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

  不管江北省個人有什麽用的心態,都不無讓楊衝鋒在江北省遲滯幾日。


  很多工作都無法交待明白,京城那邊就來電話催,黨校校長親自給楊衝鋒打電話,說明開學時間就在這兩天。楊衝鋒雖說是高官,但進黨校要求卻很嚴。當然,楊衝鋒心裏明白,是海岸省那邊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必須要盡快開展工作。他們在黨校的學習說開了就是掛一個名份而已,隻是,校長親自打電話,楊衝鋒的態度卻要做到位,這也是一個超級大佬,實實在在的大員一枚,得罪了今後有得自己吃虧的時候。


  具體的事情一時間還不能到位,誰來接替楊衝鋒的位子或許都還沒有商議,楊衝鋒也不知之前提議三叔來接手會不會兌現,京城會不會考慮這樣單憑。


  黃天驊如今在柳省也升到副省長,同樣是抓經濟工作,柳省那邊,楊衝鋒本身留下不少的資源,還有銀河天集團的大量資源,黃天驊出麵來收拾整理,將資源分布在柳省進行布局,成績也是顯耀。相比楊衝鋒而言,黃天驊這成績就輕而易得,不用費多少心思。不過,成績就是成績,黃天驊用這樣的工作成效而介入江北省的經濟建設工作,從名份上倒是沒有多少漏洞。


  楊衝鋒對這事不能直接提出來,但黃家這邊可運作。楊衝鋒甚至跟劉明新和張韜鵬那裏都沒透露自己的意思,錢逸群肯定會將自己的意思往上麵報,按照一般的規則,京城這邊委屈楊衝鋒,讓他離開江北省到京城來做海岸省的工作,以圖挽回海岸省的危機,自然要對楊衝鋒進行一定的補償。這種補償落在黃家是很不錯的選擇,對楊衝鋒自己怎麽補償如今確實不好給出承諾。


  基於這一點,楊衝鋒在三叔能不能到江北省來接替他的工作上,也不會表現過激。


  到京城,在家裏打一轉,放下隨身的東西後,楊衝鋒帶著劉瀟然直接往黨校去報到。劉瀟然帶在身邊,他的人事檔案還留在江北省,劉瀟然自己也願意跟在楊衝鋒身邊。楊衝鋒目前雖說離開江北省,但工作關係還暫時留在省裏,等入京後正式開始工作,才有可能轉出來。到時候,劉瀟然怎麽安排再落實也不遲。


  從某種意義上說,劉瀟然跟在楊衝鋒身邊做秘書絕對不會吃虧,離開江北省對他說來也是一個機會。工作關係如果從江北省調出來,有可能到京城某部位裏掛靠,這樣熬幾年,資曆上來後,再出來絕對比在江北省那邊進步要快,檔案上的資曆也要豐富得多,到過京城部位、又有基層工作的經曆,有人肯栽培,上升空間就比其他人要快,至於最後那個到哪種地步,除了機緣之外,更主要的是看個人的能力。


  楊衝鋒跟劉瀟然討論過這些問題,目前說來,楊衝鋒覺得有劉瀟然在身邊辦事也順手,對經濟工作方麵有一定的見識和高度。


  學習報到的手續時楊衝鋒自己填報,領取了一些書籍,劉瀟然裝進包裏拿著。楊衝鋒直接去見校長,在校長辦公室,見錢逸群也在裏麵,自然是要幫楊衝鋒辦理一些請假手續。黨校的要求確實很嚴格,但又會尊重工作的需要。楊衝鋒先跟校長招呼了,之前,也見過校長。錢逸群笑著說,“校長大人,衝鋒我就領走了。”


  “工作需要,學校這邊也表示理解,衝鋒啊,學習不能丟下,啊。”校長說,對楊衝鋒的經曆校長也熟知,自然喜歡這樣的幹部。從某種程度上說,校長這樣的大員,培養的又是全國官員裏最高端的一個層次,自然希望多出一些像楊衝鋒這樣的年輕高官,才是國家振興的希望所在。

  “是。”楊衝鋒說,“結業考試我盡量安排時間來參加。”楊衝鋒說著看向錢逸群,錢逸群便笑,說,“今後的事情,校長不要先說大話,免得這老頭以為你說話哄他。”


  “會這樣忙啊。”楊衝鋒說,“那隻能說盡量。”


  “老錢,你可不能這樣,對衝鋒這個年輕人要多愛惜、多培養,潛能不能夠一時擠榨幹淨。”校長說,也知道要不是急於要將楊衝鋒調到京城來做工作,不會有這樣一個安排,臨時將楊衝鋒插進學習班來。這時候說這些都是打嘴仗,當不得真了。


  像楊衝鋒這種高級幹部的臨時調用,非有特殊情況或一哥特批都是不可能調動的,對於校長說來也明白這些道理。錢逸群即使沒有說明楊衝鋒是做什麽具體的工作,也能夠想象得到有多重要。


  到黨校這邊的手續辦好後,錢逸群帶著楊衝鋒走,兩人也不多說話。直接到發改委一個部門裏,之前,楊衝鋒在發改委工作過一段時間,如今,當時的人還沒有完全換完,隻是,這時候他也沒有時間跟故人見麵。


  一間辦公室,看著很普通,錢逸群當先走進去。楊衝鋒跟在錢逸群身後,見裏麵有幾個人,錢逸群進去做到橢圓形會議桌一個主要位子坐下,中心的位子還空著。楊衝鋒見每一個位子都有銘牌,看著各個銘牌的名字,心裏也在震動。正中心的位子居然是總理,國家二號人物,由此可見這一次工作的重要性。其他人多少有些往來,隻有少數人沒有見過。


  楊衝鋒自己的位子離核心座位較近,隔錢逸群就一個人,而這一個人也是國wu院裏的副總。這樣的人物居於楊衝鋒之上,他還有什麽意見?坐下後,看會議桌總計安排了將近二十個人的座位,這麽大的陣勢可見京城對海岸省那邊危局的重視程度。


  桌上放油一遝材料,楊衝鋒坐下後開始翻閱這些材料。對海岸省的情況楊衝鋒本來比較熟悉的,隻是,麵前的材料一定會比他所知的東西跟多,也會更深刻與隱秘。看著材料,確實有很多平時查不到的隱秘東西,楊衝鋒見到裏麵的數據,也體會到海岸省的危機有多大危害。


  在海岸省,從一開始楊衝鋒就安排人往裏滲透,也有他的人在千億項目裏投建小項目,不過都不顯眼,用意無非是要看清楚周家在海岸省的一切。但這種途徑得來的信息還是不能全麵,完全設計到核心機密是無法觸及到的,此時,見到麵前的這些材料,對海岸省的體會更深。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問題到這種地步,京城做出這樣大的架勢,自然是有大的決心。不想讓危機爆發出來,而是要想辦法轉移危機。楊衝鋒看過材料,對千億項目和周家的用意也理解更深一些,兩眼微閉,也不去看周邊的其他人。


  相對說來,能夠進到會議室的人大多是國家裏的重要人物,楊衝鋒處在裏麵顯得年輕。而位子又很靠前,他坐下後確實有不少人在注意著他。楊衝鋒在國內的名聲並不太響亮,除非是在行政體製的人,或者關注江北省經濟建設過程的人。即使到現在,江北省經濟建設工作也不是楊衝鋒直接出麵來做工作,有些人不知道他,也很正常。

  楊衝鋒的人不會出頭,他在具體的經濟建設工作上獲悉有些成效,也受到京城高層的認可,但要說給其他人也認可,這種可能性就非常小了。而今天來參加會議,不外乎是先了解情況,今後具體工作自己不過是負責其中一個方麵。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到這個圈子裏來做工作,機會恰當固然要好好表現一番,出力出謀,但也不要急吼吼地當即表演,海岸省的實際情況怎麽樣,單純從麵前的資料還不足完全顯露。


  周玉波會這樣輕易認輸?周家患有多少資源可用來維持千億項目的運轉?沒有到最後關頭,周家的潛力也不會完全彰顯出來。


  人員陸陸續續到來,錢逸群見楊衝鋒看材料隻是粗粗地翻閱,沒有細看,很不滿意。隻是當著其他人麵前,錢逸群也不好對楊衝鋒怎麽說。他自己在經濟學界裏是有名的冷漠嚴正,雖然到江北省為江北省進行考察提出建議,讓國內引出一些波動,但這樣的波動並不算大。之前有人見他帶著楊衝鋒進來,已經注意到他們,如果再有密切的往來交流不知其他人會怎麽想。


  楊衝鋒做出假寐休息的樣子,錢逸群也不知他是在思索,還是幹脆不理會這裏的事情。將楊衝鋒弄過來說提到提議,後來一哥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便讓錢逸群落實下來,讓錢逸群做楊衝鋒的思想工作,楊衝鋒那邊有什麽要求和思想負擔也由錢逸群來跟上麵溝通。


  錢逸群當然想楊衝鋒能夠在總理麵前有更多的表現,總理、副總理今天都會到場,也會為今天的討論進行一定的判斷,定出大體思路來。今後的工作,就是在這一的框架裏進行做工作,具體工作怎麽推動,由誰來出麵主要負責,之前雖有初步決定,但也要看看碰頭會上的表現。


  楊衝鋒一直閉目養神,也在判斷直接在海岸省那邊的餘力還有多少,才材料上看不出也無法判斷,楊衝鋒最希望的是到海岸省千億項目實地去看看,了解商家的具體情況。現在,最大的危機是人們對千億項目的信心完全喪失,之前周玉波和海岸省給商家的承諾,都無法兌現,投入的資金沒有回報不說,本金也都蒸發大為縮減。商家們還會有誰信任這邊?更不可能有人再加入海岸省的建設。


  總理和副總理一起走進來,隨行的還有幾個人,楊衝鋒雖在閉目思索,但很機敏地察覺到了的到來,當先站起來迎候總理一行人的到來。其他人也都站起來,總理是一個不拘言笑的人,執政期間顯得鐵血而手腕強硬。這一次對海岸省的工作,也是總理最先提出來的。


  等總理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那種萬人之上的氣度一下子顯示出來。楊衝鋒坐得近,體會也深,隻不過如今楊衝鋒自己也在高位,對這種威壓的感覺不算太靈敏了。


  掃視一圈,大家的注意力便集中過來。總理將這次突然召集的會議進行介紹,多餘的還確實沒有必要多說,每一個人前麵都有一份材料,這些材料也顯示出會議的核心。


  解決問題就是這次工作的核心所在,總理將這一工作點出來後,要各人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這是一個很沉重的問題,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甚至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思路或突破口都難。遏製危機的爆發,國家不可能用大量的資源填進這個無底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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