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老可參加了出版社舉行的剪彩儀式，看著無數的攝像機朝著自己“啪啪啪”拍個不停的時候，老可陶醉了，連站在老可旁邊的禿頭都感受到了，老可說，感謝我身邊的這位朋友，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很多的幫助，特別是精神上的幫助，我感謝他，感謝他。


  老可在大庭廣眾之下緊緊地抱住了禿頭，讓禿頭尷尬的臉都紅了，曾經在舞台上叱吒一時都沒有感到害羞，為何此時卻會感到如此般的尷尬，也許正是好朋友之間從來沒有花言巧語過，如今，突然來臨，不免會感到一絲的不適應。


  禿頭習慣性的撓了一下頭，頭上什麽都沒有，連虱子都沒有。


  老可的書籍賣的很火，人們對於這樣一位曾經的理想主義者如今變成了一個像杜甫一樣的現實主義者充滿好奇，並且還有些許共鳴。


  老可從不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采訪，並且處處躲避著這些媒體，對他而言，他的隻是寫出了他內心深處最敏感的地方。有時老可也會反思自己的行為，畢竟前段時間，自己一直都想著怎樣把自己的賣出去，買一個好價錢，對於金錢的追求，曾經也是他的動力之一，他感到這樣的思想確實有違知識分子的社會良知和公共屬性，因而也會感到有一些沮喪，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在經濟市場中潔身自好，這些東西一直深深地困擾著他。


  三萬塊錢終於打到了賬戶上，除了交稅的那些，還有兩萬多，周燕決定回去看一看，老可當然也同意了，自從他們結婚還一直沒有去過周燕的家呢，這醜女婿也得見見丈母娘啊。


  禿頭忙著去“非誠勿擾”相親了，臨行前，他丟下一句話，如果不拿下一個美女，我絕不會來，老可拍著禿頭的肩膀，“老可，祝福你！”雖然老可對他並沒有多大的信心，不是老可覺得禿頭不好，而是那些女的欲望太多了，總像演戲一樣。


  買好了車票，三個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老可的第二部正在趕稿過程中，他將這次旅行當做魯迅回故鄉似的考察，他深知，好的作品隻有著眼於實踐才有出路，但是對此他還是一片盲區，回到現實中才會有靈感的。


  周燕心裏其實也蠻忐忑的，一踏上回家的路，便會對過往的事情產生某種莫名的懷念。汪玨嫁了人，後來聽說離了婚，繼續當他的單身貴族了，其實吧，對此周燕也是早就想到的，不是要揍她，而是說汪玨不懂得和別人在一起生活，獨生子身上所體現的時代的烙印，這項政策在一開始確實為世界的人口壓力的環節做出了一定的貢獻，但是其本身所體現的社會缺陷的副作用後來也使這一代深受其害，有人批評90後自私、沒有社會責任感等等，其實倒是蠻有道理的，畢竟在家庭這個環境中，他們缺少了點什麽。


  當然如果一開始就上綱上線難免使得我們看問題會陷入誤區，值得注意的是，獨生子隻有通過某種環境來彌補才能使得其以後的生活不至於走入個人主義的死胡同。


  汪玨恰恰就是缺少了這種環境，從小嬌生慣養，當然不願意別人與她分配東西，霸道這時會毀了她的理智，大戰不可避免，離婚才是最終的歸宿。


  哥哥去世了，嫂子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當初爸媽雖然對自己百般刁難，可是爸媽始終還是爸媽，即使自己再恨他們，那也不能磨滅血緣的關係，誰都不可以。周燕抱著孩子，老可坐在她的旁邊，孩子在周燕的懷裏睡著了，那麽安靜，安靜的連汽車的轟鳴聲都聽不見，外麵的世界在漂移，他們的世界也充滿了無數的希望。


  車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有人認出了作家老可，作家老可，那可是社會送給他的名譽。可米們趕緊拿出老可的書籍叫老可簽名，有個可米向老可傾訴，說她的這本書可是淩晨三點起來排隊，然後站了十個小時才買得到的，老可驚訝，想不到這本竟會這樣暢銷，難道那些銷售商是把iPhone手機和綁在一起賣嗎？賣一本就送一台蘋果手機？是個不錯的銷售手段，可是要是這樣的話那成本也太高了吧，老可心裏不免憂鬱了起來。


  周燕坐在旁邊看著老可不停地給那些可米們簽名，想起了某位智者說過的一句話，說越偉大的人越是不能親近，因為親近之後你就會發現，原來那些流光溢彩的人其實也和你一樣，也會發脾氣，也會需要吃喝拉撒，其實那時你就會把從心理所產生的領袖膜拜徹底鏟除。老可在家裏是怎麽樣的表現，是多麽懶的一個人，她也知道。人一要到了公共場所，也得裝著人模人樣的。


  可米們興奮的看著老可，此時他們一定覺得老可簽名的動作也一定很帥，愛屋及烏，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