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左邊的咖啡
程堯是程禹的姐姐。一個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女人。蘇子閱和她有很好的感情，彼此喜歡。隻是這段時日聯係很少，也許是因為程禹。
蘇子閱打車去程堯的公司。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蘇子閱打了電話給她後，便在門口等她。
“子閱。”程堯揮著手走出來。
“姐。”
程堯挽過蘇子閱。“你也記起姐來了，這麽久也不和姐聯係。”
“最近因為蘇鳳儀她……”
“姐都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姐一點都不擔心你。”
“還是姐了解我。”
程堯比蘇子閱大四歲。不僅僅是程禹的姐姐，還是他們這些人的好朋友，一個說話很有分量的朋友。程堯是個隨性並且十分直率的人。
“找我什麽事？說吧。”
“嗬嗬，我沒開口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你沒事也不會來找我吧。”
“我現在退學了。”
“怎麽？因為程禹那小子嗎？這個不爭氣的，好，他來個喜新厭舊，我就不喜歡夏意，不喜歡她那無辜勁。”
“姐，不能說這麽說，夏意是個好女孩，她比我更適合程禹。”
“傻呀，適不適合我們這些旁觀的人最清楚。你說談戀愛娶媳婦的，柔柔弱弱的來個什麽勁啊。”
“夏意其實很好的，我跟她也是很好的朋友啊。你還是不了解她。”
“你哪有我看的透，怎麽說我也比你多活幾年。總有一天程禹那家夥是要後悔的。”
“應該不會的，他們兩個很好的。”這句話，蘇子閱說給程堯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個釋然的人，無論是對蘇鳳儀的死還是程禹的走開。
“退學了做什麽？”
“這不來找你幫忙了。我和阿特，那小子不也畢業了嘛，我們打算開個咖啡館，想找你給設計設計。店鋪的話這兩天還在找。”
“想好有什麽主題風格不？”
“還沒呢，所以來找你了呀。”
“這個我要好好想想。”
“行啊，也不急嘛。”
蘇子閱和阿特繼續看店鋪，看裝修。兩天下來很累卻很充實。
他們看中的是一家轉角的店鋪，附近有一些寫字樓。蘇子閱從店鋪裏麵望去，可以看見寬大而擁擠的馬路，這是個人流量很高的地方，卻少了一點寧靜。
阿特說：“你真以為酒香不怕巷子深啊。還是這種地方賺錢。”
房東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付了定金後蘇子閱和阿特仿佛鬆了一口氣。終於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結果，不盡有一些喜悅。
“去喝杯東西？”阿特提議。
“去吃大餐吧！”
“什麽大餐？”
“去了就知道。”
蘇子閱所謂大餐其實是路邊的排檔，到傍晚時候紛紛擺出幾張桌子放在路邊的攤子。這種攤子總是以口味取勝，環境不佳人卻很多。
蘇子閱挑一個位置坐下。
“老板，來幾瓶啤酒先。”這種地方沒有菜單。老板把菜都擺出來，想要什麽就現炒現賣，你可以看見他怎麽炒，大大火焰讓人很有食欲。
兩個人點了很多的菜。
“這麽多吃得完嗎？”
“那把小寶也叫出來，還有夏意。”蘇子閱說。
“還有程禹。”
“還有程堯。”
“好，分頭行動。”阿特風風火火地說。
蘇子閱茫然地看著正拿出電話的阿特。“什麽分頭行動。”
阿特白了她一眼：“丫的，也太沒默契了吧，分頭打電話呀。”
“哦，你小子講清楚呀。”
“得，你就是笨。”
“喂，小寶……”
何憶寶來了。身後還有和她有差不多臉孔的何憶貝。
“呀，你們兩以後最好別一起出現，越長越像了，兩個差不多的臉擺在麵前還真是恐怖。”阿特調侃道。
“嚇不死你啊，沒見過龍鳳胎啊，雙胞胎啊，那不是更一樣。”何憶寶回答道。
“沒有啊，那不一樣，雙胞胎和龍鳳胎都沒有年齡差異，又不是一張年輕一張老臉咯。”
“哈哈，姐，你都老了。”何憶貝壞壞地笑，然後和阿特擊掌以示慶祝。
“何憶貝，你高興個什麽勁啊，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要是你有了媳婦我非排擠死她。”
“何憶寶，你怎麽這麽惡毒，你是我姐嗎？你說我媽還真能生，同樣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怎麽我們相差那麽大，一個歹毒，一個善良。”
“我不是你姐，我是惡毒的巫婆，回家把你吃了。”
蘇子閱正抽著煙，長長的手指彈著煙灰。
“我說何憶貝你怎麽來了。我可沒說要叫你來哦。”
“我來保護我姐的呀，她說她一個人怕。”
“我可沒說過，你自己要來蹭吃蹭喝別賴我，我跟你沒瓜葛。”
“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寶貝二人組什麽時候分開過。”說完用手壞壞地打在何憶寶的肩膀上。
“唷，小寶，你男朋友啊，怎麽這麽有夫妻相啊。”程堯過來拉開凳子坐在了蘇子閱旁邊。
“什麽呀，我弟弟，嫡親嫡親的弟弟，如假包換。”
“那不如就換一個吧。”何憶貝無奈地說。
“滾一邊去，帶你出來屁話還那麽多。”
“是弟弟呀，我說呢，怎麽看上去比你年輕好多呀。”程堯說道。
“哈哈，姐，事實證明你今晚真的很老。”
“滾，以後再帶你出來我就不姓何。”
“你姐不帶你出來我帶你哦，以後認我這個姐算了。”程堯說道。
“你帶回家吧，這個弟弟，我補你一塊錢，趕緊的。”
“叫什麽名字？”
“他倆是寶貝組合，真虧他們爸媽取這麽一相親相愛的名字。”阿特說道。
“寶貝組合？”程堯反問。
“呀，寶貝怎麽了？通俗易懂啊，總比你們兩姐弟堯舜禹的強啊。”何憶寶辯駁道。
“什麽堯舜禹的？”程禹和夏意正巧過來。
“傳說中的禹來了，大禹啊，趕緊給治治水吧，這口水都快淹沒了。”阿特朝坐在對麵的程禹說道。
夏意笑道：“程禹，他們說你是皇帝呢。”
“行啊，程禹，你是皇帝，那我不就是皇帝他姐了。”
程禹眉頭一皺：“行了，都別給我胡扯了。”
此番談笑算是結束了。夏意笑著問道：“今天什麽事這麽高興啊。”
蘇子閱回答道：“我和阿特正式創業了。咖啡館的店麵已經訂好了。等程堯姐的設計搞定，裝修搞定就可以開業了。”
“不讀書倒是當起老板來了？”程禹一臉嚴肅，仿佛是責備的語氣。
“我現在孑然一身，讀書幹什麽。”蘇子閱說完突然覺得似乎在博得憐憫。隻是連忙補充道：“早就不想讀了，我天生就是一厭學的長相。”
“你這是不上進，自己給自己的懶惰找理由，當初還不是考上大學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學都退了還要我回去不是？”
“就不該退這個學，不知道你這個笨蛋腦袋裏麵想的是什麽。”
“媽的，輪不到你來管。”
“好，輪不到，我是懶得管你好賴，到時候後悔別怪別人沒提醒你。”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高材生，讀書就等於撿到金庫，出來隨便找個工作都是錢。”
“你就奔錢去吧，俗。”
“我就是俗，我就是喜歡錢，有錢讓我當一農民企業家都行。”
“夠了，都聽你們倆吵不是？還能消停不？”程堯此時終於發話了。
“有些人就是願意吵。”程禹斜斜看了一眼蘇子閱。
“我就是願意，你怎麽招吧。”
“不怎麽招，我走人，行了吧。”
“趕緊的，別錯過公共汽車。”
程禹憤憤地起身要走。夏意趕緊站起來拉住，沒想到沒拉住，卻被程禹一甩，整個人向後退兩步，重重地摔了下去。阿特趕緊跑去扶起夏意。程禹卻越走越遠了。
夏意推開扶著他的阿特，說道：“我先走了。”
程堯憤憤地說道：“走了自在。”
蘇子閱回到家，突然覺得很落寞。今天和程禹的吵架，到底是怎麽了。夏意這樣離去，總是會很傷心的。
蘇子閱到廚房。想煮一壺咖啡，這個時候，她想念蘇鳳儀從前喜歡的那個味道，不加糖隻加一點奶。而等待咖啡煮好的過程又是很恬淡的。
於是蘇子閱打開電視，製造一點聲音，音樂台，正在放一首好聽的歌：
我的眼淚掛在眼角，你怎麽知道
左邊的咖啡，右邊的茶
都是你的味道我的回憶
淡淡藏進心裏
不讓別人看見
我的憂傷全是關於你……
左邊的咖啡。
蘇鳳儀的相片正擺在左邊。是的，左邊。左邊的廚房，飄來的是咖啡的味道。
是的，左邊的咖啡。
打電話給阿特，告訴他這個名字。
打電話給程堯，告訴她這個名字。
阿特說：“沒看出來小樣能想出這樣肺腑的名字”
程堯說：“得配個夠氣質的設計。”
蘇子閱笑了：蘇鳳儀，左邊的咖啡，永遠都給你珍藏著，什麽時候都可以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