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飛升事了,諸界尋蹤
陪伴了地球不知幾千萬年的月球,這個時候已經碎裂成了三份。
但是,造成了這一切的兩名戰者,卻已經隻剩下一個人。
天下無敵提劍站在最小的那塊月球碎片之上,眺望著太空之中,眼神奇異。
“怪了,那個世界居然能直接把豪鬼給吸過去,恐怕是與修羅之道無比契合。”
“但,一整個世界都與修羅之道相呼應,那裏的人間,得是個什麽模樣?”
在月球側麵的太空之中,一個大約一人高下的黑色漩渦,靜靜懸浮。
之前兩人各自發揮出頂峰出力,一記力拚之下,非但碎裂了月球,豪鬼自身的力量更直接突破了不同世界之間的屏障。
接著,彼方的世界便傳來一種近乎於本源的吸引,在太空之中造就了此般黑渦。
這黑色渦流之中包含著另一個世界深層的力量本質,現在雖然保持著脆弱的平衡,短暫的平靜,但如果某一個時刻爆發出來的話,恐怕可以在頃刻之間,便將地球毀滅殆盡。
天下無敵的目光之中,僅有好奇,並無什麽憂慮之色,他早已萬事不縈於心上,除了飛升之外,一切生生滅滅,都不會久住於心頭。
隻是方雲漢,卻絕不會放任此種隱患存在。
“豪鬼的修羅道,與那一界並不完全相通,500年後,或有再回之時,若此物不除,就會在他回歸的那一天引爆開來。”
他從月亮碎片之間漫步而來,所過之處,一塊塊碩大的碎石,本來處處被殘留的修羅殺意、無極劍氣纏繞,此時驟然一清,更向著四麵八方增生,如同瞬間膨脹,彼此連接,很快就將縫隙填補完滿。
等他走到天下無敵身邊的時候,月球那兩塊更大的碎片之間,已然沒有半點裂紋存在。
月球的岩石土壤,仿佛逐漸蔓延的水流,越長越多,朝著最後這一塊殘片連接過來。
方雲漢的目光,也一直投注在那黑色漩渦之上。
已經超越了極限境界的先天之氣,以有限為無限,擁有穿梭太空,無遠弗屆的境界感應,僅在一眼之中,便可以窺見兩界許多差別。
“別看了,你想要飛升的話,地球裏麵的條件已經完備,你既非腐朽之神,又非修羅惡鬼,那邊的世道,並不適合你。”
先天之氣浮盈,周遭無光照射的虛空驟然一白,唯獨中間懸掛的那一輪漩渦,更加深邃黑暗。
方雲漢口中提醒天下無敵,手上一掌翻按,巧妙利用兩方世界之間的種種勢差,將那凝滯的黑暗漩渦撥轉,破分陰陽,彼此相抵。
黑暗漩渦一轉,化為黑白二色,又是一轉,黑中藏白,白中生黑,少陰少陽,畫龍點睛。
數十轉之後,黑白漩渦便漸漸消彌,兩界之間的一點糾纏,隨之平複。
“嘖嘖嘖,所以說,那也不是你的故鄉?除了人間與飛升之後的世界,原來還真有這許許多多的異世。”
天下無敵長劍一揮,“不過這跟老夫現在也沒什麽關係,先飛升了再說。”
他回頭望去,果然察覺現在的地球,與往日所感受到的大有不同。
萬事萬物雖說看起來還是彼此獨立,卻多了一份深層的靈性牽連,隻是這份靈性漠然而廣袤,倒不像之前大蛇透露出來的那麽顯眼。
天下無敵問道,“那現在隻要等著仙氣湧動,把地球範圍內的濃度,提升到略微相近的程度就可以了?”
“本來是這樣,不過現在,我不想空費更多時間了。”
方雲漢答了一句。
此刻月球已經恢複完整,他站在月球表麵,伸手一招。
本來隱藏於虛空深處的飛升門戶,頓時直接被吸攝到現實之中,浮現在地球的大氣層。
坍塌了一小半的飛升門戶,其後連接長橋,仙氣濃鬱至肉眼可見,如同霧靄長流。
在方雲漢五指彎曲,又一次抓攝之後,橋上的仙氣流速,陡然狂增百倍。
失去了大蛇思維的地球意誌,雖然不具備那麽活躍的思考能力了,但是,本能的靈性還在,察覺到仙氣對地球的益處,頓時自發性的收納、封鎖。
紫青雲光淺淺浮現,仿佛是為蔚藍色的地球,蒙上了一層朦朧絢爛的紗衣,不讓仙氣朝太空中流失分毫。
月球表麵,方雲漢低喝提氣,手掌漸漸抬高,仙氣奔湧的現象,更加肆意。
甚至已經不局限於從飛升門戶之中湧出,而是直接在長橋兩側繞路。
那長橋兩側本有許多的錯落空間,不知道通往何方,但在方雲漢的操控之下,仙氣直接從那些扭曲的空間之中貫穿而過,不受半點影響。
一時間,千百道如瀑布般的仙氣湍流,垂落人間,異象紛呈,無比壯觀。
片刻之後,長橋彼端有金光震蕩,傳來高喝。
“大膽凡人!竟敢搶……盜取仙氣,還不快快住手?!”
天下無敵聽到這一股意念傳音,輕咦一聲:“這好像是當初那兩個守門人之一,中看不中用,怎麽突然有膽子叫板了。”
這人間劍仙,膽大包天,掄起手中金色古劍,那兩個金甲神將若敢在這時候打擾,隻要他們上橋,便隻等著一劍砍過去。
方雲漢更是全然充耳不聞。
不過很快,他眼中也浮現詫異之色。
隻見長橋彼端,金光雲霞卷蕩之際,除了兩名金甲神將現身之外,又多出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蔚藍色裝束,長裙柔順如海波起伏,周身綴飾瓔珞流蘇,寶玉驪珠。
金釵玉簪,共挽雲鬢,容顏絕色,高邈如遠古神女。
但落在方雲漢眼中,卻注意到她眉目之間,與當初大秦東海三山上,女神之淚所化的少女有幾分相似。
“嗯?”他手上一緩,出聲說道,“玄女前輩?”
“原來是你。”
九天玄女一笑之際,仙霞失色,“我說人間是誰有了這等修為,卻動手如此粗疏,沒有一點修複飛升之路的耐心。”
“既然是你,倒不奇怪了,你們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吧,難免急促。”
她纖指輕點,說道,“不過你這樣大規模的垂落仙氣,對人間也未必全然是好事,可否暫且停手,待我修複此路?”
九天玄女,可以說對大齊那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有恩,當初更曾經贈予軒轅九黎圖。
她既然開口,方雲漢自然不好拒絕。
橋上仙氣緩下。
九天玄女望見橋上那些裂痕,目光轉到天下無敵身上,微微一頓,眸帶輕笑,也不曾多說什麽,素指點劃,於虛空之中,勾勒如雲篆。
很快,飛升之橋上的裂痕就相繼彌合。
天下無敵大喜,伸手對方雲漢一拍:“小子,後會有期。”
他腦中一絲雜念也無,縱起一道金光,掠過飛升之橋,此回暢通無阻,輕易沒入長橋彼端的世界之中。
兩名金甲神將,見他劍光極凶,根本不敢阻攔,隻連忙向九天玄女請示。
九天玄女道:“無需多慮,飛升而已,他的修為其實早就運超出飛升所需的水準,飛往仙界神域,本屬尋常之事,並非你們失職。”
看起來,九天玄女在彼方世界似乎也極具權威,兩名金甲神將得她一語,頓時安心萬分,各自退守門戶兩邊,不再多話。
方雲漢踏上飛升之橋,先向九天玄女一禮,說道:“多謝前輩昔日相助,原來前輩也是來自那個世界?”
九天玄女仔細打量他一眼,雙手微提,以平輩之禮相待,道:“其實我隻是久遠前遊曆至此,聽說那裏也有女媧娘娘,便前去拜會,後來就在仙界神域中掛了個閑職。”
她見方雲漢眺望仙界,又道,“你不必為你那位朋友擔心。仙界神域不久之前,遇到一個大麻煩,雖然被兩位晚輩暫且解決,但如今一派百廢待興之象。”
“以他的修為,飛升之後,必定得到各方招攬,至於破壞飛升之路這種事情,各方自會默契忽視。”
“哈!”方雲漢笑道,“我跟他恩情兩清,倒也不關心他去做什麽,隻不過對那個有女媧娘娘,有釋迦牟尼的世界,十分好奇。”
“你若願去,以你如今的境界,大可直接尋他們論道了。”
九天玄女仔細端詳,低聲讚歎道,“真是奇妙,即使是在仙界神域,也要修成一億轉神力,然後再做突破,才有可能觸及你如今的境界。”
“而你原本的功體,離一億轉神力,還不知道有多遠,功力的積累,隻算開了個頭,就想跳到下一個高不可攀的無上境界,關鍵是,居然還真能成功!”
話雖是如此說,九天玄女所表現出來的,卻隻有極淡的驚訝。
極限境界的能量積累,本可以如群星一般廣大,但無論元荷、水月等人,或眼前的方雲漢,都忽略了這個過程,就像是從一個人間幼胎,瞬間升華成了一顆太陽。
確實很是罕見。
但九天玄女遊曆諸天,見多識廣,比這更離譜的事情,也不是沒見過。
有人自以為是凡人少女,安居於小島學校之中,與三兩好友嬉鬧,但一念之間,就可以造就篡改世界,甚至於影響整個銀河的變動,以至於銀河之靈都要派出子嗣,仔細陪伴在其身側。
又有人看似柔弱無力,年幼怯懦,飽經磨難,但卻能許下大願,一個願望之後,頓時化身為遍及無數世界線的神靈,悲憫度人,永無休止。
如果說方雲漢這些人,是從幼胎到太陽的蛻變,那麽那些人,簡直是從一個微生物,躍升成了極熾的星空天體。
回想起當初險險撼動了道心的那些見聞,九天玄女看向方雲漢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平和。
她心中暗道:畢竟還是武道中人,我輩中人的修行,果然是要樸實得多,真可謂是拾級而上,寸步寸功,樸實得很呢……
方雲漢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隻是對著仙界那邊多看了兩眼,道:“眾神啊,我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必定會再來拜訪,可惜現在,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畢竟是在前世就耳熟能詳的一群人物,而且不同於從一般小說中得來的印象,女媧娘娘、如來佛祖等等,那是在神話之中也具備重要的地位。
雖然仙界神域之中的那幾位,大概跟他前世傳說的,並非同一個體,但也終究難禁好奇之心。
九天玄女點頭,指尖凝結出一枚玉令,道:“這令牌之上,攜帶著仙界神域的氣息,等你有暇之時,可以直接尋蹤而去。”
“多謝。”
方雲漢接過那塊令牌,再度施禮告別,“玄女前輩,後會有期。”
玄女還禮。
方雲漢已經完全能夠憑自己的力量穿梭世界,他從飛升之橋上走出,輕而易舉的去往了世界之外的環境。
這裏一切的景致,依舊玄妙無方。
元荷教祖與風吹休交織在一起的氣機,飄零於空無。
方雲漢停駐良久,從這個根本沒有時間與空間概念的地方,重立起一片秩序,細細的盤旋搜索,也不知到底越過了眾多世界之間,多遠的距離,終於再度捕捉到了他們的蹤跡。
“找到了……”
他循蹤而去,最終在一個奇妙的世界前方止步。
那個世界在他的視野之中,猶如九個圓球,一個位於中心,八個位於周邊,緊緊的靠攏在一起。
此界應當極其廣闊浩大,坐落的位置也比較奇妙,周邊有極大的空白,離得最近的一個世界,與這個世界之間的距離,也遠遠超出了方雲漢的感應範圍。
但元荷和風吹休,確實已經落入此境,方雲漢嚐試踏足其中,立刻感受到極強的斥力。
先天之氣一繞,他便悄然隱跡,和光同塵,無聲無息的滲入其中。
進入這個世界的刹那間,方雲漢的臉色突然多了一絲古怪。
這個世界具體情況如何,他尚未感知,但是那些可稱強者的氣息,一層層的沉寂覆蓋,彼此之間,好像沒有給這個世界的土地,留下任何一點空餘的地方。
他忽然之間覺得,無論降落在哪裏,都可能是踩在人家的墳頭上。
而這個墳下麵,也許還有另一個人的墳,層層相疊,種種氣機,非生非死,恐怕一個個全都在等著從墳裏蹦出來的那一天。
“這……好獨特的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