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謀事在人(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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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華裳回握了一下蘇子乾的手。
沈弈……想起來了,她曾經無數次地聽到這個名字。
無論是在父王嘴裏,還是進宮時亮腰牌時,都能聽到。
或者是,曾經在北漠軍營拆過的那封信償。
那麽沈弈是,禁衛軍的將領?!
父王曾經說過這個人十分有頭腦,隱忍卻又頑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可如若用錯了地方,便會導致難以挽回的後果攖。
沈弈倒了兩碗水給蘇子乾及君華裳。
蘇子乾看著搪瓷碗的水,還有不遠處點起的爐灶,終於開口道:“現在能和我說了罷,究竟發生了何事?
沈弈的發絲竟沾染了些許白,“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或許在他們心中,自己早就是罪人了。
“你以為我們沒在這局中麽?父王已然將府裏的暗衛全部調動,我們如今,便是逃命鴛鴦。君華裳將端起的瓷碗扣在桌上。
沈弈看著在木桌上顯而易見的水漬,良久歎息道:“還請你們不要打擾母親的歇息。
“沈弈,往日你不是這樣的。蘇子乾搖搖頭,眼中的光彩竟和天邊的魚肚白有些像的意思,“有什麽事,兄弟自然萬死不辭……可如今,你已然不相信我了。
“是,我恨君家,恨有關君家的所有人!沈弈對上蘇子乾的眼眸,雙目怒睜道,“當年屠我滿門,弑我親兄的,不就是君家麽!就連母親……她本打算咽下所有的苦痛,不再追究,甚至還在心裏為君家說好話……可最終,害了她的,卻還是自己騙自己相信的君家……
君華裳一怔,竟是不知,當年的真相是這般鮮血淋漓。
也竟想不到,自己那皇伯父,也是這般嫉賢妒能。
燈火明滅中,沈弈啞著聲音講出了全部。
君華裳與蘇子乾均陷入沉默之中。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果然是身在局中呢。
當初皇伯父為什麽痛痛快快應下了自己的婚事?為什麽三番五次原諒父王……為什麽,有那麽多大臣的求親,皇伯父都拚命壓了下來推脫。
一來,是因為自己確實不敢興趣。
而二來,則是因為,借力打力。
君華裳心知自己的父王曾經在軍營中有過作為,而且軍功赫赫,所以無論是聲勢,還是權利,樣樣都要高於當時還是越王的皇伯父。
而後來的宮廷,又豈是那麽容易能夠看得懂的?
皇伯父在她甫一出生時就封她作“華裳郡主,表麵上是無上的榮耀,背地裏卻不給父王以喘息的機會。
怪不得,她從小到大,見皇伯父的機會,比見父王的機會都多,怪不得,自己的父親將自己,寶貝的如同眼珠子似的。
而從小灌輸皇伯父意誌的他,自然會知曉,自己嫁與蘇子乾,更多的,可能是監視。
突然間想起蘇子乾一開始避她如蛇蠍,突然間想起自己曾經,接過恁多的信,全部都是問候近來生活如何種種。
原來他們,都是他這盤棋上,早就布好的棋子。
逼死了沈弈的母親,下一步,會不會就是……
蘇子乾讀懂了她心中的意思,默了默開口道:“父母已然被我護周全,你別擔心。
沈弈笑笑,“那麽現在,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我說的,都是實情。
……
這日午時。
鳳琉皇宮,正陽宮內。
慕北琛正邀請了鳳琉的重臣前來參加宴會。
君卿安抬手斟了一杯酒,遞給慕北琰。
而不遠處的慕北琛見狀,勾勾唇角,便招手讓君卿安過來。
慕北琰一怔,仿佛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待要阻攔時,君卿安已然恭順地起身。
待君卿安走進,慕北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呐,這不是北琰新納的妾室麽。
在座的鳳琉重臣臉色均有些不太好看。
一國公主竟淪落到如此的地步,簡直是奇恥大辱!
卻見君卿安在大殿中央斂了眉眼,喏喏開口道:“回稟吾皇,正是呢。
慕北琛笑道:“這模樣確實十分可人,上前來,朕有些話對你說。
慕北琰起身開口:“皇兄……
卻看慕北琛擺擺手,眼眸卻還是盯著君卿安:“叫朕看看你這傾城之貌,是如何讓北琰迷的神魂顛倒,瞧,他都有些拈酸了呢……
君卿安屈膝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大臣們都有些驚慌,這像是一國公主的風範麽?竟如此低眉順眼?
往日沒能得到機會與大公主殿下取得聯係,今日見此模樣,便知道她對於此事的態度。
難道竟沒有一點點的反抗?
這仿佛不像許久之前還是有間閣閣主睚眥必報的卿安姑娘……
慕北琛指尖挑起君卿安的下頜,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著。
接著將她向自己這邊挪了挪,在她耳邊說道。
“如若你膽敢傷害北琰,我定不會叫你好死。
而這模樣,在外人看來,仿佛是在輕咬她的耳垂一般。
君卿安勾勾唇,“謹聽皇上聖令。
慕北琛開口道:“如今倒要叫你們諸位好好看看,你們紛紛敬之愛之的公主殿下的真麵目。
“如此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當真為一國典範麽?
君卿安卻不改顏色,仿佛是在旁觀一般。
慕北琰在藏在案底的手攥緊。
麵上依然還是冷冷淡淡的模樣。
直到君卿安後來回到身邊也並未置一詞。
僅是起身幫她添置了些飯食。
還是這麽瘦弱,被風吹還會倒似的。
可確實比之前……的她,境況要好上許多。
回到卿華宮,慕北琰先於君卿安合上了門。
將她抵在門上,聲音低沉地喚道:“告訴本王,你生氣麽?
扳過君卿安的麵頰,輕起唇道:“回答本王。
“皇上所說,明明就是真的,妾身不敢造次。明明便是笑著的,言語卻如此冰冷。
她如今的淡漠,讓他茫然失措。
總是覺得,自己仿佛攬著的,是塊木頭一般。
可他,卻已然舍不得放手。
如此也好,好過被思念淹沒。
從頭到尾,他那麽在乎的,可不就隻有她一個?
她如今,恐怕已經知道,自己來此地的真實意圖了罷?
當初的錯信,如今隻好將錯就錯。
而這時,卻有內侍來敲門。
“琰王殿下,陛下有請。
君卿安上前淺啄了一口他的臉頰,“快去吧,既如此,今日妾身便不留門了。
慕北琰盯著她亮晶晶的眼眸看了半晌,終於敗下陣來,“好。
君卿安見他走遠,終於放鬆了一口氣,挨著牆根滑到地上。
她怎麽可能不厭棄如今的自己。
囿於如今尷尬的身份,仿佛就如同那花魁一般,為了繼續住在如今這樣金碧輝煌的屋子,便不擇手段。
卻叫她怎麽辦?怎麽辦……
誰叫他奪了她的國,卻取了她的心?!
……
而同時,沈弈的屋子之中。
君華裳開口,“是,你是縱容了慕北琛發動政變不假,但是,你卻也有難言的苦衷。
蘇子乾搖搖頭,“小裳,他如今已然被認定為鳳琉的罪人,恐怕已然是百口莫辯的情形了。
“既如此,或許選擇這條路對他而言,是更好的選擇。
沈弈聽聞二人采取如此方式,有些驚詫:“你們當真不怪我?
“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如今再去殺更多的人,還有那麽多的必要麽?蘇子乾歎了口氣。
“如若當時你不發兵,慕北琛也不會放過沈姨……其實歸根究底,還是皇伯父……君越他,作繭自縛。君華裳拍拍蘇子乾的肩膀。
“既如此,你們打算如何?
“我猜測榮熙定還有些殘餘勢力……我們還有永王府的軍隊,所以總是可以勉強抵擋一段時間的。
“然而如今,慕北琛早就趁著我們被關押,已然準備好了對策罷,鳳琉的軍隊,都是直達天聽的,隻會聽中央的調遣,而且君越早就激起民憤,如此看來,鳳琉的大半軍權,已經捏在了慕北琛手裏了。蘇子乾分析道。
養精蓄銳,亦或是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仿佛很難抉擇。
而這時,門外卻有軍士,悄悄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