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哀，莫大於死
“你做夢！”小五從水裏爬出來，好像女鬼一樣目眥懼裂：“我隻會更恨你！”
君夜寒彎腰，伸手戳戳小五的臉：“因愛生恨的例子很多，但是因恨生愛的例子我還沒聽說過，所以，我想試試。親愛的葉小五，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麽？”
小五歪頭就去咬戳著臉的手指，得意過頭的君夜寒冷不防被小五咬了個正著。
小五已經恨死這個男人，恨不能生嚼了他的肉。如今一擊而中，當然不會輕易撒口。眼眸是嗜血的恨，齒間是腥膻的血，終於嚐到報仇的滋味。
君夜寒活了二十幾年，敢傷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今天，真的連連被一個女人破例。不僅挨了耳光，現在又被她死咬著手指不鬆口。
君夜寒怒到高高揚起的手，隻要落下去，小五就定然會香消玉殞。可是君夜寒在落下去的時候，收了力道，還改了模式。直接變成是捏開小五的下頜，讓她不得不鬆口。並陰森的警告：“告訴你，你現在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你，也不是為我，而是為了祁鈞庭。你以後若是再敢對我刺毛，你傷我一分，我就傷祁鈞庭十分。不信咱們就試試看！”
小五猙獰著眼角瞪著君夜寒，心口劇烈起伏：“我信，我信你就是個大變態，我信你什麽無恥的事都做得出！”
君夜寒被罵了，還挺得意：“你信就好。那你就乖乖聽話，乖乖洗澡。我要去看看羅美慧了。”
君夜寒說完就走了。
小五坐在浴盆裏，愣愣的看著漸漸冷卻的水，好像沒有生命的雕塑一樣，久久坐著，一動不動。
從前，小五形容筆下女主傷心絕望的時候，都會寫下一句，哀莫大於死。可是現在終於切身體會，這句話所表達的真正心情是什麽了。當絕望到了盡頭，真的是不如死了。可是偏偏，你連死都沒有資格。
有女侍應生拿著嶄新的內衣和裙子進來，要幫小五穿上。小五搖搖頭，自己穿上後，行屍走肉的出去。
房間裏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點血腥味都沒有，琅軒等在外麵，恭聲道：“葉小姐，君主吩咐您回家給他準備夜宵。”
小五隻覺得渾身一陣無力，也完全能猜到，君夜寒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折磨自己，差使自己。就好像，他明明去找羅美慧鬼混，不讓那女人給準備宵夜，卻點名要自己準備。
小五沒有任何反抗，接過琅軒遞上來的背包，僵硬的跟著琅軒走。不再有問題，不再試圖反抗，就是聽話的跟著走。
小五現在和魔鬼做了交易，自己早已經不是自己。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隻能任由魔鬼高興的玩兒，玩夠了，玩膩了，僥幸還不死的話，才有可能一腳踢出去，自生自滅。
琅軒親自開車，小五坐在後麵，頭無力的靠著車窗。拿出手機看看，好多未接來電，都是祁鈞庭打給自己的。然後還有新的短信。小五翻開短信看看，眉頭緊緊皺起。
琅軒解釋道：“葉小姐的包一直在我這兒，祁鈞庭給你打電話找你，找的挺急的。我就隻好用你的口氣給他發短信，告訴你累了，先回去了。”
小五想問琅軒，你憑什麽，你憑什麽動我的手機，用我的口氣給祁鈞庭發短信。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琅軒憑什麽？就憑他是君夜寒的貼身管家，人家就有資格。
小五愣愣的看著那手機屏幕上的一串字：小五，今天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帶你到不喜歡的場合，真的很抱歉。好好休息，我今天不打擾你。你什麽時候心情好一些，告訴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鈞庭。
眼淚，忽的就落在手機屏幕上。一滴，兩滴。
聽了君夜寒的話後，小五知道祁鈞庭想和自己說什麽了。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倒黴的遇到君夜寒這個魔鬼的時候，如果，祁鈞庭早一點點來找自己，跟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該有多幸福？
可是，沒有如果。
原來注定自己和祁鈞庭是有緣無分的。
視線被淚水模糊，就連哭泣都隻能無聲。
琅軒從車內的後視鏡看過去，看到小五如此，很是不解：“葉小姐，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女人想和君主扯上關係麽？隻要做君主的女人，金錢，名譽，地位，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唾手可得。所以，我想不明白，在君主對葉小姐與眾不同的時候，你為什麽會是滿心不願意的委屈。對君主的示好似瘟疫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小五默默的流淚又默默的止住眼淚。她知道琅軒是無限崇拜他的君主的。君夜寒是他活著的主人，更是他靈魂的信仰。琅軒覺得君夜寒就是神，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所以，小五根本就不奢望去拯救琅軒的世界觀，認為，隻要是君主看上的女人，都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求來的。
小五歪頭，頭繼續靠著車玻璃。忽然，小五說道：“能停一下車麽？”
琅軒將車停在路邊，問：“葉小姐有什麽事麽？”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去買點藥。”小五看著路邊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說道。
琅軒解開安全帶：“葉小姐需要什麽藥，我去幫葉小姐買。”
小五阻止琅軒，臉紅的小聲道：“不用你去幫我買，是……是……是君主之前要的太用力，我想買一些止疼的藥，自己去就行。”
琅軒一見小五支吾的樣子，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君主這幾天都憋著火呢，今天終於抓到了葉小五，還能讓她好過了？女性私處的用藥，他一個男人的確是不好去買。
“好，那我在這兒等你。”
小五點頭，推開門下車，很慢的走進藥店。跟藥店老板小聲說道：“我想要事後避孕藥，不要給我盒子和包裝，將藥片裝到維生素的空瓶子裏就行。”
藥店老板是個中年女性，什麽樣的顧客都遇見過。這樣來買避孕藥的自然不是第一個。畢竟不想要孩子，又不想被別人知道不想要孩子的女孩大有人在。
老板裝了一瓶事後避孕藥給小五，小五直接倒出一顆沒喝水就吞下肚子。然後又要了消炎止疼藥。她其實跟琅軒並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