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忽來的雨
在大街溜達著，顧泉想要找一家賣表的商店。
可在康若特廣場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賣表的商店，不應該啊，這裏這麽多品牌的商店怎麽會沒有賣表的那？
“你看到有賣表的嗎？”
“送表？你這是要跟誰表白啊？”
“不是，我朋友過段時間就生日了，順帶在這裏買了算了，幫我找找。”
“男朋友女朋友？”
“想什麽那，男朋友。”
“要多少價位的？這事我可有發言權，要不我給你推薦推薦。”
作為資深玩家，鄭觀揚了揚自己手腕上的表。
“都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賣表的，還什麽價位啊。”
“不說多少錢，那就一律按百達翡麗搞。”
“買不起。”
顧泉臉上升起一抹黑線。
“我跟你說表這種東西，主要就看你的預算和朋友的性別，玩的好的男朋友的話，大眾點就卡西歐唄，在往上就送西鐵城，精工或者歐米伽。”
鄭觀也開始認真尋找起店鋪來。
“你挺喜歡日係手表啊。”
顧泉聽著幾個耳熟的手表品牌，不由笑道，難道喜歡玩表的人都這樣認為嗎？
邱楓那貨當時也是這樣給自己說的，自己過生日的時候，他就給自己送了一款精工的手表，款式還是比較好看的。
“國產海鷗也不錯啊，主要是機芯的實用性，一開始玩表都會有點數的，如果隻是普通朋友要送禮上萬，這種行為非奸即詐。”
一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鄭觀的話開始多了起來，“不談機芯隻談品牌那就是扯淡，給你舉個例子，國內輕奢這個詞造得可謂精妙絕倫，其實完全就是市場細分後的修辭手法。比如100塊的衣服叫屌絲，1000塊的叫奢侈品，五百塊錢的命名就很講究了。不能叫重屌，而要叫輕奢，給人一種我在向社會上層流動的幻覺，簡單形容就是割韭菜行為罷了。”
“有錢人買所謂的奢侈品，其實就跟普通人買優衣庫一件T恤一樣。但凡需要咬咬牙去買的非必需品，就是為了割韭菜而生，不滿足和焦慮都是這群人製造出來的。”
“販賣焦慮嘛，你倒理解的挺透徹。”
顧泉不由給鄭觀點了個讚。
“我們家就是幹這行的，隻有這樣做才能恰錢啊，在奢飾品行業待久了，也就看透了，整個一浮躁的氛圍。你玩過植物大戰僵屍沒？”
“植物大戰僵屍？這誰沒玩過。”
奢飾品忽然轉到遊戲上，這一大圈繞的，讓顧泉有些不知道鄭觀想要說什麽。
“裏麵就有一個向日葵理論，你把陽光攢下來用於購買向日葵，你積攢陽光的速度會大大提高。那當在你隻有一棵向日葵的時，就鼓吹讓你趕緊買豌豆射手的人是什麽成分不用說了吧？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掌控權利和財富的人才是真正的玩家。芸芸眾生不過是NPC罷了。”鄭觀說著自己的理解，走至中途才終於看到一家賣手表的商店，於是跟顧泉指了指那邊，“那有一家賣西鐵城的，咱們去那裏買得了。”
“可以啊，奢飾品這玩意兒對我這種曾經的急診醫生來說反倒是負擔了，基本很少用的到。”
“是這樣的，人牛叉，所以用的東西牛叉，不能因果倒置，真正買之前需要問自己的事，是你買了它真的對自己有幫助嗎？其實大部分如果自己這麽問自己答案都是沒有。如果對自身認知不清，無法衡量收益，直接用價格決定，那就沒辦法了……酷隻是生活態度，年輕人隻有省錢+攢錢才可以改變命運，低價格高收益的商品一般隻有書籍。”
“所以都說魯迅先生千古，年輕人嘛，就該多看書，隻要是書都可以看。”顧泉跟鄭觀走近商店，邊走邊說，最後才補了一句，“除了印度的書。”
“除了印度？為什麽？”
鄭觀在店內的展櫃裏麵尋找著手表款式。
“原因他倒是沒說，不過如果按我的理解的話，應該是印度跟他筆下的阿Q精神有點像吧，所以才不建議年輕人看印度的書。”
顧泉說著，指了指展櫃裏麵的一款白色表盤的款式，“你覺得這款怎麽樣？”
“先生真有眼光，這款是……”
沒等商店裏的工作人員跟顧泉介紹，鄭觀便直接說道：“挺好的，看起來也比較適合日常穿搭，價格也挺合適，比國內便宜點。”
“那就這個吧。”
顧泉指了指展櫃裏麵的手表，跟工作人員直接說道。
“……”
真爽快……
工作人員看著眼前兩位國外遊客買手表如此迅速，忍不住心中暗爽。
“現在去看看紗籠？”
付完錢的顧泉將工作人員準備好的手表放進背包裏麵，跟鄭觀說道。
“別急啊，反正咱們都已經吃飽了，又不用回去吃飯，陪我去買雙鞋？我這鞋穿的難受死了。”
“行啊。”
顧泉瞧了一眼鄭觀的鞋，不應該說是鞋了，應該說是靴子，在印度這種有些炎熱的天氣裏，穿這種不透氣的靴子簡直能難受死。
倒也沒有再去刻意尋找，直接在旁邊一家阿迪達斯買了一雙boost的跑步鞋完事，據他所說，都已經是工業時代了，哪來那麽多鞋圈鄙視鏈，穿著舒服就得了。
不過在印度買鞋的時候，倒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有些誇張的服務態度，在這裏的工作人員甚至會跪下幫人試鞋，可以說服務態度極好了。
離開商店後，半空忽然開始飄起細雨，朦朧的雨將街頭的霓虹燈牌虛化不少，大街上已經開始有不少人行至中途開始找一處屋簷避雨，站在門口向廣場外看去，破敗的城區和滾滾的煙氣在不同地方升起，與繁華的康若特廣場格格不入，相差極大的環境給人一種身處賽博朋克世界的感覺。
因為下雨的關係，購物差不多的兩人也沒有了在康若特廣場繼續遊蕩下去的想法，至於購買紗籠也隻好等到合適的時間在去購買了，兩人在廣場外隨便找了一輛嘟嘟車便返回了酒店。
倒是在最後付錢的時候，到地方的嘟嘟車司機突然要求加錢，對此顧泉也沒什麽好辦法，隻好被硬宰了一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顧泉便開始洗澡整理東西，衛生間裏麵因為沒有吹風機，也隻好從服務台借了一個過來。
夜色已濃。
吹幹頭發的顧泉在樓下還在營業的咖啡店簡單點了一杯咖啡，隨後拿回到了房間中。
拉過椅子，整個人坐在窗戶前，戴上耳機，看著外麵淅瀝瀝下著的小雨放空著大腦。
顧泉從小就特別喜歡雨，當突然發現天要下雨了，會一下子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心情也隨之改變了，那是一種不知名的變化，仿佛脫離了喧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裏以雨為海，雲端即是海麵，人折傘行走於深海之地。夜晚入睡窗外下著雨，特別是伴著雷聲，顧泉就會很安心。
耳機裏麵播放著的手島葵的聲音就好像夜晚趴在陽台前悄悄地講著一段故事，輕輕帶著微笑的力量，溫柔到怕吵醒熟睡的人，她隻是在那裏輕輕的唱，輕輕的，輕輕的就直擊人的心，手嶌葵的聲音太適合下雨天了，有點灰暗的天帶著點水汽，像帶點濕氣的雨滴落入心田。
如此……
安靜的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