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金斑

  生活總在不經意之間，發生意外。


  吳止所麵對的意外，是一場他預想不到的驚喜。


  這天，他早上起來，例行伸懶腰撐長身子，眼尖的他，突然看見自己兩條前肢，有那麽十多道芝麻大小的金斑。點綴於身體上的金斑，與自己漆黑身軀格格不入，異樣顯眼。


  金斑落入他眼中，令他感到很奇怪，他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麽葉子碎片和霧塵灑到身上。經他拿爪子刮了刮，才發現金斑不是外物，而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


  令他萬萬沒想到，爪子掃過其中一道金斑過後，那粒金斑亮起一陣細微的光芒。雖說光芒隻是如流星一閃而過，卻也被他雙眼捕捉。


  頓時，他瞪大雙目，呆呆地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到底怎麽回事？他內心有著深深的直覺，身上長出來的金斑，必然不會普通。想著，他又抓了抓金斑，瞬間，又如流光快逝，金芒閃動一下。


  極不淡定的吳止，快速在兩條前肢的金斑上各按了幾下，以做試驗。沒想到，十三道金色斑點，每一道在他輕撫之下，都會閃動金芒，雖說每道金斑隻閃跳一下，但十多道金斑連續露出金芒，卻也十分顯眼，宛若光點時隱時現。


  整整一天時間，吳止沒再尋找食物填充肚皮。他對身上長出來的金斑，產生極厚興趣，折騰許久，想弄懂其中奧秘。


  就這樣，長時間注視之下，前肢上的十三道金斑，漸漸映入他腦海深處，他每每停下來思考，腦中就會出現星圖一般的十三道光點。隨著腦中十三道光點，越發明顯，他的意識似乎也進入到腦海之中。意識沉浸於腦域之內，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那十三道光點，耀眼如同星芒。


  他試著在腦中用意識感應十三道光點，一番接觸，光點隨著他意念動了，匯聚到一起，形成一點綠豆大小的光斑，閃爍金輝。驚訝之下，吳止回過神來，意識離開腦域，回歸現實。


  再次看向前肢，十三道金斑已經消失不見，兩條前肢又恢複到漆黑一片，金斑仿佛從沒出現過。此情此景，不由使得吳止再次陷入呆滯，他沉思許久，吞了口唾沫。


  就算再不解，再疑惑，他也知道金斑必定具有非凡意義。想到腦海中凝聚的綠豆大小金色光斑，以及身上消失的金斑，並沒對自己產生什麽危害，他壯著膽子，再次意念一動，進入腦域世界。


  “這！”


  意識進入腦域，仍是一片漆黑，不同的是，原本那綠豆大小的金斑四周，又多出許多芝麻大小的金斑。吳止數了數，腦域內所有金斑連同綠豆大金斑加起來，一共有四十六道。按照先前所為，他用意識感應金斑，頃刻間，所有金斑移動合擾，聚向那綠豆大小金斑。不久，凝聚一團的金斑，已是有黃豆大小，散發強烈金色光輝，十分耀目的樣子。


  “莫非，除我前肢上長出十三道金斑，身體各個部位，也長出金斑？這些金斑到底有什麽用處？”


  吳止猜想不錯，腦域內所有金斑，皆是他體表金斑，被他吸收進入腦域世界形成。他兩條前肢有十三道金斑，頭部，身軀，後肢等部位，則共有四十五道細小光斑。


  他身體表麵的六十八道金斑，全部消耗，被吸收進入腦域世界，化為那道黃豆大小金斑。


  至於金斑究竟有什麽作用，他暫時不清楚，所以苦思一陣之後，便不再花費腦力，從腦域世界退回意識到現實。


  “嗯！”


  雙目一掃之下，突然看清二十米開外之物，吳止忍不住感到幾分訝異。要知道在此之前，他雙目視物，一向隻能看清十米內的事物，當下視野一下變得開擴，竟有幾分不適應。


  非但如此，他發現除了雙目視野變大之外，嗅覺與聽覺，亦是有所提升。村中各家燒火做飯時傳出的香氣，隔老遠都能聞到；二三十米開外人們的交談聲，清晰入耳，即使是一些細微的碎語，也難逃他法耳，不可謂聽覺不敏銳。


  然而，最讓吳止接受不能的是這麽件事。他在看人時，可見人類的身上，隱隱有那麽一團紅芒。老人身上的紅芒，略微明亮顯現一些，而孩童身上的紅芒，則要弱上一點。麵對人類身上發出的紅芒，吳止忍不住心癢嘴饞，軟舌下意識從口中伸出，欲吸食他們身上的紅芒，有著難以扼止的衝動。


  好幾次，吳止雙目變為聚焦模式，緊緊盯死一名幼童，準備飛掠至其近前，吞掉他身上紅芒。好在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否則會暴露自己。就這麽猶豫不決之下，他放棄腦中生出的邪惡念頭，不準備冒險行動。


  “難道隻要是活物，我都能看見它們身上的紅芒？那紅芒又是什麽，難道是傳說中的陽氣？真想吸上一口啊！”


  從人類身上收回視線，吳止又在雞狗等家畜身上，同樣看見紅芒。相較於人類中的幼童，一些成年大狗體表所顯現的紅芒，反而還要強盛那麽一絲，仿佛一團汽霧，冒著火紅之光。


  盯住一隻三黃老母雞，吳止眼中掩飾不住的渴望之光，化作冷芒，邪性十足。他從鳥窩中展翅飛下，快速飛到老母雞頭頂，在那老母雞還未發覺之際，伸出口中一尺長的軟舌，仿佛一條小蛇般接近老母雞後背。軟舌還未觸及老母雞，相隔數寸，便見老母雞身上的紅芒，化為一股細流，螺旋狀上升，叫軟舌頂端細孔吞入吳止腹內。


  咯咯咯.……

  老母雞發出淒厲慘叫，其聲形之怪異，宛若即將被人活宰，聽得人心頭動蕩。而在小樹林之中尋食的其它家雞，亦是同時發出叫聲，特別一頭大公雞雙足邁開，揮動雞翅撲向吳止，欲驅趕吳止。


  可沉浸於吸食紅芒的吳止已陷入魔怔狀態，竟不顧大公雞攻擊，趴到三黃老母雞的背上，一口氣將老母雞體表那圈紅芒吸幹才罷休。不可避免的，他也被大公雞啄了幾口，特別扇形翅膀都在大公雞鐵嘴之下撕爛成兩截。


  “該死！總是不長記性，得了點好處就走不動道，這次好了，翅膀斷了一半！”


  趕緊從三黃老母雞背上跳下，吳止迅速躲開大公雞接下來的進攻，收攏斷掉一截的翅膀，身子直往小樹林中亂攛，並尋了一道不知是鼠洞還是蛇洞的洞穴，鑽了進去，躲入其中自怨不止。


  幸運的是，不多時，吳止覺得背部有些癢意，他揚了揚背上翅膀，發現斷掉的那截翅膀，居然長出，完好如初。


  “看來，金斑給我帶來極大好處啊！不僅讓我五感六識敏銳，更能看見活物身上的紅芒，而吸食紅芒的我，其再生能力，比之前更加恐怖。話說回來，我到底是個什麽奇形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