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熱血長篇:桑明之傷(7)
在剎那的驚慌過後,很快鎮定下來的我也露出了微笑,對一郎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吧?一郎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一郎聳了聳肩,說:「不管我是誰,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的說——我們不是敵人。」
我聽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一笑,首先來到了晴子的身邊,把她身上的禁制給解除了。獲得自由的晴子先是大口喘了兩口氣,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問道:「一郎?還有泰福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了?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對此微微一笑,然後看向了一郎,說:「晴子,你說錯了。那個傢伙才不是什麼一郎。能在我的式神的眼皮底下隱匿行蹤,這種本事連一般的高手都做不到。按理說,像此等高手,必定會名揚四海,但是,你可曾聽說過哪個高手叫一郎的?」
一郎聽罷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小傢伙,我確實不是一郎。真正的一郎,在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就已經被神秘人給殺死了。」
「那麼,你是時候表明真正的身份了吧?既然你說過我們不是敵人,那麼作為信任的基礎,我至少要知道你是誰。」
「那是自然。」一郎爽快地應道,然後,就見他用手一揪頭髮,居然扯下來了一個易容用的頭罩!但更讓我吃驚的是,頭罩下面露出的臉,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一郎看著我驚愕的表情,用一名老者應有的沙啞嗓音說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真名叫做服部正成。」
「服部正成?!」這一次,我不光是驚愕,簡直是驚恐了,「你就是繼承了第二代半藏之名、素有『鬼半藏』之稱的服部正成?!」
「哦?看來我的名氣還不小嘛。」正成淡然一笑,看來對這些虛名並不在意。
我的態度立刻恭敬了起來,畢竟面對這麼一個傳說級人物,像我這樣的小角色,能跟他說上兩句話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您說笑了,半藏大人。您豈止是有名,要知道我們都管您叫做忍者之神啊!」
正成聽罷微微一愣,隨即思索道:「忍者?嗯.……好名字,比亂波好聽多了。不如,以後就把亂波改稱忍者吧。」
這時,一旁的晴子終於按耐不住了,急忙問道:「可是.……泰福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藏大人在慶長元年(1596年)就去世了啊!難不成,站在這裡的是半藏大人的靈魂?」
聽到晴子這麼一說,我猛然醒悟,於是又提起了戒心,對服部正成小心翼翼地審視了起來——很明顯,他不是靈魂狀態,那麼……難道他說謊了?
服部正成見我和晴子都眯起了懷疑的眼神,不由得苦笑道:「我的死訊世人皆知,就算是想騙你們,我也不會用這種低級手段來騙你們。不用看了,我就是服部正成,而且還活著。」
「那你之前的死訊怎麼解釋?」我毫不猶豫地逼問道。
服部正成嘆了口氣,答:「那個時候,東西兩軍的矛盾已經嚴重激化,雙方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戰。而我作為最傑出的亂波.……也就是忍者啦,卻因為名氣太盛而無法出任一些機密任務。所以這個時候,德川將軍就想到了這麼一出計策——讓我『死掉』。從那時起,我就從明處轉為了暗處,深入敵後完成了很多至關重要的任務。而這樣做的成果就是——3年後的關原之戰,我們大獲全勝,贏的不費吹灰之力。」
「是這樣嗎.……」晴子還在猶豫。
而我,則長呼了一口氣:「不用懷疑了,晴子,正成前輩說的沒錯。如果他是敵人,那麼他完全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痛下殺手,憑藉他那超絕的匿蹤術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他也不會拿一個死的人盡皆知的人來騙我們。」
服部正成點了點頭,說:「還是泰福小兄弟明事理呀。那麼接下來,我也有一些問題需要你來解答,可以嗎?」
我急忙躬身道:「當然,您請講!」
於是,服部正成看向了晴子,目光中居然透出了陣陣的殺氣,冷聲道:「小兄弟,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晴子呢?要知道,她可是催生惡靈的人!」
晴子被正成盯怕了,急忙躲到了我的背後。我見狀,值得苦笑道:「正成前輩,您不是陰陽師,所以可能看不出來——晴子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幾乎可以肯定她是被利用了;哪怕退一萬步說,她就是潛藏著的間諜,但是,憑她這麼一副身板,是完全不可能對我構成威脅的。」
「哦?靈力?」服部正成挑了挑眉毛,繼續問道:「沒有靈力的人,也能運用法術來催生惡靈嗎?」
我想都不想地答:「當然能了!有些特殊的術法,就是專門給普通人用的。比如人盡皆知的喚靈遊戲——筆仙、碟仙。當然了,真正的筆仙和碟仙肯定不會像市面上流傳的那麼簡陋,不過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而且,因為術法沒有靈力作為支持,所以多多少少肯定會對施術者自身造成一些反噬,嚴重者也會斃命。」
「筆仙?碟仙?那是什麼?」服部正成一臉懵圈地看著我。
「呃……」我一時語塞,這才突然想起來在古代是沒有筆仙和碟仙這些玩意的,「前輩您也不用在意,只是一些江湖小把戲而已。總之,普通人也能使用的術法確實是有,而且還不少,我也只是舉個例子。」
服部正成聽罷,若有所思道:「是嗎,這樣啊.……沒想到,自從戰國開始就沒落下來的陰陽師,居然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門門道道。」
而晴子則一臉崇拜地看著我,活潑的就像是元氣滿滿的鄰家女孩一樣,說道:「泰福大人您可真了不起呢!本領高強,懂得又多,還沒有貴族的架子,平易近人……抱歉,我有些激動了。」
「呵……呵呵,沒關係,我不介意.……」面對這樣一個把心情全寫在臉上的單純少女,我還能說什麼呢?唯有用苦笑來緩解心中的尷尬。
下一刻,正成思索過後,忽然嚴肅地說道:「泰福小兄弟,事情的大概我們也都清楚了,彼此間也都透了一些底細,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應對。」
我聽罷,頓時明白了他意所指,於是也正了正臉色,點頭答道:「這是當然的。前輩您繼續做您的一郎,潛藏在暗處;而我身在明處,恐怕也早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如果不出所料,他們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把他們一網打盡!」
結果,只有晴子一個人聽得雲里霧裡,茫然地說:「誒?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一起看了看晴子,然後都會心地笑了:「晴子,最近幾天村子里會出大事,你要記得晚上鎖好門,不該招惹的東西不要去招惹。就比如你之前拿到的那張咒語,催生惡靈的同時,也在加重你自身的陰氣,如果放任不管,最多兩個月之後,你就會暴斃而亡。」
「對了,說起來,晴子小姑娘你為什麼要念動那張紙上的咒語呢?陌生人給你的東西,你都不帶懷疑的嗎?」服部正成忽然問道。
晴子被問的一愣,隨即有些黯然地別開了視線,答:「十年前,我的父親死在了關原的戰場上。直到三個月前,突然有一個神秘人出現,告訴我父親的靈魂還徘徊在那處戰場中,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怨氣凝聚,那裡出現了一些可怕的惡靈,隨時可能會把我父親的靈魂吞噬掉……我雖然也懷疑過,但是,我對那些東西又不了解,況且事關已經過世的家父,由不得我不相信。所以,我就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畢竟那個神秘人說過,這一長串咒語可以保護我的父親,並且使其逐漸超脫。」
「抱歉,我問了不該問的事。」正成微微頷首,以致歉意。
晴子受寵若驚,慌忙擺手道:「哪裡的話,您可是長輩!您不用在意的。」
這時,我看了看天色,終於說到:「好了兩位,閑聊到此為止。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回村子了。晴子,你要記住,你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能透露出關於我和正成前輩的任何信息!還有正成前輩,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和晴子先回村子。為了避免嫌疑,我們最好別一起回去。」
晴子急忙點了點頭,故作嚴肅道:「遵命!泰福大人!」看來,她已經把我當成偶像了,完全將我的話作為聖旨來聽。
正成則顯得淡然了很多,又緩緩的套上了一郎的頭罩,答道:「就依小兄弟你的意思吧,時間不早了,為了避免被懷疑,你們要抓緊時間了。」
「嗯,那我們就先走了,待會在村子里見。」我說罷,便立刻帶著晴子踏上了回村的路。而服部正成則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叢林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