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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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審判使是黑暗審判團裏的中層幹部,職務級別相當於中隊長的存在,每個二級審判使的手下都有一批三級審判使,一般的追逃和刺殺任務都是三級審判使來完成,就比如說在那座隱秘的山穀裏,我遇到的那五個黑鬥篷,就是三級審判使。至於二級審判使的上頭,是幾個一級審判使,每個一級審判使都負責了一個專門的部門,級別在大隊長之上,軍團長之下。在一級審判使之上,就是掌管整個黑暗審判團的神秘長老,據說那名長老三十年前就曾參與卡拉迪亞入侵戰,與聖王裏昂曾經麵對麵交戰過,沒有分出勝負,他掌管黑暗審判團之後,給裏昂造成了很多麻煩,曾經在一夜之間橫掃半數以上的抵抗軍將領,一度讓整個卡拉迪亞大陸的抵抗軍陷入混亂。
當然,這些是威廉告訴我的,他甚至毫不掩飾地告訴我,當年他加入山地中隊,甘心做一個百夫長,實際上背負的是監視的任務,他說,在每一個中隊裏,都會滲透一個二級審判使,至於是誰,連這個中隊長都不會知道。
我說:“那你告訴我幹什麽?
威廉笑了笑:“因為你的價值特別大。不說別的,就說你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裏,就取得了我們最危險的敵人,那巴爾和老G的信任,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是一個巨大的機緣,也是你對自己實力的證明,你證明了你對於情報方麵的天賦價值遠遠超過其他人。所以……威廉站了起來:“我命令你加入黑暗審判團!
我愣住了,好半晌才笑出來:“你開啥玩笑呢,你要我加入黑暗審判團?
威廉點了點頭:“不是要,而是命令!我現在以二級審判使的身份,命令你加入黑暗審判團!
我撇了撇嘴:“我能不接受命令麽?
威廉說:“可以,不過不接受命令的代價很嚴重。說著,他擺了擺手邊的劍。
我苦笑道:“雖然我和你比較熟,但你這是在威脅我麽。
威廉說:“這不是威脅,我既然已經像你坦白了身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要麽成為我的同事,要麽就成為我的劍下亡魂。審判團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我說:“我不說出去行不行?要我加入黑暗審判團,成天搞陰謀玩暗殺,那樣很痛苦的。
威廉不說話,他甩給我一包東西,轉身從窗口消失了。
我打開包裹,裏麵裝著的,是一件黑色的鬥篷,和一個漆黑的骨質火焰形掛飾,背麵鏤刻著三朵火花。我知道,那是黑暗審判團三級審判使的辨識標記。
我就這樣加入了黑暗審判團。
其實黑暗審判團也不錯。我沒有功夫,所以暗殺這類的事情輪不到我,可能分給我的任務最多也就是滲透或者搞情報。我撇撇嘴,這個威廉,太霸道了,不過不是笨蛋,他這麽做看起來似乎是強迫我加入黑暗審判團,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給了我一個不錯的靠山。至少在黑暗教團內部,還沒有誰有膽子敢對審判團成員下手,至於出去以後,脫掉這身皮就是了。
我把東西藏好,這時候那兩個哨兵也模模糊糊醒了過來,我說:“你們兩個貼身保護我的家夥,太不盡責了,睡得這麽香?
年輕的哨兵揉了揉脖子,看了看我,一臉茫然。
夜晚很快降臨了。
塔爾博力亞村的篝火盛宴已經結束,整座村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完好的幾間房子都是留給百夫長以上的長官的,我有幸也分得了一間,但我這間房間的位置相當有玄機,左邊是曼格納的房間,右邊是維森特的房間,這不像是安置,更像是一種監視。換做是白天時,我可能還會有些緊張,擔心被看破,但現在我已經完全踏實了下來,不說別的,有三級審判使的身份保駕護航,這兩個小隊長還真沒辦法拿我怎麽樣。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隨後是維森特那公事公辦的聲音:“埃蒙斯先生,你睡了嗎?
我推開門,不管怎麽說,我現在明麵上的身份還隻是一個百夫長,怎麽也沒道理坐等維森特這個小隊長自己進來。
維森特很紳士地為笑了笑,走了進來,說:“小地方招待不周,還請多多見諒。
我客氣地笑笑:“挺好的了,我一直在外麵做任務,風餐露宿的,現在頭上有個屋頂,這就很不錯了。
維森特笑了笑,說:“還不知道埃蒙斯先生在外麵做什麽任務呢。
我微笑道:“說起來還是二月份的時候,那時候我們中隊的……哦,現在應該是大隊了,執事夢比優斯讓我出去弄十萬第納爾的軍費,以及一大堆軍械回來,我於是漂泊到現在。
維森特又笑笑,說:“那麽現在完成了多少呢?
我忽然有些警惕起來,這個維森特似乎對這件事情挺有興趣,我說:“快了吧,第納爾倒是不愁,愁的是那些軍銜,到現在已經完成了七八成的樣子。
維森特“哦了一聲,從門外突然又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今天扇我耳光而不得的曼格納,他站在門口,卻不進來,外麵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一下子兩個小隊長集中在我的房間裏,這多少有些奇怪。我表麵上氣定神閑,左手已經握住了腰後的手弩。
曼格納說:“你不就是埃蒙斯?
我說:“是的,難道你們才知道麽?
曼格納說:“聽說你的腦袋很值錢?
我的眼角跳了跳,笑道:“隻是炒得高,不一定真會有人要。
曼格納撇了撇嘴,說:“這老子不管,隻要你是埃蒙斯就夠了。
我說:“那你想要幹什麽?
曼格納說:“老子做海盜是為財,加入這狗屁教團也是為財,既然有一個一百萬的腦袋擺在我麵前,你說我要幹什麽?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維森特說:“你們是一夥的?
維森特笑了笑,沒說話。
我又看向曼格納,說:“教規嚴禁無故自相殘殺,就算你給我安上個罪名,要殺我這個百夫長,也輪不到你第十五大隊的小隊長來。你這麽做,不怕被絞死麽?
曼格納走了進來,屋裏的油燈照亮他的臉,扭曲猙獰,他咬著牙說:“殺了你,領了錢之後,我就找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隱居起來,改頭換麵,又有誰能絞死我?
我歎了口氣:“維森特,你怎麽說?
維森特端起杯子慢慢地喝水,說:“我什麽也沒看到。
我說:“你這責任撇的倒幹淨。
維森特聳了聳肩。
我說:“難道你們不怕審判團嗎?
曼格納的臉色變了變,突然放聲大笑:“審判團?這裏是山高皇帝遠!再說,我可是督軍的親信,你以為審判團會因為你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來找我曼格納的麻煩?
我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個秘密剛剛得到就要揭破,這未免太沒有神秘感了一些。我把領子揭開,露出戴在脖子上的那枚火焰掛飾。當掛飾拿出來的時候,我感到屋裏的油燈都跳動了一下。
曼格納和維森特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很滑稽了,先前猙獰可怖的曼格納,猙獰立刻就凝固在他的臉上,他扭曲著滿臉的橫肉,一臉的不敢相信;維森特則再也保持不了他的紳士風度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杯子咣當一聲掉在桌上。
我靜靜看著他倆,握著手弩的左手不敢有絲毫大意。
曼格納臉上的肌肉跳動著,嘶聲道:“不,我不相信,你這個東西是哪裏來的,快說!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不要問,不要說,現在退出去,管好你的嘴巴,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維森特立刻站了起來,往門外走。曼格納臉上的肌肉還在抽動,突然,他哈哈一笑,似乎是做出了什麽樣的決斷,嗓門都大了起來:“審判使又有什麽了不起,這裏也沒有別人,你死了也白死!一百萬擺在麵前,不拿的人是傻子!說完,他怒吼一聲,反手一斧頭當頭劈下,聲威淩厲。
我下意識舉起手弩,扣動扳機,另一隻手緊握住軍用鋤向上格擋。
這麽近的距離內,兩根淬了劇毒的弩箭毫無懸念地射中他的胸口,但與此同時,曼格納的大斧也看在我的軍用鋤上,一股大力震得我虎口酸麻,軍用鋤幾乎要脫手飛出。
就在這時,一點閃著寒光的劍鋒從曼格納的胸口透了出來,曼格納的眼睛一瞬間就瞪大了,瞳孔急劇地收縮著,他放開了握斧的手,竭力向後摸索,企圖要把刺進他背後的那柄劍拔出來。
但是,劍手沒有給他機會,我看見那點劍鋒突然一絞,鮮血立刻像開了閘門的河水一般湧出來,一瞬間就染濕了他胸前的鏈甲。接著,劍手一腳把他踢翻在地,拔出劍來,在曼格納的鬥篷上擦了擦血跡。
曼格納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劍手赫然竟是維森特,他殺了曼格納,又看了我一眼,眼裏是說不出的從容。我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維森特慢慢收劍回鞘,說:“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一句話都不會往外說。埃蒙斯先生,祝您今天有個好夢。說著,嘴角浮起一縷標準的,紳士式的笑容,他鞠了一躬,拖起曼格納的屍身向外走去。
我忽然覺得他臉上的那抹微笑,很冷。