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陳興等人從溫泉度假村出來時,赫然就看到了門口的停車場有不少人正聚成了一圈在圍觀著什麽,那個位置大概也就是他們停車的地方,推開人群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兩輛被砸爛的車子,一輛何麗的寶馬,一輛盧小菁家裏開出來的路虎,兩輛車被砸得不成樣子,開是沒法開了,能不能修得好都還兩說。
“小姐,你總算出來了。”盧小菁家的司機老陳看到盧小菁後就趕緊走了上來。
“老陳,怎麽回事?你的臉?”盧小菁看到自己家的司機時,眉頭一抖,臉色更加難看,老陳的臉有傷,血正從頭頂順著臉頰流下來,看上去很是猙獰,要不是對方走上來,盧小菁都險些認不出這是自家司機來著。
“沒啥事,一點皮外傷。”老陳不在意的抹了把臉,手上滿是鮮血,他卻顧不上自己的傷,有些自責的說道,“小姐,抱歉,沒保護好我們的車子,被那些王八羔子砸了。”
老陳說著,很是憤怒的跺了跺腳,“他們人多,我想攔住沒攔成,讓他們跑了,不過我記下他們的車牌號了,是一輛黑色的小麵包車。”
“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有人砸我們的車?”盧小菁眉頭緊蹙,看到老陳的臉一直在流淌著著鮮血,盧小菁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的,擔憂的道,“老陳,先送你去醫院吧,看你流了這麽多血,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小姐,我沒事的,可能是頭皮破了,這血流一會就自己結疤了,沒事。”老陳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又道,“我剛才報警了,現在也不好走開。”
“小菁,會不會是咱們得罪什麽人了,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被人砸車子?你看看周圍的車子,一點事兒都沒有,偏偏就咱們這兩輛被砸了。”黃明左右掃視了一圈,他們車子停的位置大概是在第二排的中央,前排,還有兩旁也都停滿了車,但別人的車就是沒事,唯獨他們的車被砸了,毫無疑問,砸車的人就是專挑著他們的車下手的,目的性很強。
“不可能啊,我們這一路過來的,又沒碰到什麽事,也沒跟什麽人結怨,怎麽會得罪人了?再說我在星華縣也沒認識的人啊,更不可能得罪人。”盧小菁搖了搖頭,“要說以前李浩成還在的時候,我還覺得有可能是被人蓄意報複,但李浩成都倒台了,我們的酒店現在順風順水的,沒和別人結過怨,不可能是那樣的。”
“那就怪了,砸車的人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要不是得罪過的人,不至於這樣啊。”黃明很是不解的說著,他直接就將何麗和楚蓉忽略了,兩人跟他一樣,都是外來戶,才來南州沒多久,在南州都還沒建立起真正的交際圈,哪裏會去得罪什麽人,反倒是盧家的金都酒店,黃明就知道在陳興介入前,金都酒店沒少被一些地痞流氓進去騷擾,他的準嶽父盧成龍更是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偷襲成了殘廢,所以他下意識的認為是盧家的什麽仇人幹的這事也就不奇怪了,畢竟他的懷疑不是無的放矢。
“不知道,這事透著蹊蹺。”盧小菁無奈的說著,她也想不明白,而且她認為不可能是她或者他們家得罪過人,真要是找他們家麻煩的,在南州就能無數機會下手,至於跟到星華縣這山旮旯上來砸車子嘛。
盧小菁見黃明似乎就是一直在跟她們家有關,幹脆就把她的想法說出來,黃明聽了之後一愣,覺得也是,真是找盧家麻煩的話,跑到這星華縣動手也說不過去,再者,以前針對盧家的種種,都是林虹在幕後操縱,現在林虹早就沒那樣幹了,盧家也一直沒再有什麽麻煩,盧小菁說的也有道理。
“陳興,這事還真奇怪,你說會不會是砸車的人砸錯了車子?”黃明見陳興一直沒說話,就轉向陳興,詢問著陳興的看法。
“這停車場停了起碼上百輛車子,如果是砸錯車子,那這中獎的概率也太大了,我看我們今天可以去買下彩票了,說不定就中大獎了。”陳興笑了笑,很明顯是不讚同黃明的猜測,雖然黃明也隻是隨口一說,但這種可能性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存在。
幾人說著話,從旁邊圍觀的人群中突然就傳出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喲,這是怎麽回事,拍電影呢,把車子都砸爛了,這效果也弄得太牛逼了。”
陳興等人循聲望去,說話的人正是想找何麗搭訕不成的杜雙強,此刻對方那張臉無疑很欠揍,笑眯眯的一雙眼睛瞄來瞄去的,讓人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又是這混蛋。”何麗一看到對方,厭惡的翻著白眼,也沒去理會對方的風涼話,這種人要是越理他,他就會愈發的跟狗皮膏藥一樣使勁的貼上來。
“這種惡心的蒼蠅就沒必要去管他了。”陳興此時也皺了下眉頭,轉頭同何麗說道。
兩人的意思都是不去理會,但事情就是不遂他們的意,杜雙強見自個被當成了空氣,咧著嘴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一旁的譚銘就開口了,“這位小姐,會不會是你平常嘴巴太臭了,結果得罪人了,被人找上門來報複了。哎呀,要我說啊,這人說話就得留點口德,別以為是女人就沒事,這年頭,像我們這種有修養的人可是不多的,有些人被惹急了,女人都照打不誤,所以這位小姐,我提醒你以後說話小心點,免得哪一天又出點啥事,幸好今天隻是被人砸車,哪一天要是被人先奸後那啥的,事情就大條了。”
“先你媽個逼,我看是你嘴賤不是嘴臭吧,就你這種一看就知道是賤到無敵的小白臉也敢自稱有修養,我看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你這種小白臉都配不上修養兩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是怎麽回事,晚上炮打多了,虛了陽痿了還是粉吸多了又或是咋的,瞧你那一張一看就知道有病的臉,說你是男人都還抬舉了你,老娘懷疑你是不是人妖來著,不會是剛從泰國做完手術回來的,內分泌還沒調整過來吧。”
何麗被譚銘的話說得瞬間就爆發了,指著譚銘就破口大罵,對她而言,什麽淑女,什麽修養,都是狗屁,被人罵到頭上了還想著要淑女,那純粹是腦子有病,淑女兩個字就能當飯吃嗎?她何大小姐不稀罕,想罵就罵,想動手也不怕,圖的就是一個痛快,人活著就別讓自己受了受屈,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她何大小姐現在就是這麽一個人。
“麗姐好彪悍。”盧小菁聽著何麗的一長串罵人的話,有些目瞪口呆的同身旁的黃明說著,她知道何麗算是比較‘野’的一個女人,但何麗爆發起來,還是讓她嚇了一跳,著實是顛覆了她對何麗的印象,光看外表,何麗怎麽說也是氣質型的美女。
何麗的話也引得旁邊一群圍觀者哄然大笑,誰都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美女會罵出這麽猛的一番話來,除了新奇,更有一種刺激的感覺,而反觀譚銘,則是被何麗罵傻了,當譚銘看到旁邊的同伴也使勁的在憋住笑時,譚銘才反應了過來,臉‘刷’的一下紅得跟猴屁股一樣,還沒被人這樣罵過的譚銘哪曾遭受到這種侮辱,怒指著何麗,竟是憋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麻痹,當老子不會打女人不是。”譚銘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老譚,先忍忍,警察來了。”董銳明拉著譚銘,臉上也憋得很辛苦,剛才他很想笑來著,要不是顧忌譚銘的麵子,他肯定笑出來。
譚銘瞪著一雙眼睛,大口的喘著氣,那是被何麗的話給氣的,嘴上雖然放了狠話,但譚銘自認自己也沒那麽奇葩到當眾打一個女人,當然,譚銘恐怕也沒想到他沒動手等於也是救了他自己,隻要他動手,在南州這地盤上,少不得要被狠狠的收拾一頓。
幾個身穿公安製服的民警已經推開人群走了進來,掃視了現場一圈,其中一人往董銳明的方向看了一眼,微不可覺的點了下頭,便裝著誰都不認識的走到兩輛被砸爛的車子麵前,一副官腔,“誰報的警?”
“我報的。”老陳應聲而出,“這位警官,剛才有一夥人坐黑色麵包車過來,一下車就衝我們這兩輛車過來,拿著鐵棍一頓亂砸,砸完了就又上車跑了。”
“你認識砸車的人嗎?是不是你們得罪過什麽人?”問話的民警做沉思狀,還煞有介事的囑咐身旁一個下屬拿本子記錄案情。
“不認識,砸車的人是一群年輕小夥子,感覺就像是社會上的混混,他們下車後也不說話,看到我們這兩輛車子就一頓亂砸,我想攔都沒法攔,頭還被砸了一下。”老陳搖著頭,說完還摸了頭上一把,傷口已經結了血痂子,血沒再往下流,但臉上的血跡依然醒目,乍一看有點觸目驚心。
“哦,不認識的人怎麽會無故砸你們的車?”民警疑惑的看了看老陳。
“這我就不清楚了,對了,我記得那輛黑色麵包車的車牌。”老陳趕緊說出自己記下的唯一線索,將車牌號報了出來,他並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記得那輛黑色麵包車車牌時,問話的民警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就被其掩飾了過去。
“媽的,那幫王八羔子怎麽辦事的,竟然還留下把柄給人抓住。”旁觀者姿態的董銳明聽到老陳的話時,心裏暗罵了一句。
“好了,這件事我們了解了,會盡快破案的,到時候給你們答複。”民警讓同伴裝模作樣的記錄了一番,隨即擺了擺手,招呼著跟他一塊過來的兩名下屬就準備離開。
“你都沒問我們的電話號碼,回頭就算破案了,你怎麽通知我們?”民警想要離開時,沉默的陳興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呀,是忘了這麽一回事。”民警愣了一下,隨即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好像在說自己記性差來著,轉頭朝下屬說道,“小李,記下報案者的電話號碼。”
“行了,有什麽情況的話,我們警方會及時通知你們的。”民警說完這句,便招呼著帶過來的兩名下屬離開。
“這像是來辦案的嗎?就算是應付也不至於這樣吧。”黃明看著幾名民警離開,嘴上就嘀咕開了,看了看陳興,“陳興,你看出啥名堂來沒有。”
“沒看出啥名堂,就是不知道這些警察跟砸車的人是不是有關係,他們這樣草草應付,想不讓人懷疑都難。”陳興冷笑了一聲,沒再理會這個,隻要是體製內的力量能解決的,他壓根不用費心思去琢磨這個,有的是辦法,眼下還是先關心怎麽會去才是,瞅了兩輛不成樣子的車子,陳興笑道,“現在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關心我們怎麽離開才是,車子走不了,我們幾個人總不能步行回去。”
“陳市長要是不著急回去的話,可以等一下,我立刻打電話讓公司派車過來。”盧小菁提議道,她說這話時,其他不相關的人也沒人注意到她在稱呼陳興為市長,否則不知道要嚇到多少人。
“那也行,今天除了玩,也沒別的安排,就慢慢等吧。”陳興想了一下便笑著點頭,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他直接打個電話給政府辦,都不用一會的功夫,星華縣鐵定就能把車派上來,不過陳興並不想興師動眾的,他也不趕時間,等等也無所謂。
幾個警察一走,陳興等人在原地等車子過來,圍觀的人群見沒什麽好戲可看了,也就慢慢的散開了,想進去泡溫泉的去泡溫泉,跑完溫泉要走的,也開車走了,就剩陳興幾人站在原地,盧小菁提議說要不進去度假村裏麵開個房間休息一下,陳興也沒拒絕,從南州市派車過來,速度再快也得一個多小時,總不能一直在這幹站著。
“陳興,在想什麽呢。”黃明看到陳興皺眉頭,問了一句。
“沒啥。”陳興笑了笑,看著旁邊已經散得連個人影都沒有,陳興卻是有些疑惑,剛才幾個民警過來,細心的陳興觀察到了一點什麽,找何麗搭訕的那群人看到民警過來時,臉上隱隱露出嘲諷的神色,好像早就知道了什麽一般,陳興把整件事串聯起來想象一下,推測出了一種可能性,但那種可能有些牽強,而且缺乏實質性的證據,所以陳興並沒說啥,想再觀察試探一下,但和何麗搭訕的那群人卻也是離開了,這又讓陳興奇怪了,難怪他剛才想得太多了?
陳興琢磨著自己的想法,內心頗有些失望,但從停車場走出來時,陳興很快就笑了,一輛法拉利跑車在幾人麵前停了下來,後麵緊跟著一輛保時捷,一輛寶馬Z4,一輛捷豹,正是他們上山碰到封路時,那幾輛飆車上來的車子,隻見法拉利的車窗搖了下來,杜雙強衝何麗吹了個口哨,“美女,車子被砸了,你們是哪的,我們幾輛車子順道送你們一程。”
“好狗不擋道。”何麗哼了一聲。
“老杜,我說你跟這賤女人費什麽口舌,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喜歡找罵。”後頭開著一輛捷豹的譚銘冷笑道。
“你個死人妖不好好呆在太過,誰讓你跑出來嚇人了。”何麗衝譚銘豎了個中指,就剛才那一刹那,陳興快速在她耳旁低聲說了一句‘激怒他’,何麗雖然不明白陳興是啥意思,但這種事可不正是她的拿手絕活嘛,她正愁罵人罵得不爽呢,要激怒對方還不是小菜一碟,有陳興那一句話,何麗是徹底將本性又往上發揮了一層,“喂,人妖,泰國才是你呆的地方,別亂跑,要不然嚇壞了別人沒關係,別到時連你爸媽一塊被你嚇死了。”
“你個臭女人,當真以為老子不敢打你是不是。”譚銘怒了,他譚大少真的是從來沒被人這麽侮辱過。
“有本事你就下車來,看是誰揍誰。”何麗鄙視的看了對方一眼,拇指朝下,挑釁的態度十足,真要打架,何麗還真不怕,她這兩年迷上了跆拳道,雖然不敢說自己是黑帶幾段的高手,但應付普通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就譚銘那種一看就讓人感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何麗還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她有十足的信心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見譚銘還坐在車裏,何麗又加了把火,“不敢下來就是孫子養的,信不信我揍得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你來。”
“咳,何麗,你說話悠著點,他們有四個男的,人手比我們多,打起來的話,我們不見得占優勢,而且陳興現在是啥身份?你總不能讓陳興跟著你動手打架吧。”黃明見何麗真想打一架,趕緊出聲道。
“是陳興讓我激怒他的。”何麗回了黃明一句,這話一說完她也來不及說其他的了,譚銘已經怒氣衝衝的走下車來。
“今天誰都別攔我,是這臭女人找打來著,別說我譚銘連女人都打。”譚銘憋了一肚子火,他是被何麗罵得控製不住火氣了,不過可憐的他還再次悲劇了,都沒機會動手就挨了何麗一腳丫子,那如殺豬般的嚎叫讓人為他捏了一把汗。
隻見何麗在譚銘走近的那一刻,就用腳上那細細的高跟鞋用力的踩在了譚銘的腳上,疼得譚銘大叫起來,緊接著何麗又是不客氣的踹了譚銘一腳,黃明在一旁看得都直冒冷氣,心裏為譚銘默哀,不知道對方胸骨斷了沒有。
“我操××。”譚銘哀嚎了起來,“老杜,老董,老薑,你們給我揍他丫的,老子不報這個仇就不姓譚。”
“老譚,那女的好像是個練家子,我們上去不一定能打得過他,還是別上去吃虧了,讓老董叫人過來,咱們這身嬌肉貴的,犯得著自己掄著胳膊上嘛。”杜雙強撇了撇嘴,他可不想為了譚銘衝鋒陷陣,雙方就是酒肉朋友關係,平常還時不時的要刺對方兩句,杜雙強絕對相信譚銘是屬於在關鍵時刻會在背後給他一刀的人,反正兩人的關係就那樣。
“剛才那幾個警察還沒走,我打電話讓他們回來,老譚,你忍著點,咱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沒必要跟個街頭混混一樣動手。”董銳明也是讚成杜雙強的話。
“那還不趕緊打,老董,老子都快氣炸了,要是不狠狠的收拾那個臭表子,老子咽不下這口氣。”譚銘吼道。
“別介呀,老譚,那是我相中的人,要出氣的話,還是我幫你在床上出了,你還是找你喜歡的豐滿少婦。”杜雙強色迷迷的笑著,虧得他這會還有心思想這個。
董銳明此時已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而何麗踹了譚銘一腳丫子,意猶未盡的她還想再來一腳,陳興趕緊在旁說了一聲可以了,何麗擺出來的這架勢,著實也把陳興嚇了一跳。
“這麽快就夠了?這樣好像還不能激怒他呀。”何麗不甘的說道,這還是學了跆拳道之後第一次動手,神色興奮。
“差不多就行了,你別把人踢出內傷來。”陳興笑著搖頭,這何麗,端的是一頭母獅子。
說話的功夫,呼嘯的警鈴聲再次響了起來,由遠及近,剛才離開的幾個鎮派出所的民警又折了回來,董銳明這時候走上前去,朝為首的民警說了幾句。
“你們幾個,涉嫌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警察衝董銳明點了下頭,就朝陳興幾人走過來,氣勢洶洶的指著幾人。
“喂,警官,你都沒問清楚呢,怎麽就說我們是故意傷人,雙方都是當事人,你憑什麽隻相信他們的一麵之詞?”黃明不樂意了,大聲抗議起來。
“讓你們走一趟就乖乖跟我們回去,囉嗦什麽。”為首的民警斥道。
“你……”
“老黃,跟他們走一趟就走一趟,咱們見識一下他們是怎麽辦案的。”陳興拉住黃明,朝黃明使了個眼色,在黃明還迷糊著的時候,陳興已經率先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