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輸得徹徹底底
蘇安然看著眼前男人的臉龐。很熟悉,可是又覺得好陌生。
懷疑的情緒通過疑惑探究的眼神不斷地傳遞給她,像一根根劍羽一半不斷地刺入她的心髒,將那顆溫熱的、跳動著的、裝著他的那顆心,刺得血肉模糊。
懷疑染上他的眉眼,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往昔對她溫柔的模樣。同樣的一張臉,怎麽可以這麽多變。
蘇安然甚至覺得她嚐到了喉頭的那抹腥甜。
“我,跟蹤,你?”
蘇安然艱難地掀唇,聲音有些喑啞,每一個音節都是她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她多想一巴掌打在這個人的臉上,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去譴責他。
譴責他拋棄她們母子,譴責他在醫院裏陪別的女人。
可是她沒有,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心是真的累了,連跳動的每一下都像是遲暮老人艱難的行走。
“難道不是嗎?不然你怎麽會出現在醫院?你之前到底去哪了?”
謝少琮看她無話可說的樣子,以為她是心虛了,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整天找人監視我的行蹤?”
本來就浮躁的情緒就這樣被自己莫名的可靠的猜測輕易地挑撥了,謝少琮瞬間覺得憤怒起來,被人懷疑的屈辱也爬上心頭。
他刻意地遺忘自己剛開始的那點愧疚,憤怒強行占據了他的理智。
蘇安然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沒想到自己在他心裏如此不堪。受了太多打擊的身體變得搖搖欲墜,身邊的小護士又暗地使了使勁。
小護士被眼前的謝少琮憤怒的樣子嚇呆了,呆愣愣地站在那裏什麽也不會說。
原本就是大院裏長大的謝少琮眉眼裏平時就散發著一種剛毅,麵對人的時候,別人都會被他的正氣震懾到,如今發起火來,劍眉星目倒變成了鋒利的兵刃,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謝少琮幾乎能夠肯定蘇安然所做的事情了,她蒼白的麵孔不久是因為他揭穿了她偽善的麵具嗎!
砰的一拳砸在了蘇安然臉頰旁的牆壁上,拳風帶起了她幾根碎發,瞬間帶出的還有她的眼淚。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瞬間就被點燃爆炸。洪水把閘門衝碎,蘇安然的心理防線隨之坍塌。
女人的啜泣聲不斷地響蕩在走廊間。
謝少琮被她的哭聲擾得心煩意亂,頹然地坐在了長椅上,手指深深地插在了自己的頭發裏。
“你把病人扶出來了?你不知道她現在是待產產婦嗎!”
嗬斥的聲音突然炸裂在的耳邊,抬頭看去,小護士在唯唯諾諾地道歉說她實在攔不住蘇安然。
“她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你之前也聽清了,出了什麽事你負的起責任嗎!”護士長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震得謝少琮有些發蒙。
“你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耳邊不斷傳來小護士求饒的聲音。
“護士長同誌,確實是我威脅她扶我出來的,你不要把事情怪罪到她身上。”蘇安然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但也不願意隨便因為自己連累別人。
謝少琮越發覺得聽不懂了。
怎麽回事?待產?蘇安然嗎?
她距離預產期不是還有兩個多月嗎?
蘇安然轉身要離開,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十分可笑的事。
為什麽要站在這聽著他解釋,他可是從小就喜歡安颯的人啊!
她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竟然陪著一個女人,就算是手機沒電,那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難道不會著急嗎,至少也回一個電話吧!
就連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還是不想聽見我的聲音怕我打擾你倆啊!蘇安然心中苦澀。
謝少琮在乎自己有可能也隻是一點吧!
蘇安然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被謝少琮緊緊的抓緊了胳膊。
蘇安然用力掙紮想走,但謝少琮死死不放手。
在爭執的過程中,空氣突然安靜,蘇安然咬緊牙,欲言又止,瞳孔緊縮。帶著戒指纖細又白嫩的手在燈光下閃閃發亮,之見蘇安然的手在半空中手落在了那謝少琮的臉上。
“啪”的一聲,迅速而又清脆,絕沒有絲毫的考慮,謝少琮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手印的圖案,他捂那住被打的那半張臉。
就在蘇安然要張開嘴,說話的時候,謝少琮順勢把手搭在了蘇安然的腦袋,迅速凶猛的往自己的嘴邊貼近,慢慢的,他把舌頭伸了進去來了一個迅猛而又不知所措的吻。蘇安然氣呼呼的雙手捶著他的胸口上,難以呼吸。
本來蘇安然就挺著七個月大肚子,這樣做使他們雙方非常的難受。
蘇安然不理解謝少琮,一氣之下反過來咬了他的舌頭,使謝少琮尷尬而又吃驚的伸回了自己的舌頭
謝少琮的胳膊拽著蘇安然,使她緊貼在謝少琮的胸口上,但令蘇安然難以呼吸。謝少琮見狀,卻又放開了手。但他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孩子隻有七個月就會待產。
蘇安然沒有回答他。就算告訴他又能怎樣?他又不是醫生,不會起什麽作用。
“你還知道問啊,我還以為你這一個人心裏隻有別的女人呢。”蘇安然冷笑說。
“你快回答我,不是好好的嗎?到底怎麽回事?”謝少琮吼道,覺得自己心中有千萬個疑惑。
他希望蘇安然解答,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蘇安然默默地看著謝少琮,心灰意冷,並不想和他說這件事。
她反手指著急救室的門。
“那我是不是應該來問你為什麽沒有救我,你知道嗎,我被送到醫院時,一個護士說,這手術室裏的是你妻子。”
見謝少宗沒有說話,蘇安然繼續說道:“說妻子時我還不信,我就站在這怎麽會進手術室裏呢?不知道還以為是分身呢?如果裏麵的人是你的妻子,那我就是小三嘍。”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這是蘇安然默默的看著謝少琮,緩慢的越過他的身體,指著對麵的手術室問。
“裏麵的人是誰。”
謝少琮沉默了一會,吐出了兩個字:“安颯。”
其實蘇安然然已經猜到了是安颯,隻是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隻是希望他親口說出這個名字。
謝少琮認為他有愧於蘇安然,可是迫於這種情況隻好告訴她裏麵的人是安颯。
蘇安然的心突然就涼了。她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嗬。”蘇安然隨後輕聲的笑出聲音,又繼續說著,“謝少琮,你不覺得你這樣特別好笑嗎?”
謝少琮沒有聽清蘇安然的話,疑問道:“什麽?”
“我被蘇正宇綁架的時候,你在哪?我在心裏期盼你能救我出去的時候,你在哪?!”蘇安然語氣有些沉重。
她真的累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愛的男人,也是她想念的男人,可是現在,這個男人讓她看清現實。
回想起第一次和謝少琮相遇的情景,蘇安然突然覺得好笑。
蘇安然,這就是你的下場,如果當初不是你,也不會有現在這個下場了。
如今人家正真的正牌女人回來了,你算個什麽?到底和那個女人沒有什麽區別。
謝少琮被蘇安然的話說中,有心解釋,“安然,你聽我說,我……”
不給謝少琮解釋的機會,蘇安然冷冷的回了句,“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解釋的越多,就隻能證明他越想掩飾什麽。
有那麽一刻。蘇安然對自己說,就這樣的,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去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肚子裏的孩子,畢竟孩子是最無辜的,她不能連累孩子。
她可以沒有爸爸,但絕對不能在失去媽媽。
“那你告訴我,但是為什麽,現在孩子才七個月,為什麽要待產?!”謝少琮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一定要蘇安然給自己一個答案。
在謝少琮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蘇安然死死地看著謝少琮,一個一個字地說著,“被綁架時,我受到驚嚇,所以動了胎氣,現在孩子即將待產,你滿意了嗎?”
“安然,我覺得我們還是……”謝少琮的“從長計議”四個字還沒說出來,身後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
緊接著。就傳來醫生的問話,“誰是安颯的家屬?”
聽到‘安颯’兩個字,謝少琮陡然鬆開抓住安然的手。
剛一鬆開蘇安然的手,蘇安然人就已經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謝少琮看到了,卻不能叫住,隻能任由蘇安然離去。
他不清楚蘇安然具體經曆了什麽,更不明白蘇安然現在是什麽狀態,謝少琮隻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任何人出現事故。
可在醫生問出誰是‘安颯的家屬’的時候,謝少琮的第一反應還是‘安颯’。
他盯著醫生的牌子,淡淡的應了醫生的話,“我是安颯的家屬。”
而走在最前方的蘇安然,此刻已是滿麵的淚水,正麵看過去,一張慘白的笑臉叫人害怕。
為什麽?為什麽她蘇安然用心愛的男人卻是別人的。為什麽在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刻,他抓住自己的手就鬆開了。
這一切還不明顯嗎?蘇安然,你輸了,輸的徹徹底底,這一場沒有結束的戰役,在一開始你就注定是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