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遲到的微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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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我指示江雲鵬在對麵站好,然後就看向了眼前的站員——鬆井秀吉。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臉,半塌著眼睛,眼角有些向下,嘴也是非常平的一條直線,嘴角同樣是向下微微傾斜著。本來是很俊俏的瓜子臉,發型也是很帥氣的三七分,可是表情卻仿佛麵癱一般,給人一種很奇怪的反差感。
“鬆井秀吉,對嗎?在夢裏清楚地了解了他的性格,於是我選擇了主動開口。
秀吉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緩緩地轉過頭來,“嗯了一聲。
“學費好貴啊!江雲鵬這就開始瞎胡扯了。
於是我繼續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徘徊,不肯離去呢?
“為一個人。秀吉那麵癱的表情外加毫無感**彩的語氣,聽起來總感覺怪怪的。
“fate係列我還是喜歡遠阪凜呢!不得不說,江雲鵬的扯淡對我的聽力真是一種很大的考驗……
“鹿賀美惠,你是為了她吧?我努力集中精神,直視著秀吉的眼睛,直接進入了主題。因為我怕再拖的久一點,真的會忍不住想笑的——因為江雲鵬。
“是的。秀吉想也不想地答道。
“那麽,我能幫你做些什麽?
“我想見她。
“你難道沒有自己去找過她嗎?我不由得對他的要求產生了懷疑。
秀吉搖了搖頭:“這個車站對我有約束力,想要自由需要很長時間。
我聽罷,頓時恍然大悟——難怪當年森健太郎足足花了20年時間才從廣島回到東京,恐怕有十幾年的時間他都在廣島想辦法掙脫束縛吧。
“那麽,我怎樣才能帶你離開車站呢?
“有載體就行。
“載體?於是我翻開背包,開始尋找道具,“本、圓珠筆、電腦、衣服、紙巾,你看看哪個合適?
於是秀吉掃了一眼,淡淡的說:“圓珠筆吧。說完,他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我感覺手裏的圓珠筆的重量忽然改變了少許。
“那麽接下來,我該帶你去哪找美惠呢?
圓珠筆裏傳出了秀吉的聲音:“我也不知道。
我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無比:“這.……那我該怎麽辦啊?
“不知道。如果是不了解的人,聽到秀吉這句話,估計能被氣個半死——這種毫不在意的語氣,就好像在說“我是大爺,下人們聽我號令,著實很嗆人。
這時,後麵忽然傳來了站員的聲音:“先生,我們這裏要下班了,請你們盡快離開。
江雲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真的很抱歉,我們馬上就走。
於是,我歎了口氣,決定先離開車站再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待到走出車站,我和江雲鵬直接在旁邊的角落裏停了下來。江雲鵬看著我,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問道:“你要幫那個鬼去找什麽鹿賀美惠嗎?
我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可是,我完全不知道美惠在哪,而且秀吉.……就是這個鬼啦,他也不知道美惠在哪。事情難辦嘍。
江雲鵬聽罷,仔細盯著我看了好久,忽然說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你還真的能和鬼交流啊?總感覺有些不太現實呢,我的好兄弟居然是個通靈者.……
於是我苦笑了兩聲,沒有答話。
“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去出張所查住址嗎?
我搖了搖頭:“非親非故的,人家肯定不會讓我查的吧。還是試著問一問那對壽星夫婦吧。
“壽星夫婦?江雲鵬聽罷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跟我們講過的森健太郎和久阪櫻吧?
“是的。我笑了笑,“鬼神之間的麻煩,或許交給鬼神來辦會更好。
“能聯係上嗎?
我聳了聳肩,答:“不知道。我剛才在心裏叫了兩聲他們的名字,希望他們能聽見吧。
然而下一刻,我的腦海中竟真的傳來了森的聲音:“我們聽得見,有什麽麻煩,說吧。
我頓時麵露喜色,急忙告訴江雲鵬“聯係上了!,然後便沉默了下來,轉而集中精神用心靈交流了起來:“那個,沒打擾到你們的好事吧?
“哈!你這個臭小子,少扯那些有的沒的,快說吧,遇到什麽麻煩了?森笑罵了起來。
於是我竊笑了兩聲,隨即問道:“你和櫻能幫我查一個人的住處嗎?
“可以,不過視難度的大小,可能花費的時間也不同。森回答的很爽快。
“難度應該不是很大,就是一個生活在小田原的女人,叫做鹿賀美惠。接下來,我又把美惠的樣貌描述了一遍,“.……那可能是美惠好多年前的相貌,所以隻能作為參考。沒問題嗎?
森嗤笑了兩聲,答:“當然沒問題!條件這麽詳細的話,找起來會非常簡單。交給我好了,五分鍾就能搞定。
“嗯,多謝啦!
接下來,森便陷入了沉默。
江雲鵬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百無聊賴地問:“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搞定了吧?
我點了點頭:“大概五分鍾左右,就能知道結果了。
於是江雲鵬長出了一口氣:“還好不用等太久。
我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打量起四周的風景。其實說是風景,無非就是很普通的街景而已,唯一的區別就是因為現在時間太晚了,所以人流非常的稀少罷了。就這樣乍一看去,也有一些淒涼的感覺。
忽然,秀吉喃喃了一句:“為什麽.……
我疑惑地問道:“什麽為什麽?
秀吉頓了頓,答:“為什麽,沒有再進一步呢?
“你是指美惠?我皺了皺眉頭,大概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了。
果然,秀吉給予了肯定的答複:“嗯。她為什麽不鼓起勇氣,對我說出‘結婚吧’這種話?為什麽最後不多等我一下,也許下一秒,我就會衝過去抱住她了……為什麽,不勇敢一點呢?
“不,秀吉,你錯了。我閉上了眼睛,果斷的否定了他的想法,“一個女人,用她生命中最美好的6年,來等待一個男人,你還能要求什麽呢?她也給過你兩次明顯的暗示,就差直接把話挑明了,可是因為你,全都功虧一簣.……
說著,我抬起頭,望著漫天星鬥,長歎了一口氣:“勇氣是相互的,美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正需要勇敢的人,秀吉,是你啊!
言罷,秀吉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漸漸地,圓珠筆的表麵出現了一些水汽;我知道,是秀吉哭了.……
很快的,森再次傳來了音訊,查找有結果了:“小林,我查到了,拿紙和筆來!
於是我急忙從包裏掏出筆記本,又拿出了一根筆。下一刻,那根筆居然憑空飄了起來,然後飛快的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串地址。
“就是這個地方,不過……我還是下界跟你走一趟吧。森少有的遲疑了。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誒?為什麽啊?那裏有鬼怪會傷人嗎?
森歎了口氣,說:“不,那裏很正常,我需要防的是……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你先坐車過去吧,我會直接去目的地跟你匯合。
我聽的雲裏霧裏,但還是點頭同意了:“那,到地方見嘍。
接下來,路上的過程沒什麽好說的,也就不多贅述了。總之,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將地址讓司機看了看,就這麽搞定了。不過,這個地方還真是不近,雖然沒出小田原市,但是我們坐車居然都走了十幾分鍾。日本的出租車費是很貴的,光起步費換算成人民幣就要45塊錢左右!這一路上,我和江雲鵬都在直勾勾的盯著計價器;上麵的數字每跳一次,我們的心也跟著跳一次。當我們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後,下了車,我們都感覺臉上一陣肉疼,同時在心裏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坐出租車了。
言歸正傳。此刻,我和江雲鵬看著眼前的洋式二層小別墅,都有些手足無措——兩層加起來,估計也有一百大幾十平米,除了一間房間的窗戶亮著燈,其餘的房間都是一片漆黑。這麽晚了,估計美惠她們都該休息了吧?我們就這麽上去打擾是不是不太好呢?
可是事實上,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如果今晚不能有個結果的話,到了白天,秀吉的靈魂就會很危險。除非我再帶他回車站,等到第二天晚上早點出發。可是考慮到車費,我不禁麵部一陣抽搐。於是,我最後還是鼓了鼓勁,上前按響了門鈴——“叮咚。
“你好,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房門旁邊的可視門鈴很快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也很溫柔。
於是我呼出一口氣,再次鼓起勇氣,微笑著問道:“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請問這裏是否住著一位叫做鹿賀美惠的女人?
門鈴那邊答道:“美惠是我妻子,請問你們找她有什麽事嗎?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說:“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希望能親自和美惠女士談一談,可以嗎?
於是,門鄰那邊遲疑了一會,才終於答道:“可以,美惠正在陪孩子睡覺,稍等一下我去叫她。
“孩子.……聽到這兩個字時,我明顯感受到了圓珠筆的顫動。察覺到這點的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森要跟我一起來了——他是怕秀吉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不一會,房門打開了,美惠出現在了我們麵前。現在的她雖然臉上有了些許的皺紋,但真是應了那句成語:風韻猶存,不難從中看出她年輕時的美麗。就連江雲鵬都小聲低估了一句:“美惠20年前絕對是一個美女。
美惠在看到我們後,露出了禮貌地微笑:“小家夥們,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於是我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問道:“美惠阿姨,您.……還記得鬆井秀吉嗎?
一句話,讓美惠愣住了.……
許久之後,美惠才收拾好了情緒,側過身來說:“進來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