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暗箱操作
霓虹島主眼見四下無人，於是向甄娘道：「甄娘，你還記得你是如何來到龍蛇島的嗎？」
甄娘笑道：「當然記得！雖然已經時隔十六年，但是島主對甄娘的大恩大德，甄娘沒齒難忘！記得當年當年我相公官居鴻臚寺卿，因為私扣焉耆王遣使臣進貢朝廷的貢品，被人告發，招來滅門之禍。甄娘以為能夠僥倖逃脫，卻終究還是被官兵抓到。若非島主你出手相救，只怕甄娘早已淪為階下囚，飽受監獄之苦，只能老死獄中。」
「當年我與赤練雙煞只是湊巧路過，見你被幾個官兵欺辱，才會出手相救。說到底，若非你足智多謀，洞察先機，在官兵抄家之前喬裝離開，我也未必有機會能夠救得了你。」霓虹島主轉身看向甄娘，問道，「不過，他畢竟是你的丈夫，你棄他而去，不顧他的生死。你後悔過嗎？」
甄娘咬牙切齒地道：「我本是出自書香門第，當年這個負心漢娶我過門后也曾百般體貼。只因我一直未能生育，他便始亂終棄，一娶再娶，讓我飽受姬妾們的冷言冷語，就連下人也敢對我大聲呼喝。我早就巴不得他死！」
霓虹島主冷笑一聲，道：「所以當年你才會告發你的丈夫？雖然你一心以為能夠逃脫，但是你始終忽略了官府的辦案能力。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是會找到你罷？」
甄娘愣了一愣，才笑道：「原來島主你早就知道……」
霓虹島主笑道：「其實我們兩個人是同一類人，不是嗎？當年我預謀殺害赤練雙煞，你也早就洞察先機。若不是那晚你刻意支走島上的弟子，只怕我也不會這麼容易殺死他二人。這麼多年來，你就像是我的一面鏡子，我們根本心照不宣！」
甄娘聽了霓虹島主這話，心中忐忑不安，唯有故作鎮定道：「不知島主今日為何無端提起這些？」
霓虹島主見她神色略有些緊張，於是將右手輕搭在她肩膀上，微微笑道：「你的一雙眼睛能夠看清楚所有的人和事，所以你懂得如何避重就輕，但是……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樣樣事情都做得天衣無縫，反而成了你最大的破綻……」
甄娘戰戰兢兢地道：「甄娘……不明白島主的意思。」
霓虹島主突然運功內力，在甄娘肩膀上用力一捏，但聽得「咯噔」一聲，甄娘的肩膀已脫了臼。
但見甄娘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不由得驚慌失措，連忙跪地道：「甄娘對島主一片忠心，還請島主明察！」
霓虹島主漫不經心地道：「你一方面在我面前裝聾扮啞，一方面又說對我忠心耿耿，叫怎麼相信你？」
甄娘雙眼通紅，渾身顫抖，只得道：「其實當年島主身體異樣，突然離開龍蛇島，一去就是半年，甄娘確實有些懷疑。直到……直到梓軒進島，甄娘才更加肯定島主與梓軒的關係。但是這麼多年來，甄娘對島主一直忠心耿耿。甄娘不能生養，自問待梓軒也視如己出，萬事皆以他為先。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讓梓軒知道，後果不堪設想，試問甄娘又怎麼可能把真相告訴梓軒？若島主實在不放心，甄娘只有甘願受死！」說話間，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渾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霓虹島主見甄娘言語誠懇，句句真情，不禁心有所動，當即右手一揮，已將她脫臼的手臂接好，只道：「你起來罷！」
甄娘喜不自禁，破涕而笑，連聲喚道：「謝島主，謝島主！」說話間，又接連磕了三個響頭，才爬起身來。
「甄娘你十幾年來一直佯裝不知，可見是有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若是你要說出去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只是我實在不能不以策萬全……」
甄娘還不待霓虹島主說完，便笑道：「甄娘明白。」
霓虹島主又道：「這麼多年來，你對梓軒如何，我看得很清楚。若不是今日你怕我責罰梓軒，挺身而出替他扛下罪名，也不會露出破綻，讓我有跡可循。」
甄娘道：「島主蕙質蘭心，甄娘又豈能逃過島主的法眼。」
霓虹島主笑道：「說到蕙質蘭心，足智多謀，我又怎麼比得上你？當年若非你幾番提點，我也不能如此順利地殺了赤練雙煞。而沈碧月嫁給梓軒一事，若不是你的暗示，我也不會想到用這一招來逼這個小賤人就範！只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沈碧月竟然是沈沐白和陳黃鶯那個賤人所生的孽種！」
甄娘接著道：「更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原本以為用逍遙合歡散能夠讓梓軒和月兒姑娘成其好事，卻不料中途殺出個程咬金……玉螺竟然會爬上梓軒的床榻，而梓軒因為吃了逍遙合歡散的緣故，竟然……是甄娘百密一疏，才會讓島主誤會，還請島主給甄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霓虹島主點頭道：「甄娘你果然很聰明！沒錯，若非你安排玉螺守在樓下，梓軒也不會犯下如此荒唐的錯誤！不過幸好她沒有跟沈碧月那個小賤人成其好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甄娘計劃有欠周詳，才令得島主懷疑，是甄娘的過失！」甄娘連忙道。
霓虹島主笑道：「情之何物，最難捉摸，又豈是你我二人能夠計劃的呢？之前我要殺了那個小賤人，你出言阻止，是否另有原因？」
甄娘笑道：「殺了月兒姑娘，只能解島主一時之氣，而梓軒也會因此與島主心生間隙。即便梓軒嘴上不說，心裡也必定對島主不滿，只怕再不會對島主言聽計從了。」
霓虹島主冷笑一聲道：「難道我為了怕梓軒不高興，就一直軟禁這麼小賤人不成？」
甄娘搖頭輕聲笑道：「島主非但不能將月兒姑娘軟禁，還要巧妙地放她出島。」
霓虹島主瞪大雙目，瞪向甄娘，又聽甄娘笑道：「以月兒姑娘的性格，她寧願一死，只怕也不肯說出沈沐白和陳黃鶯的下落。倒不如放她出島，引沈沐白進島來救邵華，之後島主還不瓮中捉鱉，將沈沐白一舉擒獲？」
霓虹島主豁然開朗，不禁點了點頭。
甄娘又笑道：「島主閉關之前，還記得吳王派人送來的書函上怎麼說的么？」
霓虹島主問道：「那又如何？」
甄娘笑道：「之前梓軒迷戀沈碧月，非她不娶。而島主你一心只為成全梓軒，只得將計劃推翻。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知道沈碧月是陳黃鶯之女，島主自然是不會再讓梓軒娶她。倒不如……」於是又在霓虹島主耳畔悄悄嘀咕一番。
霓虹島主遲疑道：「只是萬一梓軒他……」
甄娘胸有成竹地道：「島主請放心，以梓軒的為人，他是斷然不會舍你而去的！到那時，不但能夠讓沈碧月把沈沐白引來。而且能夠讓梓軒對島主心生愧疚，從此以後死心塌地聽島主的話。龍蛇島稱霸武林更是指日可待！」
霓虹島主點了點頭，笑道：「這也不失為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那麼，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