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祁鈞庭招來侍應生，給小五要了一杯焦糖瑪奇朵，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
小五沒有心情喝咖啡，更沒有心情看麵前那杯被師傅弄得很漂亮的瑪奇朵。五年後，再和祁鈞庭麵對麵坐著，除了平靜如水，別的什麽感覺都沒有。
祁鈞庭見小五始終轉頭看著窗外，看著夜色裏路兩邊的霓虹閃亮，就是不看自己一眼，雙手在大腿上緊握成拳。雖然小五不想和自己說話，但是祁鈞庭知道，這是自己難得的機會。
“小五，你知道麽？五年前，我帶你去拍賣會……”祁鈞庭悠悠的說著兩人過往，小五看著窗外的眼神卻忽的緊了一下。
路邊黑暗裏，那個穿著黑色風衣，匆匆走過去的男人背影好像……好像君夜寒！
祁鈞庭的視線一直落在小五的身上，並沒有看著窗外，也自然沒有看見那個身影。
“小五，我帶去拍賣會，就是為了拍得那顆天然粉鑽，然後鑲嵌在戒指上跟你求婚。可是我的財力不如君夜寒，眼睜睜的看著那顆鑽石落入了他的手上。還陰差陽錯的讓他看上了你。”
祁鈞庭伸手到桌子上，越過桌子拉住了小五的手：“小五，你知道麽？我這輩子做的做後悔的事，就是不該帶你去那個拍賣會。那樣你和君夜寒也就不會遇見了。”
小五看著祁鈞庭的神情和懊悔，又看著他握著自己的雙手，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祁鈞庭，你這輩子隻做了那一件後悔的事麽？原來，你到現在還是自私的隻為自己活著。”
祁鈞庭不解：“小五，你為什麽說這話？”
小五將手從祁鈞庭的手裏一點點的抽回來：“我做了董家主後，買下帝豪大廈，雇傭了一個保潔員。一個巧合，我和那保潔員一起上電梯。保潔員跟我說‘董家主，你的名字很特別，叫小五。曾經我在的福利院也有一個孩子叫小五，隻是那個孩子沒有董家主好福氣，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我見那保潔員雖然年歲不小，卻有些麵熟，就想到那個保潔員嘴裏說的小五就是我，於是我請她去我的辦公室聊了一下午。
祁鈞庭，你就不好奇，我和一個福利院曾經的工作阿姨為什麽能聊那麽久麽？”
祁鈞庭的雙手在大腿上緊攥，卻搖搖頭：“我不知道小五你想說的是什麽。”
小五看著祁鈞庭無辜的雙眼，冷冷的說道：“那個保潔員說，有人特別交代福利院的院長，無論誰想領養我，都不同意。不僅是我，就是誰想領養邱紅也不行。因為我一個人在福利院會寂寞，那個人想讓邱紅和我作伴，一直在福利院長大。
祁鈞庭，你最知道，在福利院，我和邱紅過得是什麽日子。我們吃不飽，我們穿不暖，我們被其他的孩子欺負，我們被院長體罰。我們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被好心的人領走，心裏就渴望，也有好心人帶走自己，從此不用在福利院該有多好。但是，我們怎麽都想不到，我們永遠都不會被好心人帶走。因為是你！是你斷送了我們的希望，是你讓我們隻能在福利院板著責罵和饑餓長大。
而還就是你，讓我和邱紅念了十三年，想了十三年。每次最艱難痛苦的時候，隻有想著你，我們的才會努力活著。可笑，祁鈞庭，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祁鈞庭的臉慘白一片：“小五，對不起。這一件事是我做的。可你知道麽？我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我不能帶你回祁家，因為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一個混蛋，一定會對你有不好的心思。我也不想你被別人領養走，你那麽可愛，外麵世界的誘惑那麽多。即使我長大了能找到你，萬一你已經喜歡上別人了怎麽辦？”
小五冷笑：“可是結果呢？我還不是喜歡上了別人了。”
祁鈞庭又一把拉過小五的手：“不，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一直是我。”
小五用力往回縮手：“祁鈞庭，你鬆開我。你不要自作多情，癡心妄想了！”
祁鈞庭固執的沒有鬆開手，攥的緊緊的，緊的這輩子都不想再鬆開。
“小五，你知道邱紅跟我說，你和君夜寒在一起是為了保護我的時候，我的那種心情麽？心疼，不甘，卻又無能為力。我看著君夜寒將你帶在身邊出現在天水之閣的時候……”
“祁鈞庭你不要說了！”小五低吼一聲。
“小五，我欠你太多太多了。”祁鈞庭雙眸露出痛色，“我想要變強，我隻有變強才能保護你，才能將你從君夜寒的身邊解救出來。”
“我讓你別說了！”小五猛地用力將手抽出來，卻帶起麵前的咖啡。一杯咖啡都灑在了小五的身上。從胸口到肚子，一大片。
“小五，你沒事吧。燙著你了麽！”祁鈞庭驚的急忙起來，拿起桌上的餐巾就去小五的胸口擦拭。
“沒事，我自己來，你可以走了。”小五拿過餐巾自己擦著，幸虧咖啡不是很熱，隻是衣服髒了一大片。
祁鈞庭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小五的身上：“回去換衣服。”
小五伸手就把外套拿掉：“不用，就這樣也沒有關係。”
祁鈞庭堅持將外套給小五又披身上：“你是公眾人物，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麵子，也要在乎董家主的麵子。”
小五又去推開外套的動作停頓下，看看周圍的客人，裹緊祁鈞庭的外套，大步的往外走去。
祁鈞庭暗暗高興，跟著小五出去。
小五披著祁鈞庭的外套拎著夜宵到公安局，穿過走廊給春蕾送去。春蕾正坐在那走廊的地上，後背靠著牆，眼底通紅，想來又是剛剛哭過。
“春蕾姐，我給你買了宵夜和奶茶，等餓了就吃點。”小五蹲身到春蕾跟前，輕聲說道。
春蕾忙伸手抹抹眼角：“小五，不是說不用了麽，怎的又特意跑來一趟。”
小五微笑著：“春蕾姐，明天一早就能和丫丫團聚了，你應該多吃點東西，好有力氣抱著丫丫回家。”
春蕾的眼窩又忽的紅了：“謝謝小五，小五，警察今天能把丫丫找到，也是你捐了那麽多錢的關係。小五，姐沒有什麽的能報答你，讓姐給你磕個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