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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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
聽到蒙塔陰測測，強忍不滿的聲音，重黎嚇了一跳，趕忙從黎單懷裏掙脫出來，轉過身，果然就看到蒙塔麵色陰沉地大踏步走來，眉頭皺得死緊。
“跟我來，爺爺要見你。蒙塔沒問黎單的事，拉過重黎的手，轉身就走。
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黎單毫不猶豫地出手，隻見寒光一閃，□□已經出鞘，直奔著蒙塔而去。
重黎很清楚，憑他哥哥的能力，這麽近的距離，要取蒙塔的性命輕而易舉，就算蒙塔能僥幸躲過致命的一擊，也絕對討不了好，不由得驚呼出聲：“哥，快住手！
黎單皺眉，但還是及時收了攻擊，單手把玩著□□，熟練地挽出一個花兒來，問道：“你朋友？
算是吧，重黎點了點頭，笑道：“哥，我一會兒就回來。
既然黎重都承認了是朋友，黎單隻能不情不願地點頭放行，道：“去吧，自己小心。
看著黎單手裏的□□，蒙塔麵色凝重，若有所思。
“蒙塔，走吧。
蒙塔還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拉著重黎往前走，一邊按耐不住心頭的好奇，追問道：“那個人是誰？
“我哥哥。
蒙塔很意外：“你有哥哥？
“恩。
蒙塔還想追問，可惜現在不是時候，他們已經到了。
“爺爺，我帶重黎來跟您問好了。
在重黎對麵，一群人圍著一個幹癟瘦小的老頭子，滿臉都是猶如枯樹皮一般層層疊疊的皺紋，看上去更像是瘦得隻剩一身皮包骨，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
規規矩矩地問了好，就聽老人輕聲說道：“本來小輩的事我不應該多言，但是蒙塔，你若是想接我的位子，繼承人的事就得先考慮好。
蒙塔更用力地攬了一下重黎，若無其事地笑道：“爺爺放心吧，我跟重黎不還年輕嘛，不用太著急。
“本來還想趁著你各位叔伯都在場，讓你相看一下各大家族的小姐，若是有中意的，也可以商討一下聯姻的事兒，現在看在，你怕是沒那個心思了……
蒙塔臉上掛著笑，並不否認。
圍觀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更有相熟的長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趣蒙塔，氣氛一片和樂。
重黎旁觀者一樣地傻站在旁邊，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阿如溫查斯家的人簡直是欺人太甚，既然他們一開始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自己也不用跟這些人佯裝客氣：“機會難得，蒙塔，要不你就趁機相看一下吧，萬一有鍾意喜歡的呢。
“重黎！蒙塔瞬間變了臉色，攬在重黎肩頭的手也更用力了幾分，把重黎都掐疼了。
“我說錯什麽了嗎？這不正是個大好機會？重黎挑釁地回看了蒙塔一眼，滿眼笑意，表情坦然，根本看不出一絲不悅。
“你認真的？老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重黎，似乎是在確認他話裏的真實性。
“當然。重黎感覺蒙塔的爪子都快嵌進他肩膀裏了：“布斯曼貝爾家的朵哈小姐也有意想……
“重黎！蒙塔咬牙切齒，用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凶惡目光瞪著重黎。
阿如溫查斯家的家主不愧是人老成精的人物，短短幾句話中就聽出了不對勁，好奇地問道：“布斯曼貝爾家的朵哈小姐？不是你表妹嗎？
眾人奇怪的是，這倆表兄妹感情有這麽好嗎？一家前後嫁兩個人進阿如溫查斯家，就不怕互相爭風吃醋？
“我哪兒這福氣！說這話時，重黎根本不敢轉頭去看蒙塔的表情，想也知道，蒙塔現在怕是恨死自己了，但是重黎已經下定決心，再加上黎單來接自己了，重黎更不可能退縮：“我不是布斯曼貝爾家的少爺，真正的布斯曼貝爾，重黎已經死了，這一點，康回少爺可以作證。
重黎一番解釋，滿場皆驚。
“布斯曼貝爾家為了能跟你們阿如溫查斯家聯姻，強行喂重黎吃了孕果，重黎身體不好，沒能扛過來，大出血死了……
“重黎！胡說八道，全是在胡說八道，蒙塔氣得麵部五官都扭曲了，認識這麽久，重黎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麽怒火中燒的模樣，這是第一次。
“對不起，蒙塔……重黎真心實意地道歉，不管蒙塔願不願意原諒他，自己有錯在先，傷害了別人的感情總歸不對。
“那麽，你又是誰？老人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來，重黎猜想，對方心裏指不定正在偷著樂呢，自己主動把位置讓出來更好。
“我叫黎重，是康回的朋友，重黎少爺死後，康回怕布斯曼貝爾家的人不依不饒，繼續拿重黎少爺的死來大做文章，所以才讓我出麵，幫忙蒙混過關……你們也親眼看到了，我跟重黎少爺確實長得很像。
重黎還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又坑了布斯曼貝爾家一把，這下子，阿如溫查斯家和布斯曼貝爾家的梁子算是結大發了。
“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嗎？畢竟，這麽重大的事可不是黃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輕易下判斷的。
說到這，重黎就覺得自己運氣實在是有夠好，一開始，他隻想死咬著重黎已經下葬，死無對證，自己隻要咬死了不承認，就沒人能認定自己是重黎，可是現在，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黎單出現了，對白城子的人來說，黎單就是最好的人證。
“極夜的時候，荊棘雇傭兵隊出城狩獵火鼠，遇見了一位流浪旅者，並且邀請了人來白城子做客，這位流浪旅者，是我哥哥！
能在白城子外獨自生活的流浪旅者，沒有人會質疑他的實力，這下子，重黎說的話大家都信了七八成。
再繼續讓重黎胡鬧下去，事情就沒辦法收拾了，蒙塔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招呼都不打，拽著重黎離開了。
“蒙塔！
老人略帶不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蒙塔就跟沒聽見一般，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找了一個無人途經的僻靜角落，蒙塔一把將重黎推到牆上，按住重黎的肩膀，咬牙切齒地問道：“重黎，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都說了我不是重黎……
“我才不管你到底是誰！那些破綻百出的鬼話，蒙塔根本就不信：“重黎，我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重黎真不是布斯曼貝爾家的少爺又能怎樣？蒙塔根本就不在乎，他喜歡的是重黎這個人，與這個人到底是誰沒關係！關鍵是重黎的態度，說實話，這事重黎不說根本就沒人知道，為什麽重黎要當著各大家族的長輩們說出來，而且挑在這麽敏感關鍵的時刻，上趕著把自己跟別人送作堆，想跟自己撇清關係？沒那麽容易！
“我哥哥來接我了……
蒙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重黎說他哥哥是流浪旅者，這麽說，他們兄弟倆是想離開白城子嗎？
“你想走？
重黎點頭，蒙塔此時的氣勢太恐怖了，重黎根本就不敢抬眼直視蒙塔的目光。
“我不同意！蒙塔突然伸手抓住了重黎的手腕，惡狠狠地說道：“不管你是誰，重黎也好，黎重也罷，你是我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撇清關係！
“放開我！跟你有婚約的是布斯曼貝爾家的重黎，我跟你沒關係！
重黎這麽自欺欺人的說法蒙塔根本不能接受，毫不費力地製止了重黎的掙紮，強忍著不對重黎發火，伸手將人攬進懷裏，柔聲哄道：“別鬧了好不好？
蒙塔放軟了態度，主動求和，沒有那麽咄咄逼人的氣勢，重黎才感覺他們之間還有交流溝通的必要：“蒙塔……我有好好教洛奇製作戟，也給了荊棘雇傭兵隊的耶曼獸皮地圖，隻要他們找到了隕鐵，洛奇就可以給你們中隊批量製作戟……
蒙塔冷笑：“所以呢？
“雖然洛奇確實是地下貧民窟出身，但是你已經處置他了，洛奇不能，也不會到處宣揚那些你們費盡心思想隱瞞的事……
“重黎，你非要把我想得這麽十惡不赦嗎？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這麽不通情理的人？蒙塔知道重黎還對地下鬥獸場的事耿耿於懷，甚至對自己心有怨恨，但是自己已經一退再退了，重黎為什麽不依不饒？蒙塔更不能原諒的是重黎自作主張，這麽重大的事，為什麽連跟他商量一下都不願意。
麵對蒙塔的質問，重黎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原本那麽信任蒙塔，事事都會跟蒙塔商量的自己卻忽然轉變了態度，不是不想信任，而是不敢信任。
“你以為，你真能離開白城子嗎？重黎，我不會讓你走的！蒙塔低頭吻了吻重黎的額頭，強硬地下了決定：“我先派人送你回營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