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矢良。”黎筠沒有回過頭,聲音也沒有哭腔的顫.抖,“我會在未來等著他,謝謝你。”
“沒想到餘先生的女朋友是個厲害的心理醫生,我還以為她隻會做手術。”容纖語歎息了一聲,看著少女臉上神采奕奕的光,心中的陰霾好像都驅散了。
“她就是有這種本事,像是個小太陽。”餘晏十分驕傲的回答。
容纖語的手指不禁觸碰上自己小腹,她每一天都活在要離開薄勳的負麵情緒之中,是不是個錯誤?明明這個孩子,才是她該守護的。
為了這個孩子,她要努力變得陽光才好,不能讓孩子跟著她承受太多負麵情緒。
“我們走吧,容小姐?”
“好。”
走廊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恢複了安靜,少女那費盡力氣說的表白,在不同人的心裏印下了不同的痕跡,悄然無息的,改變了原本隱藏在晦暗地方的腐爛。
愛。
總會讓人變得非常強大。
……
醫院走廊的盡頭。
男子翻閱過長又高的牆壁,跳落進餘晏和容纖語剛走過的地方,他頭部十分僵硬的轉動了一下,鎖定在地上似乎是在做某種掃描。
“boss,我已完成采集樣本,確定攜帶著是潛龍的‘神童’先生。”
“很不錯,回來吧。”
“是。”
接到命令後,他正想轉身離開,可是卻嗅到了別樣的味道,忍不住多追查了一下,視線也望著方才三人離開的地方而去。
有一個女子背影窈窕,長發散落在肩,黑長直的亮發掃在背脊上,像是一道別有風韻的瀑布惹人遐想。
她很漂亮,這是他唯一的念頭,隨後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使得他朝著她的方向不斷的接近,在情緒的驅使下,他竟是直接忘記放輕腳步。
“什麽人!”餘晏皺眉,一回頭順手將口袋中放著的一張手帕,疊成方方正正的固體,像是扔飛鏢一般的透支出去。
容纖語也跟著他以前回頭,可是她隻看見了一個背影,除了對方很矯健以外,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處。
“看來我的防禦體係,得加強。”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男子離開的地方,同時擰開麵前房間的門,“我們已經到了,容小姐請吧。”
“嗯。”她也收回視線。
雖然有些在意那男子,但是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是針對自己來的。
踏入房間後,映入眼中的,盡是一片黑白灰。
一如既往的德式風格,讓她差一點就以為自己是到了薄勳的辦公室中,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連釘在牆壁上的像框也是黑邊白底,還好裏麵放的是風景畫要放的是人的照片,恐怕得有股涼颼颼的錯覺。
“對於陸沉的傷,我能負責任的說,就算救回來了複健也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餘晏做了個請入座的手勢後,帶著薄矢良坐到了容纖語對麵。
她頷首:“我明白。”
“成傷的原因,我希望從一開始說起。”他清了清嗓,“在你們還在成都的時候,黎筠打了一通電話給陸沉,告訴他薄暻讓黑虎在京都埋伏,一旦他沒有把你帶回來,就沿路派殺手,務必保證你與勳,完全被殲滅,當然在那之前,他並不知道來救你的人是勳,又或者他是知道的,因此更想除掉勳。”
“那……隻要選擇飛機就好了,為什麽薄勳他還會選擇高鐵呢?”
對於餘晏給的答案,容纖語自己並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她卻找不到他這麽做的理由,畢竟這個精準打擊的計劃,隻要薄勳換了交通設施,就沒任何後顧之憂。
餘晏笑:“您忘了您懷孕了嗎?”
“他是為了我?”她訝異。
“其實,勳有的時候,要比您想的情深,這一點您和我不都很清楚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選擇回避,在餘晏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也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而是接著往下說:“陸沉認為他自己沒有辦法保護好你,所以打電話給勳,將這一情況告訴了他,原本應該是毫無後顧之憂,可沒想到在最後的環節,因為一個不該有的疏忽導致我們失去了一個兄弟,也放跑了一位狙擊手,您和勳身上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那,陸沉他?”
“他帶著槍,通過許子謙的黑客功夫,找到了那位狙擊手,在他對你們進行第一次攻擊之後,成功的阻止了第二次攻擊,而他自己卻因為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被對麵撂倒。”餘晏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
上麵畫著一個大概的人體器官,他指著紅筆畫圈的地方:“這就是他中槍的位置,可以看的出來,對方在後麵幾槍,已經是在泄憤了。”
容纖語手指有些顫.抖的接過紙在掌心中,指尖摩挲紙張的感受,有些毛糙,有些刺疼。
“我能知道,那位凶手落網了嗎?”
“能,不過您沒有探監的權利。”
“那就好,我相信你們。”她說著完全的沉默下來。
垂著頭看著那些紅圈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像是一下蒼老十幾歲的模樣,連眉宇間都帶上了一絲滄桑,餘晏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帶著薄矢良先走了一步。
渾身充滿正能量的薄矢良,在看到自己崇拜的英雄這樣之後,完全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乖乖的跟他出了門,卻不肯離開,趴在隔音玻璃上望著裏麵。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餘晏開口。
“我知道,我的嫂子是個非常厲害的人,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疼吧?越厲害的人屬於柔.軟的地方,就會越軟越容易摧毀。”她望著裏麵完全看不出生機的容纖語,嘟起了嘴.巴,“我的嘴一直很聰明,剛才怎麽就變笨了。”
“傻瓜,因為你知道,她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你的勸。”他摟住她肩膀,“別想那麽多了,他們的事與你沒有關係。”
“喂,那是我的嫂子誒!”她不滿。
“所以呢?你能提她走人生嗎?”
餘晏說的話很對,可是薄矢良就是不喜歡他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猛的一把推開了他,賭氣的就要往前走。
他無奈伸手拉住她:“矢良,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太揪心,沒有敵意。”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和你發脾氣,這樣的我很糟糕我也知道,所以我要跟你說對不起,然後繼續生氣。”
這是什麽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