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見
陪領導吃飯的機會不多,但張長昆知道那些事必須要弄明白的,今天如果讓領導對晚餐菜式滿意,就會對自己留有很不錯的印象,那麽今後有機會將自己叫到麵前去服務的機會也會更多。
這也是跟楊潔這樣一個秘書交好的便利所在,楊潔對領導盡快提示一句,自己在安排時心裏有數,才會讓領導感覺到自己會辦事。
幾乎所有的下麵小領導都會對大領導的秘書巴結討好,秘書有什麽實權?他的權力就體現在轉達領導的意圖,其實是沒有實際權限的,不過是在領導身邊為了的服務而已。但對小領導說來,要摸準大領導的盡快,讓大領導對自己所作滿意,就必須有秘書等這些在領導身邊的人提供內情,才能夠做到事事準確。
張長昆對自己琢磨透這一點,在省廳裏隱隱有取代賈書理出任一把手機會,也是很有自得的。相對說來,在省廳他承認吳洋的才幹、辦案能力都比他要強,但今後往前走一步的可能性,吳洋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隻知埋頭做工作,再有超常的才幹誰會給你宣揚、領導怎麽會得知?才幹很多情況下是要在領導麵前表露出來,才是真正有用的才幹。
楊潔的電話終於來了,張長昆心頭雖有激動,但接電話時顯得平靜,說,“楊秘,到了?”
“快了,準備怎麽樣。”
“楊秘放心,有什麽不到的,等老弟到後再指點指點。”張長昆說。楊秘如今是領導的秘書,跟在領導好幾年了,想來,過一兩年會放出來到下麵任職。給楊潔挑選的職位也不是太多,廳局的副職,或到下麵縣裏去任副書記之類的,直接出任一把手會很難。
真下去任職,領導在位子上自然很好,但領導也可能給調離,那時候,楊潔會要之前這些關係過硬的人形成人脈,如今,楊潔私下裏也在做這一工作。對張長昆稱兄道弟也不以為逆耳。
笑了笑,楊潔將電話掛了,在領導身邊,也不會表露出自己在外麵跟誰關係過硬。
李雷對下麵的要求確實很嚴厲,但他對自己用的人和信得過的人都很護短,不能容忍誰對他們欺壓。在華英市的態度上,李雷一直都是態度分明,對本土鵲起的企業進行扶持覺得是他應有的職責。雖說李雷生省委副書記,主要工作是黨建方麵,但適當關心市政工作、關心經濟發展、扶持民企,他覺得也是自己應該做的工作。
何況,自己並沒有參與政府方麵的具體工作,黨建工作本身就是以民生為核心才是黨建的本真。不能單為黨建而黨建,形而上的思維本身就不是正確的。
當然,這些想法都是李雷最初的一些認識,之前,李雷的兒子李長善曾想插足平江縣的礦業生意,給華英市嚴密地狙擊。讓李雷意識到華英市的企業不僅僅是民營商業這樣簡單,華英市那邊對他也直接做了大量工作,比之前的關係也明朗多了,彼此之間的關係不再是工作上的支持和關注。
如今,每一年從華英市都有比較固定的利益拿取,更為重要的是,高開善曾許諾過,會給他到京城去走走,適當的機會會給他引薦給首長認識。對李雷而言,會不會再往前進一步,競爭之激烈完全不是他自己努力能夠做到的,唯有在京城那邊有強勁支持後,才有可能完成這樣的心願。
這個才是李雷最軟的穴位。
如今,何森等推動省廳就李昌德被殺一案到華英市去接手案子,李雷不能直接攔阻。省廳介入市裏的案子本身就有爭議,對今後各地執法部門的工作有不好的開端,但他從大局來看,推動這事說不定那個讓華英市更穩定,省廳可將華英市的局麵攪動起來,同樣也能讓華英市的局麵清明起來。
讓劉宗敏帶著唐傑一起到華英市去,雖不能完全主導這次省廳下去的工作,但那邊的情況卻是知道的。省廳有些人不甘心,想從一些細節抓住什麽,從而放大起來,將華英市完全鬧開,使得省裏不得不重視。
這些背後,李雷覺得不難看出省裏一些人在推力。
如今的角力還在下麵,李雷不想將這些引到省城圈子來。在省裏的層麵上,他有多少優勢多少劣勢心裏也清楚。省裏大多數人都不敢跟他正麵較力,但這一次,何森親自跑到省廳來求援,自然是得到某些人的支持。
楊衝鋒跟李老之間的關係、楊衝鋒跟李昌德之間的故事,跟何森的關係,李雷心知肚明。對楊衝鋒在省城的表現,三年來他雖低調,李雷卻不會大意。三年前兒子等因為這個人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而蔣為為後來親自出麵來彈壓自己這方的反彈,李雷做出讓步,而陳佳黯然地結束政治生命,都說明這個年輕人有著強大的實力。
如今,低調三年的楊衝鋒雖說菜式副省長,李雷比他要強不少,特別在江北省的實力更是無法比擬。但李雷也不想將鬥爭的層麵引導省城來,這個年輕人有多少後手,是他無法看到的,也是他無法布置下對應手段。
張長昆過來見麵,匯報工作,當然是針對省廳在華英市的小組工作。李雷雖有劉宗敏等人直接匯報那邊的事,可劉宗敏等人也可能有些事情給蒙在鼓裏。而省廳這邊,必須要人來主持居住調整,才會讓華英市那邊抓住主動。張長昆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李雷得知他來見自己,讓楊潔安排時間。
這兩天,一直在琢磨楊衝鋒及張滔鵬等人會有怎麽樣的行動,甚至還有一隻都不表態的劉明新。他又會有什麽樣的立場?
劉明新的立場非常關鍵,從目前來看,楊衝鋒聯合張滔鵬的可能性有偏向,之前他們也曾聯手過,楊衝鋒就是用張滔鵬來威懾蔣為為的,當年楊衝鋒才是平通市的市長,把蔣為為逼得不得不退守。當年的形勢跟現在不同,但江北省的經濟形勢也完全不他,楊衝鋒得到這三年的養息,把之前在平通市和省城的產業布局都理順了,他的份量跟省裏的常委們沒多少差別了吧。
楊衝鋒雖說不是省委常委,在全省工作部署與決策上,省政府和省委已經無法將他丟開。他的話語權甚至超過排位靠後的常委了。李雷對如今的楊衝鋒,沒有絲毫低估。正因為這樣,彼此之間對立的立場,李雷更希望選擇在華英市。
華英市完全居於主導地位,何森在華英市雖說是市委書記,卻沒有幾個人肯聽他的,而高開善、謝進璋等人用絕大的優勢,不論怎麽計較都穩占上風。
何森請省廳到華英市去接手案子,不就是一種策略,要將鬥爭推動到省裏的層麵來?
楊潔將車門打開,請李雷下車,手搭在車門上框免得領導下車碰著頭。楊潔也是李雷比較喜歡的一個人,跟在身邊久了,用著順手。幾次有機會將楊潔放到下麵去鍛煉,都給他猶豫著錯過。如今,李雷自知在這個位子上時間不多了,有心讓楊潔到華英市去占一個位子,也有人照應。以楊潔的能力,過兩三年也能夠將之前的關係人脈都經營穩固起來,讓他也放心離開。
在楊潔麵前,李雷也不會過多表露這些,對下麵的人,示恩要講求方法的。一味地示恩會讓下麵的人心裏的欲望放大,總會有無法滿足的時候,到時這些人就有可能背離而去。
張長昆不敢到外麵來迎候,掐得非常準,李雷進門走兩步他就出現了,忙搶幾步到領導身前側麵,說,“書記……”
“嗯,先進去吧。”李雷看張長昆一眼,神情裏有些安撫的意味。張長昆自能體會到領導的心思,忙說,“書記,您請……”說著往前走一直側身在前引著。楊潔這時也不爭,跟在李雷身後半步,控製得很準,這個距離隨時都能夠為領導解決一些事,又不會妨礙領導的視野。
進到包間,張長昆不多表現,收斂起來。一副完全聽領導指示的樣子,讓李雷對他比較滿意。
喝過茶,才還沒有上來。張長昆楊潔跟楊潔核對過菜式,也讓李雷首肯過。還要稍等才能上來,這個間隔是能夠說一些事情的。李雷看了看楊潔,說,“去跟廚房說一句,不要太辛辣。”
楊潔和張長昆先已經知道這點,也叮囑過大廚了,不過,這時候李雷特意這樣說,兩人都不會說出來表功。楊潔站起來,說,“好的,老板。”說著站起來走出去,知道老板提醒其實是另有事情要單獨跟張長昆說。
楊潔走開,李雷喝了口茶,看著張長昆,說,“有什麽事?說來聽聽。”
“是,書記。”張長昆應到,對他說來今天是不錯的機遇,肯定要把握好,之前在包間裏已經反複琢磨來要怎麽樣匯報華英市那邊的事情,才顯得幹練而重點突出。
“省廳吳洋為了邀功,在華英市那邊又另派一個小組下去。這個組為了討好吳洋,在平江縣抓了一個兩年前經省精神病院做過醫學簽定的瘋子,想從瘋子那裏得到口供筆錄,來針對華英市的市局。要將市局之前對李昌德被殺案做推翻依據,非常荒唐,我跟賈書理廳長匯報過,但賈書理不輕不重地說句要將吳洋召回省裏問問,搪塞了事。
華英市這幾年政法係統的工作很有績效,近兩年來各種數據都比較低,比其他市要強。李昌德案子本來是一起簡單明了的情殺案,這種案子的發生偶然性太強,也是難以預防的。李昌德身份雖說特殊,但市局的工作成效很高,說明華英市市局戰鬥力很強。
吳洋等人完全是為了迎合某些人的意圖,才這樣攪風攪雨,不顧刑偵工作的客觀性……”
“吳洋還安排了另一組隊員到市裏去,都是些什麽人?”李雷說。
“不知道,他們做得很隱秘,可能是從其他市裏抽調人手……”這種情況在省廳偶爾也會有,臨時抽調的人事先都不知情,等接到任務後,便不能跟外麵進行聯係。市局的領導未必都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敢亂說。“平江縣一個老瘋子突然失蹤,有人目睹是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將老瘋子拖進車裏,跑了的。華英市的孔俊今天到省廳來質問,我也不好跟他做解釋……”
李雷當然明白,對方抓一個老瘋子的詳細情況不可能是這樣,對方既然動手了,肯定有一定的把握。吳洋這個人他雖不欣賞,卻也有所了解,不是隨意做事的人。
想一會,李雷說,“長昆,華英市那邊情勢複雜,我看,你到華英市走一趟吧。”
賈書理從郊區農舍出來,沒有直接回省城,也不去家裏。而是開著車在省城裏悠轉,要將他自己從消失中冒出來,自然不能留下太多痕跡,讓人追著查到老吳頭等人的存在。
回到家已經是下半夜,人雖精神差,隻是沒有一點睡的意思。
到書房去點著煙作者發呆,見過老吳頭後,心裏的堅韌給錘煉到極致。雖不當著大家都免說出來,哪怕在省裏尋求不到強力的支持,也準備用省廳的力量來消除華英市的黑惡勢力。吳洋也有決心,離開時同樣沒有激昂的誓言,賈書理也能夠體會到他的決然之意。
在華英市那邊具體的事還需要吳洋去主持,他的任務則是在省裏對省廳這些人給予足夠的保障和保護,另一艱巨的任務就是尋求支持的力量。
躺在椅子上,將之前的一些想法再反複地梳理,從中將接下來最重要要做的事情定下來。
第二天,賈書理按時上班,吳洋也在上班過後到省廳裏出現,到他辦公室碰麵。辦公室門沒有關密,但也不會有人過來聽門。
張長昆對吳洋到來時有關注的,也讓人留意,所以,吳洋進賈書理辦公室多長時間,他都非常清楚。但他們在辦公室裏怎麽談卻不得而知,至少,看出了賈書理對昨天自己所做的承諾是兌現了的。
不知道等吳洋離開辦公室,賈書理會不會叫自己過去,說說吳洋在華英市那邊的工作情況,也討論接下來省廳對華英市工作的安排?書記讓自己到華英市去推動工作,但自己不能主動提這一事,要不然,會讓賈書理有反彈的。書記讓省裏來談這事,才順理促成。
目前要做的事,就是將帶哪些人下去,要先準備好。等省裏有了消息,立即可選拔人員到華英市開展工作。吳洋那一組成員會不會給召回來,此時也不知省裏做工作的情況,張長昆沒想會有這樣的美事。自己帶人到華英市去,又有市局的人配合,接下去做工作自然不是吳洋等人能夠攔阻的。
讓吳洋離開,回華英市去。賈書理昨天又部署了一些人手,今天也該出發了。等吳洋到市裏後,這一組人員也到工作崗位,同樣會直接被吳洋領導協調。三組人員,其實是杜勇等人放在明麵上,人員最少。劉宗敏和唐傑兩人的立場賈書理也是知道的,甚至,兩人在市裏得到的讚助工作經費也給查獲入檔,不過,此時還不宜驚動這兩人。
幾十個人到華英市去,分不同的工作重點來進行工作,賈書理要求就兩個:一是要做好保密工作,二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看著吳洋離開,賈書理也意識到這場鬥爭才真正開始。
張長昆沒接到賈書理的電話,心裏多少有些空,拿不準吳洋會在廳長麵前怎麽辯解。到這種地步,在工作上已經脫離簡單的是非曲直,工作的意圖更重要地上體現政治的需求。這一點,對省廳主要領導說來,早就是心知肚明的原則問題。不會有誰說出來,但都會這樣去做,去執行省裏的種種意圖。
張長昆也不急躁,吳洋在華英市不會占到先手,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得不到,怎麽可能勝出?當然,吳洋讓人將那個老瘋子帶出平江縣,他也在琢磨著,這個關鍵點任務絕對不會是孔俊所說的真瘋子。吳洋即使想要讓平江縣自亂陣腳,也不會找一個真瘋子來押寶。這個人手裏或許還有其他的一些材料,但對張長昆說來,不論誰的材料,最後是不是定性為可用材料,都是看省裏的意圖。
他們要做的工作,不過是為省裏的工作意圖提供依據,這樣的依據在華英市、平江縣要多少、要什麽樣的內容都能夠做到。如此,時間對張長昆說來就無所謂多或少。
賈書理也有自己的打算,見過吳洋後,不急著見張長昆。拖一拖,甚至將這事當著沒有,對自己說來都是正常的。急於跟張長昆談華英市那邊的工作情況,反而不正常,讓張長昆或他身後的人起疑。
用辦公室的電話聯絡何長宏,當年何長宏在蔣為為是省委shu記期間就是省委秘書長,如今還在那個位子上,隻是,劉明新到來後,沒有以前那樣得到信任。他的工作職權給另一個副秘書長給分攤了,劉明新的信任主要集中在副秘書長身上,何長宏雖說尷尬,但也不是他想怎麽樣就能夠怎麽樣的。
劉明新也想將秘書長調換,隻是,怎麽安排何長宏卻不是省裏能夠完全做主的。對一個省委常委的工作安排,是非常慎重的事。劉明新在跟上麵協調,估計用不了多久會有結果。何長宏在這樣的位子上,自然也沒什麽好心情,又不能表露。手裏的職權給消掉大半,隻有服務的工作淪落在他頭上。
賈書理跟何長宏的關係也久遠,接通電話後,說,“秘書長,最近頭痛得很。”
“怎麽了,你老賈在江北省誰敢讓你頭痛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嗎。”何長宏調侃著,也知道省廳最近不消停,說不定會將這把火燒旺了,賈書理在省廳自然首當其衝。省廳在各廳局裏最強權,也使得賈書理在省裏的地位靠近核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是第一次開口請領導幫忙呢。”
“說到哪歸哪,我們之間還說這些啊。有什麽事直接說,要不我過來?”何長宏說,在省城如今他已經從當初的光環裏掉出來,即使還是省委常委,沒有多少話語權的常委也不會有幾個人圍著轉,何長宏經過失落之後,心態也擺正了。對賈書理這些老朋友、老關係自然珍惜。
“沒必要,就問一個事。”賈書理說著提出一個問題,何長宏卻不直接應答。沉默一陣,才告訴賈書理。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不做討論,心裏都明白。何長宏在省委雖說靠邊了,但每天要處理的工作依舊繁雜耳朵而多,這些材料都要整理出來給書記,提供給書記決策所用,對下麵的一些事情還是很敏感的。
平江縣和華英市發生的事,省廳與華英市之間的事,何長宏都知道得細致。此時,賈書理作為一廳之長問這些事情,也都在情理之中。一個成熟穩重的一把手,在處理任何事情時,都會考慮到方方麵麵的因素,才能選擇最有利自己的決定。而賈書理這個人的性子,何長宏也是了解的,他不去深想賈書理接下來會有什麽作為。
如今,平靜兩年來的江北省會不會又波瀾漸起?對他說來,倒是希望看到江北省出現複雜的局麵,這樣對他存在的價值才會提高。當初,楊衝鋒在平通市,將平通市、省會和省裏高層都攪動起來,那時候他就代表了書記的意誌在協調。如今,江北省經濟工作有這樣的發展形勢,誰能說沒有當初他工作的功勞?
隻是,如今的他黯然退讓,在省委秘書長位職上,確實讓人尷尬萬分。而何長宏自己的人脈網絡不足以改變自己的命運,老領導在京城雖說愜意,但要幫他一把,卻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到省委常委的層麵後,每一個位子都是各方陣營物色的大餐,誰也不肯退讓,有力者而居之。其中微妙,何長宏不是不知道,隻是,前途迷茫,看不到出路在哪裏。
隻有等,何長宏知道自己沒有資本參與江北省即將發生的一些變化,更不可能在此時就有什麽立場。
周善琨到京城的事他是知道的,跟周善琨相比,何長宏地位遠要高出一截。隻是,如今周善琨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不會再有什麽迷茫,相對說來也會看到五年、十年後的前景,就多了一份希望,也會安穩地做好當前麵對的事情。這樣也是一種福氣啊。
何長宏從賈書理那得到一些印證,心中雖複雜,也有自己的選擇。靜觀其變,靜候時機。
賈書理其實很簡單地問一個問題,那就是周善琨的聯係方式。不是賈書理找不到周善琨的電話,他在省裏可靠的朋友之一就是何長宏,也想從何長宏那裏得到一些支持、暗中關照,甚至劉明新會對發生在華英市那邊諸多事情的態度。
劉明新的態度非常主要也非常關鍵,涉及到今後在華英市那邊做工作的方式方法。有劉明新書記的支持,會順利很多,師出有名。劉明新要是維護華英市的立場,今後要麵對的壓力就會非常大,在華英市進行的工作就要有更藝術,同時,也必須在省裏尋求更多的政治力量來聲援省廳,工作才有可能堅持下去。
要不然,即使自己和吳洋都有破釜沉舟的決心,都有可能將種種工作擱淺。省裏一紙調令可將吳洋調離,也可將下麵參與工作的所有警員都調開。即使自己一時不給免掉、調離,留下一個人又能做多少工作?
何長宏在省委秘書長的位子上,對省裏的動向會非常敏銳,給他一個間接的信息,他會給自己提供一些必要的提醒。而打聽周善琨的聯絡方式時,何長宏沒有過多的反應,也讓賈書理放心不少。
突然接到賈書理打來的電話,周善琨也覺得有些奇怪,卻笑嗬嗬地應對這。賈書理跟他之前有過工作上的往來,但不算很密切,彼此也都了解各自的性子。賈書理不是那種無事都要說幾句話的,這時突然打電話來,自然有必要的事。
周善琨到京城後,有了自己的立場,楊衝鋒並沒讓他卷入華英市那邊的事。但他跟楊衝鋒一起去京城,自然會讓人看出他們的關係。有些人比較敏感,從這個信號領會到楊衝鋒這個副省長或許要有不同的姿態,不能直接跟楊衝鋒聯絡,都繞到周善琨這邊來,自然是各種心態都有。
賈書理是省廳一把手,按說對楊衝鋒不必有這樣的心態。在華英市那邊的案子,周善琨當然明白領導的心思,對李昌德一案非常關注。絕對不會讓李昌德就這樣枉死的,有什麽安排,周善琨也了解。何森主動請省廳到市裏去援助查案,就是一個信號。
從這個思路上想,賈書理打電話來也就有一個脈絡。周善琨說,“賈大廳長就別跟小弟來虛的,你老哥一客氣,讓老弟怎麽承受得起?有什麽吩咐直接說,老弟全力去跑腿,這樣老哥該滿意吧。”
“客氣了。”賈書理不像周善琨說話油嘴,繞彎子,“周廳長,近兩天能不能見個麵,吃一個飯?”
“吃飯?”周善琨說,隨即領悟到賈書理肯定是有意圖的,“我隨時聽老哥的,我來安排,到時開車來接老哥?”
“楊省長有沒有時間?”賈書理要見的不是周善琨而是要通過周善琨聯係上楊衝鋒。在華英市的案子問題上,楊衝鋒的態度是明確的。他幾乎每隔幾天都會去陪一陪李老,這就是非常明確的態度,也是對省城一些人的威懾。
“賈廳長賈老哥,我得先問問,領導那邊的時間我真拿不準,你等我一會,行吧。”周善琨說,也知道賈書理這時通過自己來聯絡領導,是有自己的用意,領導會有怎麽樣的安排跟應對,確實不好說。
“謝謝。”賈書理說,將電話掛了,周善琨把話說得坦誠熱心,也讓他心裏好受些。自己要見一見楊衝鋒省長,本來要越隱秘越好,但有些事情卻必要這樣轉過一道彎,彼此才有更多的回旋餘地。
掛了電話,賈書理有足夠的耐心,知道自己的主動楊省長那邊肯定會樂意見到的。何森到省廳來請求援助,這說明他們對省廳還是信任的。
楊衝鋒從周善琨那邊得知省廳一把手賈書理要跟自己見一麵,其他人還弄不請賈書理有什麽立場,但楊衝鋒卻是知道的。省廳在華英市、平江縣和省城的一些事情,都沒能瞞過黑牛。楊衝鋒自然知道這些工作推動背後有誰在助力,甚至賈書理在郊區見老吳頭的過程,也在黑牛的監視之下。對老吳頭那邊的情況和材料,本來就是他們在平江縣提供的,後來的所有行動,黑牛的人雖說不直接參與,在平江縣都有照應著。也擔心老吳頭這樣的關鍵人證給弄沒了,對接下去的案子會有意外阻力。
如今,賈書理想見自己,兩人之間的關係和立場不用挑破。但楊衝鋒卻不急著見他,跟周善琨說,要周善琨轉告賈書理,暫時不碰麵,其他的事情拜托賈書理多擔一些壓力。
賈書理得到這樣的回信,多少有些黯然,不過,琢磨過後,也覺得這樣也好。在省城見麵雖說能夠做到隱秘,不讓人察覺,但誰能保證完全隱秘得了?先拖一拖,也是讓在華英市那邊的人更多一些時間。
賈書理有這樣的態度,讓楊衝鋒對華英市那邊的工作放心一些。具體的偵破、取證、保護受害者等等工作自然用不著楊衝鋒來操心,在省裏的層麵上,卻要他來運作。
陳雨蘇今年不到四十歲,他的起步有些晚。三年前沒有跟楊衝鋒到省裏而留在平通市,有非常好的人脈關係,日子過得順。但要說順利升官,也還要看機遇。不可能有誰故意空出位子來給你去坐。三年來,工作成績不錯,晉升的資曆也差不多了,但要說怎麽專一給他調整空出來,卻沒有到那種程度。
陳雨蘇一直在市裏主抓招商引資工作,副處級,做得順手,工作也愜意。但偶爾想到自己麵臨四十歲的坎,主政一方,將領導的意圖落實到具體工作思路,將自己跟領導之間的關係跟得更緊一些。種種設想,卻難以一時變成現實,心裏也會有失落。
這天下班,想到有一些日子沒有在家吃飯,便將約請的電話都推了。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老婆李芳芷做飯端上來一起吃。李芳芷也知道男人如今應酬多,肯回家來已經不錯,也不計較其他的。吃過飯,兩人擁著看電視,便momo索索地捏mo出情緒來,當即在客廳寬衣解帶就在沙發上辦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做,來了情緒也會有很不錯的效果。陳雨蘇表現不錯,李芳芷也賣力,給陳雨蘇壓住還在不停地niu動配合。
正到情緒最高時,陳雨蘇的電話卻響了,還不停。陳雨蘇很無奈,拿手機一看,立即神情就變了,人還在李芳芷身上,李芳芷正要抗議,見他這樣子又聽他說,“省長,我是雨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