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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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出門的時候，手塚叫住了淩凜:“下午……需要送你去機場嗎？
“不用了，淩凜提著鞋跟漫不經心的說:“你專注訓練就好。
“……啊，一路順風。
“怎麽了你，感覺語氣怪怪的。淩凜蹙著眉頭磕了磕鞋尖，莫名其妙的看著手塚的表情:“我是回家，又不是上戰場。
“你……還回來嗎？
“……噢，這個啊。淩凜這才明白手塚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著她了:“你放心，合同都簽了，我不會中途跑路的。
手塚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還是沒說出口:“嗯，回到國內的話，請務必寫郵件給我。
“知道了。淩凜推開門:“我先走了，考試加油。
“嗯。
房門合上，手塚微微垂下頭，陽光被窗簾擋住了大半，映在他的側顏上看不清是什麽神色。
淩凜今天卻是過得格外瀟灑，說真的，相比上課而言，她更喜歡考試。整個教室都是唰唰的寫字聲，考完就沒有別的事情糾纏了。
菊丸看起來考的也很好的樣子，數學考試結束以後，他就歡天喜地的去找大石炫耀他好多題都會做了的事。淩凜一整天都待在教室裏，下午三場文綜考試一結束，她就按耐不住的離開了教室，拿了行李直奔成田機場。
“淩凜同學還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日本的土地上呢，對吧，乾？剛才與淩凜擦肩而過的不二笑眯眯的說。
“我覺得淩凜同學的回國會導致手塚的低氣壓。乾推了推眼鏡:“所以我們今天還是小心為妙。
“啊啦，那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不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又要把他們拖下水了。今天是的氣溫是三十八攝氏度，創下日本曆史新高，乾祈禱能少跑幾圈。
“你昨天可是被練的不輕呢，不二。乾忍不住提醒道。
昨天下午手塚拿著球拍要求不二跟他對練，然後絲毫不留情麵的把這位天才虐到躺在地上爬不起來，還丟下一句太大意了，不二。
“但是我還沒有盡興啊。
“……果然是青學難以捉摸的怪物。
而這邊，淩凜坐在成田特快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
原本離開日本是個令人高興的事兒，雖然早晚還得回來，但她應該是很期待這天的。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除了老爺子打電話來，平時她好像沒有那麽想著回家了呢？對於日本，似乎也沒有那麽想要逃離了。現在坐在車上，反而還有一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
“習慣了這裏可不好啊……她歎了一聲，把頭靠在了車窗上。
腦海裏無端浮現了手塚的臉，幾乎沒什麽表情的人會無奈的笑著敲她的頭頂，責任感強的永遠不能讓她的頭發自然幹，會說出今天早晨出門時那句看起來很不安的話。
還有菊丸和手塚彩菜那句頗有旁觀者清意味的話。
淩凜不傻，也不遲鈍，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一些試圖水落石出的事情。所以從來都是慌忙轉身，或者打斷那些即將說出口的話。手塚有他的約定要遵循，她也有她自己的孝道要堅守，感情這種東西她不是沒有，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可不可以的區別。而她認為，她對手塚的感覺還沒有達到為了跟他結婚可以把老爺子氣中風的程度。現在淩凜對他，充其量是不反感。至少因為手塚這個人，她對日本似乎沒有那麽排斥了。
等她站在廣東白雲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偌大的機場隻有他們這班飛機上的乘客的腳步聲。
“這個點回家肯定會讓老爺子懷疑的，淩凜把運動包挎在肩上撇了撇嘴:“早知道應該買明天早上的票。
她掏出手機，按照約定給手塚發了一條短訊:“我到廣東了。
過了沒多久，手機震了一下，淩凜打開一看，上麵的語氣格外嚴肅:“深夜的時候，不要大意。
還真是夠能操心的，淩凜搖了搖頭，劈裏啪啦的打出一段字:“日本已經十二點了。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睡下了。
手塚握著電話，思躇著應該怎麽回複淩凜:“在排初賽出場順序。
其實……隻是因為突然少了那個晚上會無意識抱住他的那個人，手塚有一些失眠。今天回到家裏，本來是習慣性的看書等淩凜回來，卻想起她已經回國的事，他沒來由的有些失落的感覺。於是到了夜晚，沒有人毫無防備蜷在他懷裏抱住他，沒有來自她身上的溫熱的氣息，他突然就感到不習慣，便一直坐到了淩凜給他發短信的這個時間。
“今天晚上住酒店，老爺子那回不去了。
手塚看了一眼櫃子上的鬧鍾，有點糾結是應該擔心淩凜還是擔心那些喜歡深夜出動的犯罪人群，握著電話半天，也沒能發出去一句注意安全。
“我到酒店了，晚安。
過了很久，那邊才傳來回複。手塚鬆了口氣，關掉了床頭的台燈，腦袋挨在枕頭上，蓋著被子卻難得感到有點冷。
畢竟，阿凜太溫暖了啊。
手塚微微側了側身，看著空蕩蕩的另一半床鋪，感到自己似乎是有些不習慣淩凜的突然不在。雖然，她其實早就說過她要走，不過昨天才告訴他日期……這也算是不告而別吧？
回想著同居的這段時間，手塚發現自己的一些習慣似乎因為淩凜的出現而有了改變。比如她喜歡把溫度開得很低，低到大石那天來過家裏以後跟他說房間裏灑上水都可以結冰，結果今天淩凜回國，他回到家裏還是習慣性的把空調調到了淩凜喜歡的溫度——雖然他並不喜歡開空調。比如他原本習慣早上喝茶吃梅子，現在已經改成了廣式早茶。比如……習慣晚上被她攔腰抱住，有一顆腦袋在胸前時不時的輕蹭囈語，而他原本並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
在手塚輾轉反側的時候，淩凜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也睡不著了。
“啊啊啊啊啊啊撲街啊都係個手塚國光！！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啊都是那個手塚國光！淩凜崩潰的垂著頭，上麵還不斷滴著水珠，顯然是剛洗完頭發的樣子。
“阿媽嘅，都係個撲街……瑪德，都是那個混蛋……淩凜煩躁的用毛巾蹭了蹭自己那一頭銀色的短毛，她剛洗完澡，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國了，沒人會幽靈一樣出現在她背後非要給她擦頭發。結果免去了這個淩凜早就想取消的項目，她卻睡不著了，尤其是在她剛才嚐試睡覺卻發現被子手感跟她在日本蓋的不一樣的時候。
噢，淩凜認床，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