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公孫衍敗亡
果不其然，在先後擊敗了多股敵人之後，公孫衍的那些士兵們，已經開始變得自大起來了。
這一點，還是跟公孫衍的經曆有很大關係的。
公孫衍並不是一開始就追隨李世民的老臣，他是李世民在收複了廣安府後，當地所舉薦上來的人才。
李世民經過與公孫衍的交談，對這個人頗為重視，知道他的才能不錯，於是才讓他成為了這次南征大軍的統帥，可公孫衍畢竟沒有耀眼的戰績，這讓其他的那些將領和士兵就很不服氣了。
加上公孫衍一路上畏畏縮縮的舉動，和侯君集親自戰鬥的情況，這讓這些底層們的士兵對於公孫衍更加看不起，認為他就是一個諂媚之徒，完全不懂兵法謀略。
所以在第一次埋伏失敗之後，士兵們就開始對公孫衍陰奉陽違了，而吳起和他的那些武卒，自然也被認為成了膽小之輩，完全不值得一提。
在這樣的處境下，公孫衍對於整個大營的情況已經不是很了解了，他安排的那些暗哨之類的，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於是，在那些武卒的偷襲之下，公孫衍的哨兵被全部輕鬆解決。
“發射。”
吳起看著身後的眾多投石機，立刻下令。
和一般攻城的投石機不同，這些投石機上放的，卻是一罐罐火油。
吳起算過風勢，在現在放火，是最有利的時候，風勢會讓那些大火燒得更旺，從而讓更多的唐軍營寨起火。‘
當然，就算是這些火焰沒有能夠燒完全部的營寨，吳起手下的八萬武卒也足夠結束戰爭了。
“是。”
傳令兵聽到命令後，便立刻將命令向周圍傳遞。
隨著吳起的命令下達，頓時，一個又一個的火球直接被砸到了唐軍的營寨之中，投石機的射程遞交長，在他們的轟擊下，外圍的營寨紛紛被那些火罐點燃。
黑色的夜晚，一下子就變得如同白晝一樣，讓周圍都變得清晰可見。
營寨外麵的武卒們也不例外，他們紛紛將手中的那些火箭點燃，然後往營寨裏麵發射，為了今晚的行動，他們還特意帶上了弓箭。
燃燒的大火在風力的吹動下，很開蔓延開來了。
而嗆人的煙霧和無數的呼喊上一下子也讓公孫衍意識到了危機，他連忙穿上盔甲，走出自己的帥帳，這才看到，周圍的營地，居然都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大將軍，快撤吧。”
親衛們看到公孫衍出來，立刻準備帶他逃離。
“有多少營寨著火了？”
公孫衍卻一把甩開親衛的手臂，大聲喊道。
“前麵的營寨都遭了，現在火借風勢，還在不停向後蔓延，大將軍，我們要是再不走，也會被燒死的。”
親衛們並沒有親自去查探前麵的情況，可聽著這聲音，也不難猜測前麵的慘狀。
“侯君集呢？李敢、司馬師呢？”
公孫衍的聲音很大，這讓這些親衛們有些不適應，這和他們平常看見的公孫衍完全不同，平時的公孫衍平易近人，可此時的他，就像一頭暴露的獅子。
“大將軍，現在火勢蔓延，其他營寨的情況完全不知道，不如我們先逃出火海，再集中潰兵？”
親衛們低聲說道。
現在經過那些投石機和弓箭的雙重攻擊，唐軍營寨被點燃的地方很多，加上那些大風，想要救火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親衛們很著急，在這裏多等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可此時的公孫衍呢，他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卻是一片淒涼，作為這一次大軍的統帥，李世民親自任命的千牛衛大將軍，公孫衍覺得自己已經辜負了君恩。
從一開始，吳起就在為全殲他們而設計，可憐他自認為經天緯地之才，卻完全沒有識破對方的技巧。
在這場大火之後，肯定是吳起的八萬武卒，前有大火，後有追兵，他公孫衍就算是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跟李世民交代呢？
“大將軍？”
親衛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們想架著公孫衍上馬。
但這位戰國名將終究是有羞愧之心的，初次出站，就遭遇到這樣的傷亡，公孫衍心中自知無麵目再見李世民，於是，他掙脫親衛們的雙手，直接揮刀自刎了。
公孫衍的動作很決絕，就連那些身為精銳的親衛們，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
在紛飛的大火中，一隊又一隊的唐軍士卒們從各處逃出火海，他們有的立即被那些守在外麵的武卒抓住，有的也逃過了一劫，從那些偏僻小路，一路逃出了武陽府。
“大將軍，現在這麽辦？”
顏良看著眼前公孫衍的屍體，也有著不知所措。
這些親衛們能在對方死後還將屍體帶出來，足見這公孫衍在這些士兵心中的威望，可即使這樣，也不能掩蓋公孫衍是他們敵人的事實。
之前為了引誘這些大唐的士卒，吳起所派出的誘餌，半真半假，而這些誘餌們的死傷，也是相當慘重的。
在他們眼中，身為唐軍統帥的公孫衍自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但是，身為將領，能夠直麵死亡，卻又讓他佩服不已。
雖然好多人都說得很大氣，可在真正的死亡麵前，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堅持住的。
“準備一副好的棺材，讓他們帶回去吧。”
吳起沉思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
公孫衍是個不錯的對手，但可惜的是，李世民一開始就讓他執掌大權，卻忽視底下那些將士對他的看法，一個沒有任何軍功的將領直接成為統帥，他對於這支軍隊的控製，自然是極其有限的。
而他們第一次的對手，就遇到了自己，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吳起在說完後，直接就離開了。
對於這位戰國時期的兵家大師而言，公孫衍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一次失敗，並不完全那是他自己的原因，如果他麾下的那些將士們會聽從他命令的話，那麽也不會輸得這麽慘。
十幾萬唐軍，在大火和追兵的攻擊下，幾乎全軍覆沒。
主帥公孫衍自刎，至此，在江州府，已經完全沒有能夠阻擋吳起北上的軍隊了。
而吳起，自然也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在整訓部隊之後，他直接帶領麾下的精銳士兵，直接進入了江州府，而大唐的江州府刺史上官桀，則和那些出來的侯君集等人一路逃回了廣信府。
在吳起火燒大營的時候，侯君集等人在那些玄甲軍的護衛之下，一路逃回了江州府，不過這時的他們，身邊隻剩下了幾百親衛。
這點兒兵力，是完全無法阻擋吳起的腳步，因此，他們考慮到自己的性命和前途，於是，連夜逃出了江州府。
而吳起在進入江州府後，自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直接就接管了整個江州府全境。
於是，隨著快馬奔馳，吳起全殲公孫衍大軍的消息，一下子就被全天下知道了。
“一群廢物，公孫衍死了，十幾萬大軍死了，你們怎麽還活著？”
“還有你，上官桀，你身為江州府刺史，為何連抵抗都沒有抵抗一下，就這樣白白將江州府扔過了吳起？”
金鑾殿上，李世民氣得把桌上的奏折扔了一地，就算這樣，他還是有些不解氣，不停地在大殿上走來走去。
“陛下息怒，這一次兵敗，完全是公孫衍咎由自取，他不聽勸阻，執意深入敵境，這才造成了這一次的慘敗。”
“是啊，陛下，公孫衍這一次出兵前帶走了江州府的全部兵力，現在江州府境內隻剩下那些衙役，如何能夠擋住吳起的虎狼之師，要是留在那裏，完全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上官桀大人焚燒了糧草，應該能夠拖延一段時間。”
侯君集等人跪在大殿上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司馬懿等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隻能主動站出來了。
“陛下，既然公孫衍已經戰敗，再發怒也於事無補，不如想辦法從太原府調兵，從而擋住吳起的下一次攻擊。”
長孫無忌雖然很不喜歡侯君集他們，但現在，他卻不得不站出來說話。
江州府距離廣信府很久，而兩者之間唯一的險要之地，就隻剩下一個通安關了，現在這裏還缺少一員守將，而大唐出名一點的將領，一半都被牽涉到了這一次的戰敗之中，剩下的一半也在太原府駐紮，所以長孫無忌隻能勸說李世民放過這些人。
盡管在內心深處，他知道公孫衍的戰敗，應該是和這些人離不開關係的，但至少現在，他不能夠說出來。
“削去公孫衍千牛衛大將軍之職，其家族子弟，永不錄用。”
李世民看著大殿上的眾多群臣，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作為一個馬上打天下的君主，李世民怎麽可能不知道公孫衍的才能呢，這位縱橫家的人才就算是不敵吳起，也不應該輸得這麽慘。
再加上他從幸存士卒那裏收集來的情報，很顯然，這一次的戰敗，跪倒在大殿之中的將領們要承擔至少一半責任。
可正如長孫無忌所說的那樣，戰爭與已經敗了，公孫衍也死了，現在的他，不應該去追究戰敗的責任，而是應該首先想辦法擋住吳起的兵鋒。
雖然現在吳起還沒有繼續北上，那萬一他要是突然襲擊呢，那整個廣信府豈不是都要被其攻陷？
而且十幾萬大軍的死亡，不能沒有一個交代，現在他還需要侯君集等人繼續賣命，因此，他不能讓這些將領們因為害怕他秋後算賬而轉投敵人，這是最為危險的局麵。
於是，死掉的公孫衍自然成了最好的背鍋對象，李世民將所有戰敗的責任都劃給了公孫衍，也等於是在下意識地告訴侯君集他們，以後，他並不會繼續追究這件事了。
“陛下聖明。”
聽到李世民的話，侯君集等人知道自己這算是躲過這一劫了，於是紛紛叩拜謝恩。
而長孫無忌，看到這一幕後，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十幾萬大軍的全軍覆沒，直接打亂了大唐現在的軍事部署。
原本平安無事的太原府，也可能因為這件事從而出現新的事端，不過好在太原府的刺史李牧足夠強大，這才能讓他們放心顛兵。
不過，吳起的強大還是震驚了整個大唐朝廷，先是示敵以弱，然後找準弱點，全力一擊，這樣的將領，實在是過於恐怖。
而且，占領了江州府之後，現在的竇建德也已經是占據了大唐的半壁江山，隻要發展一段時間，完全有能力和李世民扳手腕了。
這樣的變故，自然也影響到了大周的陳心石。這位大周的皇帝以為大唐和竇建德之間的衝突，會更長一些的，可沒有想到，吳起這一戰，居然直接改變了大唐的局勢。
占據了三府之地後，竇建德已經不是最弱的那個勢力了，現在的他，已經開始變成了陳心石潛在的威脅。
“陛下？”
京都城中，王猛看著發呆的陳心石，輕聲喚道。
“這吳起之才，遠超衛霍啊！”
陳心石看著大唐的地圖，這個憑借著一己之力改變大唐局勢的吳起，還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啊。
不但能夠主持變法，而且是能夠訓練強大的武卒，就連打仗，也是智謀超群。
這樣的人存在著，遲早是他進軍大唐的重要威脅。
“陛下不用擔心，吳起雖強，可他也隻有一個，況且現在的竇建德和李世民都嚴重受損，我猜，兩者接下來定會罷兵休戰，積蓄實力，在他們沒有分出勝負前，我們完全不用擔心。”
王猛卻笑嗬嗬地說道。
原本大唐強大，為了維持大唐境內的勢力平衡，他們不得不和竇建德結盟，從而阻礙對方的統一進程。
但現在，在吳起擊敗公孫衍後，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已經大大縮小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從而讓大周從這一次的衝突之中能夠完全脫身，從而全心全意對付匈奴人。
現在的竇建德，急於消化剛剛占領的武陽府和江州府，而李世民那邊，也在想辦法補充新的部隊。
公孫衍的失敗，直接讓大唐的南方軍團損失殆盡，這個窟窿，怎麽還是需要填上的。
所以他斷定，在兩者恢複完實力之前，應該是不過發動新的戰爭了，而這也能夠讓大周毫無顧忌地發動對匈奴人的戰鬥。
等匈奴人這邊結束，竇建德和李世民之間，也應該鬥得差不多了，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它們自然可以順勢統一整個大唐帝國，從而擴大他們自己的影響力。
於是，王猛對於目前的處境，可以說是相當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