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誰敢比他慘哪~~~
問完了狼武士,我又到李西華面前,本想把他弄醒,可又轉念一想,便把他的那個破斗笠扣在他的臉上,同文娟回到房間。文娟問起地上躺的李西華,我笑笑沒有吭聲。
李西華此人極要面子,今日在我面前丟了這麼大個人,若是被我救起,只怕以後再也不敢見我了。所以我才把他臉的遮上,只當做沒認出他,待過了幾個時辰,葯勁過了,他自然會醒來。這樣他還會一路跟著我,路上萬一老子再遇個什麼難事,我想他也不會不管的。
當晚我摟著文娟美美的睡了一覺,早晨起來,收拾好東西下樓,果見李西華已不見了身影,再去看狼武士他們三個,卻見掌柜和小二滿面是血,已然死去多時,狼武士卻不見了,想是李西華惱怒自已栽在他們手上,下重手殺了兩人,卻將狼武士擄走,逼問李自成的下落,呵呵,他就是把人打死,只怕也問不出個明堂,這下那狼武士可又有苦頭可吃了。
出門尋了個馬夫,要他為我們趕車,那馬夫頗不樂意,非要我們乘他的車子,我見他車子破破爛爛,便拋出十兩銀子,並允諾到地方后,把我的馬車送給他,那馬夫這才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
同文娟一起上了馬車,我舒舒服服的躺下來,腦袋枕著文娟的腿,眯上了眼睛,文娟則輕輕為我按摩肩膀,隨著車身的晃動,我慢慢又進入夢鄉,一覺醒來,已是正午,這一晌路程風平浪靜,看來是沒什麼麻煩事了,算起來一兩天內,應該該能見到雙兒了。文娟取出乾糧,我們一同吃了,又拿出一些分給車夫,那車夫也不停車,一邊趕馬一邊吃飯。
吃完了東西,我有了精神,見文娟有些疲憊,想是被我枕了一上午累的不輕,便要她躺下,靠著我休息,文娟不肯,我哪裡由著了她,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輕撫其背,哄著她睡覺。文娟偎在我懷中,身體不敢亂動,過不多時,便昏昏睡去。面紗滑下,露出她美妙的面孔,只見她臉上滿是幸福,眼角似乎還隱隱有些淚水,莫非我這小小的舉動,便能將她感動?
也不知行了多長時間,我渾身累的不行,眼見文娟睡的香甜,不忍把她叫醒,但強自忍耐,希望能多撐一會兒。正在這時,馬車卻停了下來,車夫說道:「公子,前面有人擋住了去路,會不會是遇到了強人,咱們調頭跑。」
文娟被他的話語驚醒,坐起身來,道:「怎麼了,主人,出什麼事了?」我說道:「有人擋路,你待著,我看一下。」說完挑起車帷,向外看去,只見前面十餘丈處,橫立著一匹馬,正擋在路的中間,馬上端坐一人,一身黑衣,頭上也戴了個大斗笠,斗笠周圍還墜了一圈黑紗。
我一見之下,頓時笑了起來,那車夫忙道:「公子,你不知道兇險,這一帶強盜很多,殺起人來不眨眼的,你不但不怕,還笑,聽我的,咱們現在調頭,他未必就能追得上,我趕了一輩子車了,有的是經驗。」
我沒理他,沖著文娟笑道:「你瞧前面那人,象不象昨天地上躺的那個。」文娟看了看,說道:「穿的衣服不一樣,不過都是戴著斗笠,主人,你認為是一個人么?」
我說道:「當然,不是他還能有誰。」李西華這小子不知弄什麼玄虛,估計是從狼武士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終於肯出來見我了,嘿嘿,我且裝做昨天沒認出他,免得他臉上掛不住。當下也交待文娟不要提昨晚的事情,便命車夫催馬前行。車夫看我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仍是有些害怕,伸手從懷中掏出我賞他的那十兩銀子,另外還有幾十紋銅錢,塞到了褲管里,他的褲角打著繃帶,倒也能放不少東西。
藏好了財物,車夫倒也有了些膽子,輕甩馬鞭,車子慢慢前行,走到離那黑衣人兩丈之處,車子又停了下來,車夫清了清嗓子,顫聲說道:「勞駕前面的這位爺,請……請……借個光,我們要過去。」
黑衣人慢慢轉過頭,似乎在透過黑紗看我們,卻沒有讓路的意思,車夫回頭看了看我,不敢再說話了,我瞧這陣勢,李西華是非要跟我見上一面了,便下了馬車,文娟也跟著我下來。我向前走了兩步,一抱拳,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正在趕路,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的馬車過去。」心裡卻道:「你小子就裝,待會兒定要好好刺兒你幾句。」
黑衣人慢慢下了馬,右手握住劍柄,用力將劍抽出,左手甩出,劍鞘遠遠的飛了出去,我一見大驚,向後退了兩步,這時也顧不得給他留面子,說道:「李大哥,你想殺我滅口么?大丈夫行走江湖,誰會沒個閃失,不過是吃了點蒙*汗*葯,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你若殺了我,誰帶你去找仇人,你的深仇大恨還怎麼報。」
這黑衣人不理會我的言語,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我心一慌,便想施展輕功逃跑,這時身邊人影一晃,文娟已沖了過去,與那黑衣人斗在一處。我驚的大聲叫道:「文娟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心中著急,便想上去幫忙,哪知文娟手持一柄軟劍,與黑衣人沒過兩招,便哧的一聲在黑衣人的腿上劃出一道口子,我咦了一聲,便放下心來,站在一旁觀看。只見文娟手臂上下揮動,劍影滿天飛舞,將黑衣人罩的嚴嚴實實,而黑衣人左支右擋,似乎不是文娟的對手,也中不免暗暗稱奇,難道這李西華吹的那麼大,竟然還不是文娟的對手么,看來我真是高看這小子了,還想著把他弄在身邊做個幫手,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文娟與黑衣人又鬥了兩招,手上虛晃一劍,引得黑衣人舉劍相迎,文娟趁著這個空當,左掌探出,印在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一聲慘叫,仰天跌倒。我對他真是極為失望,遠遠了啐了一口,便要回到馬車上,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文娟見黑衣人躺倒,更不停留,搶上一步,一腳踏上,揮劍將黑衣的頭上的斗笠削去了半個,卻啊的一聲尖叫,飛似的跑到我身邊,我忙道:「怎麼了怎麼了?」文娟撲入我的懷中,顫聲說道:「魔鬼,他是魔鬼。」
我一聽頗為吃驚,把文娟拉到身後,從靴中拔出匕首,慢慢向那黑衣人走去。那黑衣人被文娟一掌打的不輕,在地上扭動兩下,身子一側,吐出一口血來,剛好被我看到了他的臉。只見他臉上一道道橫著數十條黑紋,幾年遮蓋了皮膚原來的顏色,正如同一隻黑底黃花的大花貓一般,全天下除了那劉一舟,還能有誰長了這副尊容。
一認出他是劉一舟,我頓時哈哈大笑,一口氣沒喘上來,跟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文娟忙輕拍我背,說道:「主人,您認得這個魔鬼?」
我一邊咳嗽,一邊說道:「認得,簡直太認得了,哈哈,咳咳。」
劉一舟支起半身,吸了幾口氣,說道:「奸賊,我跟你拼了。」身子動了動,卻無法起來。
我好容易止住咳,笑道:「劉兄,我好心救了你的性命,你跟我拼的哪門子命呀。」劉一舟道:「少在我面前裝好人,你叫人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還騙去了方師妹的芳心,這還不算,你竟挑撥方師妹,到師父面前告我的狀,想讓師父殺了我。哼,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說道:「這你可是冤枉我了,你們入宮行刺被捉,侍衛肯定是要打的,我雖不願你被打,可也不能做的太明顯,所以你只受了些皮外傷不是。你方師妹告你的狀,那是因為你小子沒骨氣,還沒打幾下就把你們府上的事情都招了,換誰也不會饒了你。」
劉一舟道:「休要狡辯,你說你管不了侍衛,可他們為何偏偏只打我一個人,我的口供又怎麼會跑到方師妹的手裡。」我呵呵笑道:「你傻呀,你全都招了,侍衛們還打別人幹嘛,早拿著你的口供找我表功去了。我若不把口供交給方師妹,怎麼能討得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呢。」劉一舟氣得幾乎暈了過去,咬牙切齒的罵道:「奸賊,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死在我的手裡。」
我臉上掛著奸笑,慢慢走到他的身邊,說道:「今日你落在我的手裡,還想活著離開么,呵呵,娟兒,你瞧他傻得多可愛呀。」文娟守在我身旁,時刻注意著劉一舟的一舉一動,此時也被我逗的笑了起來,只是她戴著面紗,無法看到她的笑容,不免令我感到有些遺憾。
劉一舟大概一開始氣的有些暈頭了,這時才知道了害怕,一雙大眼緊張的盯著我,說道:「你想幹什麼?」我拿著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你猜呢?」劉一舟大驚,說道:「你不能殺我,我師父是柳大洪,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口唾沫啐在他臉上,說道:「你還有臉提你師父,你師父的臉早讓你丟光了。我就不信了,他老人家看了你的口供,會輕易饒了你,你小子定是怕師父要了你的狗命,偷跑出來的。」
劉一舟慌道:「沒有沒有,我師父說我是被逼無奈,受了嚴刑,這才忍不住招供,他老人家很疼我,方師妹要殺我,他還攔著呢。」我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洪老爺子也會護犢子,竟讓你這小子撿了條狗命。咦,不對,你怎麼會見到方怡呢,她應該和沐劍屏一起,都在我府上呢。」
劉一舟道:「她怎麼會在你府上,她為什麼會在你府上。」我抬手一個嘴巴,罵道:「現在是老子在問你話,給我老實點。」劉一舟被打的一怔,眼中似要冒出火來,卻說道:「你……你想問什麼?」
我瞧著他的模樣不免覺的好笑,說道:「我問你,你怎麼會見到方怡,是在哪見到她的?」劉一舟道:「前兩日敖師弟在街上遇到了沐姑娘,便把她帶回到我們落腳的地方與小公爺相見,後來沐姑娘又帶著吳師叔去把方師妹也接了回來。我當時正在養傷,具體的情況不了解。」
我奇道:「怎麼你們還在京城,不是要回雲南了么?」劉一舟道:「小郡主和方師妹沒有回來,我們怎會離去,再說我身上傷還沒好,行不得遠路,所以……」我想到方怡和沐劍屏已離開我的子爵府,回到沐劍聲的身邊,心中滿是不快,不由把氣都往劉一舟身上撒,哼了一聲,說道:「你行不得遠路,我看你追殺起我來,身體好的很呢。」劉一舟道:「韋……兄弟,我是一時糊塗,錯怪了你,你瞧在沐王府的面上,放了我。」
我說道:「放你?沐王府有了你這麼個東西,才算是倒了大霉呢,今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替沐王府除掉你這個心腹大患。」說完舉起匕首便要刺下去,那劉一舟只嚇得高聲驚叫:「師父救我!!」我一驚,心道柳大洪來了,這可有點麻煩。忙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卻連一隻鳥都沒有看到。心中氣憤不已,狠狠踢了他兩腳。卻不由又想到:這劉一舟雖然該死,可畢竟還有柳大洪護著,若我真的把他給殺了,沐王府的人嘴上雖不會說什麼,但心裡難免會覺著彆扭,算了,還是讓他們將來自已清理門戶,反正這麼個東西也翻不出什麼大浪,老子權傾天下,自然不會怕他。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敢對老子動手,總要給點教訓才是。我沖劉一舟笑了笑,說道:「劉兄,看在柳老爺子的面上,我今日便留下你這條狗命,不過嘛,我現在的身份可是欽差大臣,你膽敢行刺朝廷命官,這可是不小的罪過,我便把你送交官府如何?」劉一舟急道:「大哥,你再把我送回官府,我還有命嘛,求求你,饒了我。」我搖頭道:「那可不成,我雖不殺你,可總要給你點教訓,一是懲你敢對我動手,二嘛,你小子對我老婆方怡總是念念不忘,我可有點放心不下,這樣,我把你的蛋蛋切下來,你小子便做不得壞事,我也就放心了。」
劉一舟唰的流出了眼淚,哭道:「大爺,你瞧我都這幅樣子了,方師妹哪裡還會再看上我,她現在對我恨之入骨,怎會再給我機會,我求求你,別動刀子,我這渾身上下都是傷,可再也切不得啦。嗚嗚。」
瞧著他的慫樣,我也有些不忍下手,忽然想起原著中的情節,便說道:「算了,你的蛋蛋不割了,不過這頭髮是一定要剃的。」劉一舟道:「為何要給我剃頭啊?」我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天意,沒辦法,我可不敢逆天而行。」說完扯下他頭上的半拉斗笠,遠遠的扔了出去,揮動匕首,幾下便削去了他的頭髮。
看著他禿一塊毛一塊的腦袋,我搖搖頭,說道:「想不到剃光頭還是一手藝活,讓哥哥見笑了。」劉一舟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哪裡話,兄弟你手藝挺好的。」我嘻嘻一笑,說道:「真的?那好,我再給你別的地方剃剃。」說著眼光瞟向他的襠部。劉一舟身體一顫,說道:「不敢有勞,我回去自已拔。」
我聽完哈哈大笑,拉著文娟回到馬車上,那車夫剛才見我們動手,早躲得遠遠的,此時見我跟文娟上了馬車,這才一路小跑著過來,說道:「乖乖,這位姑娘真是厲害,連強盜都敢打。」我笑道:「快趕你的車,一會兒天黑尋不到客棧,才給你好看。」這車夫一凜,忙坐上車子,馬鞭一抖,車子動了起來,經過劉一舟身邊時,我從車窗中探出頭,說道:「劉大哥,兄弟我上路了,改日我做東,請你喝茶。」劉一舟淚流不止,怔怔的望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放下車窗帘子,對文娟說道:「這傢伙是個草包,耽誤咱們不少功夫。」文娟摘下面紗,沖我微微一笑,說道:「主人,你剃的頭真難看。」我呵呵笑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住,說道:「我的好娟兒,原來你也會講笑話呀。」文娟也咯咯直笑,說道:「不是我會講笑話,是主人的技術太不好了,以後文娟可不敢讓主人給我剃頭。」
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道:「你不讓我剃頭,讓誰剃頭呀?」文娟臉上一紅,說道:「文娟的頭髮若是太長,文娟自已會剪的。」我輕輕摸著她的臉蛋,說道:「小乖乖,等你頭髮長了,我幫你剪,好不好。」文娟笑著搖搖頭,說道:「主人要是幫文娟剪,文娟就不敢再出門了。」
文娟跟我相處了這幾日,越來越顯出她的可愛,雖說她對我十分崇敬,可畢竟我二人都年紀不太,再加上有了肌膚之親,便少了些隔閡,她也漸漸開始跟我開些玩笑。一路上有她做伴,倒沒了旅途的寂寞——
劉一舟撿起地上的半截辮子,哭道:「韋小寶果真是當世第一之惡搞大王,所過之處,寸毛不剩。台下的兄弟們,你們可千萬小心,別得罪了這個小心眼兒,若犯到他的手裡,兄弟我就是榜樣啊。」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