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匆忙跑進來的李豔麗也看到了陳興,臉色同樣是有些驚愕,小嘴微張著,李豔麗險些就喊了出來,好在看到一旁的顧盼男,李豔麗也及時的收住了嘴,眼神往顧盼男身上多打量了一下,李豔麗最後看向陳興,似笑非笑的瞥了陳興一眼,李豔麗像是不經意般的往後一站,幾乎同陳興挨在一起。
陳興眉頭跳了一下,身旁這女人,他可是知道對方會幹出那種瘋狂的事情來著,酒吧的衛生間,荒野郊外,這女人完全不能用平常女人去看待,這會一邊還有個顧盼男,陳興還真怕自個的領導形象一下子就毀了。
李豔麗嘴角微翹著,噙著一絲笑意,眼下電梯裏就她還有陳興、顧盼男,陳興和顧盼男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塊的,李豔麗看了下電梯那亮起的樓層號,她是住在八樓,另外十樓的也亮著,很顯然,陳興和顧盼男是到十樓去。
八樓先到了,李豔麗走了出去,末了,不忘了回頭看陳興一眼,手指頭輕敲著那電梯的金屬門,發出叮叮的聲音,而後才走了出去。
陳興看到李豔麗出去了,這才輕籲了口氣,心裏端的是哭笑不得,來這裏竟然也會偶遇對方,兩人這算不算是有緣?
十樓也轉瞬即到,陳興扶著顧盼男到家門口,顧盼男拿起鑰匙開著門,轉頭看著陳興,“陳書記,都到這裏了,要不您進來坐會吧。”
陳興抬手看了下時間,才八點多,並不算晚,也沒拒絕,點了點頭笑道,“也好。”
四十來平米的單身公寓,小客廳,同客廳僅隔著一個屏風的床鋪,還有廚房,陽台,衛生間,看著不大,但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布局也是錯落有致,再加上女人家愛收拾和居家的布置,幹淨爽朗而又溫馨,讓人看著頗為舒心。
陳興臨上前來並不知道顧盼男是住這種單身公寓,想到剛剛在樓下聽到顧盼男說沒有丈夫的事,陳興心裏實則好奇不已,但有可能涉及到別人的隱私,陳興也不會去多問。
“陳書記,地方小了點,您別介意。”顧盼男請著陳興坐下,說道。
“也不會小,你這在單身公寓裏應該也算是大的了。”陳興笑道。
“恩,比起其他單身公寓是大了點,連外麵的陽台,實際麵積有四十五平呢,當時我是看開發商多送了個陽台,這才買這裏的。”顧盼男笑著點頭,自己也撐著沙發坐下。
“小顧,你這扭了腳,手又受了傷,自個一人怕是不方便,我看你還是打個電話讓你家人過來,有個人照顧也會好點。”陳興看了一眼顧盼男扭到的腳,不知道扭得如何,但女人穿高跟鞋跑的時候扭到,想必也不會好到哪去。
“陳書記,沒事的,我還沒那麽嬌貴呢。”顧盼男笑著搖頭,“等下揉點紅花油,明天起來應該就好多了。”
“好吧,那你自己多小心。”陳興點著頭,又道,“明天要是不能去上班,你也不用勉強,讓李穎幫你請假,請個一兩天的也不礙事,你們領導要是敢不批準,我打電話去批評他。”
顧盼男聽到陳興開玩笑的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幾次接觸下來,她確實沒從陳興身上感受到半分領導的架子,正如陳興自個所說,或許陳興在私下裏也隻是把自己當普通人一般,不把人分三六五等,不分高低貴賤,一視同仁。
目光在陳興臉上遊離著,顧盼男在悄然觀察和審視著陳興,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來到望山的時日尚短,但已經接連下達了幾份文件,禁止基層鄉鎮向老百姓亂收費,嚴控三公消費,而類似公款吃喝這些,雖然在以前也早有文件明令禁止,但誰都知道隻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人真正在意,但陳興過來後,明顯能感覺到跟以前不一樣。
顧盼男坐下片刻後,這才想起自己都沒給陳興倒水,失了禮數,趕緊站起來,“陳書記,我給您倒杯水去。”
“小顧,不用了,你這腳扭了,就不用亂動了,好好休息才是,我就不打擾你了,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陳興笑著製止顧盼那站起來,說道。
“陳書記,不礙事的,您是客人,我總不能讓您幹坐著,連杯水都沒倒,那可就是我招待不周了。”顧盼男輕聲笑道。
“要招待的話,等下次來做客,你傷也也好了,再好好招待。”陳興笑著站了起來,將顧盼男送上來,他其實也不想多呆,孤男寡女的,多少也會讓人覺得敏感。
“陳書記您真要走了?”顧盼男眼裏有些不舍。
“我得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來吧。”陳興點了點頭,“你就不用送出來了,多坐下休息。”
顧盼男聞言,還是站了起來,陳興離開,她也要去關門,也該送陳興出去。
“小顧,不用出來了。”陳興到了門口就道。
“恩,那陳書記您慢走。”顧盼男看著陳興。
笑著同顧盼男點了點頭,陳興轉身離去,後麵的顧盼男依然站在門口,直至陳興進了電梯,這才回身關門。看著再次空落落的屋子,顧盼男心裏也跟著空蕩蕩起來。
扶著牆走著,顧盼男從抽屜裏找出了紅花油,走到衛生間,剛剛手臂被鐵棍打到的她,這會依然是鑽心的疼,要不是手臂還能抬起來,顧盼那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胳膊被打斷了。
將身上那檢察院的製服外套脫掉,解開裏頭的白襯衫紐扣,顧盼男把襯衫從肩膀褪下,從鏡子裏,顧盼男已經能看到自己那淤青的地方,就好像一個鐵棍的痕跡,隱隱有些淤血。
對著鏡子看著,手從那淤青的地方拂過,顧盼男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擰開了紅花油的蓋子,顧盼男倒出來輕輕塗抹著,不時咬著的牙齒能看出她在強忍著疼痛。
抹完手臂上的傷處,顧盼男愣愣的看著鏡子,凝視著鏡中的那一個自己,潔白豐潤的脖頸,漂亮的肩胛骨,不算特別漂亮但也不見得會輸給別人的臉蛋,還有她每天堅持跑步鍛煉,一向十分自信的身材,如果是男人,會迷戀她這種女人嗎?紅顏落雁香空老,殘夢依稀化逝花,她這副身子,將來又會躺在哪個男人的懷抱中?
陳興進了電梯,按下一樓時,陳興盯著那八樓的按鍵遲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還是按了下去,剛才李豔麗臨走前的動作和眼神,陳興並非看不出來,那是在暗示他來著,本不想去,但陳興終究還是按下了八樓。
李豔麗站在自個家門口朝電梯張望著,她這一套就在電梯斜對麵,站門口就能看到電梯,看到電梯門打開時,李豔麗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看到陳興時,李豔麗眉眼間滿是笑意,朝陳興招了招手,自個又往左右看了看,先閃身進了屋裏。
陳興停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門開著,李豔麗正站在門後,一把將他拉了進去,然後將門給關上。
“沒想到你也住這裏。”陳興看了李豔麗一眼,眼裏還是有些驚訝的,他和對方似乎是出奇的有緣,上一次離開,雙方都主動不去問對方的電話號碼,也不問彼此住哪,依然是保持著第一次的默契,就像是李豔麗說的,出來玩的,過後還糾纏不清就玩過界了。
“我也沒想到這麽短時間內會接連遇到你,這說明什麽?咱倆是不是真的有緣呢。”李豔麗笑眯眯的盯著陳興,“進來坐呀,傻站著幹什麽。”
“你丈夫沒在家?”陳興掃視了房間一眼,李豔麗住的三室三廳的房子,戶型不小,那偌大的客廳一看就讓人心裏也跟著舒暢。
“我丈夫要是在家,我敢讓你進來?問的什麽傻問題呢。”李豔麗笑著白了陳興一眼,“坐吧,在我麵前就不用裝拘束了吧。”
“你覺得我會拘束嗎。”陳興微微一笑,迎上了李豔麗那放肆不羈的目光,李豔麗的眉眼還是挺好看的,那一雙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總是水汪汪的蒙著一層迷霧,朦朦朧朧的嬌媚撩人。
“那倒也是,一瞧你也知道是個不老實的主,花心著呢。”李豔麗笑著坐到陳興身旁,“剛才那女的是誰?挺好看的嘛,你女人還是?”
“要是我女人,你覺得我現在會坐在這嗎。”陳興淡然笑道。
“也是,我看剛才你倆那模樣就不像是夫妻,而且那女的我天天進進出出都碰到好多次了,她應該也住這裏不短時間了,但可就沒看到過你。”李豔麗眉眼含笑,“所以我猜那女的也不是你媳婦,要不然我可不敢勾搭你了,免得這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不小心穿幫了。”
“是嘛,我看沒有你不敢做的事吧。”陳興笑著搖頭。
“難道你認為我就是放蕩到骨子裏的人嗎?”李豔麗沒好氣的看了看陳興。
陳興識趣的不回答,這個問題,回答了也是自討沒趣。
“咦,那女的我記得好像是政府機關的人呀,是檢察院還是法院來著,我看她穿的製服,那胸口上可都別著一枚徽章來著,是國徽還是什麽來著。”李豔麗突然說道,兩人都住在同一樓棟,平常免不了碰到,李豔麗已經碰到過對方好幾次了,同是漂亮的女人,對方自然也會讓她留意,特別是顧盼男穿的製服也容易讓人注意。
“那不是國徽,是檢徽,檢察院的徽章,由盾牌,五顆五角星……算了,跟你說這個幹嘛。”陳興搖了搖頭,笑容玩味的看著李豔麗,“你丈夫不在家,你叫我過來幹嘛。”
“你說呢?”李豔麗聽到陳興這麽問輕笑了一聲,一隻手已經擱到陳興腿上。
“你就不怕你丈夫突然回來?”陳興看了對方一眼。
“去南州了,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李豔麗歎息了一聲。
“這麽說,你是獨守空房寂寞了?”陳興笑了笑。
“你認為呢?”李豔麗反問一句,打量著陳興,女人天性的八卦顯露無疑,“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剛剛那個女的,既然不是你媳婦,那跟你什麽關係?難道你也把人家也勾搭上了?”
“不是那回事,不要亂講。”陳興擺了擺手,神色莊重了許多,跟李豔麗他會開口胡來,但涉及到別人,陳興顯然是有自己的原則,其實也就是跟李豔麗那晚在酒吧發生了那種荒唐的關係,他在李豔麗麵前也才會口無禁忌,表現出來的是另一麵。
“哎喲,還不讓人講了,看來那女的在你心裏地位不一般嘛。”李豔麗目光灼灼看著陳興。
“怎麽,難道你吃醋了?”陳興戲謔的看著對方。
“我有啥醋好吃的,好奇而已。”李豔麗撇了撇嘴,她還真沒吃什麽醋,和陳興不過是萍水相逢,大家各取所需,沒有感情又談何吃醋。
陳興笑著看了看對方,樓下還有黃江華和李勇等著,陳興也不想呆久,起身道,“我先走了。”
“喲,真走了?”李豔麗有些驚訝的看著陳興,在她看來,陳興也是屬於那種愛玩的人。
“不走還留下來幹嘛,難道要在你這裏過夜嗎。”陳興笑道,“你不擔心我還擔心你老公突然回來呢。”
“你就少裝了,我看你這到處搭女人的,能怕人抓奸才怪。”李豔麗謔笑了一聲,看到陳興真要往外走,笑道,“帥哥,真不打算找我要電話號碼?”
“找你要電話號碼幹嘛,我可不想被你說壞了規矩。”陳興嘿然一笑。
“你這男人可真是的,一句話能讓你反複念叨著,還非得我主動把號碼給你不是。”李豔麗看著陳興,“我看你呀,關鍵時刻不會英雄救美,沒英雄氣度,對女人呢,又不會甜言蜜語,總是一副愛咋咋的樣子,都不知道你是怎樣泡女人的。”
“你怎麽就認為我會泡女人呢。”陳興哭笑不得。
“那要不然呢,難道認為你很正經?”李豔麗笑著走向陳興。
“好吧,我不是正經男人,那你這意思,也是在說你不是正經女人?”陳興嘲諷的看著對方。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正經女人,背著老公在外麵亂來,會是正經女人嗎。”李豔麗眼底深處有那麽一刹那的迷茫,但很快又恢複正常,“連男人我都敢往家裏帶,是正經女人做的事嗎。”
陳興聽到對方的話,倒也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女人還真是說得讓他無言以對,套用一句話,人至賤則無敵,無恥則逆天,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他沒資格做出評價,不過李豔麗這會確實是噎得他無話可說。
……
窗外,夜色寧靜,齊盤山宛若一個巨大的馬頭伏在地上,山腳下的別墅小區,一座座別墅望過去,燈火明亮。
張立行所在那一棟,不時傳出來幾聲罵聲,大廳裏,錢新來也在,兒子還在公安局關著的他,這會臉色比張立行還難看。
“那些個小混混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知道一幫地痞流氓靠不住,你看看,這麽快就出事。”張立行看了錢新來一眼,剛才的罵聲,他是對著電話,衝著電話那頭的楊宏超吼了幾句,這會掛掉電話,張立行同錢新來說著話,同樣是有所埋怨。
“張市長,現在說這個也沒啥用了,你也不用瞧不起這些小混混,說句難聽點的,要不是靠他們盯著,指不定還更早就出事了。”錢新來輕哼了一聲,將張立行的話給頂了回去。
張立行挑著眉,眉宇間有些怒氣,盯著錢新來看了一眼,強壓著心頭的那股躁怒,和錢新來吵起來對他而言沒啥好處,此刻生氣歸生氣,張立行也知道錢新來並不是那些可以讓他隨便喝罵的下屬,但錢新來的話,說到底還是讓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