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面
那些護衛們見他們的首領,竟是敗在了眼前這少年的手裡,都是心驚不已。雖然心生畏懼,卻也只得聽令,揚刀而上!
他們心想,就算眼前這少年是只猛虎,卻也絕對架不住群狼的撕咬。
很快,諸多閃爍著森森寒芒的片兒刀,便是帶著獵獵風聲朝莫問呼嘯而來,聲勢駭人。
周旁門侍見此一幕,都是心驚肉跳,恍若已經見到血濺當場,人頭滾落的畫面了。
這時,李夢琪眉頭一立,當即持劍而上。
朋友為了她能如此無畏,她又有何理由不堅強?!不去拼呢?!
更何況這些護衛中,也只有鬼面會令她感到棘手而已,如今鬼面都已敗下了陣,她有信心闖進門去!
然而,還未等她動手,大半護衛都已倒地不起了。
莫問就恍若一頭勇猛兇狠的老虎,在他面前那些護衛則如同羔羊,虎入羊群,下場可想而知……
沒人能夠攔得住莫問的路。
李夢琪提著劍,跟在莫問身後,整個人被一股強烈的安全感所包圍。
當二人闖進門后,大量的手持刀槍棍棒的護衛接連瘋涌而來,莫問面色陰沉,手中黑棍瘋狂揮動,身子如狂風落葉一般飄忽不定,讓人無法對其發動準確攻擊,倒是莫問,每一次出手,便都會有一名護衛倒下。
李夢琪想動手幫忙,卻發現莫問根本就不會讓任何一個護衛近她的身。
此刻的莫問,宛若一尊無情的修羅,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莫問不明白,為何女兒要祭拜自己的父親,卻會被親人這般無情的阻撓,他更不明白,親人之間為何下的了殺手。
他只知道,他因此而感到憤怒,他要幫這個可憐的女孩一把!
一路勢如破竹。
很快,莫問和李夢琪便是衝到了靈堂之前。
雖然莫問擊退了不少人,但還是源源不斷的有人趕來。
忽然,一虎目劍眉的中年人,手持一根長木棍,由靈堂裡面奔了出來,在其身後,跟著吳青以及不久前,帶人出現在府門前的那個俊俏女子。
轉瞬,這三人便來到了莫問的近前。護衛們見到他們的出現,皆是停止了進攻,後退了幾步,將莫問和李夢琪包圍了起來。
中年人盯著莫問,心頭凌然,此子是何人?怎會這般厲害?
片刻,他將目光從莫問身上轉移,投到了李夢琪臉上,冷著臉低喝道:「夢琪,家主大殮你帶人這般搗亂,像話么?」
李夢琪上前一步,怒道:「我爹大殮,我這做女兒的卻被你擋在門外,你覺得就像話了么?!」
見昔日對她疼愛有加的大伯『李泰』,今日變得這般無情,雖然心痛難忍,她卻強作硬態!
李泰惱道:「哼,若不是你,家主怎麼會這麼快就離世?你這不孝之女,我為何要讓你進門!」
李夢琪咬牙斥道:「你在說什麼?!」
李泰義正言辭的喝道:「明知家主將過誕辰,你卻莫名其妙的玩兒失蹤,害的家主著急上火,因許久找不到你,病情加重最後不治而亡!家主本就病入膏肓,你這做女兒的,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消失,你認為你孝順么?!」
此話一出,莫問發現周圍很多人,朝李夢琪投來的目光之中,都是隱隱有著怒意存在。
李夢琪呆立原地,眼睛變得愈發血紅,沉寂了稍許,她抬劍指向李泰,瘋了一樣的咆哮:「我爹一定是你害死的!你想做李家家主,故此害死了我爹!」
李泰臉色一沉,頓時大喝:「一派胡言!」
就在此刻,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由遠到近的傳來,「都給我消停點兒。」
眾人問聲望去,只見一身著黑衣,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過來。
李家之人望著老者,眼中都是有著尊敬之色,就連前來拜祭的外人,神色也都是畢恭畢敬,可想著老者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貴。
見到來人,李夢琪當即撲上前去,哭訴道:「叔公,您要給我做主啊。我爹的死有蹊蹺,絕對是李泰害的!」
李夢琪不在稱李泰為大伯,而是直呼其名。
被李夢琪喊為叔公的老者名為李宏耀,繼李夢琪爺爺去世之後,他在李家便是最德高望重的人,是李家的族老。
李宏耀旗嘆了口氣后道:「琪兒啊,你爹死時我在場,絕非是你想的那般。我的話你應該信吧?」
聞聲,李夢琪一怔。
她知道,叔公一向是最疼愛她父親的,這一點可以說整個李家無人不曉。
所以,叔公的話,李夢琪並不懷疑……
李宏耀滿面惆然的又道:「你爹臨死前,還在念叨著你的名字。」
李夢琪手中長劍叮噹一聲掉落在地,她心中翻江倒海,連呼吸都覺得痛。
李宏耀走近李夢琪,抬手輕輕撫了撫後者的腦袋,安慰似得道:「自古以來,女不當家,雖你爹早就留了遺願,堅持要把李家掌權人的位置留給你,可你實在是太調皮任性了,況且現在還小,所以我才和家裡一些長老,決定讓你大伯暫掌家主之位的。」
李夢琪落淚未言。
接下來,李宏耀收回手,望向李泰,臉色一沉,叱喝道:「這事兒你做的也未免有些過了,琪兒回來拜祭,你怎麼能給她攔在門外的?又是誰給你的權利將她逐出李家的?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都瞞著我?」
李泰被李宏耀斥的一驚,當即故作痛苦之態,「請您原諒,我也是實在氣不過在這麼做的。」
「罷了。」李宏耀不悅的擺了下手,然後望向李夢琪道:「琪兒,待你日後成熟一些后,尊你爹遺願,家主之位還是會給你的。」
聽到這話,李泰眼中頓時,閃過了一抹隱晦的戾色。
李夢琪淚眼婆娑的搖頭道:「我根本就不在乎家主之位。」
李宏耀再度憐惜的撫了撫李夢琪的腦袋,而後指向後方靈堂道:「你爹在裡面。」
李夢琪應了一聲,便是大步掠了進去。
莫問剛要跟進,李宏耀便抬手攔住了他,較為客氣的問:「這位小友,年紀輕輕武藝便這般高強,不知師承何門?你和我家琪兒又是什麼關係?」
莫問腳步一頓,望了一眼李夢琪的背影后,回道:「我和她是朋友,至於我這一身武藝,乃家父所教。」
自他進門之後,所遇見之人無不是怒意滔滔,唯這老者較為和藹,看上去可頗明事理。人家對己客氣,他自然也是以禮相待。
而那些護衛們,見此一幕都是有些傻眼,剛剛還一臉陰沉的少年,怎麼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看來小友一定是出自名門望族啊。不知小友和我家琪兒是怎麼認識的?」李宏耀有著一問到底的勢頭。
「晚輩就一山野獵戶,與貴家小姐自山林交識。」
聽到莫問這般回答,李宏耀知道是莫問不想透底,於是輕輕點了點頭,知趣的不在多問。
通過他的觀察,這莫問絕對不簡單,普通人怎麼可能,手持一根小棍子,就連挑他李家這麼多精兵悍將呢。
接下來,護衛散去,親朋聚齊靈堂。
李夢琪跪在其父棺槨之前,垂首痛哭:「爹,不孝女回來了。」
母親早亡,父親近年來又患上惡疾病入膏肓,本欲上山尋寶,在父親誕辰之日,讓父親開心一下,可誰知她非但什麼都沒有尋到,反而令父親心勞不支,撒手人寰。
她竟是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能看到,李夢琪痛心疾首。
靈堂之內,大多數人見到李夢琪那痛不欲生的模樣,心中都是一陣嘆息。
喪事辦完,時過不久。
李夢琪便跟莫問提出了要與他離開,一起趕往九華宗的想法。
現如今這個家,她不想在呆下去了。因為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值得她留戀的了。
莫問理解李夢琪更同情她的處境,便答應帶上她,只不過莫問不敢保證,九華宗會收下她。
對於這一點,李夢琪到是不怎麼在乎,她只是希望暫時有個讓她離開這裡的理由而已。
於是在某一天夜裡,他們悄悄上路了。
舉家上下,李夢琪也就只偷偷給叔公留了一封告別的信而已。
出了鎮子后,李夢琪忍不住回眸望了一眼,沐浴在月色中的安靜小鎮,心中酸楚。
這一走,前路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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