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量體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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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日落時分，耶曼如約來了營地，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身強體壯的大漢，一人推著一個獨輪車，上麵堆滿了一張張完整的獸皮。
看到重黎時耶曼下意識地就想開口喊小美人，話都到了嘴邊，又想起了重黎那句善意的提醒，耶曼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頂著一旁蒙塔明顯帶著敵意的瞪視，很識時務地改口道：“重黎少爺……
“耶曼，辛苦你了。
打過招呼之後，重黎轉頭向身後的亞希爾使了一個眼色，亞希爾心領神會，馬上端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一盤甜甜果，不僅是耶曼，就連他身後推著獨輪車的兩個大漢都有份。
“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麻煩你們大老遠跑一趟，辛苦了！吃點甜甜果消消暑吧，放心，今天才摘的新鮮果子，還沒來得及下毒！
耶曼哈哈大笑，重黎這麽溫柔體貼，就算是真下了毒的甜甜果，他也吃得心甘情願。
“重黎少爺，點貨吧！
“亞希爾，亞薩爾，你們去吧！
兩個小鬼點點頭，一人走到一個獨輪車前，認認真真地開始清點起數量來，亞希爾顯然更仔細一些，一邊數數，一邊分神檢查起每張獸皮的質量來，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翻到下一張，亞薩爾則是個老實孩子，重黎讓他清點數目，他就真的隻清點數目，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提高了驗貨速度。
“老師，一車確實是一百張。
不一會兒，亞希爾也清點完畢了，看著重黎的方向高聲回話道：“老師，這一車也是一百張，都沒有問題。
耶曼全程掛著自己的招牌微笑，老神在在的，顯然對自己帶來的兩車貨很有信心。
“荊棘雇傭兵隊果然是名不虛傳！
“重黎少爺說笑了，我就是再不看重荊棘雇傭兵隊的金子招牌，也得對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負責吧，有蒙塔中隊長親自在旁監督著，誰敢偷偷搞小動作啊！
蒙塔冷哼一聲，置若罔聞。
在重黎和耶曼談笑風生的同時，剛剛到旁邊清點獸皮數量的亞希爾回來了，輕輕開口意有所指地喊了一聲：“老師……
重黎知道亞希爾是在詢問自己是否同意支付點數，聞言點了點頭，亞希爾這才從懷裏摸出了一把花花綠綠地點數卡。
“點數卡有些零散，還請不要在意。
“重黎少爺又在說笑了，點數卡就是點數卡，對我們這些生意人來說，一張黑色點數卡的價值跟一萬張綠色點數卡是一模一樣的，彼此完全沒有差別。
“確實如此。
清點好點數卡，交易雙方都很滿意，臨走之前耶曼還不忘誠懇地向重黎表心跡：“重黎少爺，跟你做生意真是一個愉快的經曆，希望我們以後還有能合作的機會。
“當然。
送走耶曼之後，重黎看著二百張完好無損的獸皮，開口吩咐道：“亞希爾，亞薩爾，去找其其格，讓她明天千萬別忘了帶人過來開工！
既然重黎都明確表態了，亞希爾和亞薩爾可不敢大意，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分頭去通知那些女人們，要是誤了重黎的事，他們兩兄弟可擔待不起。
“蒙塔，通知烏力罕，明天一早帶他的小隊來過來量體裁衣。
蒙塔當然沒有意見，說實話，重黎動靜搞得這麽大，就連他都忍不住期待起來。
蒙塔的命令，烏力罕可不敢不聽，一大早就領著手下的兄弟們在營帳外等著，誰知道重黎沒等出來，反而等來了十個年歲不大的女人們。
這又是在搞什麽啊？
直到亞希爾和西薩爾都來了，重黎才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打著哈欠走出了營帳：“其其格，你們來啦，接下來得辛苦你們了，給隊上的勇士們丈量身形，肩寬，腰圍，腿長都別弄錯了……亞希爾，亞薩爾，你們兩兄弟從旁協助其其格，主要是負責登記，一對一的啊！這些獸皮製服做好之後馬上得分類入庫，等所有的獸皮製服都完工之後，再挑個時間在中隊上統一發放，你們倆記錄的時候千萬仔細一些，如果要是弄錯了，發放的時候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被重黎這麽一嚇，亞希爾和亞薩爾更是不敢大意了，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小心對待，生怕最後出了什麽差池自己沒辦法交代。
“丈量完所有的數據之後請到那邊登記一下名字，其其格，我已經跟蒙塔中隊長說好了，早就單獨清理了一個營帳來存放獸皮，等會兒就讓亞希爾帶你們過去，你們可以在那兒領取獸皮，之後趕製好的獸皮製服也得儲放在那裏，一進一出，全部都有亞希爾負責登記。至於之前我曾經提過的標識，就在每一件獸皮製服的左胸前縫製九番隊的編號，另外，在右邊胳膊靠近肩頭的位置，從上到下依次是中隊長的名字，小隊長的名字，以及隊員自己的名字，這個很重要，千萬別弄錯了。
其其格一邊聽一邊點頭，這其實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重黎少爺的想法很奇怪，之前還從來沒人這麽幹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深意。
“重黎少爺請放心，這沒什麽問題。
“工錢按照我之前說的，一人隻要做齊了二十件獸皮製服的縫製，就能獲得五百個點數，如果家裏有特殊情況，急需用點數的，可以根據任務完成的進度，提前支取一部分薪水，這部分由你負責審核，其其格，若是有什麽問題，你可以直接跟亞希爾溝通，也可以隨時來找我，接下來就得辛苦你們了……
其其格很喜歡重黎，聞言更是連連點頭。
吩咐好每個人的工作之後，重黎就沒事幹了，他實在是困得不行，扛不住倦意又回營帳去再睡了一覺，留下了明顯搞不清楚狀況的烏力罕，和他手下的隊員們。
從那之後，每隔上個三五天，就有一個小隊長帶著自己手下的十個隊員們來重黎的營帳前接受姑娘們細致地丈量身形，有麵皮薄的小年輕還會忍不住臉紅，久而久之，整個營地裏都在瘋傳他們中隊長夫人之前花大價錢買了兩百張完整的獸皮，就是為了給整個中隊的勇士們製作新的獸皮衣，而且是大手筆的一人兩套，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各種未經證實的消息越傳越是邪乎，還有好事者言之鑿鑿地說，這次新製的獸皮衣是他們中隊長夫人親自設計的，隻此一家，絕無分號，據傳會成為他們中隊獨有的什麽製服，所以才會一人兩套，一時間，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每天都翹首以盼，暗暗期待著，就等著看最後中隊長夫人會發下什麽樣的東西來。
這段時間營地裏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圍，幾個小隊長都滿心不是滋味，以烏力罕為首，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特意跑到蒙塔這兒來告重黎的狀：“隊長，你說說，咱們嫂夫人是不是很不夠意思啊！
“就是！就是！阿木爾一貫是跟烏力罕一個鼻孔出氣，對方說了上句，他想也不想就能接著話頭往下說，二十幾年的老交情了，默契十足：“隊長，嫂夫人當初是計算好了的吧，一共兩百張獸皮，手下的兄弟們一人兩件那個什麽製服，感情我們這十個小隊長都是擺設啊！
蒙塔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這幾個好友都已經托亞希爾和亞薩爾的關係，在獸皮製服完成的第一天就偷偷去看過了，特別是烏力罕，仗著自己的小隊是率先完成製服的，還膽大包天地避人耳目，大半夜偷偷帶手底下的隊員們一個個去試穿，如果光是這樣也就罷了，關鍵是烏力罕這人愛炫耀，一丁點兒小事也能嘚瑟個半天，他手底下的兄弟們也跟他差不多調性，張揚外放，根本藏不住事，不過一夜時間，獸皮製服的事就被完完全全地捅出去了，整個營地裏傳得沸沸揚揚的，說什麽的都有，搞得重黎瞬間人氣高漲，頗受兄弟們的愛戴和尊敬，隻要他出現在營地上，沒多久就會有認識的不認識的湊上去向他問好，或者道謝，搞得重黎最近都不敢怎麽出門了。更可惡的是，烏力罕這人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從那之後，三不五時就有小隊長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夜闖儲藏製服的營帳，這些大老粗識字識數的並不多，也根本就弄不清楚那麽多製服到底哪一件是自己的，但又心癢難耐，看什麽都像是自己的製服，有一晚上更是直接將整個營帳的製服給翻了一個底朝天，徹底打亂了本來的分類不說，好幾件製服還被弄亂了編號，導致對不上名冊了，惹得重黎勃然大怒，發了好大一通火，接連幾天都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最後受累的還是負責登記和分類擺放的亞希爾和亞薩爾，兩個小鬼臭著臉給每個中隊長都甩了臉色，就連他們的老父親都沒能幸免。
麵對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好友，蒙塔也是憋著一股火的。
“隊長！你可得給我們幾個小隊長做主啊！
“哦？做主嗎？想要我替你們做什麽主？蒙塔反問，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沒道理手下的弟兄們每人有兩件這麽好看的製服，而咱們十個小隊長卻什麽都沒有，隻能眼巴巴地幹看著吧，這不公平！隊長，你回去可得跟咱們嫂夫人好好說道說道……
“有什麽話不妨當著我的麵來說！烏力罕，背地裏說人壞話，你還真是長本事了啊！重黎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別說是烏力罕了，就算是麵對蒙塔他都是想翻臉就翻臉，根本沒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