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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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給我——碎！這一“碎字剛出口，艾斯居然已經欺近那兩人的身前，雙拳同時擊出，那兩人胸前的鎧甲先是發出一身黯啞的響聲，爾後一道狹縫慢慢透露，緊接著那近半厚的胸甲居然成龜裂之狀，片片碎裂，兩人口鼻鮮血狂噴，向後倒去。
空中的拉西也終於嘭的一聲落地，剛才在空中的他，已經睜大眼睛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卻還是無法看明白，這銀發的少女，是怎麽在一瞬間突破近五步的距離。
如果這不是魔法，這是何等可怕的瞬間爆發力！
“居然被個這樣的小鬼揍成這樣，你也太沒用了，中尉！艾斯瞥了一眼旁邊亞伯蘭克。
“咳咳。。。住嘴，你這個怪力女。。。亞伯蘭克居然還能無力的說出幾句含含糊糊的話，話語到了後麵聲音已越來越弱，恐怕是體力不支，再次暈了過去。
“不過就算他再怎麽沒用，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欺負他的！艾斯緩緩地走向拉西：“打狗還要看主人麵，敢和我作對的人隻有死！
“你。。。你。。。才是狗呢！亞伯蘭克居然再次蘇醒，喃喃道。
“吵死了！艾斯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向亞伯蘭克扔了過去。
隻聽一聲呻吟，亞伯蘭克就徹底沒了聲氣，也不知道是又暈了過去，還是死了。
艾斯緩緩舉起那隻戴著硬皮拳套的鐵拳：“那——叛軍的小鬼，再見了！
拳起拳落，拳風颯颯，直撲拉西的麵門而去。
好強的拳，拳頭未到，拳勁已經壓得拉西鼻頭生疼。但是這樣的一拳，卻並沒有繼續落下。
拳頭在拉西的鼻頭前就嘎然止住。
“城門打開了！！！叛軍城內餘部正在往北方逃竄！！！傳令官大喊。
艾斯聞言，收拳站起，四下環顧，果然切爾貝克的城門已經打開，一隊五十人左右的人馬正在往提哈的方向逃竄。
敵軍已開始潰敗，暗紅長蛇的防線已徹底崩壞，隻餘下三十餘人在做著最後毫無意義的頑抗。
艾斯一揮手：“留下二十名兵士與我收拾戰場，大部隊立刻分頭追擊！一定要把那樣東西截下來！！
“是！傳令官得令，立刻調遣餘下的兩百人分成三隊往叛軍的方向追擊。
艾斯看著大部隊逐漸遠去，看了看已經幾近暈過去的拉西，彎下腰去想把他從地上揪起來。
腰隻彎了一半，一聲極其輕微的嘶聲在正前方傳來，這麽細微的破空之聲，在吵雜的戰場上是極難被發現的，但卻瞞不過艾斯靈敏的耳朵，隻見她霍地挺直腰板，猛然一個後翻，落地時手中已多了一支長長的弩箭。
艾斯定睛看去，遠處一道灰色的身影正騎在馬上迅速靠近。
她冷冷地等著那人逐漸靠近，但是雙拳卻反複地握緊和鬆開，暗暗地調整拳頭的勁力，隻因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是輕易就能應付得了，她在讓身體盡快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那人緩緩地策馬踱至艾斯身前，緩緩地爬下馬來，目光相交，雙方都不住地打量著對方，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身邊的廝殺仍在繼續，戰場上殘餘的帝國軍不願束手就擒，正在與諾德海軍進行殊死的搏鬥，刀兵相交、呼喊之聲不絕於耳，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這兩個人。仿佛兩人置身於一個純白的空間，一個隻餘下兩人的空間。
“羅森~拉西的呻吟終於打破了僵局。
那灰袍男人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動，依舊和艾斯對視著。
艾斯卻明顯身體一陣輕輕的顫抖，卻極快地平靜下來：“灰袍羅森？。
那男人慘白的臉和略略掉色的灰袍似已融為一體，讓人一眼看去就錯以為，那不過是一副石膏雕塑，而現在，這馬旁的雕塑，卻輕輕頷首以示同意。
艾斯接著問：“那東西在你手上？
那灰白的、毫無生氣與感情的男人，輕輕頷首。
艾斯冷笑一聲：“你真以為調虎離山這種那麽低級的戰術也能瞞過我麽？現在你難道還天真地以為你能帶著那東西突出重圍麽？
計策被看穿的灰袍男人麵對伏擊者依然沒帶任何表情，深灰色的眼珠漠然地掃過眼前的少女，繼續輕輕地點頭，仿佛在他眼中，這些障礙都已是死物。
艾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最後一個問題！艾德倫村的那個灰袍男人也是你？
羅森依舊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艾斯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凶悍無比，由於惡鬼索命般的殺氣洶湧而起。
身畔的戰馬仿似也能感覺到這如濤的殺意，不安地打著響鼻。
風吹過他那灰色的長袍，闊大的袍袖獵獵作響。
袍亂舞，馬低嘯，但人卻未動，哪怕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
艾斯的左腿輕輕前屈，緊接著又突然把左腿繃直，右肩微微前傾。
就在那一瞬間，羅森持韁的左手也微微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左手緊握，一直藏在袍裏的右手稍稍往外伸了一伸。
兩者又都同時靜止，仿似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艾斯的額邊已淌下一道細細的冷汗。
剛才的動作，細微到常人都無法覺察。
但是艾斯卻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殺氣大盛的一刹，艾斯左腿那一曲，右肩那一傾都已是出手前的準備，但那料那羅森左右手的一抖一伸，已悄然將她兩招封死在出招之前！
高手對陣，一擊已定勝負，何況兩招未出，就已被截殺於前！？
“你還記得老師的第一句教誨麽？冰狼艾斯。這已像死灰般的男人終於緩緩開口。
“永遠不要打沒把握的仗。但是我不覺得我會輸！艾斯雖然心中百念交集，但麵上卻依然冷若冰霜。
“老師的意思是，別平白無故地送死。羅森的語氣竟帶著兩分暖意，和那冰冷的外表產生強烈的反差：“老師想必也不願我們同門相殘吧，即便我們素未謀麵。
“住口！你沒有資格提起老師！艾斯震怒：“師門的叛徒！！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我今日一定要為古德瑞和老師討回個公道！
“是麽？多麽天真的小師妹啊。有的時候，一兩條人命的犧牲，能換來千千萬萬人的生命，那這區區數十人，又豈不是死得其所？如雕塑般的男人居然笑了，慘白的臉和灰白的頭發微微顫動，帶來強烈的違和感。
“一派胡言！艾斯的身軀已因震怒而微微顫抖：“你以為你是神麽？可以輕易地判決誰該死，誰不該死！？
“隻要擁有足夠強的力量，就算稱自己為神也不為過吧？如此僭越神格的說辭，羅森竟毫無顧慮地隨口說出，好似這不過是尋常常識。
“瘋子！艾斯搖著頭，重新擺好架勢：“就讓我來終結你們的瘋狂！
“瘋子？羅森竟也搖著頭：“誰又說得清誰是瘋子？誰是清醒的呢？
艾斯絲毫沒有理會羅森，話一說完便已一拳擊出，拳勢之猛、拳速之快簡直超乎常人想象，拳風如餓狼般襲來，明明還有兩拳的距離，羅森的灰袍卻已開始被震裂。
灰袍激勵的激蕩而起，但是瞬間又平息下來。
因為拳風已散！
一根長棍從羅森手中探出，準確地點戳在艾斯胸前大穴之上！
棍勁透穴而出，竟硬生生將艾斯背後的衣衫衝出一個拇指大的小孔。
隻是一招，隻是平平凡凡的一戳，就已將諾德三少將之一的艾斯擊得吐血倒地。
身後的諾德海軍個個呆若木雞，不敢妄動。
“照顧好你們的少將吧，懦弱的可憐蟲。羅森翻身上馬，用長棍挑起昏迷的拉西，對著那些海軍們喊道。
馬已踱至艾斯的身邊，羅森看著快要昏死過去的艾斯，隻淡淡地道了一句：“小師妹。。。。自己保重，下次見麵，我就絕不會留手。話畢便揚長而去，饒是那些二十個海軍個個凶神惡煞、狀如狼虎，都不敢向前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一馬，往提哈直奔而去。
帕拉汶，皇宮議事廳。
哈勞斯國王靜靜地坐在皇座上，聽著低下的文臣吵成一團。
“陛下，庫吉特已經議和，為什麽您就不能簽署和平條約？
“議和百利而無一害啊。
“是啊，是啊。每年對庫吉特的軍費支出就已經占據了三成的財政收入，這可以讓民眾減少很多負擔！
“就是！最近哈倫哥斯將軍不是連諾德的傑爾博格堡都拿下來了嗎？對諾德的戰役也該到一段落了。
“你們說完了麽？哈勞斯的雙眼慢慢睜開，不怒而威的氣勢令堂上眾人立馬噤若寒蟬。
雄獅的銳利的眼神如劍般劃過眾人，緩緩地開口：“何等愚蠢！。
“你們還真道庫吉特會真心議和？這個劫掠成性的民族簡直就是卡拉迪亞的毒瘤！隻要留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下次遭殃的又不知道是堂下哪位大人的領地？
語畢，還不忘冷然一笑。
眾文官想起庫吉特人恐怖的洗劫，和那些隻要不投降即屠全城而立威的事跡，不禁頭皮一麻。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窮兵黷武？哈勞斯無奈地說著：“我又何曾不想國泰民安，不動幹戈？
“但是可能麽？！
“西有諾德這群冰海賊寇，北有維基亞雪原蠻子，東有庫吉特這群草原強盜，還要應對南方的山區刁民！
“不攘外！何安內？！不持續進攻他們就會蠶食我們的領土，掠奪我們的物資，屠戮我們的子民！
“欲立萬世之基，必先蕩除諸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