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打傷他,卻不躲
他的冷暖無常喜怒無常,他對她展現出的熱情,在收回去之後,反而更像在她心上插了一柄刀把入心的武士刀。
肆意切割著,他並不在乎的,她的熱忱與心。
也好,他不是要喝她調的酒嗎?她索性就滿足他!
薄勳的視線追隨她,落到調酒台上後,他眯起眼單手按在肩膀上,也許是這一晚的酒喝的真的有些多,體內的不.良反應不斷的在發酵。
一開始還可以很好控製情緒的他,屢次在麵對她的時候,想要去占有。
想要撕碎她對他偽裝起來的那份冷漠,想要她的愛赤.裸裸的展現在他麵前。
男人抬手,捏著眉間,強迫自己視線變得明朗後,眨都不眨眼的,望著拿起酒杯的她。
花式調酒。
她動作恰到好處,既保持著一份屬於她的優雅,又不失調酒動作中自帶的靈巧,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轉動著酒保瓶,好像是在表演什麽魔術一般。
瑪格麗特。
容纖語特地選擇了這款酒。
Tequila——也就是龍舌蘭的酒精濃度,並不算太高,而且每個調酒師對這款酒有不一樣的理解,而她比較喜歡加些味道容易喧賓奪主的果汁。
一來是提升口感。
二來是劍走偏鋒。
隻是這一次,她並沒有選擇慣用的橙子,而是選擇了檸檬與些許的西瓜汁。
“薄首長,您要的酒是我給您送去,還是您過來喝?”片刻後,她倒出了酒,又在杯沿上摸了一圈鹽後,抬頭看向不遠處在落地窗前欣賞夜景的男人。
薄勳收回看著夜幕玻璃窗上,她倒影的視線,腳步穩健的走到調酒台上。
端起,抿了一口。
酸甜苦澀。
果香帶著濃鬱而熱烈激進的酒,酸的檸檬汁與西瓜汁互相調和,再加上邊沿處的鹽粒。
她的笑中帶淚,站在唾手可觸的地方,朝著自己擺手,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直到懸崖邊,後仰著直接摔了下去。
這杯酒的畫麵感,竟是如此強烈。
“這杯酒叫‘瑪格麗特’,他的調製者在墨西哥認識了一個女友,兩人一起去捕獵的時候,女友不幸被流彈擊中,死在他的懷裏,所以這杯酒中,能嚐到許多東西,不過因為每個調酒師的經曆和功力不一樣,呈現的東西也相差甚遠。”容纖語不緊不慢的打掃著調酒台。
她有個喜歡,無論自己身處在哪,都要把調過酒的地方,擦拭的幹幹淨淨,把東西都還原放好。
哪怕是在這種有專人會打掃的地方,為了尊敬自己調出來的酒,還有喝那杯酒的人,她都會堅持做好這一切,算是一種偏執。
“所以,你想讓我看到,你離開的決心?”男人直接酒杯放下,隻留中指與拇指輕箍著,指尖緩慢的敲打在玻璃上。
“叮叮叮——”
脆的有些動聽。
“對,薄勳,我該還你的都已經還清了,我之所以同意離婚也是因為,我知道姐姐會回來,我很久之前就知道,我一直瞞著你,我想隻要她一天不回來,我還可以活在……”
活在有他的世界裏。
也許是認為後麵的話太傷感,她直接笑著搖頭,把話掠過。
這看似灑脫,實則暗藏酸楚的話,哪怕是入在薄勳的耳朵中,也沒有那麽輕易說過就過。
他雙手撐住調酒台上,將身體前傾靠近她:“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
“你簽字了,如果沒有你的同意,這婚我想離也離不了。”
他怎麽會知道,一向不能離的軍婚,會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批準?
容纖語打掃好手邊的一切,對上了他的眸子。
這雙眼,讓她一陷,就陷了整個青春,讓她往後的時光,都活在他的影子裏,無論一個微笑一滴眼淚,還是一個決策生死攸關,都和他密切相關。
“薄勳你想讓我做的退讓,到底是什麽?我可以知道嗎?關於孩子的,我想快點解決了之後,好回去睡覺,我很累了。”
“可以,孩子生下後,必須交給我。”
他麵無表情,說出了要求。
“什麽?”容纖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從未想過要孩子,甚至還說過他不會讓她懷上屬於他的孩子,現在居然要跟她槍?不,這都算不上槍,這是光明正大的要!
充滿了威脅的要!
“孩子生下後,必須交給我。”薄勳又重複了一遍。
“不,我不會允許我的孩子出生以後,和你有任何一點牽扯!”
麵對她強烈的反抗,他不氣反笑:“哦?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句話?容纖語,隻要我想,無論是你的孩子還是陸沉,我都可以。”
可以什麽他沒有說出口。
但是其中的意義,無外乎是“死”字而已,又或者是生不如死。
沾著軍政家世又顯赫的薄勳,是她無法撼動的大山,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今天晚上也就不用站在這裏與他“談判”。
有一種冷,從內而外蔓延,容纖語氣的垂在身側的雙手不斷的顫.抖,手指垂直發力,骨節變得蒼白凸顯:“做人不要太過分,天道好輪回你……”
“你還真是天真。”
薄勳強壓著她的手臂,帶她到茶幾前,單手力道一鬆,容纖語直接摔在冰冷的桌麵上,鼻尖被放在上麵的幾張白紙割到了一些,尖銳針刺般的疼,叫她渾身的肌肉瞬間收緊。
身後的男人,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沒有往日玩弄了她後的快感,反而皺起了眉,很不耐煩的從靠著心口的口袋中抽出筆,拇指彈開筆帽後,塞進她手中。
他的手力氣太大,以至於她想要掙紮都掙紮不來。
“簽字。”
容纖語定睛去看那幾張白紙上的內容,“放棄撫養權”幾個字深深印在了她瞳孔中。
不,她不要,不要讓薄勳搶走她的孩子,也不要讓她的孩子再管他以後娶的其他人叫媽媽!
明知道她的力氣一定拚不過他,卻還是用盡了渾身能調動的每一絲力道,伸手快速的握住擺放在茶幾上的煙灰缸,朝著身後砸去。
看似快速的動作,對於薄勳來說隻是慢動作。
可他絲毫未躲,反而帶著冷笑任由煙灰缸砸到他頭上。
這力道,不算小卻也不是她的全力一擊,隻擦破了些他頭上的皮,但是再小的口子也是傷口,血很快就往外冒,順著他左邊臉頰往下流淌。
男人鬆了手,容纖語得以喘息的大步向後退,驚恐未定的她望著他頭上的血跡,手指顫的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