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自請出族
甚至還有人不顧老爺子鐵青的臉色，小聲討論到：「原來江家老三是被這糟老頭害死的！」
「是呀，都說虎毒不食子，這老東西背地裡風流下賤就算了，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能下狠手。」
「這江家老三可真夠慘的。」
「咱們不也聽到了嗎，那是不是咱們都得被滅口？」
「哼！就憑他，我看直接把他和那道貌岸然的老寡婦沉塘了才好，省得敗壞咱們村的風氣。」
老爺子聽著眾人的討論，氣得渾身發抖，感覺一口老血湧上喉嚨，要不是他強壓著，只怕已經吐了出來，死死地盯著江涵，他果然該是小看她了。
「江涵，你再敢瞎說一句試試看！」老爺子看自己的威脅沒有奏效，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就放出狠話，江涵這賤種，邪乎得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改變眾人的風向標，今天的事情本來就對他不利，若再由著她胡扯，只怕自己再想改變這些人的想法就難了。
江涵完全不把老爺子的威脅當回事，看也不看他，哭著對江遠山說道：「我們兄妹不敢奢求爺奶的喜歡，只求保住小命，為今之計只能自請出族，求三爺爺為我們做主，要是三爺爺不答應，我們只有死在這裡了。」
年紀小的江辰，也跟著江涵跪在江遠山跟前，雖然他還不清楚自請出族是個什麼概念，跟著姐姐一起哭總是沒錯的。
眾人都被江涵的話驚呆了，好半天也回不過神，出族那是多麼嚴重的事，在村子里只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除族，那可不單單是從族譜里劃掉名字，沒有祖籍的人就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生死都不再與本家有任何瓜葛，這涵丫頭是不是被嚇傻了。
不過看著姐弟兩不停磕頭的樣子，幾個眼淺的婦人，也跟著落下了眼淚，沒有父母的孩子太可憐，生死都要被拿捏。
江涵旁邊的老爺子和里正，都被江涵的決定驚住了，自請出族，她知道這是什麼含義嗎？就連一旁哭鬧個不停的老太太，也安靜下來，一臉迷茫的看著她。
一直被接二連三的炸彈驚得回不過神的江遠和江月，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涵，自請出族！那他們以後是誰？無父無母無祖籍的遊魂野鬼嗎？
率先反應過來的江遠山，看著跪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三房在老江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可老四和老四家的再怎麼過分也是他們的長輩，自請出族，以後老四的面子往哪擱？
江遠山微微嘆了一口氣，才對江涵道：「涵丫頭，出族之事非同小可，三爺爺念你年紀小，權當玩笑話，以後可莫要再提。」
還在地上打滾的老太太，聽見江涵的話，直接從地上彈起來，衝到江涵身邊，要出族那還得了，以後誰來給家裡掙錢，誰給家裡幹活，誰能靠得住老太太心裡明鏡似的，靠老大和那隻會偷奸耍滑的王氏，他們一大家子的早喝西北風去了。
老太太一直明白掙錢養家的事，還是要交給兄妹幾個，可知道歸知道，不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就是要奴役他們，誰能把她咋的！
眼看這群小崽子翅膀一天比一天硬，就要脫離她的控制，讓喜歡掌控一切，拿捏子孫的她，相當的不爽，這下子哪裡還顧忌的上老爺子出軌的事。
對著江涵便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我呸，你個小娼婦，自請出族你想也不用想，這麼多年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現在有幾個臭錢就想自己享福，不孝敬長輩，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江涵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看也不看老太太，老太太就是個鎚子，現在又不是比誰聲音大，她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再噴給她一臉口水也沒用。
挺直身子，對江遠山說道：「三爺爺，我是認真的，我現在以三房一家之主的身份，鄭重的請求你，讓我們三房自請出族，以後與老江家再無半點瓜葛！」
一家之主？眾人再次懵了，三房沒有父母，一家之主不應該是江遠嗎？再不濟不是還有江平嗎，怎麼就輪到江涵這小丫頭了，真是太胡鬧了。
眾人紛紛看向同樣呆住的江遠，等著他解釋。
江遠回過神，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不自在的低下頭，小妹比自己有主見，也最有主意，家主什麼的妹妹來當，他一點意見也沒有，可是出族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小妹怎麼能這麼草率的決定呢。
除了族，以後就是死都不能躺在江家的祖墳里，他害的弟弟妹妹走上這樣的道路，以後怎麼有臉去見爹和娘！
老爺子見江涵意志堅定，不似作假，也不敢再耽擱，先不說面子不面子的事情，除了族以後兄妹幾個可就不歸他管了，任由老三留下來的賤種逍遙，他辦不到。
想了想，老爺子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追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向江遠，這件事能不能就這麼歇了，完全看江遠怎麼想，他對江遠還是很了解的，像極了老三，愚忠、軟硬兼吃，最是見不得長輩難過，你一擺出一個悲傷的表情，他就全信了。
老爺子一臉哀傷的看著江遠，彷彿受了嚴重的打擊，下一秒就會難過的死去一樣：「遠哥兒，這是你的想法嗎？」
「爺爺……我…」江遠臉色漲紅，看著有些佝僂的老爺子，心疼的不行，他好想說這不是她的想法，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心裡清楚，這話雖然是妹妹說的，可也能代表他，他還能說什麼？
「遠哥兒，都是爺爺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們，爺爺對不起你們的爹娘，對不起你們幾個，爺爺以後沒臉見你們的父母了。」
江涵冷哼一聲，又打算打親情牌嗎，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招式，他們不嫌煩，她這個看戲的都審美疲勞了呢，不過既然要試江遠的心到底在哪裡，她也很想知道老江家和他們兄妹幾個，到底誰才是江遠在乎的。
於是也不做聲，等著江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