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破陣
移步換景，一步一景！
層層疊疊的九百空間讓人難以預測下一步踏出會達到哪裡，即便是能看到這一切的蒼衍也不例外。
花費了一天時間重新壓制下體內傷勢的他並沒有選擇下山，反而開始向著山上進發。
至於擋在他面前的小空間，他才不會願意被其束縛。
他是不擅長陣法，但他也看得出來這並不是真正的割分空間，就好像幻覺一樣，作用在他的魂海中。
突破幻象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去看，不去聽，這樣一來，幻象就無法產生作用。
只不過，赤火設置的幻陣有些厲害，是直接作用在魂海中的，不是屏蔽聽覺、視覺就能抹消影響的。
但是，能擁有純粹的武修道心的蒼衍也不是善茬，他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魂海中的幻象？
他只需要凝聚一柄魂刃，自斬魂海一刀，一切幻象都會分崩離析，只是這樣做的後果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魂海是何其重要的地方，尋常人受到一點刺激都會昏死過去，若是像他這般，直接一刀斬下，這就如同將自己的魂魄切割開來，非人的痛苦能將普通人的意識徹底沖毀，等同於寂滅。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吟誦著古老的偈語，蒼衍閉上雙眸，緩步向前走著，所有的小空間在他面前都如同虛妄，呈現在他面前的幻象也變得支離破碎，最終崩潰，只剩下殘留著血腥的山林。
摒棄了所有的視聽感官，加上不染纖塵的心境，除非是陣法大師布下的幻陣，借天地規則，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此才有可能迷惑他的本心。
「不錯，金丹期就已經能明心見性，這等心性修為倒也算得上怪才，如果他是妖族，不，有一點妖族血脈，我都忍不住想收他為徒了。」
蒼衍展露出來的天賦可以說是驚艷到了赤火，要知道很多元嬰期都做不到明心見性，一個堪堪進階金丹期的傢伙卻做到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突破到元嬰期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他這詭異的心境下，分神之前幾乎是沒有多麼瓶頸，他所需要做的只是積累修為，該突破的時候自然會水到渠成。
「可惡，為什麼人族的天才這麼多，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煞是一個，蒼衍也是，甚至死去的趙玉都能算是一個普通的天才。
可是反觀妖族一方，族群基數比人族還要多，天生肉身強悍，有著本命神通，傳承秘法等等。
有些傢伙更是在野獸時期就能開啟靈智，為什麼如此龐大的基數下，誕生的天才這麼少。
在這天元洲，僅赤火知道的人族分神期就有不下十位之多，而妖王也不過是這個數量。
可是，如果追溯歷史的話，天元洲已經近萬年沒有誕生過妖王，人族卻不斷的有新人崛起，天驕輩出。
「沒辦法。」
剛剛解決肚子里飽脹的靈氣的青獅無奈的說道：「當年那一戰之後，人族徹底崛起，佔據了近半的氣運，人族興盛是必然的，除非！」
有人，或者妖，或者其他異族，將人族氣運斬斷，失去了氣運庇護，那麼人族自然就會慢慢的衰弱，直至消亡。
可是誰能做到這一步呢？
過去了漫長的時間，人族依然是霸主，妖族卻只能偏安一隅.……
「人族！」
注視著已經走過一半路程的蒼衍，赤火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殺了一個有可能成為元嬰甚至分神期的天才，這對於天元人族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吧。」
聽到這話，青獅皺起了眉頭，惡意屠殺他族幼崽、弱者是會被強者所不齒的行徑，只要是要面子的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忘了，赤火就沒有要臉的時候，小時候能為了報復，趁別人不注意，上去給人家一悶棍，長大點就到處偷窺女妖洗澡，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後來更是愈發的無恥，毫無臉面可言，和他說尊嚴如同對牛彈琴。
罷了，死的又不會是妖族，人族死了一個天才，妖族還會少一點壓力，青獅也就懶得去管。
就在赤火他們閑聊的時候，蒼衍停下了腳步。
緊閉的雙眸看向右側，那裡是聶允瀚兩人休息的地方。
雖然蒼衍閉著眼睛，但他就是知道那裡有兩個人，他甚至還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只是無法觀察到他們的模樣，畢竟他可是把自己的感官都給屏蔽了，能感知到他們還是因為他的心境實在是太強了。
被蒼衍注視著的同時，聶允瀚就已經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只是周圍除了正在埋頭狠吃的褚先生，並沒有第三個人，看來是被幻陣隔開了。
聶允瀚對於陣法並沒有多少了解，也沒有蒼衍那般心境，自然看不透面前的阻隔，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著野獸一般的直覺。
幾息之後，蒼衍扭頭繼續向前走著，對於他來說，兩個築基後期的修者並不值得他過多的關注。
「我們走吧！」
被人注視的感覺消失了，聶允瀚當即就叫上還在胡吃海塞的褚先生。
「哦，要走了嗎？」
雖然很奇怪聶允瀚為什麼突然改變策略了，不過褚先生也沒有多問，反正他在這裡也已經待的夠久了，早就想要離開了。
看著褚先生手中還抓著一大塊烤肉，褚先生有些無語，本以為那頭倔岩豚能讓他吃好一段時間，沒想到他的進食速度那麼恐怖，若是一直吃下去，兩天都不一定撐的過去。
有肉吃的褚先生渾然不覺聶允瀚的態度，反正有他在，又不需要自己動腦子思考，那為什麼又要給自己找事情做呢？
聶允瀚也知道不能靠這個傢伙，不過他也沒有想讓褚先生帶路。
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情況，他走的方向與蒼衍所走的路徑完全一致，幾乎是保持著平行前進。
剛讓人驚訝的是，蒼衍改變方向，他也會跟著改變方向，若是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可這麼多次就已經不是巧合二字所能解釋的了。
最終，只能把這一切歸結到他那超乎常人的直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