢,之前也沒任何做生意的經驗,她又能幹什麽?
有一些日子,蔣琬成天在街上晃蕩,到處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開個什麽小店,不需要多少成本,找了好久也沒找著,眼看著不工作也不是辦法,終於有一天,蔣琬看到一個小飯店要轉讓,小飯店就在她現在住這棟小樓下,兩條主街道的中間,地段其實還算可以,但生意卻不怎麽好,因為很多逛街的人並不會走進這小巷子裏來,那飯店老板也是看生意沒法做,所以要轉讓,轉讓成本也不高,隻要兩萬多塊。
店麵隻有一小間,裏頭除掉廚房用的地方,隻能擺五張小桌子,然後就是店門口可以再搭幾張桌子,這樣看來,其實也不便宜,但因為外麵就是兩條熱鬧的主街道,所以老板非得這個價格才肯轉讓,蔣琬錢不夠,最後還是打電話回家向家裏要了一萬塊,因為當初從陳全青那裏拿來的十萬塊報酬費裏,他弟弟住院並沒有全部花完,蔣琬心裏想著賺了錢一定要加倍給父母,咬咬牙也就接下來了這個小飯店。
蔣琬並沒有接著賣快餐,之前的店老板也是做快餐生意,但生意並不好,蔣琬自己雖然也會炒菜做飯,但那不見得就能經營起一家快餐店,再加上前車之鑒,蔣琬盤下店麵之前就認真思考過了,別出心裁的賣麵線糊,溪門縣的麵線糊還是很有地方特色的,蔣琬也能做一手地道拿手的麵線糊,幹脆就做這個,一來是成本低,二來,蔣琬瞄準的早晚兩頓的生意。
這幾棟舊樓裏住了不少像她一樣的打工者,這些人早上為了趕著上班,喝一碗麵線糊,吃一根油條,方便快捷,關鍵是蔣琬也對自己做麵線糊的手藝挺有信心,這不,蔣琬這下還真走對路子了,經營第一個月,扣除掉八百塊的租金,竟然賺了三千多,雖然是她起早摸黑賺的辛苦錢,但蔣琬卻是高興得睡不著覺,自己給自己打工跟給別人打工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最起碼蔣琬看到了未來,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話說回來,蔣琬認為自己還沒成功,她現在隻是一家小麵線糊店的老板,她覺得自己這樣還沒資格站到陳興麵前去,所以她沒敢見陳興,要不然,當她聽說這座城市新來了一個市長,叫陳興時,蔣琬曾經失神了好一會,確認此陳興跟彼陳興是同一個人後,蔣琬更是一夜失眠,但陳興來南州市已經快一個月了,蔣琬從沒有動過去找陳興的念頭,她隻想努力努力更努力的奮鬥,有朝一日,她也能自信十足的站在陳興麵前。
目視著陳興遠去,蔣琬無聲的歎了口氣,她還要努力,她不能垮下,麵線糊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她現在利用麵線糊的優勢兼營起了快餐,取得了以前那個老板沒有取得的成功,但也更累了,以至於她這幾天累倒了,昨天堅持了一天後,今天終於扛不住了。
蔣琬下午抽空去醫院看病,排隊了很久,人家醫生都快下班了,才輪到她,抓了一大堆藥回來,醫生說她沒啥病,是勞累過度所致,建議她多休息,要多吃些補品,營養要跟上,蔣琬又怎麽能休息得下,現在生意好起來了,她請了個大媽幫忙,又多請了一個廚師,其餘的全部自己忙,別看一個小店有三個人忙已經很多了,但其實事情一大堆,蔣琬通常都是一天到晚沒日沒夜的忙,有時候大半天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我一定能成功的,四五年不行,十年八年總可以的。”蔣琬握著拳頭,但一想到最近頻遭工商局和衛生局的檢查騷擾,蔣琬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些吸血鬼,無非是嫌每個月孝敬的錢不夠,想要多多加錢,但她賺的是辛苦錢,把錢都拿去孝敬那些人了,她一個月下來都賺不了多少,她又哪裏舍得,但不孝敬,那幫人能把人折磨瘋,她又沒錢沒勢,根本不敢說啥。
陳興走出了小巷子,壓根不知道後麵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直至他消失在巷子外,蔣琬才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租屋,樓房很破,勝在房租便宜,她租的小單間,一個月也才兩百塊錢的租金,沒有比這對蔣琬來說更好的了,她隻需要便宜的,不需要好的。
陳興離開小巷子,很快就看到張寧寧站在前麵的路口,還不隻張寧寧一人,孔瑜萱也跟了過來,陳興走上前,笑著朝孔瑜萱點了點頭,“孔小姐。”
“陳市長,聽說您今天碰到槍擊案了,沒事吧。”孔瑜萱一看到陳興,就關切的打量了起來,她是從張寧寧那裏知道的。
“沒事,要是有事,我現在可就沒法站在這裏了。”陳興聳了聳肩。
“沒事就好,我看寧寧剛接到電話的時候嚇得小臉都白了,聽到你沒事才放心。”孔瑜萱打趣著兩人,“看來陳市長和寧寧兩人是伉儷情深,今天晚上,我是出現得有點多餘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孔小姐,瞧你這話說的,多個人吃飯才更熱鬧點。”陳興笑道。
“就怕我成了電燈泡,影響了你們的二人世界。”孔瑜萱掩嘴輕笑,“你們倆要是不介意,我還想多帶個朋友過來呢。”
“那敢情好啊,有朋友就盡管帶過來啊,我還怕人少呢。”陳興不在意的笑了起來,“說實話,我還以為今晚你們整個基金會的人都會過來呢,寧寧,你沒讓他們過來,不怕他們又出點啥事。”
“都是成年人,哪裏會那麽容易出事,再說了,昨晚是個例,他們今晚也沒打算去酒吧玩了,有的要去逛街,有的在南州有同學的,要去找同學玩,各有各的安排,幹脆讓他們自由活動。”張寧寧笑道。
陳興笑著點頭,一旁的孔瑜萱插話道,“陳市長,那我可真要帶個朋友了哦。”
“你就盡管帶吧,能帶幾個帶幾個。”陳興笑道。
孔瑜萱笑著大聲說好,很快就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個年輕男子就過來了,孔瑜萱笑著給陳興和張寧寧介紹,是她朋友,正好在這附近。
“陳市長,久聞你的大名了。”年輕男子笑著和陳興握手,姿態不謙不卑。
陳興淡然的笑了笑,和對方握手時,感受到對方手上那厚厚的一層繭子,陳興頗為驚訝,看對方的樣子,平日裏應該也是養尊處優,手上怎麽會有那麽厚的繭子。
似乎是看出了陳興的疑惑,年輕男子笑了笑,特意解釋道,“陳市長,我平日裏就喜歡到射擊館去玩射擊,經常玩槍,這手上就起了繭子了。”
“我說呢。”陳興點了點頭,並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