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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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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以後,沈渭南就賴著住在這所房子裏了,說他賴也不過份,當初他和蘇然離婚的時候,在劃給蘇然的財產中就包括了這棟房子,所以說起來這房子現在是蘇然的,他其實沒權利住在這裏。


  沈渭南住在這裏日日守著蘇然留在這裏的一點氣息,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有毛病,怎麽就那麽放不開呐?他正直大好年華,身邊有眾多的資源可以利用,幹什麽就非得守在這裏給自己找罪受?可他就願意這樣,他自己不想走出去,他這人活這麽久第一次為著一個人這麽驚心動魄的痛苦,情傷。哪怕想念是一件讓他痛苦的事情也總比麻木著心裏什麽都沒有的好。


  有時候沈渭南回想著,他是什麽時候對著蘇然心動的呐?最後他終於想明白,其實在為著蘇然心痛的時候,他就已經對蘇然動心了,隻是那時候他不明白其實隻有心動了才會有心痛的感覺。那段時間他們的生活過的太別扭,所以他一直沒有想明白。


  沈渭南在這個房子裏住著,每天自己做飯,自己搞衛生,把這房子裏裏外外都收拾的一塵不染,每日他用過的東西勢必都要放回原位,他甚至有些神經質的非常偏執的記住這房子每樣東西放的位置,用完放回去的時候勢必要放的毫厘不差,也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能挽留什麽。


  杜遠山在消失一周後終於出現,這回他再約沈渭南出來喝酒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原來要死不活的德行,沈渭南再見到他的時候就見他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的不得了。


  兩人約在他們以前經常去的一家酒吧碰麵,還是老地方的一個包廂裏,兩人坐下來麵前罷了幾瓶度數很高的洋酒,杜遠山不同於往日,從坐下來後嘴裏就“哇啦哇啦”的說個沒完,還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沒一句重點,沈渭南在一邊悶頭喝酒忍受了他多時候終於問道:“追到了?”


  沈渭南是多少知道點杜遠山和賀妙瑩之間的事的,他也知道杜遠山跟他在這“呱啦”一晚上也就是在等著他問這句呐。


  果然旁邊的杜遠山“嘿嘿”一笑:“是啊,追上了,我這一輩子對女人就認真過這麽一次,終於追上了,哎!不容易啊。”他嘴裏感歎著,臉上卻帶著傻乎乎的笑。


  沈渭南覺得杜遠山笑得挺傻,挺難看,一點也沒有了平日精明強悍的樣子,像個二傻子似的,但他挺羨慕。他低下頭不再說話,默默的給自己倒酒喝酒,動作不快但沒間斷過。


  杜遠山知道沈渭南的酒量,也沒攔著他,再說他們之間喝酒從來不興誰攔誰,大家都有底線。


  杜遠山坐旁邊不錯眼的看著沈渭南幾杯酒下肚,忽然說:“我說渭南,其實你這人的毛病就是太寡情了。說好聽點是清高,說難聽點就是自戀。”


  沈渭南抬頭向杜遠山看去,眼神格外深沉。


  杜遠山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接著道:“你別不承認,別的不說,就說你這人,你說你長這麽大有幾個朋友?沒有吧?數來數去能和你一個酒桌上喝酒的就我吧?就我還是我死皮賴臉的不嫌棄你那德行非貼著你。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好人,當年我得罪人,被人把黑賬直接捅到了稅務局,偷稅漏稅證據在那擺著,當時我家老爺子是鐵了心不管我了,我被凍結了資產要麽罰錢要麽坐牢,我那陣子是把所有的人都求遍了,也就你啥也沒問就給我出錢補了稅。在那之前吧,我說實在的對你的印象真不咋滴,那會我覺得你這人吧看著跟誰都挺斯文有理的,可怎麽都透著假,對你有用的人你才會上點心思去結交,我們兩家父母一個院子裏住著,我平時在那院子裏碰見你,你幾次都裝沒看見。我當時真挺不待見你的,嘿,可誰曾想我真出事了幫我的卻是你。”


  沈渭南聽著杜遠山嘮嘮叨叨的厭煩,他揮揮手不耐煩的說:“說這些幹嘛?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好了。”


  杜遠山被噎了一下,他稍微醞釀了一下才接著說:“渭南,蘇然那丫頭是個傻的啊,我雖然向著你可有些事還是想說,那會我們上一個高中一個班,你在學校裏待了一年,咱們班上和你說過話的能超過5個人嗎?那時候你就獨來獨往的誰都沒正眼瞧過,我記得那時候蘇然就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麵,你也就是看見她的時候能有個笑模樣。你說你們那時候就挺好的,怎麽到結了婚了反而不行了呐?”


  杜遠山的話讓沈渭南難受了,他站起來一言不發的拿起外套往外走去。杜遠山愣愣的看著他,在沈渭南拉開包廂的門就要走出去的時候,他忽然說:“渭南,蘇然她其實、、、、、”但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包廂的大門已經在沈渭南的身後合上了。


  杜遠山頹廢的攤回沙發裏,嘴裏狠狠的說:“一輩子就是這德行,永遠改不了,有幾個女人能受得了你。”


  沈渭南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人很清醒,他今天沒喝多,發動車子往回走的時候,他一直都臉色平靜,行為正常,這一路開著車子在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看見紅燈停了下來,這是一條通往郊區的城市主幹道,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這個時候的這個地方,基本沒有車子通過,大馬路上空曠而安靜,一個又一個的紅燈過後,沈渭南的車子停在兩條大馬路的交叉口一直都沒有動過。


  坐在車裏看著前方的紅燈綠燈有規律的變化著,沈渭南靜止的待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全身僵硬如石,良久後他臉上的麵具終於崩裂,似乎是難以忍受,他把頭埋在了方向盤上。


  沈渭南覺得自己現在其實是活該,他終於想起了很久之前蘇然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渭南哥,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就不是這個樣子啊,那時候你可比現在矮多了,嘴唇上還有好多汗毛,一張嘴說話就‘嘎嘎’的像鴨子在叫。”從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歡我了啊,我到現在才真正的清楚啊。


  事故發生的那一刻,沈渭南整個人很清醒,他感覺不對的時候抬起了頭,對麵開過來的車,車燈非常刺眼,黑夜裏他看不見後麵的車身,但他知道那車子的體積肯定是龐大的,這個時候他的車子已經熄火,想要避開已經是沒有時間了,要是現在跳車他隻會被飛馳過來的汽車迎麵撞上,沈渭南當時唯一能做的隻能是把身體往旁邊的副駕駛上挪了一挪。


  兩輛車子撞在一起,一聲巨響後,沈渭南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靜止了那麽一刹那,隨後他清楚的聽見了鋼板變性的“哢哢”聲,然後安全氣囊漏氣的“嘶嘶”聲,等一切都全部靜止下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然後他聽見了“噠噠”輕響,一聲一聲的在靜寂的空間裏他聽的格外清晰,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滴落在皮椅上的聲音。


  沈渭南都有些奇怪這麽劇烈的撞擊過後他的腦子竟然還是清醒的,他想試著動一動,但是他的感官找不到自己的肢體,他動不了,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還在想著蘇然,他在想他要是就這麽死了,蘇然會不會傷心,他直覺得就是知道,蘇然肯定會傷心的,那日他們最後分手時,蘇然在後視鏡裏的那個靜默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覺得眼前開始恍惚。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進了耳朵裏,沈渭南知道撞他的司機過來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看見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然後那個人看看他似乎轉身想走。


  沈渭南不想死,他開始說話,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發出的聲音那個人是不是聽得見,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有攝像頭。”


  謝天謝他的聲音讓讓那個轉身的背影停了下來,沈渭南拚著最後的一口氣說:“你現在把我送到醫院,我念你救我一命,不會為難你,但是你要是跑了,我的家人雖不能製你於死地,但你這一輩子也完了,你看看我的車牌。”沈渭南的車子掛的是軍牌。


  沈渭南的這番話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那個開渣土車的司機最最終還是打了120,他一直堅持到遠遠聽見救護車的鳴叫聲,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允許自己昏了過去。


  蘇然在接到顧女士電話的那一天,她像平常一樣,鎮定給班上的幾十個學生上完一節課,下課鈴響以後,她走出講台,麵對著一張張清澀的麵孔,靜靜的說:“非常對不起大家,因為我個人的原因,以後我不能再給你們上課了,請你們能原諒。”說完她挺著已經很大的肚子,給講台下麵她的學生彎下腰,鞠了個躬。


  頭低下去的那一刻蘇然在心裏狠狠的咒罵自己:蘇然你這輩子一事無成,沒做好過一件事情,一個情字永遠都看不破,到最後還是要辜負這些學生。抬起頭她沒等台下的學生從呆滯中反應過來,就直直的走出了教室。


  再去和校長說的時候,禿了頭的老校長明顯要激動很多,他抄著當地的方言抱怨著:“你說你,我看你一直不是很踏實嗎?你這一走讓我一時到哪裏去找老師來替你。這眼看著就要放寒假了,你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嗎?當時不是說好了,一直做到你的預產期嗎?我知道你們這些來支教的大都是衝著回去的福利來的。當時我不知道你帶著身子就來了指教了,我還好心的給你兩個月的假,你這樣怎讓我怎麽搞哦。”


  蘇然坐在椅子上聽他抱怨完,才淡淡的說:“我婆婆剛才給我打電話,我丈夫出了嚴重的車禍。”


  校長被哽了一下,他站在那裏愣了一會,看看蘇然一臉淡漠的坐在那裏,不想妥協的樣子,終於長歎一口氣摔門出去了。


  蘇然回了宿舍,也沒收拾什麽,拿了錢,□□和證件,交了鑰匙就匆匆挺著大肚子去趕去縣城的中巴車。


  又是如來時的一路折騰,這會她從縣城到重慶依然是包了一輛出租車,在臨上路的時候她買了一些當地土雞蛋煮的茶葉蛋和一床小被子,雞蛋路上吃,被子墊在她腰後麵坐了一路,算是把自己照顧的還可以。


  到了重慶蘇然沒有在市區停留,當晚她直接住進了機場的賓館,重慶的機場賓館雖沒有多高檔,但也是個三星級的,她進機場賓館的時候雖沒有人明著趕她,但是她還是看得出門口的保安和門童看著她的眼神怪異,走到門口,從自動門的玻璃上她看見自己的影子,黑色的西裝,男人穿的款式,袖子卷起來一大截,衣服長的蓋住屁股,裏麵一件大紅色的起球尼龍翻領毛衣,褲子是灰撲撲的顏色沒有褲線,那是鄉下村婦穿的係褲腰帶的褲子,因為腰圍巨大所以蘇然現在有的褲子都是這樣的,腳上是一雙黑麵的布底的手工老棉鞋。鏡子裏的女人麵孔黝黑,衣著老土如一個沒走出過大山的農村粗壯婦人。


  蘇然走進賓館的大堂不出意外的招來了所有的眼球,她也不在乎了,拿出一疊現金和身份證放在前台的台麵上,對櫃台裏漂亮的小姐用標準的普通話說:“我要一個房間,再給我定一張明天去c城的機票,要商務艙。”


  櫃台裏的姑娘,眼神裏是寫著驚訝的,但還算有素質,她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輕聲說:“好的,請您稍等。”


  蘇然站在明亮的賓館大堂裏,低著頭,看著地麵,旁邊一雙雙好奇窺視的眼睛她都可以感覺的到,但是她不在乎這些,人的心智成熟到一定的境界,自然身上就會多了一份從容。


  等一切忙乎完,蘇然進到賓館房間時,已經是夜裏10點多了,她很累,沒有洗漱,用手機調好時間倒在床上就睡了。


  蘇然定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6點鍾的,她就算是住在機場的賓館那也要4點多鍾就起床,5點趕到機場才有時間辦手續,其實她也沒有多少睡眠的時間。


  第二日被手機鬧鍾響起的時候,蘇然睜眼看看外麵還是黑漆漆的,如往常搬,慢慢用手撐著笨重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現在她的肚子已經大的不能像以前一樣一翻身就起來了,下床的時候,發現鞋子已經穿不進去了,昨天長時間的坐著,晚上睡覺的時候腳下又沒有墊高,所以早上她的腳水腫了,棉鞋隻能當拖鞋穿了。


  蘇然趿拉著拖鞋走進浴室洗漱,刷牙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動了一下,她停下刷牙的動作等著這一次的胎動過去,就在停下來的時候,她看著鏡子裏邋遢的自己,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吐幹淨嘴裏的牙膏沫,她撫摸著肚子,輕輕說:“對不起,孩子,媽媽老是折騰你。”


  沒有時間感歎或者傷感,洗漱完,蘇然收拾收拾退了房,往機場而去,清晨的機場客流量不是很大,但蘇然的樣子還是引來了無數的目光,她從容的辦手續,等待然後登機。


  依然是中途轉一次機,6個小時後蘇然踏上了離開3個多月的c城的土地。沒有人接機,出了機場一陣冷風吹來,12月的c城已經有了冬天的景象,機場前灰黃的草坪,光禿禿的樹枝,陰暗的天空,她離開的時候正是夏天,那時還是綠草茵茵,蘇然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叫了一輛出租車蘇然頂著司機探究好奇的目光報出了顧女士工作的醫院地址,蘇然回來不想聯係任何人,她回來隻是想確定一下沈渭南的狀況,她沒想過沈渭南會死,那是一個禁區,她不讓自己去想,那對她來說是不應該發生在這個世界的事情,她知道沈渭南出車禍了不可能還有心情窩在山溝溝裏,她的心裏有牽掛是待不住的,但要說多著急慌張倒也沒有,她覺得現在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


  顧女士工作的醫院是一家軍區醫院,但是也向地方開放,在c城是非常有名的,蘇然算好了,現在已經是接到顧女士的第二天,也就是已經過去了24個小時還要多的時間,如果沈渭南當初要是沒有送來這家醫院,那麽現在這些時間過去了,要是他的傷勢不是特別嚴重的話,顧女士為了更好的醫療條件也為了方便照顧應該也把沈渭南轉過來了,蘇然隻是想知道沈渭南現在怎麽樣了,她想遠遠的看一眼不驚動任何人,然後就離開。她現在肚子已經這麽大了,她媽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把她怎麽樣,她想先回自己的家住下,再慢慢和家裏聯係。


  不得不說蘇然的頭腦還是簡單的,她想的這一切太想當然,她就沒有想過沈渭南要是很嚴重根本就轉不了院呐?但她的運氣也確實是好的。


  蘇然兜兜轉轉找到這家醫院外科病房,趿拉著腳下的棉拖鞋蘇然走到護士站那裏,隔著一個台麵,蘇然問裏麵一個在低頭寫東西的小護士:“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沈渭南的病人住在這裏?”


  小護士聽見人聲,抬頭看見蘇然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冷冷的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這個醫院的外科雖然大,每天接送的病人也不少,但是沈渭南這小護士還是知道的,沈渭南今天上午是婦產科主任親自送過來的,還是她接的,現在就住在高幹病房,她印象深刻。


  蘇然被小護士的話問住了,她愣了一會才小聲的說:“我是他前妻。”


  小護士呆住了,明顯的不相信這鄉下村婦會和那被她們一幫同事議論了半天的精致男人有這樣的關係,哪怕是前妻,但正常人會說這鍾明顯就會被才穿的謊言嗎?

  蘇然尷尬的笑笑,遞出自己的身份證:“我是他的前妻,這是我的身份證,我叫蘇然是這個軍區蘇軍長的女兒。”蘇然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特權有時候確實會節省很多時間。


  小護士猶猶豫豫的接過蘇然的身份證,看看蘇然,又看看身份證,其實身份證上看不出什麽,但是上麵有家庭住址,這是部隊的醫院在這裏工作的人大概多少都應該知道軍區大院的位置,小護士拿著身份證還是疑惑的看著蘇然。


  蘇然笑笑又遞出了軍區大院的通行證,小護士傻傻的接過來,看了又看,最後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對不起啊。”


  “沒關係,他現在什麽情況?請你告訴我好嗎?”


  小護士在電腦翻出沈渭南的病例,低著頭看了一會,抬頭對蘇然流利的說了一長串話,她說的大部分是醫學用語,蘇然其實沒太聽的懂,隻是聽懂了她話裏帶出的幾個骨折的詞匯,小護士說完她抬頭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蘇然,安慰道:“沒事,看著挺厲害的但都沒有傷到內髒,會養好的。”


  蘇然虛弱的笑了笑:“能告訴我,他住在哪個病房嗎?”


  小護士往上指了指:“就在樓上。1306房。”


  “謝謝。”蘇然道過謝,轉身往安全樓梯走去。小護士看著蘇然轉身走遠的背影,她實在是覺得這女人怪異,她今天碰見蘇然這件事估計夠她記一年的了。


  蘇然慢慢沿著樓梯走上樓,她的身子笨重,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上挪動,安全通道裏很寂靜,空蕩蕩的空間裏回響著她粗重的喘息聲,其實拖著笨重的身子在經過將近兩天的旅程後,她的身體已經很疲倦了。


  推開安全樓梯間厚重的門,午後的高幹病房區內,寂靜無聲,整個走廊昏暗悠長。蘇然慢慢的往前走著,順著房間號,終於看見了1305,再過去的那間病房門大開著,蘇然來到門口,她站的位置正好和房間裏的病床成一條斜線。


  蘇然看見了沈渭南,他清醒著半靠在床頭,整張臉是完好的,四肢也是健全的雖然有半個身子打著厚厚的石膏,深重的疲倦感在看見沈渭南完好的那一瞬間襲上蘇然的整個身體,她靠著門框有些站不穩了,她覺得好奇怪,明明之前沒有多上心啊,為什麽這會會忽然有放鬆下來的虛脫呐。


  蘇然有些站不住腳,她四周看了看,果然身後有一排休息的椅子,她慢慢的挪過去,坐下來,麵朝著病房的門口就那麽看著,仿佛一眼萬年,仿佛曆盡了滄桑,她坐在那裏遠遠看著那個男人,再也不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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