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62米 背後的那隻手
“就在那床下,床頭有個油燈,旋轉一下就可以開啟密室的門。”
不用白君傾吩咐,就有金吾衛按照無妄所說尋找密室,果然油燈一旋轉,那床自動翻起,地板下陷,出現一個密室通道。
“世子爺,這裏果然有一個密室。”
白君傾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心思已經在轉動了,“你們想將小妹,囚禁於這密室之中?”
“不!不是的,我們是想將大小姐獻給……”
無妄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痛苦的瞪大了雙眼,雙眼突出,嘴唇青紫,顯然是中了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下毒之人,正是在無妄身邊,被點了穴道的灰衣男子,無妄之所以能中毒,便是這男子從嘴裏吐出的銀針,刺入了無妄的脖頸。
她做殺手的時候,在嘴裏藏過刀片。而古代的死士,都是將後槽牙拔掉,放置毒囊,任務失敗,就咬破毒囊自盡,這小小一根牛毛針,自然也是藏得下的。無妄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個黑血,在沒了聲息,而那灰衣男子,如同死屍一般,在殺害了無妄的同時,自己也服了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自盡了。
白君傾看著那灰衣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
“閻王散之毒,沒想到,蘇家還藏了個高手。”
能在眾多金吾衛的高手眼皮子底下殺人,武功不知如何,卻絕對是個暗殺高手。蘇家,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死士。
“世子爺,兩個都死沒氣息了,是屬下看管不利,請世子爺責罰。”
白君傾擺了擺手,連她這個曾經的頂級殺手都沒防備,又怎能去怪罪別人,何況,死於不死,她都沒有所謂。
“無妨,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如此,倒是免得我動手了。”
原本她是想要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之的,蘇凜想要以那樣齷齪的手段,敗壞“白君傾”的名聲,逼的她沒有活路。她就以這樣的法子,回報回去。隻需要一顆藥,將他們丟進蘇姨娘的房間,次日便是一出好戲!
不過現在,白君傾的計劃變了,她本想設計將蘇家連根拔起,如今看來,她想鏟除蘇家,蘇家就為她遞上了刀!
閻王散之毒,雖然響亮,天下皆知,但是能得到閻王散的並不多,因為這是天雲宗專有之毒。天下間,隻有天雲宗的冥殿死士,才會用閻王散。蘇家之中,竟然藏著天雲宗之人?
此事,倒是有趣的很了。
白君傾幽幽起身,掃了一眼無妄,“不過是閻王散,隻是可惜,你還不值得我浪費一顆回魂丹來救。”
莫要忘了她詭醫的名聲,她當慕容家家主的時候,可是處處將天雲宗碾壓。世傳詭醫,想要死的人,誰也救不活,想要活的人,閻王也帶不走。隻可惜,詭醫詭異,她不是救不得,而是不願救。
“世子爺,密室很大,有兩道不知通向哪裏的門。但是密室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是看起來,像是曾經囚禁了很多人的樣子。”
金吾衛從密室中查探一番返回,將大致查探的情況講述給白君傾,白君傾皺了皺眉,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拿出一粒藥給金吾衛,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藥給蘇凜服下,一覺醒來他就會忘了發生過的一切。屍身處理幹淨,找錦衣衛的易容高手頂替上。小妹,你現在回房休息,莫要讓人發現你不在房中再出現什麽變故。剩下的,隨我下去看看。”
金吾衛行動力神速,一個扛起蘇凜,另外兩個扛起屍身,從窗口躥了出去,起縱之間便已經不見了身影,夜鶯幾人則是護送著白君羨離開。而白君傾,則是帶著剩下的三個金吾衛一同進了密室。
密室果然很大,還夾雜著一股子如尿騷一般的汙穢味道,髒亂不堪,遍地都是雜草,還有一些發了餿的饅頭碎屑和米粒,可卻連個破碎的碗都沒有,密室也沒有油燈,即便是拿著火折子,也很是昏暗。
密室的石壁上,有血跡,還有劃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抓出來的一般無二。而就在這件很大的密室裏,的確有兩道門,上了鎖,不知通往哪裏。
“你們去看看,能不能把這兩道石門打開。”
“是!世子爺。”
白君傾拿著火折子,繼續在這密室查探,從這密室裏麵來看,這裏麵的確是囚禁人的地方,而且看起來,囚禁的人數,定然還不是少數!
一個寺廟,是如何囚禁這麽多的人的?看來這妙法寺裏麵,無妄這樣的人,可不僅僅一人爾!
“大人!石門打開了!”
白君傾聞聲望去,果然看見兩道石門都已經打開了,正轉身走向石門,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東西,發出一聲悶悶的鈴兒聲。
白君傾低頭看去,正發現腳下有一串破了一半,且被汙漬堵塞了的小銀鈴。直覺覺得這銀鈴很是眼熟,不做多想,隻先收了起來,繼而向其中一道石門走去。
出其意料的是,石門後麵的密道,並沒有像密室那般肮髒且氣味難聞。不同於其他的密道,這密道並沒有錯綜複雜,而是很簡單的一條直道,在密道的深處,又有兩個岔路口,也是筆直的。
“這密道的走向……”白君傾皺了皺眉,“這密道的走向,竟是對應著上麵的廂房!”
“世子爺,你看!”
白君傾順著金吾衛的手向上看去,在密道的上方,被隔出來一個小小的石板,就如同在無妄床底下那個小密室入口一般。
“打開它。”
既然能設置這麽一個密道,定然是從上到下,都是能打開這個密道入口的。果然,隻是眨眼的功夫,金吾衛便已經打開了密道入口。那密道入口在密道裏麵可以手動打開,但是在上麵,卻隻能通過機關來打開密道入口。
白君傾謹慎的打開了密道入口,隻是探出頭去望了望,便退了回來,將那密道入口輕輕關上,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了。
“這妙法寺,還真是不能小覷了去。”
白君傾望了望那沒有走到頭的黑暗密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向回走去。
“走吧,這妙法寺,倒是個別有洞天的地方。”
這密道排列,正是對應著上麵各個廂房的排列,這些隻能容下一人的密道入口,如無妄房中一般,正在床下。看來這妙法寺,可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查探一番後,白君傾如來時那般,帶著夜歌消無聲息的下了山,連夜返回了長安城。沒有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鎮撫司衙門。
鎮撫司後衙備有她的房間,白君傾入了房間後,喚人打了水洗澡,泡在浴桶裏,開始思索蘇凜的事情。
事情與她所想有些出入,原本她想的,蘇家不過就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是在蘇家能有天雲宗的人,除了讓她重新打量蘇家,還讓她向來敏銳的直覺,嗅到了一絲不妥。
蘇凜的官職雖然不值得一提,但是在白君傾的記憶裏,這些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又都少不了蘇凜的身影。原本她以為是因為與白文征的裙帶關係,白文征看在蘇姨娘的麵子上,給蘇凜機會與好處,但是現在看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白君傾香消玉殞之前,畢竟受寵了那麽多年,以她對白文征的了解,白文征雖然是個侯爺,但是卻並不能與高高在上的天雲宗攀上什麽關係。蘇凜與天雲宗有所關聯,自然也不會是通過白文征。而像蘇凜那樣的小人物,天雲宗又向來是不會放在眼中的。
那麽將蘇凜與天雲宗聯係到一起的那個紐帶,又會是誰?
如果蘇凜是為天雲宗做事,那麽蘇姨娘呢?
妙法寺那樣的密道,一看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天雲宗的人出現在妙法寺,可能說成是跟著蘇凜一同去的巧合,那麽天雲宗的人殺死無妄又自殺,這卻絕非是什麽巧合。
蘇凜,天雲宗,妙法寺,密道……這其中,是怎樣的一種聯係?
白君傾捏了捏眉心,蘇家背後,定然有一隻手來推動這一切。以不變應萬變,蘇凜忘記了今夜的一切,日後定然還會尋找機會再次下手的!
“不管這是誰的手,蘇家,我都要定了!”
白君傾簡單的清洗一下,起身穿衣的時候,突然有東西掉在地上,正是那被她撿起來的毀壞銀鈴。白君傾隻著了一襲白色中衣,便拿起那銀鈴細細看了起來,意圖能在這小小的一顆銀鈴上,發現什麽能利用上的線索。
將銀鈴清洗幹淨後,白君傾發現這不過是一顆極其普通的銀鈴,隻是在銀鈴上,紋著的花紋有些特別。
白君傾捏著銀鈴,這銀鈴上的花紋雖然有些毀損,但是她卻覺得,這花紋,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小白,你今日回來的,有些晚了,本王可是等了有些時辰了。”
聽到聲音,白君傾反射性警惕,手上用力險些將銀鈴捏碎,回眸望去,果然是一襲紅衣的妖孽,飄在空中,踏著慵懶的步伐緩緩而來,神情上還有著獨守空房的幽怨。
“王爺一直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