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我做主
「給我站住！」
伸開雙臂黑老四不知道什麼時候沖了出去，擋在了郝隆的面前，喘著粗氣，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急躁，滿臉的不甘，在那倔強的臉龐下顯得淋漓盡致，那道縱橫扭曲刀疤因為自身臉龐肌肉的蠕動而變得活躍了起來。
「怎麼？還想找我償命？」
郝隆本來打算就這樣離開，想不到剛剛走到門口卻被這樣一個人擋了下來，饒有興緻的看著這張倔強而又不甘的臉龐，似乎從這種臉龐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豪哥！你怎麼能這麼放過他們呢！那麼多兄弟！雖然他們都是剛剛跟了你！但你不是對兄弟的情誼很重的么？現在死了那麼多兄弟，你怎麼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群人離開呢，這樣你對得起死去的他們么？」
這群人，是在這段時間內和黑老四相識的，雖然認識的時間短暫，但郭錫豪不再的時候，黑老四就和這些人一起喝酒，一起胡天海地的扯著八竿子大不著一邊的事情，在這些看似一個個獃頭獃腦的年輕人之中，他們都有著大大的夢想，都希望賺夠了錢，就結婚生子，都希望能做一個孝子，讓家裡的老人過上好日子！
可是現在，他們都閉上了眼，看著那已經滲滿了地面的血水，不知道何時，黑老四的眼角上滿是淚水。
這種發自內心的疼痛甚至要超過自己上次受傷時候所帶來的疼痛，這種疼痛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
「豪哥！你倒是說話呀！這麼多兄弟，我們不怕死，我們要為自己的兄弟討回一個公道！」
黑老四的喊叫，讓那些在看到那些倒地的兄弟而感到恐慌，打算後退的兄弟再度鼓起了勇氣朝著這些人圍了上去。
就連一向喜歡在這種場合閉口不言的韓思路也在這種場合之下閉上了嘴。
「豪哥…表個態吧，你不開口，兄弟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喜歡說太多沒用的話，跟著郭錫豪這麼久，雖然沒有接觸過什麼恐怖的組織，但韓思路是明白人，有金花的存在，自然也有其他讓他不可思議的人物的存在，所以此刻郭錫豪的沉默，韓思路也大概能猜出其中的含義。
「哈哈，既然作大哥的下不了決定，那我們就給下個決定吧，兄弟們，動手…」
郝隆斌沒有打算這麼快動手，畢竟在郭錫豪的身上，郝隆還有著許多事，似乎要通過郭錫豪才可以完成，這次只是他棋局之中的一部分，鍾愛象棋的郝隆，是個極有城府的人，所以這樣的一步兩步的抉擇對郝隆來說，有著很大的意義。
「都給我回去！誰讓你們自作主張！」
沉默了些許，郭錫豪總算開了口，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怒火，朝著周圍的人喊道。
「豪哥！」
黑老四以為郭錫豪會讓自己動手，想不到郭錫豪盡然讓自己後退，所以黑老四不服氣的再度說到。「黑老四，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不聽我的話！給我把道路讓開！不然別怪我從今天開始不認識你！」
郭錫豪的話，讓黑老四的心涼了半截，獃獃地盯著郭錫豪，想不到郭錫豪最後竟然是這般語氣和自己說話。
「豪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盯著郭錫豪，一瞬間，黑老四的瞳孔之中，傳出了一陣顫抖的光芒，在他的心中，郭錫豪一直都是那種敢打敢上從來不畏懼各種角色的主，跟在郭錫豪的身邊，他覺得死都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但這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項非常錯誤的決定。
咬著牙，狠狠的丟下一句話，黑老四轉身朝著這外面跑了出去。
「黑哥！」
看著黑老四那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幾個小弟試圖將黑老四喊下來，但卻又顧忌身後的郭錫豪所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看來你這個做大哥的不成什麼氣候么？既然做小弟的這麼不聽你話，我今天就做個順水人情，幫你做了他如何？」
聽到郭錫豪開口，郝隆擺手，讓那些準備上前的人停了下來，然後眼神之中閃爍著一抹狡黠的光芒對郭錫豪說道。
「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不保證別的，我保證你肯定死的非常的慘！」
陰著臉，郭錫豪不給郝隆任何解釋的機會，接著冷冰冰的聲音傳到了郝隆的耳邊。
郭錫豪這般的言語，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的聲音，這聲音讓這些在場的人都不由的傳來了以一陣顫抖。
「呵呵…」
回過頭看著郭錫豪，同樣沉默了幾秒鐘，接著伴隨著一陣大笑朝著外面搖擺著走了出去。
……
夜深人靜，荒涼的山脈上，沒有一個人影，有的只是時而傳來的風吹的呼嘯聲，還有些許野獸的叫囂。
在這荒涼光禿的山脈上，凄涼蒼白的月光鋪灑而上，似乎給這山脈堵上了一層白色的素裝一般。
大城市上，充斥著太多的忙碌與喧囂，反而在這城市邊緣的山脈上，卻還保留著那一抹寧靜，那一抹從未被人打擾過的脫離俗世的那種渾然天成之感。
隨著山脈上那一抹抹微風吹過，一陣暢快人心的感覺，讓人心情愉悅。
「還在生我的氣么？」
走上山脈，透過山脈看著遠處那燈火輝煌，熱鬧喧囂的城市，郭錫豪來到這山脈一處佝僂的背影前，然後低聲問道。
「有什麼好生氣的，人都死了，又有什麼在意的？」
黑老四蹲在這裡，兩手抱著腿，一副江湖郎中看透人生百態的模樣，撿著山上的石頭朝著這山脈下拋著打發著時間，做著一個自給自足的悠閑者。
「剛剛如果我讓你們都上去，那麼這次死的人就不光是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們了！你知道那些人是什麼身份么？」
郭錫豪來到黑老四的身邊，同樣能也跟著一起蹲了下來，同樣眼神之上帶著一抹平淡的神情，接著音調不由的提高了幾分說道。
「其實剛剛在我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我們著想，你不讓動手的，顯然是不能得罪的人，剛剛那一時的衝動，或許跟多的是因為我對你的印象改變了太多的緣故吧…」
不知道為什麼對郭錫豪，黑老四本來最初的時候，是憤怒，直到到了這山脈上，看著山脈下那花花綠綠的世界，自己似乎才想到了什麼。
「他們是黑水集團的月組，或許你不知道這個組，但我卻非常的清楚…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時那一瞬間，如果我有任何的不該出現的想法，或許現在你們都躺在了哪裡，人，並不能意氣用事，象棋，將就沉穩步步為營，而不是將就一次就能達成自己想要的任務！所以有時候的退縮，其實說白了也只是為了下一次的成功而做一個非常不錯的跳板！老年人說的話，總歸是有用處的！」
小時候，郭錫豪的父親就經常用老人言來給郭錫豪舉例，在郭錫豪的嚴重，老人說的那些話，都是一些不怎麼實際的話語，太過空虛，但是隨著郭錫豪慢慢的成長，郭錫豪才發現，老人的話，卻是經過老人多年的總結而得出的結論，所以多聽老人言並沒有錯。
「豪哥！你不會怪我剛剛和你發脾氣吧？當著那麼多兄弟的面，不給你面子，你不會怪我吧？」
郭錫豪本以為黑老四還在怪自己，可是當郭錫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黑老四盯著自己的老臉上早已經老淚縱橫。
「呵呵…我怎麼會怪你呢！」
黑老四平時大大咧咧的性格，就如同一個發育過早的大男孩，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但現在黑老四的這般性格，卻讓郭錫豪有些不適應，帶著些許笑容，郭錫豪慢慢的抬起手將黑老四眼角的淚水擦乾，然後輕聲的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或許會讓接下來我們的道路有些艱辛，但我缺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下去…」
「當然！為什麼我會走不下去！不管路途多麼難，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
「謝謝！」
僅僅的握住了黑老四的手，郭錫豪的心中再一次的被認可。
一路走來，郭錫豪從不奢求什麼金銀珠寶，什麼榮華富貴，在他的心中，兄弟的一句問候，兄弟的一句安慰，要勝過千萬身價。
說心裡話，看著那些弟兄到底，郭錫豪也心痛，但與其心痛死去的，不如心痛那些還活著的，所以郭錫豪做的這一切又是對的！
……
坐在山脈的邊緣，看著山脈下那來來往往的人群，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山下的花花綠綠的城市，然後帶著些許的執著。
「豪哥！以後的路我們該怎麼走！」
止住了哭聲，今天過後，什麼結果，黑老四心中早就有數，郝洪雄怎麼都不會相信是郝隆殺死的郝赫天，所以這一切的罪名都一定被強加在自己的頭上，到時候自己可真的是有些走投無路了。
「走一步看一步！說實話，我今天怎麼過來的我也不清楚！」
同樣凝視這眼前的那篇繁華的城市，郭錫豪第一次覺得，在自己生存的地方，想要生活下去，盡然是這麼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