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赤練雙煞

  迷迷糊糊之中，武玥聽得千面狐狸問道：「老毒怪，我還沒問你呢。你不是十幾年不出谷的么？就連當年前我們五人第一次相約碰面，你也只肯在蝴蝶谷相見。這次怎麼會突然在洛陽城內出現呢？」


  只聽苦頭神陀道：「其實我這次出谷是為了查一件事……」


  還不待苦頭神陀說完，只聽五彩神龍低沉的聲音問道：「我們四人聽說『伏魔散人』和『俏雨郎君』一家被殺，所以才來洛陽看個究竟。莫非你認識他們倆，想查出真兇，替兩家報仇不成？」


  武玥一聽這話，斗然醒來，心中暗喜：「原來這五個怪人認識唐朝老爸和唐朝姨夫，看來不會是壞人。我的小命說不定保住了！」


  只聽苦頭神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伏魔散人』和『俏雨郎君』的威名我確有耳聞，只是我長年隱居山谷，並不認識他們。其實我此次出谷，是跟我的兩個徒兒有關！」


  眾人皆大吃一驚。


  白頭仙翁笑道：「你還有徒兒么？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苦頭神陀道：「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當年我闖蕩江湖不久，一日路徑定州的一個小村莊，本想天色已晚在此借宿一宿。誰知剛走進村子，便見到村口處圍滿了人。我上前一看，只見兩個三歲的孩童被村民綁在高台上，預備活活將他們燒死！」


  武玥聽了苦頭神陀的話，渾身一震，心想：「古代人怎麼都這麼暴力？就連不會武功的村民也濫殺無辜，還是生活在現代好啊！」


  只聽苦頭神陀道：「那兩個孩子是一對連體兒，在他們母親懷孕不久，他們的父親上山砍柴摔死了。而他們出生之後，村莊接連乾旱了三年，村民們以為那兩個孩子是不祥之物，所以要綁了他們活活燒死，以祭天神。」


  「靠！真是迷信害死人啊！在現代連體嬰兒也有啊，難道也是妖孽嗎？沒文化，真可怕！」武玥暗罵道。


  苦頭神陀道：「我見那兩個孩子可憐，於是出手救了他們，並將他們安置在了一個山洞中。那山洞是我在定州時暫住之所，十分隱蔽……」


  白頭仙翁連忙問道：「後來你就收了他們倆為徒，教他們武功？」


  苦頭神陀點頭道：「我原本教他們武功，只是希望他們能夠自強，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受人欺負。而且那兩姐弟天分極高，他們一個是制毒奇才，一個是練武奇才。短短十年的時間，不但學有所成，而且還青出於藍，研製出了當年在江湖上威震一時的『九花斷魂香』。」


  「九花斷魂香？我怎麼沒聽說過？」金口彌勒連忙道。


  苦頭神陀白了金口彌勒一眼，道：「那是你孤陋寡聞。我來問你，『赤練雙煞』的名字你可曾聽過？」


  金口彌勒瞪大眼睛，驚聲問道：「原來赤練雙煞就是你的徒弟？哈哈哈……老毒怪啊，老毒怪，爺爺我終於知道你為何要隱居蝴蝶谷，不敢出來見人了！哈哈哈……」


  眾人聽出金口彌勒這話對苦頭彌勒大有嘲諷之意，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五彩神龍禁不住問道：「究竟是怎麼一會兒？我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金口彌勒笑得眼淚直流，半天才緩過氣來道：「十八年前，你們三個人都只有屁那麼丁點大，當然不會知道。赤練雙煞擅用赤練毒蛇為殺人武器，因此而得名。當年定州一個村莊，一夜之間一百多口人全部被赤練雙煞殺，就連剛出世不久的嬰兒也不能倖免。朝廷和江湖正派中人皆憤慨不已，一直想為民除害，殺了這二人。只是赤練雙煞行跡飄忽，之後更像江湖中銷聲匿跡一般，再未出現過，此案也不了了之了……想不到赤練雙煞竟然是老毒怪的徒弟……哈哈哈……老毒怪啊老毒怪，你可真會調教弟子啊！」


  苦頭神陀一臉羞愧地道：「其實這兩個孽障本性並不壞，只怪我當年一心只教他們武功和制毒，卻沒有讓他們學習做人的道理。才使得他們一時偏差，竟然趁我不在洞中的時候偷偷跑回村子，將村民們全部殺害。我之後萬般後悔，本想廢了那兩個孽障的武功，只是……唉，虎獨尚且不食子，我實在不忍心就此毀了兩個孩子的一生。更何況，『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於是我讓他二人發毒誓，終身不得踏出赤練洞，並且不許告訴別人我是他們的師父。之後我便遠離定州，長居蝴蝶谷，不問江湖事了。」


  千面狐狸笑道：「如今洛陽城內出了一件大案，『伏魔散人』和『俏雨郎君』兩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老毒怪你一定以為是你的兩名徒兒所為，所以才出谷想查個究竟？」


  苦頭神陀嘆氣道：「我出谷后先去過定州的赤練洞，那兩個孽障果然已經不在裡面了……而沈家和邵家一夜之間五十幾口人全部被殺，確實與十八年前那兩個孽障殺人的手法相似，只可惜如今沈、邵兩家已經燒得片瓦不剩，無跡可尋了……」


  武玥聽了唐朝的家人全部已死，而府邸也被燒毀，不禁傷心不已。


  金口彌勒、千面狐狸、白頭仙翁和五彩神龍見苦頭神陀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情，皆格格嘲笑不已。


  「老毒怪，你有這麼本事的徒兒真是祖上有幸啊！」千面狐狸手中綠色絲巾在空中一揮，掩面格格笑道。


  武玥悲憤不已，暗想：「有沒有搞錯！你們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我唐朝一家被殺了，你們還嗑著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只聽苦頭神陀喝道：「雖然那兩個孽障不在赤練洞，但洛陽這一案未必是他們所為！」


  金口彌勒、千面狐狸、白頭仙翁和五彩神龍四人不置可否。


  武玥心中暗想：「倪倩紅帶來的幫手是一男一女，而赤練雙煞是一對連體姐弟，難道動手術『解體』了不成？是了，一定是這樣的！那女人不是只有一個胳膊么？如此看來，八成是赤練雙煞了！不過聽這苦頭神陀的言語，為人還算正氣。既然他是赤練雙煞的師父，武功一定被赤練雙煞厲害多了。我要是能跟他學會武功，說不定將來替唐朝的親人報仇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