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患難見生死之交
看她又不說話,男人的手掌往下移動著,最後停頓在她腰肢上,那掌心帶著炙熱的溫度,帶繭的大掌隔著布料摩挲她的肌膚,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有點癢,有點熱,甚至……還有些許的難耐。
“我承認,我說好人不跟狗鬥。”她尷尬的將頭垂下去。
“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這麽差?”他冷哼一聲。
“其實……”
她剛要說隻是開玩笑,他的形象一直挺不錯的,忽的就聽見一聲很刺耳的響聲,整個人向前一仰,瞳孔瞬間放大,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要放在自己腹部。
可是她摸到的卻不是自己的腹部,而是他炙熱的雙手。
男人結實有力的懷抱,緊摟著她:“盡快查看發生了什麽,對方,是在報複。”
這時她才發現,他的耳朵上別著一隻耳機,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人將頭撇過去了一些,原本還想跟耳機那邊的人說些什麽,卻唐突的抬手暫時靜了自己這邊的音。
唇抿著,隻留一條都不看得出來的線:“疼不疼?”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
“不管發生什麽,別鬆開我。”他說著將她淩空抱起,大步往更後座的車廂走。
來自前方的響聲越來越大,容纖語有些擔憂的往回看著,雙手緊緊攥著薄勳的衣襟,骨節輕微的發白,掌心中一片細密的汗水。
她很擔心後麵的人,剛才那些聲音,說不準是槍還是車廂斷裂,可是無論是哪一種都非常致命。
“他們會有完全的準備嗎?”她廢話一向很少,隻挑最重要的事情問。
“嗯。”他應下後,帶她躲入最後一節車廂的最後一間。
等到稍平穩了一些之後,薄勳有意要出去,可是看到她披著他給予的外套,很沒存在感的縮在最角落的樣子,腳步幾番來回還是沒能走的出去。
回到了她身邊坐下。
容纖語懷著孕,又受到了驚嚇,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看見他轉身回來眼露迷茫的抬頭:“你不出去看看嗎?”
“對方的目標是我們,不出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男人表情略有幾分複雜。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
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對方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兩人的身影,怕是會認為自己和薄勳根本就沒在高鐵上,那樣的話,“鐵鷹”的人能極大程度保證生命不受威脅。
慌亂之中,似乎是白禦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慌亂的腳步聲和躲避聲四起,薄勳按捺著內心的對其他人的擔心,選擇留守在她身邊。
這個時候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比不上她來的重要。
他伸長了手臂,將容纖語抱在懷中,另一手大掌捂在了她的耳朵上,將聲音與她完全的隔離開。
看的出來懷中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受驚,哪怕是堅強如她,在經曆了這麽一係列的情況之後,情緒與心智也難免有些弱,畢竟她是人不是神。
“薄勳,你很擔心的話,就出去看看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不到時候,你別管。”
他略霸道的話,卻叫她的心中暖的無與倫比,乖巧的靠在他懷中,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生物一樣。
外麵的嘈雜聲逐漸變小,以至於被他手掌與胸膛蓋住耳朵的她,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漸漸的在他懷中閉上了眼睛。
薄勳聽見她輕微的鼾聲垂下了眸,她睡的姿勢很討喜,長發半遮臉,長長的卷睫輕眨動著,雙手放在他懷中抓著衣襟,除了呼吸聲,其他安靜的好似是雕塑一樣。
他的長指往下,勾起她的發絲別去耳後。
多變的她,讓他接觸後慢慢改變看法的她,睡著的時候安靜的像是沒安全感的小嬰兒的她……一個個影像一件件事,歸納到最後竟是讓他在悄然無息間對她放不下。
“我不會讓你有事,我們兩清我也會選擇保護你。”他的唇貼上她額頭,類似喃喃的開了口。
容纖語這時睡的已經有些沉,並沒有聽見他說的話,薄勳的嘴角往上輕勾了一下,跟她在一起時間久了,被稱呼為麵癱的他,多了許多表情。
就在這時,白禦推開了門,他的手臂上帶著血,湛一鳴就跟在他身後,背上背著一個已經昏迷過去的戰友。
“已經全部殲滅。”
“我們的死傷?”
“老大,這一次出來,一共十六個人,就隻剩下這三個了。”湛一鳴放下那位戰友,表情不帶變的回答。
善於調解氣氛的白禦都沉默了下來,他身上,有一半是敵人的血,另一半卻是那些和他並肩作戰的人的血,他們雖是軍人與他簡直可以說是不共戴天。
但是,那些人卻很放心的,把他們的後背交給了他。
這樣的生死之交,哪怕是瞬間,都足以讓他的心情沉重。
“……”薄勳抬手捏著眉心,“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會親自去處理。”
“老大,你別太放在心上,我們從入伍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湛一鳴看著薄勳懷中的容纖語,刻意的將聲音放低,“而且,我們掌握了對方的資料,等回到京都以後,就可以把整個組織給連根拔起,他們……死得其所。”
他極其用力的,像是宣誓一般的慎重。
薄勳依舊沉默著,表情無喜無悲沒人看的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管發生什麽事,目前的結果還是好的,隻逃走了一個人而已,一鳴你跟我找個地方,先幫這位……朋友處理一下傷口。”
“好的,我知道了。”
在麵對生死的殘酷上麵,精神方麵略有情緒缺失的湛一鳴,冷靜的與薄勳如出一轍都沒什麽大波動。
裏麵的男人直到兩人走了出去,才轉動了一下眸子,眼白處血色漸深顯,看的出來情緒並不是非常好,恰好在這個時候,容纖語睜開了眼睛。
因為沒有聽見周圍的響聲,她開口:“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他的大掌在她額頭撫過去。
她的眼中有些躲避的意思,隻不過情緒並不是很好的他,並沒有發現那抹不正常。
“那我們什麽時候會到?”
“再有幾個小時。”
容纖語“嗯”了一聲,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沒有跟她提及“鐵鷹”的那些人,對她問題的回答也是很淡,沒有問題解決之後的高漲情緒,這些種種足以證明這一仗的結果並不是很好。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即便是後來的一帆風順,也沒讓幾人的心情好起來。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打著玻璃,像是什麽人無聲的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