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一百零二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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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貓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完,眼角隱隱有著淚光。他很認真的望著阮秋秋和淵訣,似乎是想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個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阮秋秋心底鈍痛,斟酌著安慰道,“如意奶奶說讓咱們等她,那當時應該就沒有大事,別擔心。”
說完,見小貓和小魚他們看起來好了一些,才暗暗在心底歎了口氣。
阮秋秋視線同身側略微皺著眉的大灰狼先生對上,從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些讓她安心的訊號。
眾人暫且將這個暫時沒辦法解決的事情放下,阮秋秋又檢查了一番半蛇半鷹幼崽的情況。
小幼崽比佘欽更早醒來,身上都是傷痕,但精神似乎還不錯,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早上剛醒的時候,小佘英還很害怕呢,一直掙紮著想動。”小魚在一邊同阮秋秋說道,“但他看到他弟弟在身邊,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佘英?”阮秋秋愣了一下。
小魚笑了下,補充道,“對,佘英是我們給他起的名字,暫時的,以後如果他不喜歡了,也可以自己改。和佘欽一個姓,英是希望他以後可以成為大英雄!”
聽到這個名字的寓意,阮秋秋眉眼柔和下來,連同心底的焦慮也消散了一些。
……
同大灰狼先生從小薄荷他們那兒離開,外麵的天又有些陰沉了下來。
阮秋秋問他,剛剛在山洞裏為什麽用目光示意她不用對如意奶奶的事感到緊張。
被小夫人這樣盯著,淵訣微斂下長睫,俊美的麵頰上掠過一抹淺淺的紅,“因為誓約。”
他輕撩起衣袖,一道青紅色的印記浮現,阮秋秋望著大灰狼先生手腕上的東西,很快便明白過來,這是當初她和如意奶奶定下的誓約。
半圓形、尾端尖利、像一把豎立過來的尖刀。
阮秋秋清晰的記得,一開始並不是這個顏色。
“並沒有完全變成血紅色,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淵訣注意到她的表情,聲音輕柔的解釋道,好像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阮秋秋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手腕上的印記,嗓音裏帶著些顫抖和擔憂,“會疼嗎?”
淵訣心口稍動,低笑一聲,耳尖微紅,“若是很疼,夫人會親狼一口麽?”
阮秋秋:“……”
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像他數次對自己做的那樣,輕扣住淵訣的手腕,身體前傾,在他麵頰上啾了一口,彎著唇,“會。”
她說完,然後饒有性質的輕托著下巴,欣賞田螺灰狼之後的反應。
他的眼尾迅速紅透了,緊抿著唇,視線卻不好意思看著她。
這頭純潔的狼,每次隻要她稍微主動一點點,都會很害羞。
但阮秋秋有一點卻猜錯了。
淵訣在像以前那樣害羞過後,並沒有放過她,而是輕輕摩挲著她手腕上柔軟的皮膚,長臂禁錮住了阮秋秋全部的退路,像昨天那樣,吻了過來。
因為還在外麵,他並沒有太過火,但等他親夠了,阮秋秋也已經腳軟手軟了。
一人一狼又見了熊遠和熊小月,安排了冬熊部落裏、關於巡邏和捕獵的一些問題。
等到大部分事情商量結束後,阮秋秋喊了幾頭因為昨天吃飽了,今天醒來的老熊,讓他們幫著將綠月棉彈好。
下午淵訣獨自一狼到森林裏捕獵,而阮秋秋則來到了小木棚,握著那枚紅色的小木牌,開始接受傳承。
“嗚——”
陌生又悠揚的奇妙旋律在耳側響起,阮秋秋順著那股聲音,全部的精神完全浸潤進去,像昨天那樣,順著旋律引導自己的思緒。
在這樣的修煉之中,阮秋秋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
她本以為這次修煉會和昨天類似,看似過了很久、實際上外界時間隻過去了一小會兒。
但今天明顯不同,等阮秋秋身體達到極限,被旋律排斥、倏然睜開眼的時候,溫暖明亮的小木棚空間裏,隻有一片可怕的安靜。
她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將小紅木牌收好,朝著一牆犧牲掉的熊熊們躬了躬身,便從裏麵推開了木門。
然而時間同她預料的不太一樣,打開木門的瞬間,寒冷的風裹挾著雨雪,嘩啦啦的往阮秋秋臉上吹。
“怎麽這麽晚?”阮秋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抬頭望了眼幾乎看不到任何光亮、不斷飄落下雨雪的天,心想她感覺隻過了一個多小時,怎麽天就黑了呢。
“夫人。”一道低啞的聲音從角落響起,沒反應過來的阮秋秋嚇了一跳。
她轉過頭,揉了揉眼睛,過了好幾秒才隱隱約約看清了在小木棚邊角落裏,像冰雕一樣直愣愣的佇著的某狼。
“夫君??”阮秋秋試著叫了他一聲,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連忙關上小木棚的門。
她還沒往前走,就聽到大灰狼先生低聲道了句,“去。”
那把原本撐在狼頭上的傘,便到了她腦袋上。
阮秋秋:“……”
她沒耽擱時間,一路踉蹌的小跑到大灰狼先生身邊,拽了下他的衣袖,“狼怎麽來了?不是說先回去修煉麽?”
中午分開的時候,一人一狼說好,誰要是先辦完事,就先回山洞修煉的。
淵訣聞言微微低下頭,右手握著阮秋秋的,聲音有些飄忽,“狼沒說過。”
阮秋秋:“…………”仔細想想,中午的時候,還真是她拍板的,大灰狼先生從始至終都隻是安靜的看著她,既沒有出聲也沒有點頭答應。
唇邊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阮秋秋挽著他的胳膊,笑容燦爛,“那回家吧?”
“好。”淵訣應了一聲,頓了頓,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獸皮袋遞給了阮秋秋。
“?”阮秋秋疑惑的接過,聽到那頭狼清冷的聲音,“打開。”
阮秋秋不疑有他,手指勾動,打開了小獸皮袋的開口。
幾道柔軟的光亮起,小獸皮袋裏的東西,像淺金色的果凍,輕輕一晃就迸發出溫暖的金光,順著輻散開來,在黑漆漆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明顯。
“這是什麽?”阮秋秋忍不住將裏麵的東西掏了出來,發現那是一串觸感同果凍類似的手鏈。
一顆顆軟軟的、很有彈性的珠子串在一起,摸起來還很暖和。
“夜光珠。”淵訣淡淡的說。
阮秋秋:“夜光珠?”是和夜明珠類似的東西麽?可以照明?
“不是很稀奇的東西。”大灰狼先生輕抿著蒼白的唇,隻是比較難找,往往藏在角落裏,他搜集了許久。
“狼送的,對我來說都很稀奇。”阮秋秋笑了下,那串手鏈戴上了。
柔和的光散開,倒是照亮了他們麵前的路。
阮秋秋和淵訣順著小路,一路往山洞走,在快到家的時候,阮秋秋忍不住問他,“夫君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淵·某隻花了一個小時捕獵·剩下的時間都等在木棚外的·狼先生微垂下眼,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沒有。”
對他的話,阮秋秋有些將信將疑,但不管她怎麽問,大灰狼先生都咬死自己沒有在外麵等很久,阮秋秋便隻好作罷,轉移話題,認真的說,“狼今晚不許去瀑布下麵修行了。”
淵訣:“……”
淵訣眼尾微紅:“嗯。”
一人一狼回到了山洞,簡單的吃了頓狼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好的味道奇特的晚飯,完成清潔後又交流了一下白天的事。
冬熊部落運轉正常,禁地結界的窟窿越來越小,就連大灰狼先生手腕上的誓約印記也轉青了一些,可見如意奶奶並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不知道處於什麽原因,沒有回來。
晚上一人一狼默契的沒有睡覺,而是選擇修煉。
靈力和魔氣纏繞在一起,為了不讓自己丟人、阮秋秋特地離淵訣遠了一些。
她半靠在石床角落,在一片朦朧的光亮之中看清了淵訣的遍布汗珠的俊美的臉。
她望著他抖個不停的尖耳朵和麵頰上那道依舊沒有愈合的傷疤,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很無助和難過。
阮秋秋望著淵訣化不開陰鬱的漆黑眉宇,心底卻總有一股不安。
好像這樣蒼白的、她喜歡著的田螺灰狼先生,或許再過不久,就終會離開自己。
手掌攥緊,阮秋秋咬著牙,用力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之前吃不飽肚子的情況都過來了,之前瀕死的情況也挺了過來,這一次危機,他們也一定可以挺過去。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過的很快,除了如意奶奶和族長爺爺依舊沒有回來之外,一切都好像進展的很順利。
熊朵朵和熊滾滾已經基本上全部愈合了,小佘欽的狀態也好了很多,他觸摸著自己變得光滑的臉,哽咽著說不出話。
佘英也恢複了很多,變得很精神。
出乎阮秋秋預料的是,他居然特別喜歡田螺灰狼先生。
小佘英長得真的不怎麽好看,之前據描述也很傲氣不願意接觸別的妖。
但自從發現自己弟弟(那枚蛋)在身邊後,他就變得很乖巧,雖然依舊不喜歡和別的妖靠的太近,但好歹不會攻擊妖了。
能摸他的妖,就隻有小佘欽和大灰狼先生兩個。
那又禿又醜的小瘦鳥第一次張開小翅膀,跑到淵訣腳下“嘶嘶”叫著要他抱的時候,阮秋秋都驚呆了。
淵訣有點點嫌棄,最終隻是高冷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幼崽的小肚子,把他戳趴下了,然後在幼崽咯咯笑,還以為大灰狼先生在和自己玩的時候,終於露出了一個淺淺的惡劣的笑容。
阮秋秋:“……”
她無奈的看著幼稚的狼同幼崽玩了好幾個會合,看著小佘英一次又一次拍著小翅膀爬起來——
她知道,很少會有幼崽願意親近淵訣,她的狼看似在欺負幼崽,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用力,甚至還饒有興致的訓練小佘英的走位和閃避,算是用心良苦?
這麽想著,阮秋秋也終於輕輕的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淵訣(幼稚且惡劣):“其實狼就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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