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50米 阿寧,你是我的
白君傾原本以為,是阮雲庭留下了手冊,他的後世在這兩百多年間不斷的研習他的手冊,而終究是研究出了這般沒有人性的方法。但是她沒有想到,原來在她兩百多年以前,才剛剛沉睡之後,便已經開始了這樣大規模的屠殺!
兩年多年啊!那該是多少人命?該是有多少人命,來供阮雲庭試驗,又該是有多少人命,維持阮雲庭的長生不老!
“那又如何?阿寧,你放眼看看,如今的天雲宗,已經是天下第一大宗派!已經超越了你那兩百多年前的天道宗,我的醫術,能讓廢柴擁有玄氣!能讓靈者的玄氣,迅速增長!我也能,讓人長生不老。阿寧,成功的道路上,素來都是灑滿了鮮血的,這一點,作為曾經遊曆天下的天道宗宗主,阿寧,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是,我是清楚,我清楚你讓廢柴擁有玄氣,卻是將人變成由蠱蟲控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軀殼!我清楚,清楚你讓玄氣不受限製的迅速增長,是讓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隻是長著人形的野獸,再沒有人類的思想!我也清楚,清楚你所謂的讓人長生不老,就是用無數的鮮血,無數無辜的性命換來的。”
對於白君傾的冷漠諷刺,阮雲庭並沒有動怒,甚至看著白君傾的目光更加炙熱了。
“阿寧,你還是兩百年前那般,看似冷漠無情,其實最是重情。其實阿寧,我們都是一樣的,你看看你,你為了權勢,你可以委身與君慕白那個妖人!為了權勢,你將所有阻礙你的人都鏟除幹淨!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可以利用一切。阿寧,這樣的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呢?我也不過是為了我的目的,利用那些世人遺棄的廢柴而已。阿寧,你覺得我沒有人性,那麽你呢?你又好到哪裏去呢?你可別忘了,這詭醫之名是從何而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左手活死人,右手斷人命!”
白君傾怔楞了片刻,看著阮雲庭沒有言語。
是了,她也是不見得有多高尚,她在指責阮雲庭沒有人性的時候,卻是忘了,自己曾經,亦是個殺手。所謂殺手,不過是一柄刀,一個人形凶器罷了,組織下達什麽任務,接受了懸賞令,不管目標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她都要像死神一樣,收割目標的性命!
人性二字,對她亦是奢侈。
“是,你說的沒錯,我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我也……沒有人性。”
“阿寧!”阮雲庭很是激動,很滿意白君傾此時的神態,“你我都是沒有人性的兩個醫術瘋子,阿寧,我們才是這天底下最相配的兩個人,才是最應該在一起的人,阿寧,過來,讓我們一起鑽研醫術,我們一定會擁有整個雲鼎大陸的,過來,到我這裏來,阿寧。”
白君傾目光一派清明,嘴角勾了勾,看向阮雲庭,這梅園,她早就看出有異樣,可是她連顏翎的魅心訣都不怕,這小小的梅園,還迷惑不了她的心智。
“阮雲庭,兩百年前你鬥不過我,兩百年後,你就能奈我何嗎?”
阮雲庭搖頭笑了笑,向後退了兩步,負在身後的手,將玉笛挽了個花樣,橫在身前。
“阿寧,你當我這兩百年來,都是遊山玩水的嗎?阿寧,今日,你怕是連這梅園,都走不出的。”
融匯了兩百年的玄氣,白君傾自然是不敢懈怠的,卻見阮雲庭手中拿著玉笛,輕輕向上一拋,那玉笛便發著翠綠色的光芒,玄者著迅速飛升,同時發出幽揚的笛聲。那玉笛在梅園上空旋轉,光芒大盛,那翠綠色的光芒,如同一根根絲線一般,像是蜘蛛網一樣將整個梅園籠罩起來。
阮雲庭站在梅花樹下,雖然依舊是風雅模樣,但是白君傾再看他,卻已經無法將他與記憶中的阮雲庭重合了。
白君傾亦是運起玄氣,空氣之中開始不斷的結冰,隻是那冰卻是無法靠近玉笛,甚至無法凍住玉笛發出來的綠色光芒所到之處。
“沒有用的,阿寧,水元功雖然用的順手,卻終究不是頂級功法,一力降十會,阿寧,水元功太弱了。”
阮雲庭說的沒錯,白君傾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水元功的確好用,但是遇到頂級功法,水元功便顯得太弱了。
當機立斷,白君傾玄氣扭轉,生生變了一個功法。
隻見倏地狂風大作,梅花紛飛,匯聚在一起,隨著白君傾的兩手運氣,形成兩條長長的盤旋著的長鞭,從地下匯聚盤旋,仿佛隻上雲霄。
“妖風斬!”
白君傾兩手淩空挽了一個花樣,那兩條盤旋著的長鞭,瞬間匯聚在一起,狂風怒吼,梅花變換成了一柄長刀的形狀,隨著颶風,梅花長刀仿佛帶著無形的殺氣!
白君傾仿佛握著長刀,用力的劈下,淩空劈下,卻並沒有損傷那玉笛分毫,那玉笛仍舊在空中旋轉,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甚至,那長刀都無法靠近阮雲庭!
梅花瞬間散落,如同漫天的花雨,異常的唯美浪漫,卻也帶著殘血的肅殺。
阮雲庭站在梅花樹下,隔著重重梅花雨看向白君傾,輕輕地勾了勾唇,隻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那玉笛散發出來的綠色光芒,仿佛有了實質一般,穿過層層梅花雨,刹那間將白君傾束縛起來,明明是綠色的光芒,卻是將白君傾的手腳纏繞,任由她怎樣反抗掙脫,那綠色的光芒都會以各種形態將她束縛,如同一隻大大的蛹,將白君傾包裹起來。
人,是無法將光握在手中的,所以,白君傾根本無法應對這綠色的光芒。綠色的光芒,如同太上老君的鎖妖繩,將白君傾緊緊地纏住。
“阮雲庭!”
“阿寧,不要再白費力氣了,長生境的破九音,不是你一個玄階玄皇所能破解的。”
長生境!
白君傾瞪大眼睛看著阮雲庭,“你知道長生境?!”
阮雲庭此時才一步步的走向被綠色光芒束縛的無法動彈的白君傾,“長生不老者,即可入得長生境,嗬,阿寧,我怎會不知呢?阿寧,你太小看我了,即便我沒有修煉的天賦,過了這兩百年,我也會突破四階的。”
阮雲庭雖然現在已經在四階之上了,但是最初,他的確玄氣平平,也與白君傾一般,並不知曉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長生境。但是後來,當白君傾沉睡,當他研習出了長生不老之法,玄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精進的時候,雖然還並沒有突破四階,但是那時,他卻遇到了長生境中人……
白君傾並不是很了解長生境的生存法則,但是她隱約能感覺到,事情並不是那般簡單。長生境定然也有什麽作為是她不知道的,而現在,君慕白就在長生境,他會不會,再次遭到危險?
“你在想什麽,在想君慕白那個妖人嗎?阿寧,不會了,從今以後,你的生命裏,你的眼中,都隻有我一人。”
阮雲庭的手,慢慢的摸向了白君傾的臉,手背在她細膩而白皙的臉上拂過,白君傾隻覺得無比的惡心,狠狠地將頭撇下一邊。
“阮雲庭,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白君傾的目光之中,滿是陰寒。
“代價?”阮雲庭嗬嗬的笑著,一把抓住白君傾的下頜,將她的頭扳向自己,正視著白君傾的目光,“看著我阿寧,你素來是個聰明的女人,君慕白此時還在長生境之中,你覺得,誰還能救你出去呢?那兩個廢物嗎?”
阮雲庭掐著白君傾的下頜,將她的腦袋扳向梅園的月亮門,“好好看看吧阿寧,你出不去了。”
在梅園之外,正是顏翎和雲緋辭的身影,那兩個人,正匆忙的在尋找些什麽,臉上是焦急之色,但是好幾個瞬間,她明明與他們對視,可他們卻似乎並看不見她。
“阿寧,這個梅園,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兩百多年了,你終於來了,你不是喜歡梅花嗎?這是我按照天道宗的梅園,一般無二的複刻的,你喜歡嗎?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你剛剛當上天道宗家主的時候,我接了請帖去道賀,就是在天道宗的梅園設宴,那個時候的你,冷漠的像是剛從地獄爬上來的一般。對,就是這樣的眼神,就是這冷漠的眼神,在我每一個午夜夢回久久不散。”
“阮雲庭,你就這般想要贏了我嗎?”
白君傾從心裏覺得,阮雲庭可能是兩百年前被她打壓的出了心理陰影了。
“自然,阿寧,我做夢都想要贏了你,同樣,阿寧,我做夢,也都想要狠狠地壓著你!”
阮雲庭的腦袋,突然正麵湊向白君傾,在還有兩指的地方,白君傾用盡力氣將頭轉向一邊,阮雲庭的唇,擦著白君傾的臉頰而過。阮雲庭的氣息,灑在白君傾的耳側,讓她厭惡的皺了皺眉,可是阮雲庭卻是輕輕地笑出了聲音,很是滿足的深吸了一口氣。
“阿寧,雖然你已經髒了,可是我不嫌棄你,阿寧,我會好好疼你,我們一起,造福這個天下,讓天下再無廢柴,讓長生不老,再不專屬與長生境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