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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好一出《十麵埋伏》

  直到一聲鈴聲打破安靜。


  “說。”薄勳一手接起手機,一手拿起餐巾擦拭著未被食物染髒的削薄唇。


  “玩個遊戲,薄首長,我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還有,廣西那邊的人,有了動作。”白清風的聲音儒雅如水,可聽到人耳朵中,卻是洪水。


  他抬頭看了一眼容纖夢,從鼻息間擠出一個“嗯”字當作回應。


  “我聽說你的初戀已經回國了,所以先送上一份大禮,三十分鍾之後‘戈雅庭’見。”


  這是他第一次接白清風電話的時候,對方是幹脆利落的掛斷,片刻過後,短信的提示音響起,一條彩信包裹著四五張照片傳到了他手機中。


  畫麵裏,容纖夢和不同的男人牽著手,均是喜笑顏開著。


  他挑了挑眉,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該憤怒的他,此刻隻有一種“當然會這樣”的感覺,存儲了照片之後直接刪掉了短信。


  “軍區有事我先走。”他開口。


  “啊?連飯都沒有時間吃嗎?”她還是那副可憐的樣子,很委屈很讓人不忍心。


  “容纖夢,這麽久不見,你變得不懂事了。”


  薄勳的眼如深海中最接近地的淵,讓人完全揣測不到他的想法,更看不透他眼睛中的東西,隻是被他這種目光而吸引中,最終不斷墜入其中,死無全屍。


  她一愣,乖巧的低下頭:“我知道了,那……明天呢?”


  “我會通知你。”


  “好,那你路上小心,不要太著急闖紅燈。”


  容纖夢還沒說完,他已經站起來遠走,習慣了容纖語在身邊時的雷厲風行,麵對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叮囑和表情,隻覺是厚重的水泥落在心上。


  見他越來越遠,容纖夢臉上的表情終於繃不住,緊握著手狠狠捶了一拳桌麵,桌上的刀叉震的聲響。


  容纖語。


  那個賤女人生的孩子,居然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怎麽敢!

  ……


  戈雅庭。


  薄勳將車停在一層的停車場,閑庭信步的走進咖啡館。


  “您好,幾位?”


  “他姓白。”


  “原來是白先生的客人啊,請這邊走。”彬彬有禮的使者畢恭畢敬的一鞠躬,帶著薄勳走進最深的一條長廊中。


  外麵還是簡單的現代簡歐裝修,可是三十秒的路程之後,直接變成了極其奢華的古典歐式風格,價值不菲的裝飾畫與壁燈相得益彰,哪怕是最簡單的吐水裝置,也看的出風水大師的手筆。


  越往裏,包間相隔的距離便越大,用來裝修的東西也越來越豪華。


  雕刻精致的壁燈,慢慢變成了極其惹人注目的水晶吊燈。


  直到長廊的盡頭處,使者停下了腳步。


  “您請,白先生與他的其他客人,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其他客人?


  這白清風約了自己,身邊居然還帶了其他人?這話到底是多有試探,還是隻是隨口一提?薄勳站在門口並沒有去叩門,那使者也沒說什麽,把人帶到後他就默默的退走。


  至於薄勳進與不進,似乎與他並沒有什麽關聯。


  足足一分鍾,站在門外的男人伸手拉開了門。


  悠揚的小提琴聲與鋼琴配合的極好,聲音嘶啞低沉的男生勾勒著每一個音域轉折。


  “歡迎,薄首長。”白清風端起手旁兩杯酒走到門口。


  “你很會享受生活。”薄勳隨便挑了一杯,輕抿了一口眸光深邃帶著一縷不可聞的含笑。


  有些嘲諷。


  白清風難得沒有被他這副模樣,搞的表情瞬間猙獰,依舊優雅自如的晃動著,手中剩下的那杯紅酒:“你也太忙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男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走向沙發坐下。


  “我有個大禮想送你,我想得到了這個之後,能給你現在正在想的問題,點上一把火。”


  見薄勳入座,白清風沒有算計過後的輕鬆,反而那漆黑如墨的瞳裏有另外一種計落空後的失策,見他表情在轉換,站在兩人不遠處的一位男子,伸手打了個響指。


  有了這聲提醒,拉小提琴和彈鋼琴的人瞬間收了手,而打響指的男子拉開麵前厚重的白色綢緞,一古琴一細白纖長的雙手,錚錚的琴音瞬響徹整個空間。


  危機四伏中帶著悠長的顫音,陰謀與優雅的結合。


  好一出《十麵埋伏》。


  “薄首長,請看。”


  白清風說著按下手中的遙控器,不遠處的電子屏幕緩慢下降,上麵是一個女子穿著黑色的衣服,賊頭賊腦的望著四周,最後走到一輛紅色車前,撬開車蓋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


  來走都十分的匆忙,而且夜色漆黑完全看不出任何麵部特征。


  隻能勉強揣測出來身高是在一米七左右,是女子當中還算比較高的身高。


  “這輛車想必您再熟悉不過,至於這視頻中的人,到底是誰我也就不多加猜測了。”白清風話落後,死死的看著薄勳的臉,一字一句咬的很重很狂妄,“或者薄首長需要我來調查一下?畢竟你手下的人現在……”


  “不用,這份大禮薄某領了。”薄勳幹淨利落的打斷他的話。


  在琴音和視頻的雙重幹擾下,他依舊沒有露出什麽破綻,沒有追問錄像的來源,沒有去提出要求與問題,甚至從他的氣息很容易感覺得到一種完全不在乎的態度。


  眼見者薄勳就要遠走,白清風又一次開口:“在今天,陸沉重傷住院,黑虎手下最後一個狙擊手也落網,而他現在生死不明。”


  這話,成功讓他停下腳步。


  “直到你來之前我最後一次確認的時候,他的情況還是在手術中,心髒、腹部多處要害被擊中,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到20%。”


  “什麽意思?”


  “如果容纖語知道,是因為你的失誤放走了這最後一個狙擊手,導致她最在乎的人死於非命,你覺得她會跟你結婚嗎?”白清風說著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眯起眼睛笑著,“這對車子下手的人是誰的人?到底是你已經劈腿了的前女友,還是你現在的妻子?”


  想要打敗一個人。


  就不能管手段卑不卑劣,正道與邪道沒有對錯之分,有的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白清風在心底不斷的說服自己,此刻所做的所期待的是對的。


  可……


  薄勳隻是一個笑。


  很不屑,更加不真誠,隻是嘴角往上揚了揚,就讓他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小醜。


  恰好這時古琴也不再發出錚錚琴音來。


  “白首長,你該麵對的是國外的外交部與軍隊,不是我這個自己人,國家給你職位不是讓你內鬥,而是安內。”


  說是交道卻清冷的像是命令。


  白清風殊死一搏,聲音提的更高:“你也就隻能說的這麽好,從一開始你接近容家,不就是為了萬譽辰那張牌?如果沒有萬譽辰在背後推波助瀾,你……”


  他話還沒說完。


  薄勳就已經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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