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不久，省政府派了相關工作組進入該村，縣長在工作組進駐之前把村長等一幹涉嫌違法違紀的人處理了，化工廠也關了。於是，縣長的工作得到了上級的認可，原本與人民群眾對抗的政府現在豎起了“為人民服務”的旗子，有人調侃，“這哪是為人民服務啊，分明是為錢途服務啊！” 工作組進駐之後，原本處於地下的村委會也開始在陽光下運行了，對於這一輩人來說，看慣了政治控製下的村民自治民主，所謂民主隻是少數人內部的民主，所謂投票也隻是讓村民在不認識的人的名字下麵畫幾個圈圈而已，有的甚至公開承諾，誰要投我的票，我當選之後就給你多少錢。 金錢綁架了民主，民主成了少數人暴政的工具，這不僅是民主的悲哀，更是社會大眾的悲哀，更悲哀的是，當權者卻不肯承認這一事實，而是通過各種手段來美化所謂的基層民主。 化工廠倒閉了，老可在一次麵臨失業的困局，周燕的抱怨也更多了，有時老可坐在家裏看會電視，周燕會不停地催促老可，“老可，你出去找份工作啊，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啊”周燕指了指那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門簾，“老可，你看著門簾，咱什麽時候才能換啊？”周燕的抱怨也不無道理，老可越發後悔自己當初那麽衝動了，可是這種後悔有時又會被一點點的理想主義所淹沒。 唐軍和培訓女人也快下崗了，兩人的關係也隨之風雨飄搖了，很快，老可發現兩人不再摟摟抱抱都出現了，兩人碰到都像是一對仇人似的，後來才得知，原來這培訓女人別看表麵很是光鮮，聽說她已經在廠裏交了十個男友，加上唐軍已經是第十一個了，這徹底改變了老可心中對於女性的定義。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麽那樣不知道自重啊！老可在心裏使勁的詛咒了一下這個培訓女人。 禿頭還是那樣時不時的會習慣性的撓了一下頭，頭上什麽都沒有，連虱子都沒有。禿頭說，要是工廠倒了，估計我也得跟著遭殃了，一開始老可還沒有聽懂這句話，可是不久禿頭就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帶走的那天，禿頭眼睛都紅了，“老可，老可，我…我…恐怕回不來了”畢竟阿要強的例子還在那活生生的擺著，誰知道進去了會發生什麽事。 阿要強的父母拿著他的遺像來到了工作組的駐地，沒等工作組的同誌講話，“撲通”一聲，阿要強的老爹便跪了下來，這一跪，真的嚇死了工作組的同誌，工作組組長喔位管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長得還蠻對得起觀眾的，說起話來也一溜一溜的，聽說，這位官人乃是省委副秘書長，喔位管不愧是見多識廣，馬上叫人將正在外麵采訪的ACTV的記者召了回來，你說這記者哪敢怠慢啊，趕緊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喔位管讓這位記者全程記錄了阿要強父母向工作組投訴的過程，不久這盤錄像帶被送到了省委書記的手中。省委書記做了批示：此事要徹查，不管是涉及到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