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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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手塚結束訓練回家以後,發現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淩凜吃完自己的那份已經把碗筷洗幹淨放回了櫥櫃,人卻不知道上哪裏去了。他回臥室的淋浴間洗澡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她,不由得有點奇怪。
等他洗完澡吃好了晚飯,把餐桌和碗筷收拾好,才去仔細找淩凜。
整個一層都沒有她的身影,手塚往二樓找去,最後在三樓的小書房找到了背對著門隻穿了運動背心和短褲的她,房間裏音樂放的很大聲,但因為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所以在門外完全沒察覺到。
“淩凜。
手塚叫了她幾聲,對方都毫無反應,似乎很是專注,但房間裏蒸騰的熱氣也不容忽視,現在可是夏天,這個房間因為不常用所以連空調都沒有,在這麽悶熱的房間待的時間長了會出事的。他有點不放心的拍了拍淩凜,她有點詫異的看了過來,就是臉色有點發白。
“不管你在弄什麽,回臥室去再做。
“為什麽?
“這裏太熱了,你會中暑。
“還好吧,就是有點悶。
“跟我下樓。還是那種不容拒絕的語氣,淩凜抬頭看著他:“你們網球社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多管閑事啊,我做伴奏填詞怕吵著你,上來躲著做你還不樂意?
“如果是工作,我不會怕吵。手塚的表情很認真:“你不能在這種悶熱的房間工作,這裏也不適合工作。
“你擔心我啊。淩凜笑的有點狡黠,黑水晶一般的眸子裏像是有星光在閃:“我都這麽看不慣你了,你怎麽還這麽有責任心,我要是你,早不管了。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手塚語氣平靜:“就算是名義上的,我也要對你負責。
“別說得好像我意外懷孕了一樣行嗎?淩凜收了剛才的笑容,一臉受不了的站起身來:“下去就下去,你到時候可別和我說太吵了你受不了。
“我不會這麽說的。
然後阿凜就抱著筆記本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和手塚擦肩而過,但她下樓以後的第一件事是——洗澡。剛才在三樓熱出一身汗,換誰能受得了啊,不就是等手塚自己上來找她麽。
洗完澡,阿凜懷裏抱著冰西瓜,麵前擺著電腦,渾身舒爽的靠在沙發上弄音樂,空調的涼風幽幽地吹到後背上。
就在淩凜覺得自己簡直幸福到極點的時候,全世界最會掃興的手塚社長把空調改成了上行風,和昨天一樣的一條毛巾從天而降落在了她頭頂,擋住了她看歌詞的視線。
還沒等她不耐煩地把毛巾從頭上扯下來,那個僅屬於手塚的清冷的氣息又一次從背後靠近,站在沙發的背後一臉麵癱的開始給她擦頭發,眼神卻格外的專注,淩凜都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沾水的網球,這麽執著的要擦幹。
“手塚國光,你擋著我眼睛了!
“我沒有幹涉你工作。手塚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你總是不擦頭發。
“你真有強迫症吧?淩凜想脫離魔爪,但是最終隻能逞口舌之快:“你看見我頭發有點沒擦幹就難受啊,我頭發礙著你什麽了?沒看見我填詞呢?!
“不擦幹會感冒。
“一會兒說我會中暑一會兒又說會感冒的,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你繼續工作。
“我工作個屁,淩凜翻了個白眼:“你來回搓我腦袋,我哪還有功夫想別的。
手塚沒吭聲,此時兩人耳邊播放的是張學友的《頭發亂了》,淩凜心想:這特麽頭發還真亂了。
“英二今天聚餐的時候說,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你。手塚的聲音有些低,雖然正在給阿凜擦頭發,但是氣息依然穩定。
“那小子太多管閑事了。淩凜的聲音被毛巾擋著有點悶:“居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跑出去跟裕次說我要參加網球社。
“你一點也不想來網球社嗎。
“我在班裏的時候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阿凜皺了皺鼻子:“不去。
“因為害怕網球?
“嘖,誰會怕那種東西,淩凜不屑道:“我就是不想進網球社,找了個理由而已。
“為什麽。
“我為什麽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不想和你站一起。回來都睡一張床上了你給我留點私人生活行嗎?在學校的時候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
手塚再一次沉默,他實在有些摸不清淩凜的脾氣,她就像個進入警戒狀態的刺蝟一樣隨便哪句話都可以讓她發起攻擊,卻縱容了英二的自作主張,有時對自己和顏悅色,有時候又句句都像在挖苦,比如現在不抗拒他給她擦頭發的行為,卻偏偏要說幾句強勢的話。她到底是情緒多變還是故意做給他看,哪個狀態才是真正的淩凜。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手塚自己也是因為父母的意願才和她共同生活,原本是想要和當初說好的一樣互不幹涉,現在卻覺得不去在乎她好像並沒有那麽容易,不知道到底是責任心在作祟還是淩凜本人就讓人無法忽視。
今天得知她沒有來a班時的莫名低氣壓,還有意識到她明確拒絕不願來網球社的隱隱失落感,都表示了這個並不常規的女孩子對他造成了影響,所以才會引起不二的好奇和追根究底。隻要涉及到這個未婚妻的話題,他好像就不太像原本的自己了,冷靜尚存,可理智卻會不由自主的有所動搖。
就在手塚出神的時候,淩凜突然出聲道:“能不擦了嗎,頭都快讓你搓斷了。然後趁著他失神的時候一把扯掉毛巾,衝著手塚翻了個白眼:“趕緊寫你作業去,別煩我。
“那你呢。
“你回來之前我就寫完了。阿凜輕笑一聲:“我等學霸從不把玩樂放在作業之前。
“……全力以赴的做音樂吧。
“你才是,不要大意的做作業去吧,高三生。淩凜把毛巾往手塚眼前一丟:“非要給我擦頭發,那你自己洗幹淨晾起來去。
手塚極其精準的接住了淩凜的“發球,轉身離去的時候,眼裏卻浮現了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笑意:啊,如果一定要和身後那個人一起生活的話,現在看起來好像也不差。
阿凜看著手塚的背影撇了撇嘴,她是不知道手塚心裏在想什麽,隻覺得這個人和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有一些不同。到底是住在一起終於不自覺的露出本性還是他真的把她當成了未來的妻子在照顧?想到後者,她突然覺得後背一涼,然後迅速否定了這個可能——食屎了你,他怎麽可能被你天天這麽言語刺激還願意維持婚約,難道手塚國光下輩子不打算好好過了?看那張冰山臉也不像是個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