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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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國際刑警東京分部。
“緊急集合！情報科的千石清純是第五次來緝毒組，說真的，雖然緝毒組的工作效率是整個分部最高的，但每次碰到文件夾裏這個人都要認栽，他都要替緝毒組絕望了。
“紅色通報第6931號重犯，他剛念出序號，所有人就條件反射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尤其是打頭的那位緝毒組的對象，看得他渾身發涼:“……咳，毒梟將爺在金三角又一次現出了活動蹤跡，這是兩年後他唯一一次露麵。線人稱將軍已經掌握了金三角的毒品市場，勢力又一次擴張，泰國毒梟笑麵佛也於上周死於和將爺的幫派械鬥。
“他把笑麵佛殺了？有人蹙了眉頭:“之前的情報說他們達成了合作，還不到一個月，合作就破裂了嗎？
“大概是因為他們利益分配不均，所以將爺直接吞了笑麵佛的資源。
“上麵命令是讓你們原地待命，將爺的勢力已經延伸到了日本境內，他的手下已經和山口組搭上了線，淩青山說不定會親自來和山口組談判，這可是條大魚。
淩青山，原外號將軍，常人稱將爺，中國香港人士，二十年前就活躍於尖沙咀的地下世界，迅速成為稱霸一方的毒梟。手握雲南和兩廣地區的毒品交易網，老謀深算，心狠手辣，無數國際刑警精英栽倒在這個老狐狸手上，大部分還被他扔到警署門口，淩青山美其名曰“幫助阿sir們回收垃圾，囂張到各國長官們集體吐血，聽說泰國那邊的警長都要被他氣中風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部長從香港分部給你們緝毒組調來一個新人，現在已經去報道了。
“有新人為什麽從來沒有通知過。緝毒組組長手塚國光現在可謂是滿麵寒霜，他自從做了緝毒警就一直在和將爺死磕，跨國追蹤的次數他自己都記不清，從三等警員做到緝毒組組長也沒揪到淩青山一根狐狸毛，無關痛癢的小嘍囉倒是逮回來一堆。
“沒通知嗎？那我就不知道了。千石傳達完命令感覺輕鬆了很多，他聳了聳肩轉身向門外走去:“有新鮮血液真好啊~我隻希望能換新電腦，情報科的那台老爺機都掙紮三年了，不能愉快的刷情報。
“說得好像換了新電腦有了新成員就能逮著淩青山似的。站在最末尾的一個組員小聲吐槽。
“這是對美好未來的期許你懂不懂，太消極了會不lucky的喲。男人背對著他們搖了搖手指。
手塚國光也很想教訓一下那個吐槽得毫不留情的越前龍馬，奈何他說的是事實。他們緝毒組因為找不到淩青山幾乎都要淪落成窩裏蹲了，有的時候還會被拉去幫忙掃黃……簡直是人生中的恥辱。
千石拉開緝毒組的大門，正好和門口的人對了個臉，麵前的人一身筆挺警服熨燙得一絲褶皺也無，身材高挑，一雙澄明幹淨的眼睛裏沉靜得像被冰封的湖泊。
他低頭看了一眼此人的肩章，頓時神色凜然的站直向其行了一個標準軍禮:“情報科三級警司千石清純！早上好！長官！
被他稱之為長官的人與他擦肩而過，隻聽人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嗯。就向他身後走去。然而擦肩那一刻那人鳳眸裏的一抹凜然氣勢卻並沒有因為距離拉開而消散，千石呆愣了好久才趕緊從緝毒組的辦公區出來:我的個乖乖，這一山不容二虎，緝毒組可真成了凶險之地了。
“國際刑警香港分部，編號hk5057380一級警司淩凜，受命即日起作為指揮供職於東京分部緝毒組，請多指教。新來的組員站在剛才千石清純的位置上進行公式感極強的一番自我介紹，明亮的一雙丹鳳眼輕輕掃了遍麵前的這群人，給在場所有成員都帶來了一絲涼意:“為了日後的工作方便，以及為節省時間，我會把你們常規自我介紹改為點名，麻煩各位答到的時候讓我看見你長什麽樣子。
淩凜翻開手中的黑色文件夾，找到了一張印著名單的a4紙，日本這邊真是夠節省的，連個一寸照片都不印。
“手塚國光。她念到了排在第一的名字。
“到。被點到的人就站在排頭，淩凜抬眼瞟了一下，是和她同樣位列一級警司的一個男人，麵容冷峻，不苟言笑。看來這就是剛才部長提到的緝毒組組長了，果然很年輕。
淩凜以最快速度點了名，眼眸隻是掃了眼紙質文件上的一些關鍵詞就將這些人記在了腦海裏，然後她便合上了文件夾，十分客氣的向手塚國光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手塚警官，久仰大名。
“過獎，指揮。手塚輕輕點了點頭，伸出手去與人交握，卻即刻感受到了麵前女子可與男子一爭高下的勁力，他虎口都被人握得有些麻木。然而手塚卻不是個輕易就被人壓製住的角色，他很快就以自己的握力進行了反擊。
看似平常的握手場景，實際上兩人卻在暗中估測對方的實力，誰也沒對誰客氣。
“我在來日本之前聽說，手塚君帶領的團隊同時也是淩青山專案組的一支中堅力量，和重犯淩青山有著很深的……淵源？淩凜勾起嘴角，笑的有些戲謔:“真是湊巧，我也是從這個專案組的香港支隊調過來的。說到底，以我們兩個的級別，必須要友好合作呢。
這幅模樣和方才那副冷冽肅然的形象判若兩人，淩凜雙眼鎖住手塚，周身的氣場都帶著危險因子，挑釁的目的不言而喻。千石預料的沒錯，一山不容二虎，兩個一級警司在這個隊伍裏，新來的做了頂頭上司，原本的卻掌握所有人心隨時都能給她不爽快，不掐才是真見鬼了。
“怎麽樣，手塚君，有我做你的搭檔，我想你能早點抓住心心念念的淩青山。
“……我不需要搭檔。
“那就是說你必須得聽我的咯？真可惜，枉我剛才還給了你一個繼續做主的機會，你就這麽放棄了它。
“你認為緝毒組的人會輕易聽你的嗎？
“不聽？不聽可以啊，那你們就繼續東奔西跑的掃黃，指揮交通，維護社會治安吧。淩凜不以為意的轉了個身背對手塚坐在辦公桌上:“你知道你為什麽總是找不到淩青山嗎？
“為什麽。手塚沉住氣，但聲音中的怒意和急切還是隱隱透露出來。
“日本離金三角十萬八千裏，即時形勢根本沒有香港那邊清楚。沒有我的消息網，等你們情報傳過來淩青山早就成交了。還抓個屁，去給你們線人收屍吧！就在眾人聚精會神的聽著時，淩凜猝不及防的把一遝文件摔在了桌上，點著封皮怒斥:“從08年到現在你們白送多少條人命給他耍著玩了？看著同伴支零破碎的被曝屍門前你們臉不疼嗎？還不需要搭檔，還自己抓，整天就帶點小嘍囉回來充數，早晚你們東京的緝毒組全死在那個老頭子手裏！
“難道你就能抓到他了嗎？！不二周助難以自抑的衝上前去揪住淩凜的衣領咆哮，然後被一腳踹翻在地。
“我是沒抓到淩青山，但是我抓到了他的左右手。淩凜冷笑著撫平衣領，看著地上的不二周助，眼神有幾分蔑視:“鍾成傑，給他管著泰國的毒品線，我沒記錯的話，他崩了的那個河村隆出外勤之前是你的搭檔吧，不二周助。
“你……不二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這件事是他心裏的一道穿透傷。阿隆被丟在門口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屍檢的時候還在他身體裏發現了大量的海-洛-因，以至於他全身都是扭曲變形的。那要有多難受多痛苦，被折磨了多久，才能得到一槍的解脫，對，那一槍爆頭對他甚至是解脫:“你抓到了那個混蛋……？你把他怎麽了？怎麽了！
“鍾成傑是在磕得正high的時候被我摁住的，我還能把他怎麽著，一槍崩了啊。
“你讓他死的這麽痛快，他是個混蛋！河村隆犧牲其實還不到半年，對不二的衝擊依然是很大的，以至於他失去了以往溫文爾雅的形象。
“他是不是混蛋早就定下了我不用你說！淩凜不耐煩的吼了一句:“你他媽是警察，不是黑社會尋仇，不能玩他們那套折磨人的東西。鍾成傑磕藥磕得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為防押送回國的時候生變，我是直接奉上級指令就地對他執行槍決，你以為我不想好好折騰一下這些毒販子？真要那麽任性我這個警察也不用當了。
“阿隆……有人在小聲啜泣，淩凜尋生看去，是三級警司菊丸英二。
“有功夫哭還不如多蹲點抓人，淩青山手都伸到你們家門口了。淩凜看著他，她沒有安慰人的好心腸，也沒義務安慰他這種感性動物:“緝毒警犧牲雖然可惜，但身邊人的消失成為緝毒警的家常便飯也是不爭的事實，這原本就是緝毒警最大的不利，有時還會累及家人。
她說到家人的時候明顯哽了一下，然後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講下去:“不如就這麽想，抓的重犯越多，在乎的人就越安全。我但願你們這些快廢了的東京組能為了這個理由再爭口氣。反正，我不想客死異鄉，就算死，至少也要是和淩青山同歸於盡。
淩凜的每個字都鏗鏘有力，偌大辦公室裏因為她這番話而一片寂靜，連窗外鳥兒撲翅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她輕輕瞥了一眼手塚國光:“不做搭檔可以，以後所有事都要聽我的，就算是端茶倒水也別想拒絕。至於你拒絕我做你搭檔的原因我也大致清楚，不過，興許你還沒我有戰鬥力。然後她就離開了剛才坐的辦公桌，拿著那些剛才摔得啪啪響的文件夾找了個空辦公桌坐下。
“乾。手塚向一個戴眼鏡的三級警司投去一個眼神，被稱呼為乾的男子立刻會意的躡手躡腳走向門口。
“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乾貞治，你出去做什麽？
“啊，我去趟廁所，順便，交一份報告去情報部。乾貞治幹笑著收回就要邁出去的腳，看著淩凜的表情有些尷尬和心虛。
淩凜凝視他一會兒，又垂下了頭，語氣淡漠:“去吧。
“yes,madam！乾貞治匆匆敬了個禮，奪門而逃，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慌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