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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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發射！傳令官嘶啞了喉嚨：“加快裝填速度！
轟鳴不斷，士兵們的耳膜早已麻木，甚至已經自動過濾了爆炸的聲音。
但是卻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
因為從沒如此清晰地感受過死亡的臨近。
第三陣線已經撤退到了街尾，真正的退無可退。
戰象每一步沉重步伐就就像是踏在他們的生命線上，沒往前一步，生命的長度便縮減一分。
這些大家夥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死神！
而這樣的死神，還有三頭，在殘垣敗瓦中穩步前行。
終於，最不願聽到的聲音響起了：“報告，彈藥已經消耗完畢，最後的彈藥已經裝填完畢！
希爾撫了撫自己的眼鏡，沉穩地說道：“瞄準他們的頭部！
隊長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通過改良的破天弩炮的確大大提高了精準度，但是要精準的瞄準每一隻戰象的頭部發射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因為就連剛才瞄準腿部的時候都隻是粗略瞄準他們腿部周圍，一旦擊中地麵進行爆破依然可以有效地造成少量殺傷，但是瞄準頭部的話，一旦沒有命中，那就等於白白浪費彈藥。
他抬起頭結結巴巴地道：“希。。希爾大人。。。
希爾用更為簡單粗暴的方式回應了他，一聲暴喝：“照做！
巨大的弩炮架起，瞄準，發射，一氣嗬成。
其中兩枚準確、接連地命中了戰象的頭部，把天靈蓋炸出了一個大大地窟窿，鮮血如噴泉般湧出，那頭戰象抽搐了一下後頹然倒地。
另外兩枚雖然沒有命中頭部，但卻剛哈在另一頭戰象的前胸爆炸，撕開了一道大大地口子，那頭戰象無力前行隻能跪倒在地，不斷地呻吟。
而最後兩枚就完全偏離的預算，隻能在最後一頭戰象的厚皮上留下不重的傷口，劇透更是刺激了這頭瘋狂的野獸，一個衝刺紮進了弩炮陣地。
失敗了！
死亡終於臨近了！
“散開！希爾依然臨危不亂地指揮著：“全員散開！盡可能拖延時間！分批撤退！
哪怕如此也絕不能縱容士兵潰逃，如果真的如此的話就什麽都完了。
痛苦的野獸將自己的怒火全部傾瀉在士兵和弩炮身上，粗大的腳掌隻要一腳就能把所有攔路的物事踩得粉碎，長牙輕易將一個個小隊的士兵掃得飛起，摔得骨頭寸斷。
希爾卻依然平靜等待著，他似乎知道這絕不是絕路。
忽地，他等待的那道劍光終於亮起。
吼——！
連戰象都要吃痛吼叫，手持雙劍的克裏斯從天而降，揮劈而下，雖然隻能入肉三分，卻依然能讓戰象感覺到痛苦。
揮舞的象鼻如同粗大的棍子狠狠反擊，卻被克裏斯靈巧的避過。
克裏斯上下翻飛，靈活如同飛燕，完全地吸引住了巨象的吸引力。
此時，卡拉德三人也趕到，看到這種狀況也是完全呆住了。
“單憑刀劍是無法殺死這種龐然大物的。艾斯立刻就下了結論。
“那怎麽辦，我們已經沒有彈藥了。炮兵隊長說道。
“也不是完全沒有了。希爾淡淡地說道，指了指遠處一個因為箭杆斷裂隻剩下彈頭的弩箭。
卡拉德沉思數秒以後，和艾斯對視了一眼，叮囑了幾句。
“能行麽？艾斯擔憂的問。
卡拉德已經用行動在回應她，那筆直地身影已經一往無前地衝了上去：“交給你了，艾斯！
“克裏斯！它的腳！卡拉德大喊。
克裏斯一劍畫圓，閃電斬落，在巨象的身上留下一道鮮明的血痕，然後立刻雙劍齊出，劍光大盛！
“碎冰！無數強悍的劍勁全部集中在巨象的一隻腿上，每一劍都精準地劈砍在同一位置，硬生生將肌腱撕裂。
吼！巨象悲鳴著單膝跪下。
卡拉德一腳踩著克裏斯的肩頭高高躍起，短劍揮出，深深刺入巨象的眼球。
巨象拚死地掙紮，張大那張恐怖的大嘴，發出滲人地吼叫。
“艾斯！
纖細的少女扛起重量驚人的弩箭，全力助跑，如同古代壁畫中健美的投槍手般用力將弩箭投出，百裂氣勁在一刹那間催至極致，弩箭帶著破空之聲直插象口，那勁頭竟不遜於炮車直接發射！
卡拉德一腳蹬在戰象的頭上，借勢後翻，同時大喊：“克裏斯！
黑衣少年手腕抖動，一道寒芒筆直閃入象口。
“肆舞，紅蓮！
轟！
巨大的爆炸直接貫穿戰象的後頸，大團的血肉被炸得翻飛而出。
三人再度站在一起，任由血雨落在肩頭。
士兵們都呆住了，雖然他們每人都聽說過諾德三少將的實力，但誰都想不到，他們的配合也是如此的恐怖。
哪怕是片刻前對士兵來說還是死神一般的存在，也可以輕易扼殺。
本來將要崩潰的士氣，再次轟轟燃燒！
鴉群和狼群因為長久沒有得到新的指令，像潮水般逐漸退去，噩夢般的野獸大軍終於消退得無影無跡。
最後一頭戰象的哀嚎傳來時，達爾內也感覺到了，微微點了點頭：“想不到會如此之快。
“是啊，太快了點。時間還沒到呢。那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達爾內沒有轉過頭，他知道是那個慘白如紙的男人來了。
那個諾德叛軍中，除了佩雷爾以外，唯一一個他無法看透實力的人。
“計劃繼續？達爾文也淡淡地說著。
“嗯！手執長槍的羅森身形筆挺如矛，緩慢而堅定地向城市的中心邁去：“時間還沒到。
“那，達爾內向羅森完全相反地方向走去：“祝君武運昌隆！
兩道頎長的身影交錯而過，雖然隻得寥寥數語，但卻一切了然於胸。庫林，南門。
瓦爾基裏衛隊剛到達城門便呆住了。
濃濃的硝煙在城中各處彌漫，爆炸的響聲和野獸垂死的哀嚎混成一片，直聽得人頭皮發麻。
守城部隊已經大開南門，開始疏散傷兵和難民。
大批大批的難民哭喊著聚集在這個唯一還掌握在諾德叛軍手裏的城門下，爭先恐後地擠將出去。
“救命！
“那些諾德的軍隊已經攻到城裏來了，再不跑就沒命了！
“那些不是根本不是人間的武器，一下子就能把房子都打塌！那是神罰啊！神罰啊！
前麵派出去的斥候也回來了，紛紛匯報了戰況。
“野獸軍團已經被打退，但是逆王的破天弩炮也已經告罄了。
“東、西、北三門皆已告破。進攻的陣線正在向中心指揮部收縮。
“羅森大人帶領一百餘人的親衛隊死守指揮部，情況危急。
勒斯汶咧嘴笑了：“好！預估逆王的軍隊還有多少？
“由於之前死傷慘重，城內的戰力應該還有八百之數，城外的外圍部隊估計還有五百到六百左右！
“好！“好！“好！勒斯汶連叫三個好，每個好字都比之前那個更為意氣風發。
但是西撒的心頭卻隨著一個個好字一沉再沉。
因為他知道勒斯汶到底想幹啥。
果然不出意料，勒斯汶大喊：“羅森大人乃國之棟梁！決不能有任何閃失！全軍前進！支援羅森大人！遠諸君並力向前！解庫林於苦厄之中！
在勒斯汶看來，打仗是極其簡單的算術題，他之前是親眼見證過瓦爾基裏是如何在千軍萬馬中開出一條直通庫林的道路的。所以在他看來，以一敵三對於瓦爾基裏衛隊來說絕不是個幻想。
再加上羅森的一百餘人親衛隊，就算不能徹底擊垮諾德王師的隊伍，至少救出羅森是絕無問題的。
這樣這場庫林戰役將會完全變成他勒斯汶表演的舞台。
但是西撒卻知道，戰爭不是簡單的戰力換算，一旦失敗，很有可能連這隻兩百多人的隊伍都會徹底賠進去。
所以西撒硬著頭皮地喊了一句：“大人請三思！羅森大人親自斷後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依屬下愚見，我們現行疏散城內軍民更為妥當。
這已經暗示得足夠多了，羅森是生是死，對您都無大影響。何苦做這種沒把握的生意？
勒斯汶冷哼一聲，連正眼都沒瞧一下西撒。
“我同意。一聲讚同突然響起，西撒抬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托莉雅。
原來托莉雅甫一進城，那漫天的硝煙和哭號，就仿佛把她拉回到被襲擊的提哈，一顆心像墜入了冰窟，久久不能平靜。
為了不讓提哈的悲劇重演，她發誓一定要盡一切可能挽救城內的生命。
心意已定，她抬起頭堅定地道：“羅森大人肯定是想為城內軍民的撤退爭取時間，我們應該趁機多拯救被困的軍民，掩護他們撤退！
勒斯汶萬萬沒想到一直以來對作戰安排毫無異議的托莉雅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表態。
托莉雅畢竟是這支軍隊的名譽領袖，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她的提議，但勒斯汶很快就想出了應對的法子，眼睛一轉就道：“既然如此，不如吾等分兵兩路，女武神托莉雅負責掩護援救，而我則率領另一軍支援羅森。
西撒暗叫不妙，這其實是勒斯汶壁虎斷尾之術，既然無法獲得統一的意見，不如把意見相左的人全部撇開，徹底獲得隊伍的指揮權。
但是托莉雅心機遠無如此縝密，忽覺這是個兩全其美之法，連連點頭：“好的，全聽先知大人安排。
勒斯汶心中幾乎樂出了花，但卻麵沉如水毫不外露：“既然如此，我就分撥五十人與爾等，願君一路順風！
說著勒斯汶便把隊伍中戰鬥力最弱的五十人還有西撒、維克和丹特三名隊長都劃分到了托莉雅的隊伍中，另率剩餘的隊伍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部隊，托莉雅忽的感到心中有種異樣的不安。
或許隻是幻覺吧，她拔出腰間的削塵，讓冰冷的劍側緊緊貼上額頭，深深地呼吸。
再次抬起頭時，眼中隻剩下一往無前的堅定！
這一次，絕不再讓提哈的慘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