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禍起皖河
但見白衣女子手中軟劍幻真幻假,沈碧月認得這招正是蕭莞青的必殺技「暗香疏影」。
「是蕭師叔的武功!可是她無論身形和聲音,都不可能是蕭師叔本人啊!」沈碧月驚道。
「問問她不就知道了么?」說話間,邵楓驀地縱身躍起,雙手擒住禿頭山鷹和飛天銀鼠兩人的手腕,道:「六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你們跟我打!」
禿頭山鷹大罵一聲:「找死!」右手一抬,五指直插邵楓的百會穴。
與此同時,飛天銀鼠右腿一曲,左腿橫掃出去,攻向邵楓的下盤。
上有毒爪,下有飛腿,既不能退後,又不能跳開,實在兇險狠毒。若是退後,必定雙腿非被飛天銀鼠踢斷不可。可若是跳開,邵楓的雙眼必定又給禿頭山鷹挖去。
正是千鈞一髮之際,邵楓撒開雙手,橫身撲向前去,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翻起身來。
沈碧月直看得出一身冷汗來,她當即大喊一聲,縱身一躍,跳上山坡來。
眾人回頭一看,見又多了一個人來,皆是一驚,隨即又動起手來。
一時間兵器錚錚作響,落葉簌簌,打鬥聲一片。
邵峰已練成天山派的武功,雖然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用來對付禿頭山鷹和飛天銀鼠尚且勢均力敵,雖然不能將他二人制服,但也沒有吃虧。
只是沈碧月在痴荼五怪那裡學的是些「旁門之術」用來對付武功高強的穿山豹略顯吃力。
忽見穿山豹右手一抬,「嗖嗖嗖」,三道暗器分上、中、下三個方位飛來。
「哎喲!」沈碧月驚呼一聲,退後兩步躲開一道暗器。
哪知右腳驀地一崴,整個人滾到了地上。才要爬起來,那兩道暗器已直逼眼前。沈碧月連忙就地打滾,躲了過去。
定睛一看,那暗器原來只是三根繡花針,卻已列成一排直插進土裡,只露出了一點銀光了。沈碧月噤若寒蟬,暗道:「幸虧我閃得快,要是再慢半秒,還不插進我的身體里?那我還有命?」
沈碧月背心驟涼,咽了咽口水,待抬頭時,穿山豹已在近在眼前。
但見穿山豹冷笑一聲,高高舉起右掌,便要拍在沈碧月的天靈蓋上。她掌風強勁,勢不可擋。
沈碧月根本避之不及,眼見便是小命不保,說時遲那時快,邵峰忽然閃到穿山豹的身後,使出一招「蝕骨風霜掌」,一擊即中她的背心。
穿山豹陡然吃了一掌,呻吟一聲,頃刻飛身出去,撲向前面的大樹,重重地摔在樹榦上。
那樹榦頃刻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穿山豹半晌才爬起身來。驚奇的是,似乎自己一點大礙也沒有!只是穿山豹的心裡,卻著實后怕得很。
其餘五人皆吃了一驚,心想:「世間竟然有如此奇特的武功!若非這小子手下留情,只怕七妹的內臟非給震碎不可!」
金爪蟾蜍問道:「小子,武功不錯!你使的是哪門哪派的武功?」
邵楓拱手道:「在下天山派,邵楓。」
禿頭山鷹喝道:「小子,我們黃山七丑與你們天山派素無瓜葛,今日我們兄妹六人找這丫頭報仇,不干你們天山派的事。你們兩個速速讓開!」
原來去年初春,這白衣女子路徑皖河一帶,見河畔芳草萋萋,景色秀麗,便四處遊覽一番。
這日,不巧黃山七丑的老大「獨眼天蠶」扈孫伯,帶著兩名姬妾泛舟河上。遠遠地見岸邊的玉面仙子,一襲白紗隨風而擺,體態輕盈。
扈孫伯好色成性,恨不得享盡天下美女。他此刻見到白衣女子,如同見到瑤池仙女墮入凡塵一般。還不待船靠岸,已迫不及待地施展輕功,飛奔到了白衣女子跟前。
扈孫伯雙臂張開,攔住白衣女子的去路,一隻獨眼色眯眯地看著她,露出淫邪的笑容。
白衣女子見他黑黃的牙齒,口水垂簾三尺,實在噁心。於是冷冷地道:「滾開!」
扈孫伯笑道:「小娘子,一個人踏春有什麼樂趣,不如讓我陪你吧!」張開雙臂,一把朝白衣女子撲上去,欲將她攬入懷中。
白衣女子身子微側,已翩翩閃過。
扈孫伯見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更加痴迷,哈哈笑道:「原來小娘子你還會武功,我更喜歡!」說著,扈孫伯左右雙手一前一後,朝她肩膀扣去。
白衣女子又施展輕功避開,那扈孫伯的手掌從她的右肩滑落。
白衣女子抬起左手,輕輕拍了拍被扈孫伯輕碰了一下的右肩,似乎覺得甚是骯髒一般。她冷冷地道:「死淫賊,若再糾纏,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扈孫伯一聽她的聲音,清澈悅耳,渾身已酥麻了一半,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說著,扈孫伯伸手便要去揭她的面具。
白衣女子大驚,當即左手一揮,用玉簫將扈孫伯右手推開,「啪」地一聲,轉身右掌擊中扈孫伯的後背。
扈孫伯猛地噴出一灘鮮血,覺得後背一陣劇痛。他扭頭向下看,但見後背破了一個右手印般的大洞,透過衣洞可見一個鮮紅的血掌印。
扈孫伯不禁大駭,破口罵道:「臭娘們兒,你這麼怕人摘下的面具,莫非你長得其丑無比,比我們黃山七丑還要難看么?今天老子偏偏要摘下你的面具,開開眼界!」
白衣女子眼睛冷光一閃,厲聲喝道:「嘴巴這麼不乾不淨,今天本姑娘非割下你的舌頭不可!」
說罷,二人大打出手。一時間,劍光肆虐,鐺鐺作響,不覺已拆了十幾招。
扈孫伯「嗖嗖」幾聲,從衣袖裡吐出兩條晶瑩剔透的銀絲。那銀絲的一端,一經貼身,便圍著纏繞,似乎末端無窮無盡一般。眨眼之間,白衣女子便被綁成粽子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扈孫伯哈哈大笑,走上前來,道:「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被我的天蠶銀絲綁住,你越動只會越緊,最後銀絲會滲進你的皮肉……嘿嘿,到時候你只會死得更慘!」
白衣女子冷冷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扈孫伯笑道:「我先前本來想讓你做我的姬妾,不過……既然你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我獨眼天蠶今日偏偏要摘下的你的面具,先看看你究竟是何模樣……」說話間,已緩緩上前,伸手便要去摘白衣女子的面具。
忽然眼前一道劍光閃過,白衣女子竟然用玉簫軟劍劃破銀絲,如破繭的一隻白色蝴蝶沖了上前來。
扈孫伯始料不及,大驚失色。
只是白衣女子劍氣如虹,他二人相距又近,扈孫伯根本避之不及,更無法招架。
他只得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兩步。但聽得「歘」地一聲,那青銅玉簫劍已插進了扈孫伯的心臟。
白衣女子出手甚快,扈孫伯根本始料未及。她右手一提,拔出玉簫劍,隨即橫手一劃,當即割下斷扈孫伯的舌頭。
那扈孫伯還來不及大喊一聲,身子已隨即倒地,做了劍下亡魂。
扈孫伯的兩名姬妾上岸,見夫君的舌頭被人割去,倒在血泊之中,都嚇得驚聲尖叫,慌忙逃跑了。
黃山七丑雖然在江湖中心狠手辣,卻十分重視手足之情。其他六人知道大哥被殺,如何肯善罷甘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是要報仇雪恨的。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白衣女子,黃山七丑又豈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